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无子(生子)————creambeast
creambeast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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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的时间很无聊。这地方好象坐落在某座山上,山顶的云雾遮蔽了阳光,我晒不到太阳,虽然有炎玉驱寒,可这不是晒太阳的乐趣可比拟的。江某人好象平时不干什么事,也不玩什么游戏,除了必备的日常用具外,这儿的零物可谓少之又少,没得玩,我睡觉总可以了吧。可是那张据狄蓝声称由可遇不可求的万年寒冰整块雕琢而成的极冻床,愣是硬得我辗转不成眠,铺再多棉絮都没用。所幸的是,这儿最多停留一日夜。我百无聊赖的支着头,坐在大门门槛上,等着那个该来却还不来的人。

狄蓝端着一碗饭一碗菜来到我身边坐下,把饭递给我后便跟我一起盯着屋前的小路看着。

"还不来。"我说着开始扒饭,还好狄蓝本事高,能从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变出热食来,我真佩服他。怪不得春儿对他的崇拜景仰多得数不清,连我都快要对他产生这种情绪了。

"零儿很闷。"他笑出声来,"上尘这儿什么都好,这种环境对追求武学的人来说十分难得,却少了人气,少了乐子,想必会闷坏我的零儿吧!"他话才落,我就感觉身后那块移动冰山正用那从来都没让我习惯的眼神瞪着我的头顶,让我顿觉头皮发麻。却也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三两个跳跃从远处由小到大。眨眼间,一个人就落在了门口。这难道就是轻功?我呆呆盯着来人看。

"零儿?"狄蓝唤了我一声。

"厉害!"我说,却见那人在听了之后脸色立刻变的很难看。我以为他不喜欢别人夸他,却没想到是身后江某人阴鸷的神色让他冷汗涔涔。

"零儿喜欢以后大哥带你飞。"话锋一转,"零儿想待在这吗?"

想来是他们有话要谈,我摇摇头,接过狄蓝手里的菜碗,起身出了屋子。篱笆外有一棵松树,我想我可以学菩提老祖,不过人家是在菩提树下,我就只能将就一下松柏,坐那下面细嚼慢咽,在外人眼里,是不是得到高僧在念经的画面?不过爷爷允许我不用再习八无了,自然不必再学僧人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但偶尔拿来玩玩,也未尝不可。嗯嗯,这饭真香,这菜真好,最开心的是,就快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当我碗里的饭菜所剩不多时,三个人从屋里出来了。那个人走出围栏,在经过我身边时特意看了我一眼,才提气纵身离开,而狄蓝则马上走过来,似乎认为很对不起我的样子。"零儿,你怎么在这儿?"

"菩提老祖。"我的意思是我在效仿他老人家。可这话纵使狄蓝再如何会解读我的第三世界语言,也是不可能明白的。他懵懂的问了句:"他是谁?"我才想到,这个世界肯定没有这号人物,就不再理他继续把饭吃光。

狄蓝很识趣的没再追问,只示意我过会儿就上路。离开的时候,还是狄蓝驾车,我和江某人在车里端坐。感觉不是那么冷了,我把怀里的炎玉掏出来,朝坐在我对面的人递去。"谢谢。"我可不是他,基本的礼貌还是懂的。

"送你。"他把我的手推了回来。我本来很坚持要还他,但想到冬天快来了,便思量着预计等过了冬再还他不迟,于是心安理得地把玉重新揣回怀里。和江某人没话可说,此刻又没心思睡觉,我就掀起窗帘,把下巴搁在窗框上,浏览着沿途的风景。这显然是一条山路,蜿蜒而狭小,望出去除了树还是树,分别就只在于有灌木有乔木,没啥看头。可我不想回头去看江某人的脸,虽然他的脸真的很美,但只要一想到他那双眼睛,我就浑身发毛。

"上尘。"突闻身后的声音,我诧异。他干吗自己叫自己啊,真有点莫名其妙的。就在我本不打算理会,继续看着树啊木啊的当儿,落入了他的钳制。我低头看见他穿过我胳膊横在我胸前的手,不悦的想掰开,没想到他另一只手也搂了过来,想锁一般紧紧扣住。好了,这下我可成了瓮中之鳖了。

