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怎么舍得我哭泣
第一章
我听说一个人一生中,无论在哪里,一定会遇到一个终身难忘的人。对我而言,那就是你。
今后,无论经过多少年,世界如何改变,我对你的感情却不会改变,永远......
圣玛利亚孤儿院。
二月十四日。
众所周知今天是情人节,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再加上漫天飞雪,一派节日的浪漫气氛。
可是、但是、为何......今天是情人节呢?是情人节又为什么偏偏是他的生日?是他的生日为什么又要到孤儿院来过呢?来孤儿院......
年仅十五岁的楚铭远简直要抓狂了,无数个为什么充数在脑筋里,表明了他此刻恶劣的心情。青涩未脱却渐见成熟的脸上一脸的不耐烦,两条英挺的剑眉也纠集在了一起,深邃幽黑的美丽眼睛也由于心情恶劣地眯了起来,薄而性感的嘴唇更是倔的老高,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孤儿院礼堂的门口生着闷气。
好冷的天。
也注定是无聊的一天。
"什么鬼地方,都是老爸害的。说是要给我过一个特别有意义的生日,果然还真是特别。"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使劲地踢着小道上的石子,低头边走边喃喃自语。
明明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也就算了,但也要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老爸偏要选这种日子到孤儿院来捐款,还真是有创意,好像怕别人都不知道他有钱一样,虽然做善事呢是很应该,但有必要带他一起来体验什么生活,来了又把他一个人晾在旁边。早知道这里这么无聊,打死他都会来,还不如呆在家陪那些个花痴表妹呢,虽然一样无聊,总比现在一个人傻傻的在孤儿院瞎转悠好。楚铭远闷闷的在心里面发着牢骚,心情恶劣到极点。
忽然,不远处礼堂传来一阵阵地掌声。
现在礼堂里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捐款仪式,整个礼堂座无虚席。老爸估计又被那些像哈巴狗一样的人簇拥奉承着,看了就反胃。还有那些白痴记者,把陈年旧帐都拿出来问,就差没问‘楚先生,你们家用什么牌子的手纸啊?'在心里面鄙夷地干笑了两声。真搞不懂老爸怎么会受得了,那么一大群人硬要塞在一个不算大的礼堂里,不觉得空气很稀薄吗?最讨厌别人跟自己抢空气了,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一个人跑出来透气的。
"好冷喔,真是的,我怎么走到这来了,这是哪啊?"
很显然与地上小石子间的"交流"过于专注而根本没看路,不知不觉连自己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四处张望寻找有没有比较熟悉一点的景象,幸好早上刚来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孤儿院的环境,况且他自认记性一向很好,方向感也不错,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个温室花房,边往前走边在心里回忆着参观时的线路。
看到了!果然在前面。
室外的温度实在太冷了,致使他加快了脚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花房,紧皱的眉头才略微舒展了开来,俊帅的脸上才终于露出微微的笑意。
"呼,好冷。"最后几步几乎是用冲地进了花房,顺手关上了温室的门,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后,才把冻僵的手伸到嘴边呵着气取暖。
温室的温度维持在恒温状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气,夹杂着各种花草的香气,感觉清新宜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神清气爽身体稍有暖意,他才有机会欣赏这个花房。
这个花房很大,外面虽然是白雪皑皑,花房内却别有一翻春意,各色花草树木争奇斗艳,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品种繁多。
环顾四周,身处在花草之中,好似到了原始丛林一般,这使他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愉悦的心情急速飙升。
"咦?" 一张藤椅的扶手隐藏在茂密的花丛中吸引了他的注意。
怎么花房里还会有藤椅呢?没想到他们想得还真周到呢,似乎是专门给人在温室里歇息放松用的,真会享受。
心想反正累了顺便可以歇歇脚,便朝藤椅靠近。
下一秒,他的目光在瞬间被胶凝住了,愕然的站在原地,僵直而瞠目地看着藤椅上坐着的..."天使"。
"天使"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她"穿着奶白色的针织带帽衫,帽子上修饰着白色的羽毛,看上去好柔软,及耳的黑发有些湿润的帖服在晶莹的脸上,乌黑的杏眼,小巧的鼻子,红润而饱满的双唇,安静而优雅的坐在藤椅上,看上去是那么的神圣而又纯洁。或许是白雾的玻璃反射了阳光,"天使"绝美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就更加的虚幻,柔和得让人心醉神迷,白皙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红晕,好似透明的一般。
四周的植物也好像为了称托"她"美丽而开得格外的艳丽。
楚铭远只觉得全身一震,就像被眼前的事物迷住了心魂一样无法移开视线,只是无意识的和"天使"对望着。
也许并不能称得上是对望,因为"天使"那虽漂亮却空洞的眼中并没有折射出他的影子,或许"她"只是无意识的盯着某处。
最终还是他反应过来先开了口。
"你是天使吗?"他轻柔地问到。
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
"那你是精灵吗?"
