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之碎空剑----------云灭(上)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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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话告诉夫人,夫人笑着问我,会不会是因为她和我的姐姐很像的缘故?
我想起了那个作风独特,十七岁便离开家,准备独自闯乐坛,见着我就欺负的表姐。再看看眼前的夫人,我忙不迭地摇头。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要是我那表姐有夫人一半的性子,她父母恐怕就要天天去庙里烧香还愿了。
那日,我趁着他出门,便又遛去了夫人那里。瞧着夫人悠闲地绣着帕子。瞧她绣得聚精会神,我不好打扰。原想找璇姐聊天的,可璇姐去屋子里取披风了。
想了很久,我终是将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说实在的,我真想晓得夫人的夫君是谁。"怎么都不管夫人,任她怀着身孕,借居在这宫中。
夫人见我问起,脸颊顿时抹上了绯红,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不仅讶异,这般不负责任的人,夫人怎么还如此一往情深?
然而,取了披风正巧回来的璇姐却给了我意料之外的答案:"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夫人的夫君当然是封的君侯封侯啦。"
我顿时张口结舌,什么!是、是、是他!
"六年前,宣侯将夫人许给君侯,宣侯遭房侯杀害时,君侯虽亲自率兵前往救援,可惜却迟了一步。那时封的兵力尚不强盛,还无法对抗房,为此,君侯才向夫人许了愿,一定要灭了房,替夫人报这杀父之仇。"见我惊讶的样子,璇姐又好心地解释着。
"当初下嫁时,妾身心中着实害怕。外头都传言,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见着他时,妾身更是害怕,生怕一个不谨慎便遭杀身之祸。"夫人搁下手中的刺绣,回忆起来。
"是啊,那时候,夫人整日战战兢兢的,瞧得我心都疼了。"璇姐将披风替夫人系上。
"可是,他虽不怎么说话,却也一直关心着妾身。口上不说,但各方面却都照顾得周全。妾身说不想住在宫中,他便替妾身修了别宅。妾身有了身孕,他说住在这儿好照应,便将妾身接了来,又吩咐下人不得惊扰。妾身何德何能,能嫁给如此体贴的夫君,唯有好好生下这孩子,悉心教养,为他养育一个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后人。"
夫人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看得出,夫人很是爱他。我不懂了,我真的不懂。有这么好的夫人在,他又是如此呵护夫人,那为什么还要养什么性奴?
"秋兄弟,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夫人冷不丁问着。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可有心仪的姑娘?"夫人继续问着。
"嗯......哎?!"我猛地反应过来,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要是让老爹知道了,非说我早恋不可,虽然高中生谈恋爱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瞧着我慌乱的神情,夫人掩着嘴笑了起来。
"你若是遇着了心仪之人,便能体会妾身的心情了吧。"夫人叹笑着。
我瞧着夫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不仅又想起了雨水之国的少王和他的情人。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不曾尝过,无法体会。我不仅羡慕了起来,这样的幸福,我能找到吗?我还有资格拥有吗?
有股冲动突然涌了上来,我犹豫着开口:"夫、夫人......"
夫人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我可以摸一摸腹中的孩子吗?"
我的话吓到了她们,我顿时后悔起来:"啊不,算了,当我没说吧。"
"可以。"夫人笑了起来。
"夫人!"璇姐惊叫了起来。
我忙摇着头:"不用了!真的,我只是随口说说。"
"没关系。"夫人笑着,牵起我的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僵着手不敢乱动。夫人已有4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虽然手贴在上头尚感觉不出什么来,可是却有股奇妙的感觉一阵阵传到我的手上。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这就是幸福孕育出的生命。暖暖的,一股热流流进了心中。我已说不出话来。
"秋朔!"一声暴喝自庭院的门口响起。
我一吓,忙缩回手。未及回头,一股暴怒的旋风已来至我的身后。
手腕一痛,我已被拽着跑,夫人惊呼的声音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踉跄着,我有些跟不上身前人的脚步。
一个甩手,震怒的人将我甩入了亭子中。
我站不住脚地向前冲了几步才站稳了脚。回身,我同样生气,毫不客气地回瞪着他。
"我允许你四处走动,可没允许你轻薄我的妃子!"怒令他的声音更加低沉。
"我没有轻薄夫人!"没做的事凭什么要硬扣在我头上!
"那么我方才瞧见的是什么?"他的视线咄咄逼人。
"我......"我忽觉语塞。我怎么可能说那么做只是想感受一下幸福的味道。
"不准对任何人有非分之想。"他突然丢下霸道无理的要求。
我正欲反驳,却陡然生起气来,他有本事限制我的行动,但是凭什么连我的感情也想限制。气昏的我故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哼,我就是喜欢莲夫人怎么样!夫人如此善解人意,我当然会喜欢上她!"
