天使怎么舍得我哭泣————鱼慕遥
鱼慕遥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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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怎么会呢?楚先生你好。"康宁晨强作镇定地向小雪露出一个微笑。
冷静!冷静!这三年他变了这么多,他不一定会认出自己的,只要自己自然一点就可以了。心里这么想着的康宁晨热情的向楚铭远伸出了手。
"你好!"楚铭远也客气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只是他盯着他的眼神异常的炽热。
正当康宁晨准备收手之际,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死紧,他不禁皱眉,使劲试了几次都没抽回自己的手,他不可置信地猛地瞪向这只手的主人,交接的眼神却一阵电光火石,气氛一下陷入僵局,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冻结的一般。
两年不见的楚名远一身便服,显得潇洒不羁,更显成熟迷人的脸上,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匪夷所思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般的盯着他不放。
"铭远......,你们......"这两人的奇怪举动使身旁的人百思不解,幸好小雪的父亲打破了僵局。
"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康先生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先收回了手,露出了一脸的笑意,一扫刚才锐利的感觉,轻描淡写的对他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大家就快坐下吧。"小雪的母亲打着圆场,招呼着大家坐下。
康宁晨收回了微微泛着痛感的手,坐到了小雪的身边。等大家都坐定后,气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来自他右侧的那种压迫感还是不容小视。
"康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们家小雪能找上你真是她的服气!"小雪的母亲对於这个未来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打量著他,忍不住夸奖道。
"伯母,您过奖了,应该是我能找到像小雪这麽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才是我的荣幸。"他谦逊地说道,转头和一脸幸福的小雪相视一笑,可是来自右方的那道视线,已经让他放在桌下紧握的手心开始冒汗。
"老公啊,你看这对年轻人,多麽恩爱啊?真让人羡慕。"看著这麽优秀的未来女婿,两位老人已经是开心得笑弯了眉。
"是啊,现在像康先生这麽谦虚的年轻人可不好找了,小雪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连伯父也是对他一脸地赞赏。
"知道了,爸!我这辈子就赖定他了。"小雪像是证明般的搂住他的手臂,亲密地靠在他身上,一脸的撒娇。
"呵呵...,你看,这小妮子,真是不害臊。"两位老人大笑地调笑著女儿。
小雪却俏皮的对父母吐了吐舌头,喜形於色,他也只能赔笑著,气氛似乎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只是他还是不敢看向身体的右侧。
突然,他放在桌下的右手,被一只厚实的手紧紧地握住,那种力道仿佛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一般,而他的右侧只有......,他震惊的转头,却发现楚铭远并没有看向他这边,还是一脸笑意的应和著他们的样子,他不禁在心里嘀咕他这种奇怪的行为,想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耐何力量的悬殊使他无能为力,在这种场面又不能喊叫出声,只能痛苦的忍耐。
他想干什麽?他不会是认出他了吧?可是他明明跟两年前的样子相差了好多,他不可能会认出他的,可是他的这种古怪的行为又算什麽呢?他到底想干什麽?
"对了,表哥,你什麽时候帮我添个表嫂啊?"小雪好奇地看著一言不语的楚铭远,期待地问道。
"说的是啊,铭远,你今年都三十了吧,还没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吗?"连小雪的父母也大感兴趣的迎合著,话题一下子又转到了闷不吭声的楚铭远身上。
这个问题让康宁晨浑身一震,同时也好奇著他会作出什麽样的回答,而桌子下的手好像又被他抓紧了几分。
"其实我已经有爱人了,可惜他在三年前突然不告而别,害我找得他好苦。"此刻他居然露出了不正经的哀怨表情,惹得以为他在说笑的大家一阵欢笑。
"真的吗?表哥,那你找到他了吗?她长怎麽样啊?可以让你这个冰山这麽痴情?"小雪掩嘴娇笑著,但还是继续调侃他道。
"现在终於找道了,至於他的长相嘛......"楚铭远故意调著他们的胃口,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了一口。
此刻,安夜雨的心就像敲鼓般的跳得厉害,桌下的手也心虚的开始挣扎,楚铭远的手却没有半分松动的迹象,他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扳开他的手,没想到另一只手也被他一并抓住,使得他不得不窘迫的抬头瞪著他。
但见他正优雅地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凝视著他,悠悠地开口:"至於他的长相,跟康先生还真有七八分像呢。"
康宁晨心下一动,猛地站起身,同时也挣脱了楚铭远的禁锢。可是他猛烈的动作却撞翻了桌上的一只茶杯,清脆的响声惹得餐厅内的客人纷纷侧目,他狼狈地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慌乱地说道:"我......我去洗受间。"随即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下逃也似的冲向洗手间。
"表哥,你太过分了啦,怎麽能开这麽恶劣的的玩笑呢?"一心捍卫自己男友的小雪第一个开始指责他,嘟著小嘴怒目瞪著楚铭远。
"就是啊,铭远,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了,怎麽能说康先生像女孩子呢?"两位老人也摆起了长辈的架势。
......