"你怎么会在这?我先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楚铭远,你呢?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楚铭远不死心的问着。
一连串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她"好像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又或许根本不想搭理他,继续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毫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
但这并没有打消他的积极性,楚铭远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天使"的旁边,生怕吓跑了"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不会说话吗?那我叫你‘天使'好吗?"
迟迟得不到答案的楚铭远也只能静静的陪"她"坐着,心想以前只有他不搭理别人,今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但是这样凝视着"她",感觉好不真实。此时时间好像凝结住了,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张定格的画般,迷离而不真实,两位当事人却全然不知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他还是按耐不住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
"她"是人类吗?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我是在做梦吗?种种疑问困惑着他,好想感觉一下"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不在梦中。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明知得不到"她"的回答,但还是礼貌性的征求了一下意见,手却已经毫不客气的微微抬起。
"我要摸喽。"
视线胶着在"天使"绝美的脸上而无法移开,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庞。一阵轻微的电击感从指尖直蔓延至四肢,他与"她"好像触电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遗落了。
"你是真的呢,和我一样是人对不对?你好漂亮,好可爱" 。手下触及的是"她"温暖又柔嫩如凝脂般吹弹可破的肌肤。他兴奋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也想不起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丽,只能情不自禁用最简单的形容词赞叹到!
他愣愣地看着那张绝美的小脸蛋,那清澈如水的眼眸,尽管在"她"眼中只有空洞而没有他的存在,但却已深深打动了他的心,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对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锦盒,打开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拇指般大小的水晶,仔细一看水晶的造型是一个展翅的小天使吊坠,水晶通体透明,切工非常精致,天使神态安详,胸前还镶嵌着一颗璀璨的蓝色钻石,在光照的效果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整个天使吊坠悬挂在一根银色的细链上,一看就价值不菲。
楚铭远把链子递到"她"的眼前摇晃着,希望能引起"她"的一点注意。
但尽管坠子再怎么好看耀眼,却还是没能吸引"天使"的目光,"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尽管这样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径自把链子非常虔诚的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水晶折射出五彩的光,辉映着蓝色的宝石,在"她"的胸前形成了一团梦幻般的光束,也迷了他的眼。
"我跟你说喔,今天是我的生日呢,这个是我爸今天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原先还觉得好老土呢,送这样的生日礼物给自己的儿子不是很奇怪吗?根本是毫无用处的奢侈品。本来打算等以后送给自己喜欢的女生,可是现在用不着等了,因为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它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我好喜欢你,你能当我的新娘吗?"
"你不答应吗?还是你根本不想搭理我呢?" 同样等不到答案的楚铭远有点失望的直视着眼前如陶瓷娃娃的脸蛋,心情落寞,希望自己不是一相情愿。平时那些花痴女生不是只要自己微微一笑就像蜜蜂看见蜜一样的粘上来了吗?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最奇怪的是"她"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突然"天使"如两把羽扇的浓密睫毛无意识的眨了一下,眼中水光流转,使他的心又瞬间漏跳了两拍。
"你这是表示答应了对不对?虽然你不说话,但是我好高兴哦。" 兴奋地拉住"她"的手道,直觉得"她"是因为不会说话,而不是不搭理自己。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对不对?"电视中新娘答应新郎求婚的时候,新郎总会亲吻新娘的,他还没主动吻过别人呢,盯着"她"饱满的红唇,楚铭远毫不犹豫的凑上前轻轻的吻了一下。
初吻的感觉就像是沾了盐的草莓,咸咸的、甜甜的、也酸酸的,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感觉吧,他低头红着脸想着。
而"天使"只是微微地又眨了下漂亮如星辰的眼睛。
"我在想你应该是这里的孤儿对不对?是因为你不会说话被抛弃了吗?还是其他原因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跟我回家好吗?我一定会说服我爸爸把你带回家的,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 楚铭远越说越兴奋,已到了滔滔不绝的地步。尽管"她"也许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她"看不见,甚至......。但这些他并不在乎,他只知道喜欢"她",对她一见钟情。
想想以前他根本不屑和小鬼打交道,更别说跟他们说这么多的话了,在他的教育中根本不允许他信任任何人,况且自己本身就觉得他们很幼稚,特别是那些爱哭的粘人女生。但现在他只想跟"她"多说话,全不顾及自己往日冷面的形象,感觉只是和她靠得这么近,尽管只是这样凝视着她,就算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虽然只有这样,他已感觉满足。
"你不用担心,我爸爸是珠宝大亨楚正德,他很疼我的,他一定会答应的。对了,今天他就到这个孤儿院来捐款呢,我要他今天就带你回家,好不好?"拉着"她"的手好温暖,心中满溢着幸福的感觉。
"楚...正...德...?"
