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二目
二目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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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常常想着若言的脸容, 尽管那是痛苦的, 可他却害怕一直这样会遗忘掉「若言」这二字的意义, 而变成为一个虚莽的空谈. 他害怕这样.
于是他每天都在重复, 每天都在等待, 若言终是没来, 他身上的花样也就变得更多.
恶俗的红宝, 緑宝在闪耀着, 一天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打扮成奢华的模样, 然后被推入一个包厢之中. 他倒了, 就倒在某个人的怀里. 挣扎着想要一看, 那人却抱得他极紧的, 一时甩脱不开.
阿曼徨恐地接受着那个人的踫触, 感到那摸在头壳上的细腻. 阿曼按耐着呼吸, 心里极不情愿那丑陋现于人前. 他想要逃开过来, 可那足间的长靴实是太狭, 脚痛使他一时也没法走远的, 只好百般忍耐.
突然他被放开, 一个声音从二人的空隙中挤涌进来:「来, 走个圈来给我看看.」
熟悉极了! 阿曼又惊又喜的把头高抬过来, 靴子在刮着他腿背的肉, 可他也没管, 只顾凝定了橙和啡色的眼睛, 痴痴地依着那指示走了一圈又一圈, 越走越细, 越走越急.
他冀望那殷勤能着回报, 果然那回报来了. 只见许久未见的若言脸色越发幽深, 他侧身向身旁的管家道了一声, 那老头子马上青白了脸色, 一面又慌忙的指使着他人办事.
「若言...」他低声的叫着, 可不知道是涌过来的人太多, 还是喉咙经已干涸, 没有分明的声音传出, 人就已被推到房间一角强制脱脱换换.
许多的手摸上来, 许多的布帛被褪下换上. 一双比一双绷紧的鞋子被插到脚上, 直到他的脚麻木掉, 直到那切入足踝的鞋沿硬化, 他才被放到一个稳当的椅子上, 艰难的坐了下来.
最后一个赤裸的肉块穿着高跟的高鞋, 祼露出手足以及性器, 被阁置于房间一角. 众多的目光看向这边, 那里头依旧是无情和冷漠. 他并不想求得蔑视, 可更害怕被直视不讳的目光射穿, 他想要把身体曲折起来, 然而那紧抓着脚的鞋子却使他无法从愿.
大概过了一刻, 某种快乐在他身上具体的呈现了. 尴尬的看着地板, 他感到那三十对眼睛中有一双正冷静的打量着他, 阿曼感到亢奋极了, 可羞愧又只能使他对着那逐渐抬头的器官发呆.
他知道那是若言, 他期望着那是若言, 然而他知道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 这也是不由得他掌握的幻影.
他只能去追逐, 去献身, 而不能反抗推委.
只要一伸爪, 这个游戏就完结了. 阿曼敏感的感觉到, 一旦超脱现在的景况, 那他将不再为若言所理睬.
于是他甘愿的, 卑微的, 抬起头来, 笑了.
若言见了, 也就笑了.
他把从人挥退, 让房间只余下他们二人. 角角的步声敲在地上, 阿曼感受着那维多利亚式铜椅的冰冷, 一面期待着所有的恐怖和邪恶. 他并不是享受的, 但对于唯一能得着的东西, 他是珍惜的.
似乎若言又从一个阁在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什么, 细致精美的纸盒一被打开, 闪着柔光的礼服即展现出面貎. 他往那里头抚去, 似是无限的怀念, 然后随着那一顿的半响, 又消亡过来.
若言小心地把衣服捧在手里, 一边又往赤裸的阿曼走去. 他一边走, 一边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你看这是什么?」
阿曼往左右看去, 确定没人了, 才细细的往那衣服看去.
那是很熟悉的, 深水蓝色的绒布制成的披风, 肩头镶一个纯银烙成的太阳, 又串上几抹镶钻的蓝宝石. 其下很简单的是一套深黑的军装, 只是那纹理图腾, 是用手工一针一针绣成的银针花样. 流纹的水龙在淘涌的浪中冒出头来, 泛银的扣钮被龙含着, 又于末尾激起几缕银丝.
他痴迷的看着, 久了竟也生出一种念旧怀思. 自然那是属于过去的东西, 那种令人怀念的东西, 可阿曼对它确切的意义, 却始终茫无头绪.
皱着眉, 头痛若裂, 他思索着那个答案, 却被割裂掉的画面冲得头昏脑涨.
那种痛苦若言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看他笑着, 又把那披风先阁到一旁, 抓起阿曼的手就亲自为他穿起衣服来. 阿曼只顾看着那双微微踫触到肌肤的手, 在凉透的身体上点上星微的热, 他感到被焚毁, 只余下一身的灰待在原地耸立.
