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着,恨着,自己不是女人,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十三!
他更嫉妒、更恨,这个女人可以那么轻易地抛弃十三--那个花无命想要也要不到的十三!
"你......"凤仙脸色煞白,红润艳丽的嘴唇一哆嗦,愤然将烟杆在黄花梨木几上用力一敲!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还是我看错了?凤仙姨娘最近疲累不少啊!是伺候我爹太劳累了,还是忍受房中孤寂太久了?!"突然上前一步,揪住凤仙那华丽的小袄,无命冷冷瞪着女人,森森地道:"我看是阴阳失调吧!以前是夜夜贪欢,现在可不行了!我爹现在信的是颐养天年,没什么闲工夫来堵你这下贱身子!"
胸口一紧,凤仙冷笑着,嘶哑着声音道:"少作戏吧!小公子,别人看不出来,你以为我凤仙也看不出来么?刚才你干吗不坐下?!屁股痛啊?!"
啪!
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凤仙的脸上红红一块,无命突然觉得,这耳光其实跟扇在自己脸上差不多!
他和凤仙,不知在跟谁斗!
今天你赢,明天我赢,算来算去,都是烂帐一笔!
"嘿嘿......小公子被说中了吧!?外面的人晓不晓得,我不管!不过我告诉你,老爷子可是什么话都对我说的!您在凤鸣城遇到那挡子丑事,老爷子可在我跟前叹了好几回!我正想瞧瞧小公子会怎么摆平呢!原来是苦肉计呀!在他面前哭起来舒服么?他会不会好好疼你?装孙子装上瘾了,人前人后另一套,您可比我凤仙更会演戏!"
娇嫩妩媚的脸上,已经有些红肿,但凤仙说的话,却像利刃一般,狠狠扎进无命的心房!
演戏?
原来自己还会演戏?
冷冷一笑,无命站直身子,鄙夷地冷哂:"那又如何?你还管得着吗?我肯演,也得十三肯看!告诉你,他很合作,我演的每一出,他都随叫随到!今时不同往日,凤仙姨娘--你还是守着我爹,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让我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我认真起来,你一个女人家,吃不消的!"狠狠拂袖,无命转身欲离去。
"我是女人家,你不是吗?!哈哈......堂堂花家小公子,跟我一个女人吃干醋!那男人好大的本事啊!"凤仙突然厉声大笑,神色已经有些散乱。她像是一只壶,日复一日地被人往里面灌着脏水,终于有一天,脏水从壶里溢了出来,已经开始散发出腐尸般的恶臭!
"随你怎么说吧!"声音很冷,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冻僵了似的,无命断然地道:"我只需要做到一点,就胜过你千倍万倍!--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他,这便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不同!"白色的瘦削身影,消失在雕梁画栋的暖阁,直到无命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凤仙的视线里,女人才流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
"傻子...傻子......都他妈是些傻子!看着吧......我凤仙发毒誓......你们迟早会被反咬一口的!你们是...我也是......我们都会被咬一口的!"
都会......算计
"东西放下就出去吧!"遣退小厮,将风帽拂下,一头青丝柔顺地滑散开来,露出胶结如月的面容,却无法像往日一样,踌躇满志地发出会心微笑。
看着桌子上堆放的重达三十斤的黄金,整齐地排列在木盘中,那种金灿灿的光芒,居然无法引诱人的手上前把玩抚摸,无命感到一股浓重的怨气从身体里飙升起来!
--这是他亲自出面却惨遭拒绝的第二次了!那个见钱眼开的软蛋知府,最近不知在吹的哪股风,突然摇身变成了一个清廉正直的人士,这样的转变,让他感到心惊!
像[折枝堂]这样的‘生意人',礼是不怕送的,怕就怕送礼却没人收!以往与官府之间的利益输送,或多或少,是互惠互利的局面,[折枝堂]替官府管理一水城,官府也乐得从中渔利,大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改变了!
凤鸣城一役,折枝堂输了好大一个面子,但从根本上,应该不会改变与一水城发关系才对!但前后两次的礼金均被退回,这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
"该死!"手指传来剧烈的疼痛,无命恍然发觉自己竟下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指!
