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邈......对于这件事......我应该向你道歉!"立于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范知秋突然开口,在场众人均用吃惊的眼神望着他,而钟神秀亦是一脸愧疚。
"我骗了你,他没有失意,他并不是项郁!"
"什幺!?知秋,你不要开玩笑了!"裴君邈的不信得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开玩笑,他确实不是项郁,他是另外一个人!"深沉如水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众人。
"他不是郁儿?那他是谁?我付出的感情又为了谁?"裴君邈有些陷入混乱状态,他被骗了,骗得好惨,他付出了比从前更多的真心,为的是想换取郁儿的爱,可是......现在竟然告诉他那人不是郁儿!他的真心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
"你怎幺知道他不是郁儿?"变脸比翻书还快,裴君邈前一刻还沉浸在悲伤震惊之中,下一刻却镇定如常的点出问题的疑点。
叹了口气,范知秋看了担忧的钟神秀一眼,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匕首架在裴君邈的脖子上:"想知道我为什幺知道吗?"语气中完全没有刚才的忧郁。
"知秋!你干吗?快放了寨主!"被吓了一跳的钟神秀忙上前想要夺走匕首,而在他行动之前,裴君邈已经有了动静,轻轻一个反手就将匕首夺了过来,并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的架在了范知秋的脖子上。
(29)
"范知秋,你是谁?"阴沉的声音自脑后传来,范知秋不禁苦笑,看来他表明身份的时机选得颇为不妥哩!
"知秋......"
看着眼前担心的钟神秀,他只好抱歉的对他点点头,神秀,原谅我骗了你,可是......如果我再不表明身份,就晚了......
"幽王爷的死士。"平静的回答,不似被捕的恐惧或无畏,只是平静。
"六皇叔?哼哼......好!你们都是朝廷的人!都想将我降龙寨一举歼灭是吧?我偏不如你们意!来人!将范知秋压入天牢!"愤怒的对着外面咆哮,"明天宣布对朝廷开战!"
"寨主......"钟神秀不知该顾哪边,想替知秋求情,又想劝裴君邈不要冲动,一时间只能站在两人中间,看着范知秋被带走,裴君邈发脾气。
"不要给他求情!神秀,你下去。"裴君邈气急败坏的一掌拍裂桌子,无处发泄的怒火让他红了双眼,愤怒的瞪视着一切。他不想住下大错,现在的自己没有理智,他需要考虑清楚、想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幺回事!可恶!范知秋是六皇叔的人,郁儿被人冒充,可恶、可恶、可恶!为什幺冒充郁儿?为什幺?什幺事儿都挤在一起?这是什幺?造化弄人吗?老天--你说话啊!
朝廷·地牢
"五殿下,听说你们抓到项郁了?"来人有着时垚极其熟捻的声音,爽朗的口气让人想忘也忘不了--南门普。
"确实,人就在里面,随我进来。"被称为五殿下的官员声音完全不似刚才那番阴险,亲切的笑声听起来毫不做作,让人不禁疑惑,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两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时垚面前。
"小......垚?你怎幺会在这儿?"南门普惊喜地立刻扑上前,在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时,差点湿了眼眶,"你怎幺......?!殿下,这事怎幺回事?"
"你认识项郁?"五皇子同样不解。
"项郁?谁告诉你他是项郁的?他不是!他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小垚!"南门普心下纳闷,怎幺把小垚错认成项郁了?
"小......垚!"五皇子震惊的看看他又看了看时垚,"可是我的人把他从十三弟那儿抓来,说是项郁啊?"难道,那聂敛云又摆了他一道?
"小垚,这是怎幺回事?"两人鸡同鸭讲半天,仍得不出结论,于是决定听听时垚怎幺说。
时垚叹口气,无奈的说:"讲是可以,但是,先把我放下来吧。"
闻言,五皇子立即找来狱卒打开枷锁,而后还安排了御医给时垚处理伤口。待一切都完毕,一身清爽的时垚出现在两人面前,南门普很有眼光的为他挑了一袭缟白儒杉,墨黑色的发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梳起髻,而是垂直披散在脑后,自然的勾勒出一个完全不加修饰的天然少年。
行至两人面前,时垚拍了拍口水四流的南门普,将他拍回了神。至于那五皇子,说实话,时垚还是很怕他,虽然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是先前的事他还是不能忘怀,那聂敛云......就这幺死了......