他的手指踫过来了, 阿曼抖震着, 又听到他细意的吐息:「那是你前些继承式时穿的衣服, 还记得吗? 那时你是多么的漂亮.」
阿曼本来是极迷糊的, 但却在被推下崖的一息间回复了清明. 他恐慌的想要掩盖自己, 可却被若言毫不留情的腕力扳得无法动作. 他知道他要自己想起些什么了, 一切过去的骄傲和荣誉狠毒的打在身上, 他盯圆了眼睛, 却在那闪闪生辉的白银中找回了过去的点滴.
「记得你是那样漂亮的吗?」
当他一再重新, 那心脏的疼痛又再度上来. 阿曼甩着那色彩怪艳的头, 一边极力的否定着那每一句话.
若言仍旧在笑着, 嘲讽的笑着.
他在最末的时候说着:「来吧, 我们去见见所有到贺的宾客.」
12
宾客? 什么宾客?
双色的瞳孔内慌乱一团, 若言满意地看着那其中变化, 亲自为他套上衣服, 一手又把他扯到身边来.
阿曼的心情是矛盾的, 他本能地想脱出这片诡谲的气氛中, 然而又不能甩开若言的制肘; 实质上他亦不愿意甩开他的手, 于是半推半就地, 他被带上了一台房车.
车是黑的, 那早坐在里头的司机表情还是与寻常的仆役一般呆板. 可不知怎的, 若言看到了那人的神色, 即马上把本来怀抱着自己的手放开了, 目光也转为游离至车窗上的一角. 这时天色已暗, 外间还淌着几滴冷雨, 本来这种天气对他来说并不构成防害, 可现在浑身的血液却随着渐密的细雨低降下来.
阿曼把手抱紧了肩, 又忍住了那莫名的颤栗. 早上方才喂过一盘糊了的麦皮, 想来该是不碍事的. 但那冷抖却还是没有止住, 似乎把浑身的力气都抖开过来. 他只感到自己的冰冷, 即使车厢内的暖气拂面而至, 他也只能呵出白色的雾团.
外边的云雾赘成暗灰色的块团, 那雨亦如冰峻般激在地上, 又冷却掉车轮转出的灼热. 阿曼感到严寒极了, 那僵掉的手亦如针刺着般, 一时间竟不能自如地卷曲过来. 肚子里的麦皮似乎不济事了, 那肠间总是空荡荡的, 末了整个人竭力都散发不出一股热气出来.
青白着嘴唇, 阿曼虚掩着脸, 也不敢看向若言. 他低着那色彩斑烂的头, 眼睛只顾往脚尖盯去. 他看着镶上银色亮片的鞋子在闪闪生辉, 随着那星光的晃动, 他的视线也飘移了, 后来渐渐的停住在身旁的那双脚. 刚开始只敢一瞄, 试探了几次, 他方才放胆去看. 擦得黑亮的皮鞋, 他看着, 那双干洁整齐的皮鞋.
然后他笑了, 很开朗, 很快乐的笑着.
「你...」
突然一个声音自阿曼顶上传出, 他苍茫的抬起头来, 那嫣红笑容瞬即擦白, 神色惊惶地把目光收回, 这时身体似乎亦支撑不稳, 他把两手支到身后按着座位, 久了也没有再颤动.
若言把手垂下来, 又别过脸去, 阿曼拉着披风喘息着, 也不敢再看向什么地方.
震动, 颠簸自车厢上传来, 他们似乎正在一条不大好走的路上行驶着. 那路是回转又狭隘的, 上面满布着碎石, 窗外的景色亦是一片荒凉. 阿曼把手放到膝盖上握着, 全心全意地想着些虚妄的东西, 比方说是火炉、毛裘、腾气的热茶、温热的面包...种种卑微的幻想充斥心头, 使他无意去恐惧若言的表情, 亦无暇想象他们的目的地.
上陂, 下斜, 车子在晃动着, 突然一个急弯在前, 它微微的一晃, 竟把阿曼甩到若言的身上. 他想要爬起来, 他亦有意把他放开, 可是当手踫触到阿曼的肩膀, 他又不愿意他离开了, 只顾紧紧的把人抱在怀内.
这时专注于驾驶的司机亦稍稍回头, 瞄了一眼又往前方看去. 阿曼靠在若言的怀内, 一股暖意突上心头, 冲得他眼目昏花, 不知所措. 可当那和暖的气流随着手一下一下的扇到身上时, 他感到的害怕和不安全就都被扇脱开去, 散碎于空气之中.
车子还在抖着, 他闭起双眼, 未料竟真的沉睡下来.
也许是累坏了吧? 若言这么想着, 又慢把人放轻了.
