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他的手利索地移动着,酸麻的快感不断清晰起来,让我疯狂地摇头,惹得他得意地笑,"我只是想看你浑身泛着热气的美丽样子罢了......"
"要...要看到床上看,我可没你那种变态嗜好...恩......啊......"被禁锢的腰身无法随意志摆动,只能左右蹭动麻绳,粗糙的绳子勒住的地方,又痒又麻,热热的,如同在身体里乱窜的躁狂。
"恩......哈,哈......啊......"
"有感觉吗?没有感觉吗?"
"有你妈个大头鬼。"
"没有吗?"温同低声笑着,一口咬住我的脖子。舌尖舔吮着上下滑动的喉结,牙齿灵活地啮过咽喉两侧的牙痕--旧伤,温贤留下的旧伤。
"哥哥留下来的吗?我最爱的哥哥......恩?"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梦呓一般回荡着,背脊反射性的僵硬起来。
"多心了。宝贝,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咦,你在发抖,是害怕吗?"他的手抚在我胸前,把玩着那两颗绯红的突起,笑得诡异,"还是,有什么别的?"
"什么......别的?害怕?"一时间,我怔忪起来。害怕吗?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吗?那为什么,为什么脸色苍白起来?
"恩......啊......"他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白浊的液急涌而出,溅了他一手。无法放开身体,只能昂头,最大限度地后仰着头。难受,真的难受。
"操,快放老子下去。"大口喘着气,不停地摇头想要甩开他贴在耳边的唇舌。
"真倔啊!"他叹着气,举手在我面前晃动着,"都这样了还不听话?"
"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宗!"
"唷,那连哥哥也有份了呀!"他的手又粘到我身上,精液混合着汗水,散发出浓浓的色情气息。
"其实我已经尝过一次了,真是美得无与伦比啊......可爱到让人想一口吞掉呢......要命......"
"你他妈的强奸我!王八蛋,总有一天老子宰了你!"
"别那么火暴么,只会让人更想吃了你哟......不过,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反应,还真是淫荡呢!"无视我的反抗,他扳住我的脖子,细细啃噬起来,"伤脑筋啊......只吃一次就会上瘾呢......"
"变态佬!你该上西山医院*才对!"
"别那么无情,你不是一样也很享受?"他桀桀地笑着,手向下滑去,似有还无地挑弄着,"真想见见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你调理成这个样子......这种表情,这副身体,大概没有人抵得住这种诱惑的......哥哥是,我也是,只要见过的人,都会变成疯子......"他的头俯在我的肩窝,轻轻地吸咬着,"你看,多可笑啊,我本来只是想从哥哥的情人身边抢回哥哥,却和哥哥一样迷上了你,不,我比哥哥更爱你......我爱你,斑蝶,我爱你啊......比哥哥更爱你,比爱哥哥更爱你啊......"
"放屁,都是放屁!"
"宝贝,告诉我,谁是你第一个男人,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去死!死了你就知道了!"
"是哦"他抬起头,一脸阴柔的笑容,诡异邪魅,"也是啊,只有死人才能看见死人么......"
"放,放屁。"我用力摇头,想要甩开他滑腻的舌,还有一点一点浮现在心头的阴霾。
"还要嘴硬吗?那这样呢?"他放开手,走到镜子前,扯下悬垂的绳索。
四壁的布幕落下来,落在地上。灯闪了一下,熄灭了。清冽的月光洒了一室。透过玻璃天棚,玻璃墙壁,从房间的每个角落照射进来,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弹起来。
满月。灿亮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银盘高高地占据了整个天空。
"这儿,很美吧......"温同指着墙,回头笑道。
层层叠叠的玻璃匣中,桎梏了数不尽的美丽灵魂。蝴蝶,一只只的蝴蝶,展开翅膀却再也不能迎风飞舞的蝴蝶。
仿佛凝结在透明的棺木中,苍白的翅膀兀自巍巍颤着,在灿若晨曦的月光下闪耀出幽暗阴深的光芒,是漂浮于黑暗的磷火,忽隐忽现。
瞪着温同,我压抑不住在心中翻腾不已的酸意,浓得发苦。
"美个屁!"别开脸,一丝腥甜渗过嘴角,喷薄而出的恐惧如潮水般冲刷着记忆。
房间里,只有蝴蝶,大大小小的蝴蝶,成堆成堆的蝴蝶。从墙角直摞到天棚
坟墓!是坟墓!蝴蝶的坟墓,他的坟墓,也是......我的坟墓。
他发疯似的搜集蝴蝶,又发疯似的摧毁自己累积的心血。因为爱,(.)他爱蝴蝶,所以要亲手毁掉他爱的蝴蝶,他爱儿子,所以......