"对啊,楚正德就是我爸爸哦,他......"本来滔滔不绝的楚铭远突然一楞,刚才...他听到什么了,刚才明明......"她"......
"你会说话对不对?我没有听错,太好了,你再多说一点啊,你叫什么名字?你几岁......?"刚才轻柔如天籁般的声音的的确确是从眼前的"天使"口中发出来的,尽管断断续续声音也很轻,但是他发誓他听得异常清楚,欣喜若狂的搂住眼前的小人儿直嚷着让"她"再开口。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只是深深的闭了下眼睛,闭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好像好久没像现在这么闭过眼睛了,久久没睁开。
"你怎么了?没事吧?是生病了吗?"发现"她"的不对劲,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楚铭远赶忙担心的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记得只要他身体一有不舒服,爸妈总会先摸一下他的额头,尽管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么做有何用意,但是他还是模仿着爸妈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学着。
正在此时,"她"却睁开了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明亮如水滴,水波流转,根本找不到一点空洞的色彩,是如此的清澈,清澈的好似可以看透他的灵魂一般。
在"她"的注视下,楚铭远的胸膛不停鼓动着,心跳的声音是那么明显,恐怕连对面的"她"都听见了,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呃...!"吃痛地闷哼一声,楚铭远愕然地看着手背上刚刚被咬出的深深的血印。
这当然不会是他自己自虐没事拿自己咬着玩的结果,等他反应过来时,罪魁祸首早已逃离现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咬他呢?又为什么要跑呢?任楚铭远的脑袋再怎么想都弄不明白。
不行,看来非得找到"她"才能知道原因,可刚跑出温室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来人气喘不停,看来很累很着急,连声音都有些不稳,抱怨道:"铭远,你跑哪去了,害我们好找。"
"爸爸?"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老爸。
总算找到了小公子,一旁的跟班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仪式结束后,却发现小公子不见人影,这可急坏了所有人,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把孤儿院找了个遍,就差没翻地三尺了,生怕少爷被不法之徒绑架了。谁不知这可是楚氏企业唯一的嫡孙,三代单传,可是懂事长的掌上明珠。万一有个好歹......,后果谁都不敢想。
"爸爸,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天使'从这个花房跑出来?"他着急的问道。
"天使?铭远,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这里哪有什么天使?仪式结束了,赶快跟我回去。别忘了你晚上还有一个生日Patry呢,得回去准备一下。"楚正德说着就要把他拉走。
"不要,我不走,我要去找我的‘天使',她刚刚还跟我在一起的,是真的,爸你放开我。"使劲的想把手抽离出来,可惜他毕竟是个孩子,尽管身形看上去已经和一般的成年人差不多了,但在力量方面还是敌不过成年人的。
"咦,铭远,你的手怎么了?谁咬的?快跟爸爸上医院,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手背上虽已干涸的血迹,却任然触目惊心的伤口,拉着儿子就要上医院,因为这一口咬得并不轻。
"不要,不要,我的手没事的,再不追上去"她"就跑远了,快放开我,爸--。"全不顾自己手背上的伤,拼命挣脱着禁锢自己手的老爸,他的语气异常的着急。
"不许胡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分寸了。"不管儿子的挣扎,楚正德直接吩咐道:"小徐,去把车子开过来。"
"是,总经理。" 名唤小徐的司机快步的跑开了。
"你们,把少爷押上车,不要弄伤他。"随后他又指着旁边的保镖命令道。
"是。"身旁的保镖一口同声,并上前架起了楚铭远。
"不...要...,你们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我要去找天使,放开我,快放开我啊!"楚铭远使劲挣扎着,却还是徒劳无功,只能被人架着走。
"铭远,听话,又说胡话了,还说自己没病,看来你病得不轻,得赶快送医院。"看着不听话的儿子,只觉得今天的儿子很反常,楚正德加重了口气,严肃的口气不容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