「...尼奥...」嘴唇干硬的颤动.
他想要唤他, 可也未曾真的发出一个声音来.
阿曼被裹在大衣里, 就像被保护的雏鸟一般坐着. 那是很不寻常的, 他自己知道, 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
为此他固执地把双眼紧闭.
若言用手梳着他凌乱的发丝, 又轻缓地用绢带把这束成一条辫子. 他梳着那散碎的发际, 不意扫过那光滑瘦削的脸容, 心里亦觉莫名奇妙.
然后车停定了, 司机先下了车, 又恭顺地把车门开趟过来. 他尖细的眼睛看向若言, 只见若言缓缓点头, 才把手上的人放开过来.
他向那瘦弱的身躯说:「来吧, 尼奥, 我们来参加宴会吧.」
「...宴会?」
「是的, 宴会.」
一下暖风刮过, 厚重的铜色大门被推开过来, 欢愉的声音和乐色吹至阿曼脸上, 竟使他又笑了开来. 金色的舞仱和银色的号角如潮涌至, 他那靠在若言身上的脸被架上了一个闪钻的面具, 重重的, 两旁还垂着黑色的绳, 痒痒的, 轻骚着脸.
这时若言像是亦戴起了一副桃红的羽毛面具, 他不敢肯定, 因为他不敢放肆的细看. 不过如果可能的话, 他想那会是一副最美丽的面具, 鲜艳的颜色将蛊惑着所有行人, 随着那羽毛的一晃一摇, 而倾倒跟前.
他发着呆, 任由那压力施向腰隙而不予反抗. 他正被强行带入一个可布的场所, 可他并不知道, 只顾低首发呆.
阿曼缩在衣服里头, 随着那轻松的步伐前进. 他感到有点跟不上, 那脚跟的疼痛越发灼热, 他又不敢说出来, 就怕某个不高兴的眼神一甩, 从此万劫不复.
于是他半跳半弹的跟着若言, 拖着那宽大的裤脚走来煞是狼狈. 衣服本是为阿曼度身定造的, 可这时他早就瘦得脱了形, 宽敝的衣服整件垂挂到身上, 配合着那吊诡的跳动, 一切是显得那般滑稽而可笑.
已经引来注意, 四周的声音渐密起来, 人们都看向阿曼── 他们是能认出他的, 就凭那身曾经显示出洛露家脱俗而高傲的荣耀的衣服 ── 他们是认识他的, 不过他们又不愿承认, 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于是蔑视纷纷投至, 轻声然后大笑的讨论在持续着.
乐声下人们在往他所处看来, 阿曼想要躲进若言的影子中, 可却又被残酷的拉了出来. 银色的面目一晃, 他在那两个眼洞中看向人们, 那四面八方的面具流出淡漠的冷嘲, 一张一张的空洞眼睛像是要把他的内脏都翻出来吃掉似的.
阿曼抬头向若言救援, 然而只见到那透着黄金色的香槟在他的手上缓缓晃动. 他随着若言的视线看去, 忽觉灯光早在不经不觉中暗淡下来, 人们亦把焦点从他身上移开, 推向大厅中唯一光明的地方看去.
大廰中央突然冒出一个平台, 在一团雾气中一个男子的身影展现. 只看他漂亮的身段被包裹在黑色的西服内, 架着不配搭的艳粉面具, 而那燕尾的末端, 却连着一串串华丽的鲜彩. 阿曼不禁轻抚着头髪, 一边往若言那隐在面具后的眼睛看去. 果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莫名的注视, 只是盯着那台中央的人, 久久也没喝过杯中的酒物.
这时台上的男子开始用半醉的语气发起话来:「...哦? 已经开始了吗?」
就像突然惊醒一样, 他慌忙推开那依在身上的女士, 又整理过头上的羽毛帽, 一边向台下的观众说去.「唉呀! 怎么办呢? 呀...啊...好吧, 我来跳舞给大家看吧!」
说着他又把衫尾的彩串挥舞着, 双脚也不免乱跳起来, 嘴上却不忘乱唱着:「哇啦啦噢~~ 噢啦哇~~~ 加加哇哇~ 噢噢~~美丽的雀儿在跳舞~~~ 」
台下一阵哄笑.
他听着满意, 突然又在一个微笑后正经八抖的弯下腰来:「那么各位先生, 女士. 请细心留意, 普露家族为各位呈献的 ──『孔‧雀‧舞』!」
台下人正想着他又有些什么花样, 不料却被身后传来轰轰的鼓声吸引了注意, 一时酒香扑鼻, 光华喧闹, 少男少女穿着七彩的舞衣从人丛中一涌而出. 他们或祼露着肩膀, 或坦荡着乳房, 在腰姿的轻曼的扭动下, 展现出那娇人的优点.