他唯一的最爱就是亲手把他最爱的儿子推到这个地狱的最底层撕裂。
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不管怎样颤着,抖着,喊着,哀求都没有用。哭哑了嗓子,哭碎了喉咙,也只能换来一次,再一次的侵犯。满地残碎的蝶翼闪现的是炼狱的火光,是挥不去逃不开的梦魇。阴幽的光照不亮深沉的黑暗,只能让你更了解地狱有多暗,有多黑,有多深不可测。
"拿走,我不看!我不看啊!"几乎快要崩溃般的嘶喊起来。
温同的手伸在我面前,一手的蝴蝶,流光溢彩的翅膀上满布着星星点点的深紫光芒。
"不喜欢?"看不清他的脸容,只有满月亮洁的光眩惑着大地。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毕竟,这些都是我和哥哥多年的心血......"他叹了口气,收回手。
"我还在想,哥哥怎么说放就放了,原来,他找到最美的蝴蝶了......"
"放屁,你他妈的放屁!"
"是吗?"他把玩着手上的蝴蝶,细长的眼微眯起来,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我。
明亮的月色中,突然多了一团阴影,是他的影子吗?还是......偶尔掠过的浮云?
我惶然看着他,看他满手细腻的鳞粉在月下闪烁出喑哑的暗光,蝶翼,一片片蝶翼回旋飞舞在眼前......悠悠地飘落。是梦,是幻?我分不清,唯一想做的,只有尖叫。声音却郁结闷堵在胸口,化作大滴大滴冰冷的水珠渗出。
冷,又不冷。冷的不是身体,是血。不是应该稳热地流淌在身体里的吗?为什么失却了活力,团结淤塞在血管,凝滞不前?
"疯......疯子"
"言重了,我只是狂热地追逐着美丽而已......"他细长的眼仍留连在我身上,暗淡的眼眸幻化出月样的光芒,浅灰的铅样色泽。
"也许,更爱亲手破坏美吧......"
幻梦重重叠叠地压上来,混淆了现实。碎了,真的碎了。蝴蝶从他手上缓缓碎开,碎成点点飞芒,纷纷扬扬地洒落开来,在如水的月光中飘散。深蓝,浅蓝,静静地散开,静静地沉积,化作一滩一滩喑幽的泪水,铺展在他脚底。
我瞪着他,惊簌无比地瞪着他,看他若无其事地踏过满地残碎的蝶翼,慢慢走近我,慢慢地抱住我。
一样的,仿佛玩坏的傀儡,只能惨白着脸被蝴蝶的残翅掩埋......和它们一样......一点一点被撕开......一点一点地撕开......
