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别哭!(兄弟~) ————水月
水月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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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我?他要说的只有这三个字?不知为什麽,我有些恼火。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他眼中的酸涩又代表什麽?
  半眯双眸,我捏住谷梁泠雁小巧的下巴,扭曲嘴角挤出两个字,"多谢!"然後我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不明白为何我会对他的态度感到气恼,我就这样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负气的离开了,我到底想证实什麽?想得到什麽?这一切都成为我不解的迷题。


三天後,路思娆果然来了,一下马车,他就直接扑到我的怀里,一颗小脑袋在我的胸前撒娇似的磨蹭,"表哥,人家好想你哦!"
  "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有失礼仪 哦!"我宠溺的揉揉她的头,这是我习惯性的动作。
  思娆是我最宠爱的小表妹,天性纯真活泼,不拘谨,不矫揉做作,虽然任性了点,却十分讨人喜欢!
  "啊!我的包袱。"小小的身体灵活的钻进马车,拿出包袱直接丢给谷梁泠雁,"喂!你帮我拿著,然後送到我的别院。"
  "思娆。"我扳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便想阻止他对谷梁泠雁的耳题面命,"泠雁不是下人。"说起来,谷梁泠雁还是小他两个月的表弟呢!
  "不是?"她看向谷梁泠雁,漂亮的大眼中闪烁著无知的困惑,"可是,她不是姨父的私生子吗?私生子不就是人们常说的‘野种'?野种就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为什麽不可以使唤他?"
  "思娆!"我皱眉轻斥。
  他这中无心的坦白其实最为伤人!我看著谷梁泠雁受伤的表情,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表哥你生气了吗?"路思娆小嘴儿一嘟,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著我,"可是,他好美哦!人家最喜欢美美的人,所以才想让他帮人家拿东西嘛!"
  对於她的理由,我实在是哭笑不能,不过她就是这个样子,古灵精怪的很,只要是平常人都无法搞清她的思想回路,有时候我真想把她的小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麽东西。
  "表小姐的别院已经整理好了,泠雁这就把表小姐的东西放过去。"
  "等一下。"谷梁泠雁才刚转过身,就被路思娆开口叫住,"晚上表哥要在摘月楼设宴,你要亲手侍奉我哦!"
  谷梁泠雁点头,算是应允。看著他逐渐离去的纤柔身影,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我的心里发酵,我不由自主的跑过去,一把摄住他纤细的手腕。
  "为何不拒绝?"冰冷的眸子对上他淡然的双眸,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态,我竟质问起他来。
  "我没有权利拒绝。"谷梁泠雁笑了,他的笑容里有著淡淡的凄楚,淡淡的惆怅。
  没有权利拒绝?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强烈的震动了一下,就像是被雷霹中的感觉,怔怔的,我杵在原地,连谷梁泠雁何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的我都不知道。
今天的谷梁泠雁十分反常,在摘月楼时只是默默的侍奉,後来声称自己不舒服要求先行退下,而现在竟出现在我的房里?
  推门的手僵在门缘,房里没有点灯,透过窗外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一道裸裎的美丽胴体,黑瀑般清丽的过腰长发柔顺的披泻在身後,月色下的人儿圣洁似水,洁白如莲,让我不心动都难。
  "抱我......"缓缓的走到我的身边,谷梁泠雁幽缈的开口。
  这样近距离看著他,我很轻易的便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明明很害怕,为什麽还要做出这样的请求?
  "抱我。"澄澈的眸子对上我的,他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要求著,漂亮的双眸有泪光闪动,"还是......我的身体已无法在引起你任何兴趣了?"
  我的心狠狠一揪,为何听他这样说我竟会感到心疼?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思考,唇上柔软却冰凉的触感振回了我的心神。
  谷梁泠雁伸出小巧嫣红的舌尖轻轻的、极具挑逗的舔舐我的唇,终於,我按奈不住了,一手环上他纤细的腰身,一手扶上他柔细细的纤背将他按压在我的胸膛,我反被动为主动的吻上他颤抖的双唇,摄夺他小巧细致的舌。
  如初春的果实般鲜嫩多汁,柔若无骨的触感,笨拙的回吻都是如此的惹人怜爱,我的情欲一下子被挑起。
  我将他打横抱起,放置於床上,然後卸下一身累赘的衣衫随意的往地上一扔,我缓缓的压覆在眼前纤柔白皙的胴体上......
  扶著他纤细的腰,我一次更比一次深入的挺进,不断的需索著他的身体,谷梁泠雁虽已几近透支,但仍配合著我摆动著腰肢,就在他昏迷过去之前,我清楚的听到他说出一句极为令我震惊的话──
  "我爱你......"
掣风轩,是我办理公务的地方,今日的我根本无法全情投入的办公,一颗心早已飘到了昨夜的事上。[自由自在]
  想起谷梁泠雁胆怯却仍旧主动的挑情,想起那双哭得像是要化掉似的美丽眸子,想起那带著些微的颤抖,却真诚得不容置疑的心灵告白,我的思绪一下子纷乱起来。
  谷梁泠雁爱我?他竟然这样说?为什麽?明知我们之间仅有的情愫牵绊只有仇恨,明明知道我可能会爱他,为什麽他还是会爱上这样的我?还是会默默的为我付出一切?
  不对!现在最大的疑点不是这些,而是为何昨夜他会向我坦白心意?依谷梁泠雁的个性,他是宁可守著这份感情终老一生也不会轻易向我坦诚的,为何昨夜他竟向我表白了?
  才想著,我的心里竟传来一股锥心的刺痛,我捂住胸口闷哼一声,随後传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不详之感,瞬间攻占了我的整个心房。为何我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
  "少爷,少爷不好了!"
  随著一道仓促的声音响起,室内跑进一个仓皇的人影,我一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少爷,泠雁少爷他......被马车撞倒了!"
  "什麽!?"我拍案而起,在侍女的带领下往事发现场跑去。