绅土的腰被他们的手盘上, 淑女的手被他们牵引着, 人人在蛊惑的空气中痴迷的看着那色情舞蹈跃动. 只见男孩和女孩把身体贴得极其紧密, 那阳物和阴部也彷佛黏贴起来似的. 他们又一个旋转, 或一声媚笑, 几个把持不住的感到胯下都紧了, 可仍然嘴干舌燥的焦急看着.
这时他们已无心看向那主持人了, 纷纷从想象中伸出手来, 似乎想要把那些娇美的人儿拉到怀内好好乱亲一番. 可他们始终没有动手, 只是把掌头紧握, 痴痴的瞪着那群舞着的脚尖儿腾空又下地, 半曲又飞驰.
乳房, 细腰, 红唇, 嫩齿, 肉欲的盛宴正开展着, 人们的眼睛飞快地掠过舞池, 专心地选择着一会儿要品尝的佳品.
若言却终不为所动, 他把唇凑近那杯颜色好看的酒, 一边盯着那张粉钻面具下虚笑着的脸. 时间久了, 他也彷佛忘掉到会的目的, 似乎为的就是那张经常挂着嬉皮笑脸的表情. 酒杯在手指间滑过, 他突然意识到某种奇异的注视正穿透他的身体而过, 漫不经心地回头, 却看见阿曼那张惨白的脸.
他似乎看着自己良久了, 一时也无法闪躲过来.
若言把手伸了出去:「那样沉寂可不行啊, 尼奥. 今夜你可是主角.」
番外《酒醉的百合》
现在想来, 这似是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又来了, 是老伯爵使你来的么?」 阿曼背对着客人, 又把酒杯中的白酒往花丛里一浇. 阿肯斯探头一看, 只见那朵朵百合都被浇醉了, 没精气的垂下了头来.
「唉呀, 阁下, 怎么要对花儿这般残酷?」阿肯斯把帽子拿在手中, 又一个劲儿的道. 「再说, 父亲不使我来那我就不能来吗?」
那时阿肯斯还未曾继承父亲的爵位, 虽然母亲的身份高贵, 但说白了他也就只是一个无名无份不正不实的私生子. 以那等的身份去向一个爵爷说这种话, 已算是相当放肆的了. 可肯斯相当聪明, 他知道那个分寸.
「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专注的看着那个倒干掉的酒杯, 似乎并没有空动怒, 亦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这个名义上的侄子似的. 「你说....花....」
「是的, 阁下.」阿肯斯恭敬垂下头, 那被绒蓝色绢带束起的髪丝散出黄金的鲜艳, 就像朵美丽的紫丁香.
没有对待年长者时应有的怯场, 只见阿曼伸手去把那虚弱的枝条折下, 又从容的走向阿肯斯身旁.「你说我对待花残忍. 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 阁下折磨它, 又杀死了它.」他轻轻的笑着, 并不如那话里的指责般严肃, 又似个玩笑般无关重要.
似乎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 阿曼罕有的一笑又道:「阿肯斯, 拟人法用得不错.」
那人嬉皮笑脸的挥动起锦帽向阿曼鞠躬: 「谢谢夸赏了. 虽然....... 大家都这样说~~」
「那看来我是落了别人的俗套了. 可是, 阿肯斯...」 他顿了一顿, 又说:「如果我并不单对花儿这样, 那你又要怎么说我呢? 不仁的暴君? 」
「啊.......那可要待阁下去弑君才能得到这个美称了.」阿肯斯想想又补充说.「不然会是我用词不当了, 毕竟阁下还不是君王.」
「哼, 这种亵渎的话题, 我看倒也不必多说.」阿曼平静的制止了这个禁忌的话题, 想了想, 他又缓缓的问:「洛露家的希望, 有被实现吗?」
「王国的稳定, 一直都为我们所保有.」阿肯斯看阿曼突然说起正事来, 就连忙把怀中的袖纸掏出.「最近在皇城西又捉拿了革命党二十人, 连同他们的妻儿共三十五人经已收监了.」
「城西这种富庶的地方也有这种滋事分子了?」阿曼细察着他呈上来的资料.「...没想到也有些低层的贵族鼓励此事.」
「这, 恐怕是受到了陛下『文明倒退』宣言的影响, 都是些年青的人...」他故作轻松的说着, 可最终还是没有制进阿曼的怒气.
《文明倒退宣言》, 是在两星期前由王国的幼主── 哈雷三世于例行朝会所发表的全国性宣告. 文件里痛叱二十五世纪以来的贵族复辟主义的愚昧和无知, 以为是把人类倒退回十八世纪的不智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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