"上尘,叫我上尘。"他在我耳边如是说着。我含糊嘟哝抗议着,语焉不详。连狄蓝我都没喊过,凭什么要喊一个谈不上熟悉还让我感觉不适的人的名字,还是如此亲昵的称呼。见我不理他一经沉默,他只是在我耳边问了句为什么,便只搂住我,不再说话。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这人果然奇怪。

下了山后,狄蓝把马车驾到一个小镇上,说是过了这儿只要再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到京,但中途没有投宿的地方,所以要在这儿采买点东西。因为一直在马车里,我的方向感紊乱了,狄府在哪个方向,京都在哪,这又是哪,我压根分不清,只能根据狄蓝的指示行事。办完事后,我们连夜赶路,由于走的是官道,很平稳,晚上我照样香甜美满,排除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江上尘的俊脸大特写,让我吓了一跳外,更让我感觉恐怖的是,我居然是在他怀里醒过来的,他居然就躺在我旁边!我安慰自己这是非常时期,计较不了那么多!可我不喜欢自己像个女人一样被他搂在怀里睡觉。他就不能安分点,手就摆在手的位置,脚就放在脚的地方么!

我又和他两眼巴巴的干瞪了大半天,才见狄蓝停了马车。我下车一看,一个池子!哇!我连着好几天没净身了,非常不舒服,见了池子就想往里跳。狄蓝见状连忙拦下我,示意我先用了晚饭再沐浴不迟。我有点不情愿,却也不忍忤逆他。因为接触的环境使然,净身对我这类有特殊能力的人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肉身的污秽直接点可能会影响到精神,从小到大,我一直坚持一天两浴。以前在狄府,久了别人也见怪不怪,可出门这段日子,除了在江某人家里草草洗了个差点冻死人的澡外,我基本上都是应付了事,真是苦煞了从小爱干净的我。现在见到水,能不高兴么!

坐立不安的等狄蓝铺了布巾拿出打包的菜肴,我三口两口吃了个满嘴油腻,然后也不管他们不甚赞同的眼光,一抹嘴就朝池子跑去,边跑边脱衣服,路上尾巴一截一截。等我站在池沿时,身上已是赤条条的了。一跃,扑通一声扎入水里,先润润身,再仔细搓个干净吧。可惜这儿没有香皂浴乳。池子不深,我站起来有半个上身暴露在空气里。等我从水里钻出来时,就看见不远处树下的那两个人神色都有些不太自在。

"皂角。"我望向狄蓝,说道。见他摇头,我丧气的低下头开始用手揉搓起我的皮肤来,试图刮个一层污垢下来。等全身上下都照顾了一遍后,我整个身体缩回水里,然后钻了出来。胡乱的在头上揉了几下后,朝岸边走去。见我打算上岸,狄蓝拿了块大毛巾走过来。在我爬上去时把我裹了个满满。江某人升了堆火让我烤,见此情景,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想到引得他怔怔的愣了神。

狄蓝善后好我路上衣物后,过来挨着我坐下。他见我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问道:"零儿的头发,有点红。"我奇怪的瞥他一眼,不明白他何以会不知道。照道理按春儿的大嘴巴,早该弄得人尽皆知了。

"妈妈是红头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娘是红头发。"

"零儿的家乡,娘叫妈妈?"狄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概这时才明白我最初叫的那声"妈妈"意味着什么吧。我故意忽略江某人灼热的目光,朝狄蓝点点头。"红头发,很少见啊。"狄蓝很感慨的说着。我才想起,对古代的人来说,特殊的存在,就意味着异类或怪物。或许察觉我周身的气息开始变了,狄蓝忙笑道:"零儿的娘,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我一听,忙不迭点头。我娘可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跳起弗朗明哥的话,可以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迷死,当初清心寡欲的父亲就是被舞动着的妈妈给迷倒的,不仅从天人变成凡人,还从一根冰棍摇身一变成了一团烈火。我是没机会见到冷冰冰的父亲,不过听爷爷说父亲以前可是比我还要冷情冷心的哟。想到这些,我不由笑开。以前的日子,虽然枯燥了点,可还是很美好的。不过算了,现在也不差!抬起眼,发现狄蓝正满面担忧地注视着我,于是立刻奉送一颗大大的笑容糖果,当下噎得我这名义上的大哥目瞪口呆的,代价是,立刻感觉背后刚缓和的阴气又加重了。什么时候如果晴雅能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替江某人收收妖压压惊,他的阴气连鬼都要自叹不如啊。