冲破围观的人群,既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纤柔身影,撕裂般的疼痛撕扯著我的心,一个箭步上前,我将谷梁泠雁扶起抱在怀中,他的身上有马蹄践踏的痕迹,光洁的额头开了一个好大的血口,娇美的脸上泪痕斑斑,大量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从他的口中流出。
  他很虚弱,虚弱倒近乎感觉不到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倘若,他就这样死了......心上好像有无数把尖刀狠狠的刺著,我的呼吸似乎也被一点一滴的夺走。
  "人呢?撞他的人哪里去了!?我要让他偿命!"我失控的朝著围观的人群疯狂又悲彻的嘶吼。
  "没用的,少爷。"一边的侍女抽抽噎噎的说,"人人都看到了,是泠雁少爷自己冲上前去给马车撞的。"
  什麽!?
  悚然一惊,强大的闷重压力像是一颗巨石,痛击得我几乎没办法呼吸。
  为什麽!?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呐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为我解答。

如同翻倒的墨汁般被渲染的天空暗得不见一粒星光,幽暗而宁谧的夜就像我沈重的心情,深不见底,暗无天日!
  犹如一座失去生气的美丽的大理石雕像,谷梁泠雁毫无意识的躺在我眼前,且一躺便是七日。
  凝视著他苍白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我的心底霎时破了一个大洞,而与此同时,气恼、心痛......以及种种我叫不上名的情绪如潮般涌入,填满了我的整颗心。
  七日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守在他的身边,思绪如潮翻涌,我想著过去的种种,想著他那夜的失常,想著一切的一切,想著......该怎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但是,为什麽?为什麽我会这样做?我在希冀著什麽?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不过是一个连宠物都不如的存在!可是为什麽在心底深处的一个未知的角落里,我却希冀著他能够醒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活在我的身边?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象是一个又一个难解的结,我越是想深入的将它解开,却越是徒劳的讲自己推入更深更迷乱的网里;我越是拼命挣扎著想要脱离,无奈这张网却越是将我勒得更紧,让我透不过气来。
  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没有求生意志的人,看来若要他醒来,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蓦的,大夫的话越入我的脑海,犹如雷电霹上我的心,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痛,不得不以喘气来换取更多的清醒。
  我爱你......
  "难怪......难怪那日你会那样说,原来你早就想死了是不是?"他怎麽可以这样惩罚我?"我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我的报复还没有结束,你必须活下去!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我恼怒的看著他,气愤的怒吼却抹不去心底尖锐的痛楚,为什麽?为什麽要为他而心痛?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我的手里!对!就是这样,所以,他必须得活下去!