"少爷,这个......?"端着糕点茶果进屋的翠玉,一眼便看到那些刺眼的玩意儿,忍不住瞧着不放:"天呐,我还没见过这么多呢!"
"你什么也没看见。"幽幽叹息着,无命转身对翠玉道。与官府‘沟通',向来都是他的份内事,如今局面不利,他没理由像个告状的孩儿一样,把丢脸的始末告诉花错!
最近折枝堂的红货三番五次被抢掠,与[乌鸦]的关系箭在弦上,他不能摆平爹爹的大后方,已经是失策重大!
"啊?这么多怎么可能没看到?"翠玉不明就里,依旧嬉笑。
"你别多嘴!尤其别对老爷子提起!"问题总会解决,他总能想办法,让赵知府把[折枝堂]的这点‘心意'收下!
"人家就算看不见,不是还有别人看见么!"翠玉委屈地一嘟小嘴,无命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倚在门边,悠然笑着,看着那盒金子!
"你出去,翠玉。"转身朝内室走去,他知道,被十三看到,就不能不回答。
翠玉唯唯诺诺地离开了,十三却没打算进来,突然笑了一声,薄薄的唇角牵得老高:"怎么了?无命少爷,今天又铩羽而归么?"
"你看我笑话,很高兴么!?"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话音里会有那么浓重的撒娇成分,看着这个冷冷的男人,无命突然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赵大知府最近转性了?"他幽幽问。
"每年春天都要收的三十斤‘租子',没道理今年不收!"一时气愤,抓起一把金锭朝地上摔去,气喘吁吁,头顶已有些眩晕,踉跄一步,身子朝旁边一歪,却稳稳落到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里!
"别拿这东西出气!从来都不是钱的错,有错的东西,是人!"低凉的嗓音悠然地滑进脖子,那沉稳而静谧的气息,像一碗静气凝神的汤药,对他有着奇效。
干脆就蜷缩起来,赖进那怀抱不肯离开,瞪着那盒金子,无命气若游丝:"若爹爹知道了,定会骂我无用!往日还怪无是发傻,没想到我们俩兄弟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十三冷哂一声:"明明不是这块料子,何必把自己往架子上赶呢?你甩手不做,自然会有人替你爹做!你慌什么?"声音是悠闲的,他的手自然有所去处,穿过无命的肋下,环抱过那细瘦的胸膛,轻轻一滑,便探入了衣襟的领口,寻着那温暖的去处,默默地游移。
"你不懂,爹爹不信外人的......"微垂眼帘,胸口处传来脉脉抽动的灼热,感到那微微泛凉的手指悄悄缠上自己胸口的绯色茱萸,一抹潮红无声地袭上脸颊。
"我不懂么......"十三轻轻笑着,手指突然一弹,将那已然挺立的绯樱稳稳地拧入指间,双手一分,衣服连同风帽,齐齐滑下,袒露出白色的胸膛,在空气中瑟瑟地颤抖起来!
"别这样!大白天...翠玉会看见......"不是没有惊慌的!他们同住一院,这样的情事越来越频繁,十三惯于昼伏夜出,也同样面临危险的时候!最最可怕的一次,两人太过肆意而魇起,十三来不及离开,翌日清晨被翠玉捉个正着,百口莫辩之下,居然找个题目搪塞了过去!
"被撞见的话,就说我们在下棋好了!"十三狷狂地笑了起来。
这是那次用来搪塞过关的内容!--整整下棋一晚。像这种毫无根据的借口,也只有拿来骗骗小女孩得当!
他的魅力是无穷的,当那向来冷淡的声音,突然染上湿漉漉的黏滑,情欲,就像一根妖孽的春藤,将无命紧紧束缚。
"又...又下棋?!"喘息越来越粗率,随着那衣衫相互摩擦而碰触出的暧昧声响,迷蒙之间,只看到十三突然拿起一锭元宝,虚空一掷,朝门口弹去,元宝闪过一抹金光,切实地敲到洞开的门扉上,吱嘎一声,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一样,应声关合!