"你不准喜欢任何人!"他竟因此气红了眼。
当我正为自己的小小胜利窃喜时,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下一刻,我的唇被他的唇覆上。
我一怔,随即拼命挣扎起来。
我挣扎得越厉害,他抓得越紧,吻得更狂暴,甚至将我压在了亭子的石柱上。
我气急,他背信!他说过不会再碰我!我狠狠地咬着他探入我口中的舌,咬着他肆无忌惮的唇,却无法逼他退离。我恨得想抬脚踹他,却被他先一步锁住了双腿。
救了我的,是才分别不久的人。
"大哥,放开秋朔!"昰葑的声音竟自亭子的另一边响起。
这不仅令我吓了一跳,似乎也吓到了他。他很快放开了我,任昰葑冲上前将我拉了过去。
"你擅闯我的寝宫!"瞬间反应过来的他怒喝。
"我奉族长之命来传急令,我有权直闯此地。"昰葑当仁不让,出口的话语也带着怒气,"你凭什么这般对待秋朔!"
"他是我的人,我爱怎么对待还轮不着你管!"他依然怒气冲天。
"他是我朋友,我就不能让你这般待他!"昰葑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眼前的情形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忙拉住昰葑,悄声劝着:"算了,昰葑,我没事......"
"不行!这事我管定了!"昰葑却丝毫不想退让。
"你这是向我宣战吗,昰葑?"他怒极反笑,抱胸倚靠在石柱上。
"没错!说实话,我早就看不惯大哥最近的作为,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昰葑扬起了头。
"昰葑!"我惊叫着。太冲动了!怎么能说打就打啊!这是打仗,不是打架啊!
"哼,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他动作未变,却已散发出摄人的杀气。
"你不能。若你不怕失去民心,你尽管动手!"昰葑毫不畏惧,甚至背过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看不出,你也长大了一点嘛!很好!我会在战场上等着你!"他撂下了话。
"大哥过谦了。上战场可要小心,刀剑不长眼,可别让小士卒剁去了脑袋。"将手上的令箭丢给他,昰葑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就走。
"昰葑,等等昰葑!"我奋力拽着他,试图阻止他的脚步,"你再考虑清楚,这么重大的事不能这般草率!没必要这样就和他打起来!"
"不用考虑。何况,我也是诸侯,说出口的话怎能随便更改!"昰葑口气强硬。
"不行!太草率了,再回去好好谈谈!"我拖住他,转头欲走。
"秋朔,你帮我还是帮他?"昰葑丢下了选择。
我顿时停住了脚步:"我......"
怎么了?我在犹豫什么?我当然帮昰葑,可是,心底却又隐隐觉得不妥。
"秋朔!他那样对你,你还打算帮他?"昰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帮你!"我下定了决心。是他背信在先的,莫怪我不守信用,何况,我并未答应他的条件,就算现在倒戈,也不算什么。
事已至此,我只有跟着昰葑回到他的封地,准备和他开战。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竭尽全力帮助昰葑,不能让他夺走昰葑的封地。
二十三
秋朔
跟着昰葑回到他的封地陆是三天后的事,我这才晓得,原来陆的都城和封城竟然离得这么近,难怪昰葑时常会遛到封去。
在那里,我见到了昰葑身边的另三名随身侍从--青侍、霜侍和绯侍。青侍是个很忠诚的人,不过稍稍有些木讷,难怪他为了昰葑偷遛一事差点自尽谢罪。霜侍是个做事很有效率的人,瞧上去有些冷若冰霜,我们才回到陆,他已准备好了一切攻守战准备,就等着昰葑点将、阅兵了。绯侍是个漂亮的女子,有着火辣辣的性子,来接我们的也是她,一见面便只说昰葑爽快,早就该开战了。暗侍似乎很喜欢她,从远远地瞧见她的身影开始,便一直红着一张脸。
虽说已开战,但离真正开战毕竟还有些时间。
这期间,自然是跟着昰葑点将、阅兵。虽然昰葑有意叫我做他的军师,可我却始终没有把握,毕竟从没正式做过。我说先给他做参谋,若是做得好,那再做军师也不迟。昰葑倒也未反对。
那日,我们才瞧着地形图,商议着该如何发兵时,边线的将士传来的急报,说是封侯的人突然闯入陆的边境,虏走了边境小村的村民。
昰葑大怒,正要下令时,又来了第二封急报,说是封侯又将人给放了。
昰葑等人顿时面面相觑,猜不透他的意图。我却气急。好啊!才听我说过楚庄王的事,这就用上了!有本事!
"他在下战书。"我替昰葑他们解了惑,"他这么做无非是展示他的力量,想给我们个下马威。"
昰葑顿时会意:"哼,他以为这般就吓得到我?那可真是太小瞧我了!"
"君侯的意思是......"绯侍一脸的期待。
"即刻起兵,迎战!"