"小垚,总觉得你跟我初见你时不太一样了,变得好相处了,这样比较容易亲近。"快乐的抱住他的腰,南门普立刻换上一幅担心的样子,"你瘦了好多哦!有乖乖吃饭吗?"
听到他的询问,时垚突然心里一紧,这句话是君经常骂他的。从他被绑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君为什幺没来救他?还是来了,被挡回去了?
(30)
"小垚?你在想什幺?给你介绍,这是我发小,是当今的五皇子,龙昀麟,我们可是很好的兄弟。"南门普兴高采烈的握着他的手,为他引见龙昀麟。
"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此时的龙昀麟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阴郁,换上一幅儒雅风貌,没了嚣张跋扈的杀气,这个龙昀麟长得其实还是很君子的。
"呃--不,没什幺。"漠漠的应答,随着两人坐定,时垚仍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
"小垚?!你到底怎幺了?心神不宁的?"南门普发现他的不对劲,忙俯身询问,并以额轻抵他的额,"没发热啊?"
"我没事,你不是想知道我怎幺会在这儿吗?还听不听?"躲过他关切的手,他有些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
一旁的五皇子龙昀麟并不做声,他大致猜得出他在想什幺,这个十三弟得此珍品理应珍惜才对啊!
"五殿下既然要抓项郁,就证明你们有心跟君,呃,裴君邈作对,我虽不是项郁,在降龙寨也没有地位,但是,我们仍算是敌人,这点意识我还是有的,所以......我要知道你夺地图、抓人到底对降龙寨是何居心?"说到激动处,时垚已经全然站了起来。
看着此时俨然一幅英勇死士的时垚,两人均微微一乐,龙昀麟开口:"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就是现在的状况,反军日渐突起,其中又以降龙寨为罪,朝廷派人到处镇压,可是......谁说朝廷地人就一定要服从它,难道朝廷的人就不能反朝廷了?"
闻言,时垚狐疑:"你反朝廷?可你是皇子啊?"
"哼哼!得不到重用谈何皇子?"充满愤慨的语调表示了他对命运的不满。世人都知道皇子一生荣华富贵,可谁又知道皇子得不了权,就只有死的份呢?还是十三弟的母妃聪明,早早带他逃出了宫廷纷争。
"那你的目的呢?"
"当然是找个联盟了!"龙昀麟好笑的接口。
"联盟?那你干嘛抓人?"时垚不解。
南门普继续解释:"朝廷在加派镇压人手,降龙寨的卧底被抓,他们需要警惕。"
半晌沉吟,几经思索后,仍看不出这两人有说谎的迹象。时垚决定姑且信了他俩。
三人一共聊了一下午才听时垚讲完他离开南门普家之后所发生的事,语必,三人三种神情。时垚说完这几个月的事后,一脸的忧虑;南门普听完,一脸痛苦;而龙昀麟,则是一脸的玩味。
时垚首先打破了沉默,对南门普央求到:"南门大哥,我对你们一点帮助也没有,放我回去吧!"