休息够了,我的头发也干了,便穿好衣服,继续上路。不过这回是江某人赶车,狄蓝休息。没有那个定时炸弹在,我感觉轻松不少,于是闲来无事问起他何事如此神秘如此麻烦。我本来不意他会回答我,毕竟这在我看来应该算满机要的秘密,而且涉猎满大的地方,但狄蓝却很直接的回答了我。

据说某个皇族成员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只有一种药能解,他们便是负责取这种药的人,要防的自然是要阻挠他们的人。轻描淡写的绘述,我不由感慨,原来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啊。有同样感受的狄蓝,无奈笑笑,说世事历来如此了。

"药,有了?"我问他。狄蓝说在江家时来的那个人,就是负责取药的人,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药平安无事的送到中毒之人的手上。"危险?"狄蓝摇摇头,说江上尘的武功独步武林,他也有能力自保,根本不用害怕。我这时才了解江某人确实有狂妄自大的本钱啊。美貌第一,武功第一,如果身家背景再稍微显赫那么一点点,连晴雅都要靠边站了。正想得欢,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晃得我差一点儿就从后面掉下去。

"二十!"前头传来江某人低沉的嗓音,很慎重,但并不凝重。

"零儿,你在车里呆着,千万别出去,也不可探出头来,记住没?"狄蓝神色肃穆的对我吩咐。我点点头,感觉他越来越老妈子了。以前是爷爷对我管这管那,现在换作了他,他莫非想当我第二个爷爷不成?狄蓝跃了出去,凌乱的短兵相接的声响此起彼伏不暇于耳。知道他们应付得了,我倒也没太担心,偶尔撩开帘子瞄几眼,果然游刃有余。特别是那个江某人,那身影当真像尾滑溜的泥鳅,片叶不沾的。狄蓝说他有能力自保,我却说他武功极高,几乎和江某人不相上下了。两个人应付二十个人,不过盏茶功夫,就有大半黑衣人躺倒于地。我兴奋的看着比电视上演的精彩不知几倍的真枪实弹,几乎忘我。可就在这时,一个注意到我的黑衣人挥刀朝我刺来。

"零儿!"我听到狄蓝疾呼,江某人也撇下围在身旁的人朝我冲过来,但我不担心。我掩住嘴,一瞬不瞬的盯住那个近身不过一米,手中刀刃眼见就要喂上我脑门的黑衣人,轻声说了句:"死吧!"说完,头稍稍一偏,刀刃穿过发丝,下一秒那人便毫无预警的栽下来挂在窗框上,已是没了生迹。狄蓝和江某人虽有疑虑,却在见我安然无事后再次专心对付余下的敌人。又过盏茶,已无直立着的黑衣人了。收好武器,他们俩朝我所在的窗口走来。狄蓝提起那个人的衣领,探了探气息便丢到一边,问我:"零儿,没事吧?"

"嗯。"我放下窗帘,缩回车里。那个江某人干吗用那么凶狠的神情看着我呀,我很胆小的啊。还没缓和过来,却见后面钻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江某人!他不是该去赶车的么!不及反应,被他双臂一揽紧紧抱在怀里。贴着那细瘦单薄的胸膛,我忽视不了那些紊乱得像在打重金属音乐的心跳。

"不许!"

啊?江某人有话要说?

"不许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是我的,不是你的好不好!我感觉他那轻微泛着颤抖的手指插入我后脑的发丝里,一个温热的东西在我头顶不住停停留留--上帝啊!那不会是他的唇吧!江某人是Gay?!中意的还是我?!天哪!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推搡着他,刚抬起头来想确认刚才只是我的妄想臆测,却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还是舌头和舌头勾勾缠的法式湿吻!