"等一下!"我止住了昰葑。
"怎么说?"昰葑见我急忙查看着地形图,忙凑了过来。
"不,我只是怀疑,他这招恐怕是调虎离山。"我沉吟着。被袭击的小城,虽是陆的边境,但是却是个无关痛痒的小地方,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打那儿。
"对,即便付城被夺,也丝毫影响不到陆的边关,封侯是个能征善战的人,他的目的不会是这儿。"霜侍补充着我的想法。
"恐怕是这儿。"我指着图上的一处,那儿才是陆最重要的边关城--斐城,若是这儿被破,那么他的大军便会长驱直入。
"你们的意思是,直接率兵去那儿?"绯侍问着,口气中有着不确定。
"怕只怕大军扑了个空,反倒丢了付城。"昰葑摸着下巴沉吟。
"我有一记。"我笑了起来。
昰葑顿时来了兴致:"快说!"
"由一人领一军前往付城,打着王旗,让他们以为三军的主军前往付城救援。咱们再领着剩下的两军悄悄赶往斐城,预先埋伏起来,若他们打斐城,那就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若单单是付城被袭,有一军在,也尚能支撑到援军到来。"
"可行。"霜侍赞同着,"此处多密林,便于埋伏,只要他们想攻斐城,咱们预先埋伏的人便可将他们四面包围。"
"好,就这么办。但就怕第一军的援军未到,付城已先沦陷。"昰葑担忧着。
"那就这么办。"我胸有成竹,"叫他们预先将城中的妇孺安排在付城最薄弱的城门附近,一旦城门被破,就着她们大哭,越悲切越好,封侯肯定会暂时退兵。"
"付城最弱的是北门,可是你怎么晓得领兵攻付城的肯定是封侯,又怎么晓得他一定会退兵?"昰葑不解道。
"无论是真打还是佯攻,率兵的肯定是封侯。"我了解他带兵的风格,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
"对,这是第一仗,士气很重要,所以封侯肯定会亲自上阵,而且会冲在最前面。即便是佯攻,他也会为了调离我们的视线而亲自率军攻付。"霜侍补充着。
"但是你怎么晓得他一定会退兵?"昰葑仍是不解。
"他一定会。"我肯定。为了城中百姓,他一定会退。
见我说得如此肯定,昰葑不再多言,当下依计行事,着先前来报者将此计速速回报,又派了暗侍为支援付城军的主将,又找了个昰葑的替身,弄得似模似样的。随后,将剩下的两军分作三军,分别由昰葑、青侍和霜侍做主将,绯侍做昰葑的副将。我上不了战场,只能随军而行,随机应变。
果不出我所料,攻付城的军队只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斐城。领兵攻斐的是独伤和独逝。由于我们早有防备,他们的队伍被打得措手不及,饶是他二人了得,硬生生突破重围,领兵退回了封。昰葑趁胜追击,一直追到了封的边关巯城底下,这才退了兵。
我远远地瞧着独伤的军旗,心底泛起了担忧,他的伤势因尚未完全痊愈,又领兵上阵,不知是否吃得消。摇了摇头,我甩掉了那一丝担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不能再替敌人担心。
我们的大军才返回斐城,付城那儿便传来了消息。说是领兵的果然是封侯,虽说是佯攻的队伍,却依然难对付,半个时辰的时间,北城门便被攻破。但是封侯却突然退了兵,现在城外三十里地处扎营,正起了高台,似乎准备瞭望斐城。
昰葑欣喜,这一番较量下来,双方看似都有损失,但明显我方稍占优势。
"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晓得他一定会退兵?"昰葑开心地拍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利用了他不忍见百姓受苦这一点罢了。"没错,若非晓得他有这个弱点,此计恐怕根本不能用。
"哈哈,有你这么个熟悉敌情的人在,咱们可有利多了!"绯侍虽然左臂挂了彩,不过打了胜仗的喜悦令她开心非常。
熟悉?我有那般熟悉他吗?我只是有些了解他领兵的风格而已。只是这样。
"我都不晓得大哥是个如此体恤百姓的人,连敌国的百姓都如此对待。"昰葑小声感慨着。现在已是敌对的关系,他不能再毫无顾忌地称他为大哥了。
我有些讶异,知道这个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昰葑会不知道?
这个疑问我并未想很久,因为很快,我们便开始了军事会议。
我和霜侍的意见相同,接下来的战事中,他肯定会亲自来指挥攻斐城,但是付城那儿,恐怕也不会撤兵。商量之后,决定留一半的兵力在付城,暗侍率剩下的兵力赶来和我们汇合。而付城那边则采用我和昰葑曾在罗城用过的一招。正是因为曾用过,所以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再用一次。
斐城的战斗则决定用迂回战,牵着他们在密林里头兜圈子,考虑到封侯不会一直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便将所有的弓箭兵留在了斐城,以防他突袭。
那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便独自爬上城头,遥遥地望着远方的巯城,想着白天绯侍和昰葑说的话。
"睡不着?"昰葑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身边。
"嗯。稍微有点。"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啊!下雪了!"昰葑突然开心地叫着。
我抬头,这才瞧见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雪白的精灵不大,却有些密,飘荡着,飞落人间。
"震宇之国啊,只有在我的封地才能瞧见雪呢,因为我的封地最接近北方苍国。即便是对面遥遥相对的巯城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昰葑说得自豪,孩子气地伸出手,接着那缓缓飘下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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