楚铭远则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般,若有所思的直看著康宁晨离去的方向,一脸的阴冷,使人不寒而栗。
突然他也猛地站起身,丢了句‘我去向他道歉',就在众人惊豔的目光下,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第十二章
请你为我等待,已逝之灵魂地祈祷吧!祈求你赦免,我们所有的罪,让我们前往漫无止尽的命运之港吧!
※ ※ ※ ※ ※ ※ ※ ※ ※ ※ ※ ※ ※ ※
洗手间内,康宁晨双手使劲地撑在洗手台上,借以支撑住腿软的自己,拼命地喘著气,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般地鼓动著,镜子中的他更是慌乱不已。
怎麽会这样,也许一开始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楚铭远没认出他,可是现在,仿佛已经不太可能,事实已经摆明了他是在跟自己演戏。
他现在该怎麽办?逃根本不是办法,事实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这三年中,他已经学会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自信以对,临阵不乱。可为什麽偏偏遇上他又会变得如此慌乱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康宁晨边用冷水无目的地洗著手,边在心里一再的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毕竟已经过了三年了,也许楚铭远并不想跟他相认也说不定,也许他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
最起码不要在晚饭结束前出状况就可以了,到现在他似乎也只能希望是这样了,他自嘲地想著。
但可惜的是,上帝似乎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他的祈祷,正当他欲转身离开时,洗手间的门却在这一刻打开了,而进来的正是他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最该死的是此刻洗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现在真是痛恨自己的愚蠢,没事干嘛跑洗手间来,这似乎是女人逃避事情的一种方式,可是对於他......应该起不了作用。过於懊恼的他,也只能傻愣愣地瞪著对方,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急於开口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与他互瞪,但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的是太多他再也看不懂的色彩。
这三年他过得好吗?有娶妻了吗?有忘了他吗?还是......
一直强迫自己去遗忘,去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抑制住对他的想念,可当他们又一次偶遇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仿佛都瓦解了,他根本没有一刻忘记过他,甚至越来越想他,想他的一切。
想念,是一个很大的折磨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习惯。
但事实确是无法改变的,他们之间的血缘更是无法否定的,还有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还有他答应母亲的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让他觉得应该说点什麽的时候,楚铭远却第一个开了口。
"看来这三年你过得不错,难道我表妹能给你的,比我能给你的多吗?"楚铭远扫视了他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扯了扯嘴角,用讽刺的语气说道。
"楚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在这种时候,他摆出平日训练出来的冷漠表情,做著最後的垂死挣扎。
闻言,楚铭远冷俊的脸庞滑过浅浅的怒气。冷冷道:"怎麽?才三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楚先生你真会说笑,我们不是刚认识吗?"康宁晨扯动了一下嘴角,笑中却带著苦涩。
"是吗?"楚铭远反问。
"难道不是吗?"康宁晨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表情淡漠,不想说太多而触动楚铭远深层的怒意。
"我可不这麽认为,安夜雨。"楚铭远冷冷地哼道。
康宁晨一愣,躲避著他锐利而冰冷的眼神:"楚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麽?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如果再这样讨论下去的话,一定会没完没了的,此刻就算明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也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康宁晨胆战心惊的绕过他的身边,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阻拦他,当庆幸地转动门把时,楚铭远的声音却警告味十足的在他耳後响起。
"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怕我破坏你今天美好的晚宴的话,我不阻止你离开。"
"你到底想怎麽样?"康宁晨压抑的冷静瞬间瓦解,他愤怒地转身,却震惊地发现楚铭远近在咫尺的俊脸。
"终於肯正视我了吗?"他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冷硬的脸孔满是怒意。
"我只是不认为我们还有任何关系。"他退後一步,身体贴在门板上,用听上去尽可能冷静的声音说著。
"那是你一个人这麽认为,我却不这麽认为。"楚铭远突然倾身靠近他,"所以你永远是我的。"严肃地附在他的耳边吐出冷冷的鼻息。
康宁晨怔了怔,根本无处躲避他的靠近,楚铭远迷人而冷硬的俊脸,已经不断在他眼前放大...,两人的鼻息交杂在一起。
楚铭远的唇快要贴上他的时候,康宁晨突然紧闭双眼,使尽全力将他推开,粗重地喘著气对他吼道:"不要这样──!你到底想怎麽样?"
"呵呵......"楚铭远冷声笑著,脸色已经阴郁到极点。"如果你不想我破坏这场晚餐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
"你......"震惊地看著楚铭远铁青的脸,脱口而出的话却只能梗在喉咙口。
三年不见,他怎麽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从来不屑用威胁手段的吗?可是现在呢?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还要来惹他?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晚饭结束後,他独自一人回到了单身公寓。
正如他所希望的,晚餐是在和谐而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的,但这却是他用自己的地址以及和小雪分手的条件换来的。
其实就算楚铭远不以这个做要挟,他也会考虑和小雪分手的,毕竟他对她的感情,好像友情比爱情要多得多。楚铭远只是让他更加看清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给她任何的幸福,小雪是个好女孩,他不应该这麽对她。
现在想想,小雪好像就像是一个媒介一样,如果没有遇见小雪的话,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再有相间的机会,至少不会见得那麽快吧?