第三章


  十天,整整十天,谷梁泠雁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心烦的我独自来到宜香园走走,想排解一下烦闷的情绪。
  可是,越是让自己不去在意,脑海中越是浮现那抹纤细的丽影,他是那样的乖巧柔顺,他是那样的善体人意,几乎无时无刻不围绕在我的身边嘘寒问暖的谷梁泠雁,而今他却躺在床上危在旦夕?
  烦乱的折断眼前碍眼的桃枝,愤愤的扔在地上,任黄土无情的淹没了它娇美的容颜,再往前走,又是几枝娇豔的牡丹惨遭攀折。
  抬头望那天空,今日的阳光好不刺眼!我走到凝香亭坐定,原本园内优美的景致竟恁的惹人心烦!不远处的拱桥下,那哗哗的流水与林间鸟雀的叼啾更是扰人心绪,烦!真的是相当的烦!
  这时,远处传来侍女的叫唤──
  "少爷,出事了!"
  出事?难道是谷梁泠雁他......
  没等侍女跑上前来,我便施展上乘轻功朝擎风别院飞掠而去,将侍女惊愣的神情远远的抛诸於身後。

一进院,便听到由寝房的方向发出的物品落地的杂乱声响和一群仆人的尖锐喊叫,我快步跑进屋里,眼前所见令我震惊──
  谷梁泠雁竟......醒了!?小小的身体颤抖的缩在墙角,名贵的古董碎片绷得满地都是,谷梁泠雁睁著恐惧的大眼看向每一个想要向他靠近的人,八仙桌和雕牙椅翻倒於地,紫砂制成的水器也无一幸免的碎了一地,屋里一片狼籍。
  "快上,把他给我捉住!"
  屋里的下人焦头烂额,没有一个注意到我的到来,他们在李管家的喝令下齐步上前想将谷梁泠雁捉住,却被谷梁泠雁手中纷纷丢出的东西所逼得不敢越雷池一步。
  "该死!"李管家气急,抹起袖子上前欲捉谷梁泠雁,不料竟被谷梁泠雁手中的古董笔洗打中,一张老脸马上挂了彩。
  "该死的,你。"李管家气急败坏的大步上前才抓住谷梁泠雁不断挥舞的双手,身上亦被他的脚踢了好几下,李管家气得脸都绿了,一只手猛力地摄住谷梁泠雁纤细的双腕,另一只手则揪住他浅绿色的衣衫将他拉起大力的往床上一抛,嚓的一声,谷梁泠雁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白皙圆滑的左肩。
  谷梁泠雁惊惧得浑身颤抖,抓住李管家的手臂便是一咬,空幻的大眼里有泪水滚落。
  李管家推了谷梁泠雁一把,甩手哀号,他愤愤的扬起手掌,狠狠的向谷梁泠雁掴去,而我也於这一刻回神。
  一个箭步上前,我像拎小鸡一样将李管家拎起甩得老远,随後而至的又是他一连串呼爹喊娘的哀叫,然後,当他看到来人是我时,马上跪地讨饶。
  "少爷,少爷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少爷饶命啊!"
  "滚!"
  现在的我一心只想检视谷梁泠雁有没有受伤,根本没空听他一边求饶,李管家他们像是拿到特赦般,迅速跑离我的视线。
  "泠雁,你认得我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会引来他强烈的反弹。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谷梁泠雁不但停止了哭泣,还抬起那双含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一双白皙的小手摸索著抓住我的衣襟,他呢喃著含含糊糊我听不懂的话语,一颗小脑袋整个的埋入我的胸口撒娇似的磨蹭,我被他一连串怪异的举动震慑住,当我回过神时,谷梁泠雁已在我的怀里昏昏睡去。
  抱起他轻轻的将他放躺在床上,可是无论我怎样也无法扳开那双抓住我衣襟的手,怕会伤著他,我只得合衣上床。
  且不管满室的狼籍,反正待会儿会有下人来收拾。我轻拉谷梁泠雁入怀,谷梁泠雁呻吟一声,然後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这样看著他,我的心也跟著欢悦起来。