"放心,她朝北院去了。"另一手穿插过来,探入衣服下摆,油滑地向上攀爬着,如有实质的热度,沿着无助的身躯,渐渐席卷。
"才关了一半......"
"哪有那么多废话?"那侵袭过来的手指,像是有魔力灌注一般,隔着柔软的裤子,按压下来,轻轻攫住,微微抬头的敏感,随着主人的呻吟,而悄悄肿胀。
在这种时候,无命会依稀感觉,十三是何其需要自己。
他居然可以改变自己的作息,将所以的空闲时间全部用到自己身上,这种认识,让无命感到一种幸福的眩晕。当对方迫不及待地褪下他的裤子时,暴露出来的欲望向着寂寞的虚无吐露出了蒸发的叹息!就着桌子,被压迫在这折叠的姿态下,绽放出最最羞耻的情态!
十三还是不愿吻他。
嘴唇交接,仿佛注定成为他们之间的禁忌!当那火热而柔软的舌头,沿着无命暴露出来的部分轻轻勾勒时,皮肤的战栗同样淹没覆盖了不能接吻所带来的遗憾。没有任何犹豫的,十三甚至可以做到无命几乎不能想象的事,惟独不能亲吻......惟独不能......
"不...不要舔那里......不要碰......"揪紧桌布,咬牙抗拒着后庭被唇舌扫虐的酥麻,放置元宝的盒子掉落地上,散落一地金光,刺目绚烂,敌不过眼前的金星乱舞,当那柔韧而潮湿的物体撬开紧密的花蕊时,前方挺立的枝芽突然绽开,释放出令人羞耻的泪水!
"呀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迫释放,那点点滴滴的白色蜜汁洒在光洁的地板上,看起来竟是那么哀伤寂寞,无命突然泫然欲泣。
"越来越不够看了呢!"肆意地狎笑着,背后突然传来拉扯衣料的声音,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的事,无命下意识地蹭起身子,向桌子中心尽力攀爬过去!然而,适才那迅速的释放,似乎只能意味着开始,而不是结束!有力的大手突然从他的两腿之间穿过,一把攫住那已经柔软的器官,往后一带,连拖带拉地,细瘦的身子摧枯拉朽地滑下,跌到脚凳上!
"好痛!"那几乎被连根拔起的疼痛,竟让已经无力的分身再度被催促起来!当意料之中,那硕大坚硬的利刃突然穿刺进入时,已经被充分软化的洞穴,竟然是喜滋滋地迎入那凶猛的入侵!
‘扑哧'一声,格外淫靡的声音从身体内部最紧密的甬道里传了出来!来不及呐喊出内心的惊惶,身体已经自顾自地摇摆起来,混合着皮肤上淫逸的汁液,紧紧地夹咬不放。
"这么急?那就整个都吞进去吧!"男人腰腹一挺,突然将剩余的尺寸尽数释放推进,像是凭空开辟出了一道血淋淋的道路,破开身体的过程混合的尖锐的疼痛与潮水般的火热!充实的声音在那紧密的甬道里嘶哑地呻吟着--
就在这时,十三的腰腹突然一紧,抽插进去的肉刃随着身子猛地一沉,坚实的躯体覆盖上无命那细瘦的后背,以一种异常暗哑的声音道:"她回来了!"
那无与伦比的灵敏六感,让他比寻常人更能掌握住自身所处的环境位置!当无命从那毫无歇止的摇撼中渐渐清醒时,才恍然发觉--翠玉那细碎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
近在咫尺!
"不要进来!"嘶哑着声音蓦然大吼,那颤抖的音调里,透露出浓重的鼻音,淫糜的声响根本不曾停止,像是刻意对着干似的,十三似乎更加肆意起来,炮火密集地穿透那紧绷的身体,丝毫不把他的惶恐放在眼里!