看来他和楚铭远的命运是注定的了,那现在他又该如何呢?继续逃吗?还是应该勇敢的面对呢?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的门铃打断了他的思绪。
整了整思绪,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轻轻地打开了门,并不意外地看著神色冷漠,举止依然优雅的楚铭远。
与他无言的相视许久,其实对於他的拜访他早有心里准备。"楚先生,请进吧。"康宁晨侧身让开了路。
楚铭远进屋,他眯眼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虽然简洁,却一应俱全。在大厅的沙发坐定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奔主题道:"三年前你为什麽不告而别?"
闻及他的话,康宁晨正在倒水的手僵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将水放在楚铭远正前方的桌子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像是下定什麽决心後才悠悠地开口:"因为......我不需要你了,我厌倦你了,我讨厌做你的人。"
他的话让楚铭远仿佛有一种整个身体浸在冰水里的感觉。"你说什麽?再说一遍。"面色铁青的楚铭远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康宁晨无畏的对视著楚铭远盛怒的眼睛,加重口气重复道:"都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要来惹我,没有你的话,我们一家也不会家破人亡,我会过得更快乐。都是你,我根本不爱你,我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你为什麽要来破坏我?我不需要你,我讨厌你,我恨你......"
"你有胆再说一次?这就是你不惜改名换姓,甚至毁了自己所有的档案,也要逃离我的原因吗?"楚铭远冷冷的一字一字地说道,过於压抑的身体微微发著抖,紧握的双拳青筋暴出。
仿佛存心挑衅般,康宁晨激动地对他吼道:"对!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根本就不爱你,我讨厌你,我恨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许你说,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是爱我的。"再也压抑不住心痛的楚铭远,像发狂的雄师般扑向康宁晨,右手作势勒住他的脖子,平日冷漠无情的双眼此刻却像是向他企求一般。
对於他的举动,康宁晨清澈如水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说出来的话更加的冰冷。"我恨你,被你抱让我简直恶心到极点。"
"你骗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那麽爱你,你为什麽要说这种话,为什麽──!像以前一样说你爱我啊!说啊──"慌乱而激动的楚铭远语无伦次的对他嚷道,根本没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
此刻康宁晨在心里不断地呐喊著:不是的,不是的!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根本不能相爱啊!我好痛苦,这种痛苦仿佛要腐蚀掉我所有的感觉。请你原谅我,就将一切的罪孽让我来背吧,请你恨我吧!
感觉空气仿佛一点一点的从肺部慢慢地被抽离,有一种濒临死亡的味道,这样也好,如果能这样死去的话,他慢慢闭上眼睛,迎接著死亡的降临。
叮...铃铃叮...铃铃...,短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在这一刻响起,同时惊扰了两位失控的人。
惊醒过来的楚铭远,不可置信的瞪著自己掐住康宁晨脖子的右手,以及明显缺氧而脸色发白的康宁晨。
"咳...咳咳咳咳...咳咳"瞬间注入胸腔的空气,呛得康宁晨咳嗽连连。
他刚才做了什麽,他差点杀了他,他怎麽能伤他呢?他是这麽爱他,他好痛恨自己的失控。
看著咳得面红耳赤的康宁晨,楚铭远不忍得忙上前帮他顺著背。"夜雨,你怎麽样?"
"喀哒!"电话在无人接听的情况下,转换为电话录音,是樊彦鳞的声音。"亲爱的小晨晨,你怎麽还没回家吗?都叫你不要太辛苦了,注意自己的身体嘛,再加上你一向都睡眠不足。今天下午忘了告诉你,我明天就会来美国喔,你......"
"果然是你,樊彦鳞!真是谢谢你这麽照顾我的夜雨了,想必这三年为了帮他躲我,你很辛苦吧?"在樊彦鳞没挂断电话之前,楚铭远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起了电话,打断了对方的话,用冰冷的口气讽刺地说道。
在这三年中,他找了不下百家的征信社去查找安夜雨的下落,可是好像总有人在从中阻挠,所有委托的征信社几乎都是毫无头绪。他曾经怀疑过樊彦鳞,也找过他不下几十次,但是都苦於没有证据,没想到现在他却自己送上了门来。
"你......?楚铭远?你怎麽会在夜雨家里?你想对他怎麽样?"对方似乎对於他的出现吓了一跳,但随後又性急地担心起了康宁晨。
"呵呵,你这麽说好像我不对他做些什麽,就对不起自己似的,谢谢你的提醒了。"楚铭远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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