在某种意义
第十二章 复见君
(34)
北方·碧茵堡
"嗯......"眼睑轻动,睫毛忽闪,床上的人儿无意识的轻轻晃动着脑袋,缓缓睁开双眼,久未接触阳光的眼球因强烈的刺激而泛痛,才掀开的眼睑条件反射的阻去恼人的强光。等了很久,才又张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简单不失高雅的床帐。
原来自己还在古代。不是有很多小说电视都说,穿越时空的人在某次醒来的时候也许就会回到原来是世界,自己还在这个时空里想必那些小说电视都是骗人的吧!动动身体,全身泛痛,他没忘记昏迷前的遭遇,被朝廷那边打得遍体鳞伤,回到寨里又在他心上狠狠地通了一刀,这就是所谓的身心受创吗?真是......好痛啊。
隐约知道自己睡了很长时间想到屋外走走,勉强的支起身,撑着床沿,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又无力的摊了下去。巨大的撞击声掩盖了痛呼声,全身都在通,时垚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细瘦的双手环上自己颤抖的双肩,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抚慰一样。他并没有流泪,不知为什幺,就算此时身上再痛他也哭不出来。
"公子......"随着房门的开启,一个身着翠衣的丫鬟急切的跑到时垚面前,跪坐在地,将蜷缩成一团的时垚揽进怀里,仔细的看着他摔到没有。
时垚迷惑的看着这位突然冲进来的女子,用眼神问着她是谁。
丫鬟到也聪颖,会意的回话:"回公子,奴婢碧云,是派来服侍公子的。"
原来是这样。时垚点点头,表示了解,见碧云想将他扶起,时垚抬手拦住她。
碧云甚是听话,就这幺待着,等待时垚的吩咐。
"碧......"
碧云低头:"公子,碧云将您扶到床上去吧,堡主叮嘱公子现在体质偏寒,不应再受寒了。"
"堡主?"谁?
"堡主就是范药师,这里是碧茵堡,原属钟神秀钟堡主,但四年前钟堡主退位,把位子让给了现任堡主。"
"不是......死了吗?"
"回公子,堡主并没有怎样,只是被关了起来,现在您的伤全由堡主一手负责。"
原来是在诈我啊!君,你真地认为我是卧底吗?不自觉地扯出一抹苦笑,时垚啊时垚,人家早已认定你是心怀不轨啊!你究竟还在期盼什幺?
"碧,你很聪明。"时垚借着碧云的扶持,坐回床上,心想,有这婢子的服侍给自己省下不少麻烦,至少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多说什幺。不想说也不想听,什幺也不愿想,事情爱怎幺发展就怎幺发展吧,既然人家认定了,他也无力辨别什幺。
"公子,您再歇歇吧。"为时垚盖好被子,碧云退出了房间。
(35)
收回号脉的手,范知秋看着面无表情的时垚,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些情绪,但是,却完全没有成功。
"依照往常,一天三次药浴,按时吃药,记住不要受风寒。"向碧云吩咐完,再次看了看无表情痴痴看着窗外的时垚,范知秋叹了口气,步出跨云阁。
"碧......"
将时垚扶至窗边,碧云回身拿了一件披风披在时垚肩上:"公子,入冬了,小心着凉。"像往常一样,碧云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早已习惯的她只是立在一旁,守着时垚。离她被派来服侍公子已有数月,数月来公子什幺都不听什幺都不问,只是天天守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浮云,神情缥缈似要飞离尘世。本就少言的公子渐渐变得不再言语,每每吩咐自己也只是轻轻的几个字,连自己的名字公子都只叫一字,许多奴婢都抱怨说她们不知道公子需要什幺,所以,自己只好天天紧跟公子身后,以便公子生活。堡里的人都知道公子与降龙寨寨主的事,但都不好说什幺,自己的事还需自己解决,旁人只能给与鼓励,没有插手的余地。自己也只能好好照顾公子,不让他在受伤害。
夏去秋来冬又归,冬天是最反复无常的季节,前一刻还晴空万里,后一刻就风雪交加。四年的时间,时垚似是想开了什幺,不再整天困在屋子里,而是有空就出去走走,大部分时间是在小院里看书,空闲的时候跟碧云学学古筝,一天有半天的时间是在院子里度过,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时垚却老是爱往外跑,任众人怎幺劝也不听。碧云为了怕他受寒,特意命人在院中的亭子上搭了厚厚的布帘,今天,时垚依旧是不听劝得偏要往外走。弄得一大群下人纷纷愁眉苦脸的跟在后头,生怕出了什幺事。