"大夫,家弟的情况如何?"我淡然的问著床边为谷梁泠雁诊视的大夫。
  "易少爷,令弟身体的恢复情况还算乐观,但是......"大夫拧紧花白的眉,欲言又止。
  "有事但说无妨。"我想大概是与今晨谷梁泠雁怪异的举止有关。
  "是。"大夫弯腰一福,才把未尽的话说完。"令弟有记忆退化的现象,也可以说是失心疯,这种状况一般是由脑部积血压住脑神经而起,但老夫检查过他的头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我想......"
  "怎样?"我有些不耐的挑眉。
  "我想是他的心理问题,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变成这样,这种症状短则一、两天,长则一、两年,最糟的情况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恢复。"
  对於大夫所说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平静。永远无法恢复吗?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快乐的吧!
  他忘却了一切痛苦与悲伤,现在的谷梁泠雁像个八岁的孩童一样,他向往的是什麽?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吗?
  心里像是被千万支针扎著似的疼痛,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能够恢复成真正的自我,因为我的报复还没有结束!
  我这样告诉自己,一颗心却越发的疼痛起来。我无法控制这种痛,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一种噬人的心痛,但是我究竟为什麽而心痛?这个答案也许只能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寻得吧!
时光荏苒,三载春秋匆匆而逝。谷梁泠雁一直没有什麽起色,我的婚事也因泠雁受伤而撂到现在,而这正是我乐见的结果!
  宜香园的凝香亭,建在白色典雅的曲桥之上,此时正值夏季,桥下澄碧的湖水飘著朵朵睡莲,红色的锦鲤悠游其间,偶尔几只青蛙跳到碧绿的荷叶上呱呱的吐泡,就连毅然斜出水面的莲藕也不乏蜻蜓的青睐。
  相当优雅的景致!不过现在,我可没有赏景的雅致。
  石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馔佳肴:莲子炒驼峰、蜜汁湘莲、鸳鸯五珍脍、玉带虾仁......
  这可是我特意叫厨子起早做的,可,谷梁泠雁就是不肯吃!
  将旁边的谷梁泠雁抱到我的腿上坐著,我挟了一片鹿肚酿江瑶,细心的哄道:"做这道菜可是要将鹿肚剖成两片,在肚内填上干贝、鸡茸、火腿等,蒸熟後还要加芡汁方可食用,脆嫩爽滑、味道鲜美,厨子可是费了一番心血!来,尝一尝。"
  谷梁泠雁摇头。
  "那,点心如何?眉毛苏可以吗?"我拿起一块送到谷梁泠雁嘴边。
  谷梁泠雁又摇头。
  "那喝粥也可以,玫瑰樱花粥还是松仁马蹄粥?或者是那个成雪山状的雪映参鲍汤?"我耐著性子一样一样的指给谷梁泠雁看,可,谷梁泠雁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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