"嗯嗯......"狄蓝啊,你快来救零儿啊,你救了零儿,零儿就承认你是我大哥啦!

"嗯嗯嗯......"江某人,你很讨厌啊!我可是很纯情的,打小学的还是和尚课程,你居然调戏这样的人,不怕遭天谴啊!

"嗯嗯嗯嗯......"我要呼吸!我要呼吸!!我要呼吸啊!!!

在我心里喊了三百遍我要呼吸后,江某人终于放开了我。一得自由,我也顾不上兴师问罪了,小命要紧,先呼个够。呼哧呼哧了好久,才泪眼汪汪的瞪向江某人。"你,讨厌!"我得下结论,却再次被他怀抱住。

"零儿,你是我的,从你掉入我怀里的那一刻开始,你注定就是我的了!我不会放你走的!绝不!"说着,唇一个劲在我颊颈相接的地方厮摩。

拜托!是你自己飞上去接住我的好不好!还有,很痒你知不知道!然后,狄蓝居然没来救我,太过分了!

再次上路时,我的面色一直不太好。不论是江某人,还是狄蓝,你们统统得罪我了!只可惜我还是很善良很有良心的,没说什么不太好的话,不然爷爷怕不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尴尬又暧昧的氛围下,一行三人,进了京。

隔了一个城墙的效果非常明显。城外虽然排着长长的等待着入城的队伍,却没有多少喧哗,可城内不同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的分贝数不亚于现代商业街。我靠在窗口,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街景。狄蓝轻车熟路的驾着车穿过繁华的街市,七歪八扭后来到一条比较安静的大街,路面修葺得很好,一旁的房子都是些大宅大院,大概就是所谓的贵族住宅区吧。我看见马车进了一座牌匾上写有"荣王府"字样府邸的偏门,然后在一间客厅前的石砖路上停下。

江某人下车后,用手举着门帘,我就着他的动作下了车,心里不爽地直犯嘀咕:我不是女人!!在进入客厅的时候,两个门神齐声声弯腰鞠躬:"卑职参见九王爷!"

"七哥呢?"我拉拉耳坠子,其实我是想掏耳朵的,但想到这个动作不甚雅观只得作罢。我没听错吧,回话的是江某人,他是九王爷?晴雅,你被比下去了!
"回九王爷,王爷正在书房。"

江某人和狄蓝互觑一眼,突然他拉住我的手,打了个拐朝左边走去,狄蓝跟在我们后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又是一阵乱逛,然后面对的是高高的木门。江某人在站在门口叫了声:"七哥。"里面便传来喜悦宽慰的声音:"是九弟呀,快快进来!"

我被拉着进了屋子,然后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个书房。房间很大,贴墙有一排排书柜,整齐摆放着装订成册的书籍,因为有些书位置高,每一面书柜前都放着一架木梯,中央则是一张大书桌,边上两侧有供客人使用的桌椅。本来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起身迎了过来。我暗中观察着他,发现他的五官和江某人有点像,不过没他那么精致美丽,不过也算是个帅哥了,身材非常高大,比我足足高出半个头,按照现代观念来看,有一米九吧。而这儿三人里,狄蓝最高,江某人次之,我最矮,不过差距都不大,不仔细看的话会认为都差不多个。

"他是?"江某人的哥哥荣王看到我,便向狄蓝询问。

"他是我小弟,于零。"狄蓝笑着说。看他态度,和那个王爷好象很熟。"你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妙人儿当弟弟的,狄大当家?"荣王的脸生来很严肃,偏生此刻笑容可掬,真让我感觉怪异,不过他周身的气倒很符合他的神态,和他的样貌,倒有点搭调不起来了。看来,这世间外表内在背道而驰的人,又多了一个呢!

"七哥,你身体还行吗?"江某人问道。

"倒没什么不适。这段时间楚神医一直在帮我调理,说就等你把药带回来了。"本人的语气有点淡然,这让我满诧异的。我发现,我对这个荣王,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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