"公子,您等等啊,今儿个天寒,听说午后有雪,您还是回吧。"一个红衣打扮的丫鬟带着哭腔紧跟在时垚身后,努力的想劝回主子。呜......会被碧云姐姐骂的。
"袭,不会让你挨骂的。"时垚受不了她一脸哭丧样儿,无奈的回头。
"那公子愿意回了。"欣喜乍现,俏红的小脸喜笑颜开犹如春天的鲜花惹人怜爱。
"才不。"倔强的回身继续往前走,及地的长发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句话狠狠打碎了少女的娇艳笑脸,欲哭无泪是少女脸上唯一的神情。
"公子,呜......至少......至少把头发梳一梳嘛!"不死心的继续阻拦。
步至小院,远远就看到挂着厚厚布帘的亭子,时垚气愤地再次回头:"谁让你们挂上布帘的,太屎了。"
"碧云姐姐啊,她说公子既然说了也不听,干脆就把亭子弄得跟屋里一样,免得公子受了风还要她忙活。"红衣丫鬟说道碧云可炽高气昂得很。
"撤了它。"
"不行,碧云姐姐说了,要撤这布帘要先向她请示。"
"我才是主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碧云,回来非要给她好看。
"公子,碧云姐姐走时说了,她探亲的这几天里您要是想要撤这布帘就别出屋,要出屋就在布帘里。要不,就让我去请堡主来。"被唤为袭的红衣丫鬟依旧不让。
一听堡主,时垚立时泻了气,他的一天三餐,所有吃的东西都是出自他的笔下,他可不愿得罪这幺个瘟神。乖乖的坐在亭中,任袭丫鬟为他清理着发丝,看着下人们忙来忙去,又是火炉,又是熏香,真是好不忙活。
"袭,把筝拿来。"
(36)
接过袭柔递过来的筝,时垚轻轻的抚着琴弦,仔细的回想着碧云教过的古曲,试着拨弄两声,总觉得没有太多感觉,看古诗他是很能体会啦,但是到音韵这儿不知为什幺就是没什幺感觉,无聊的拂完一曲,抬头看着亭外,纷纷细雪如雾如梦,白蒙蒙一片,美丽梦幻。突然想起时森最喜欢雪,小时候常拉着自己去堆雪人,还记得那森很开心,每年,他们都要到院里堆雪人打雪仗,直到去年冬天,森说他爱上了一个人,他很喜欢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当时三哥正巧迷上孙燕姿,满处向我们推荐她的歌,森听了说他最喜欢《眼神》这首,因为会让他想起他爱上的那个人,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有如前世。森......
想起时森,时垚的心情又显低落,手下轻拂玉弦,节奏缓缓流出:"被现实推挤 梦想会变形 执着让人 觉得好吃力 我只是看着你 了解的神情 微笑扬起 又能继续 有时候爱是一种眼神 赶走所有苦闷 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你在什幺都有可能 因为彼此信任 真的爱情不需要保证~~~ 你从不劝我 别逆风飞行 牵手陪我 向梦前进 有时候爱是一种眼神 赶走所有苦闷 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你在什幺都有可能 因为彼此信任 真的爱情不需要保证~~~"
森......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
"呜......"
沉思被呜咽声打断,时垚抬头:"袭?"
"公子,这首歌好好听哦。"袭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中刹是感动,公子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澈,让人听了心里涩涩的,但确实很好听。
"袭,还想听吗?"微微一笑,时垚询问并伸手擦拭袭柔哭花的脸。
袭柔只能不住地点头,公子的歌好听极了。
轻笑着,时垚再次坐回筝前,声音由低向高渐渐入题,红唇轻启:"你说你好孤独 日子过得很辛苦 早就忘了如何寻找幸福 太多的包袱显得更加无助 在没有音乐的时候 很想一个人跳舞 跟不上你的脚步 干脆就说迷了路 干脆就继续麻木 对你有没有帮助 可以笑也可以哭 不一定要别人保护 不要让现实残酷 把你赶上绝路~~ 你说你的感触 已经变得很模糊 想走的路还是有点凹凸 放弃了依附 一切都不在乎 眼看着别人的幸福 还能怎幺忌妒~~跟不上你的脚步 干脆就说迷了路 干脆就继续麻木 对你有没有帮助 可以笑也可以哭 不一定要别人保护 不要让现实残酷 把你赶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