"少爷?"门外的翠玉浑然不知,似乎正要进来。
"别进来!快出去!"说话的那一瞬间,颤抖摇晃的坚硬分身突然被捉住,在那粗糙的掌心里被狎意摩擦着,喘息里透露出更多火烫的声音!
"是老爷子有请!还有十三少也要去,十三少在里面吗?!"翠玉只好隔空喊话,声音里有些姑娘气的不满。突然被拒之门外,小女孩正不高兴呢!
"知道了!你快...快出去!我马上...马上就去!"
"您在里边干吗呀!?"
"我...我在换衣服!"
"是--奴婢不打扰了!哼!"小女孩负气离开,十三才突然凑过来--
声音是无比低沉的,带着魔魅的呼吸,燃烧着那段雪白的脖子,用奇异而轻快的语调道:"你才猜他叫你去干吗?"
"不、不是还叫了你吗?!"前后被夹击着,无命只觉得天旋地转,哪里还有冷静的余暇去思考?
"呵呵......我干脆做个好人,提醒你一下吧!"他突然加重了手指间的力道,圈住无命嫩弱的器官,急速地套弄起来。
"呀......啊......!"
"别人不收你的东西,代表着两个可能。一是不需要,二是不敢要!你觉得,该是哪种可能比较恰当呢?"
"什么......?"
凶猛的肉刃毫无预警地顶入甬道最深的底限,当无命破碎的呻吟突然转化为释放的哀叫时,他突然松开手指,任由那可怜的分身获得最后一丝存活的机会!
灼热的液体倒灌进那薄弱的身体深处,前端似乎再也无力吐露更多的欲望汁液,颤抖着,喘息着,透明黏液随着身子无力的摆荡而滴落,无命气若游丝,朝桌子上一倒,再也听不进更多的事。
当十三最后抽出自己的身体时,他默默地送上了一句,自己本觉得不该说的话--
"收手吧!你不适合的,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你能掌握的了,乖乖当个少爷不是很好吗?"
"你说......什么?"头脑里还是热烘烘乱糟糟的,无命只觉得十三在对自己说什么,却又一句也听不清!
幽深冥黑的目光轻轻一转,一抹流光从十三那深邃的眸中转瞬即逝。他替无命拉起半褪的衣裤,轻轻地拣起无命的披风,擦去那刚被肆虐过的濡湿狼狈。
"没什么。只是说......你的身体很漂亮,我很喜欢。"
"你喜欢?!"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声赞礼,无命欣喜地转身,涨红的小脸上,已经滑下一滴喜悦的泪水。
"对,我喜欢。就这样!"似乎再也不便说出更多,一道深黑色的阴影突然笼罩在十三的眉梢,他站了起来,以一种冷漠而悠然的姿态重新束好自己的腰带,直到他那挺拔修长的身躯,重新展现出一种无懈可击的狞猛魅力,才悄然罢手,转身过来,抬起一手--
"来吧,去暖阁!"
"哦......"茫然地点点头,无命拉了拉自己刚穿好的衣裳,有些胆战心惊,又有些雀跃期待地,将自己的手,忐忑地交到那宽大的掌心之中。被握住的瞬间,是幸福的,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说,刚才虽然假装自己没听到,但十三还是把那些话说了出来。
那些话,落到爹爹的耳里,后果是很可怕的。
那象征着,十三似乎洞悉了许多上位者不愿被洞悉的秘密!一个掌握了事情的所有动向的人,实在无法令上位者对他再生信赖!
他不想说,他害怕说。
他很恐惧,因为自己一直对十三存着怀疑。
凤仙说得没有错--他花无命并不是可以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鄙视她的好人!
他只是无条件的喜欢十三、想得到十三而已!
跟爹爹不一样,跟凤仙也不一样!
爹爹是想要完全掌握十三的力量;
凤仙是盼望着再次被十三垂幸征服;
而他,却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打造一个困兽的牢笼,想把十三永远拴住!
因为十三永远不会知道,花无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那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
那只是一个试炼!
是的,一个试炼!
最先怀疑十三的人,不是爹爹,竟是他自己!
他只是想确定看看,那个袭击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十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