裂了,散成一片一片......和它们一样......一样的......瞬间,防护的堤坝绽开了,封不住的记忆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宣告着真实的恐惧。
无法控制的,我颤抖起来,从牙关开始,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头都不由自主地猛烈颤抖起来。
月光如瀑,撒了一屋,却是冷的。冰冷冰冷的,寒彻人心。
"怕吗?你在害怕吗?宝贝,我最爱的宝贝......"梦呓般的声音穿梭在纱样的月光中,撕开耳膜,直刺心胸。
温热的手指滑过湿热的身体,留下一道道光斑,冰冷的痕迹。恰似刚剥开的伤口,森森漓离地透着血迹。
挣扎要逃开,却被束得更紧。被蛹缚住的虫,逃不脱自织的牢笼。
痛,连五脏六腑都拧结了的绞痛。
"宝贝,别挣扎......别怕,我不会伤着你的......宝贝,我最爱的宝贝,最爱的宝贝......"身后的身体热得灼人,却让我冷得彻底,连神经都冻住了一般。
僵硬地回过头,记忆中的脸容真真切切地浮现在眼前。
"啊------"
嘎哑的声音终于爆裂出来,撕裂了胸口,撕裂了喉咙,直直地崩发出来。惊惧圆睁的眼抓不住清晰的身影,狂乱暴烈的扭动挣不脱层层的束缚。撞在铁枷上的胳膊是冷的,扣在铁架上的手指更冷。
"放开,放开,别碰我!别碰我!
-- 别碰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要~~我不要你们来碰我啊!
粗糙的绳勒在手上,热的。抬头,鲜艳的红浆沿着手腕缓缓滑落,是血吗?我的血?那就流吧,都流光了才好。
"宝贝,我最爱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啊,宝贝......"是谁?谁在说话?为什么那么熟希?是爸爸,是爸爸!愈发剧烈地惊抖起来。不,没有,没有,没他的影子!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我亲手把他送到跳动着的火焰中了。噩梦埋掉了!埋掉了呀!
"呜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震荡了屋壁的同时也击碎了心里最后一道屏障。 剥落的指甲掉在地上,猩红一片。
我看向镜子,是我吗?那张死灰样的脸,在月光下宛如透明一般惨白着。唯一带了颜色的只有那双眼,飘荡了水红色云烟的灵动眼眸。
"疯了......都疯了-- 别碰我,别碰我啊--"
"别碰我啊--"
"是疯了,这双眼,这双让所有人都疯狂的眼......"温同的唇落在我脸上,杂乱的吻杂乱地覆盖在脸上。
"这张脸,温贤也见过了吗?温贤也见过了吗?!"
"温贤......温......贤......温贤在哪......温贤......"是啊,温贤呢?温贤哪去了?不是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吗?温贤呢?茫然地睁大眼,什么也没有,温润含笑的眼,温暖柔软的唇,坚实可靠的胸膛,让我心安的臂膀......没有了吗?真的没有了,所有的温贤都消失在遥不可及的光芒里了,没有了。光和热,都消失了。只剩下黑暗,冰寒彻骨的黑暗。
镜中的娇艳渐渐清晰起来,娇媚的容颜,妖冶无比的容颜--恐惧不安的眼中却盈荡了肉欲的晕红,惊簌战抖的唇却漾着灵动诱惑的月光,镀了一层白芒的脸庞在恐惧,不安,痛苦和欲罢不能的快感中挣扎摇摆,犹豫不定。
"咳咳--咳咳--咳--呕--呕--"
满口的腥苦,却是空的,空茫一片。连吐都吐不出来。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心脏有力的抽搐还在昭示着真真切切的事实。
"真美啊......为什麽,为什麽会那么美......让人癫狂......最美的......"
温同捧住我的脸,俯下头,贪婪地吮吸掉残留在口角的酸液,柔软的舌卷曲着,探寻着最深的秘密。
热的,温温热热的--确实的人的体温。温热的舌头滑过冰冷的嘴唇,立刻被牢牢地吸附--唯一能把握的温热气息。
"唔......"
"想要了吗?"温同的手抚着我的面颊,见我摇头,低声笑起来,"不象呀......不想要还全吞进去吗?......你看,咬得那么紧......"
"恩......"
"不够是吗?......还不够吗......贪心的小鬼。看来,真的是没让你得到满足呢......"
"啊......"突然加入的手指带出的火热强烈刺激着感知,身体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中本能地痉挛收缩,却被禁锢了得不到解放。更多,我想要的更多。回头看向他,一脸的汗水。
"这张脸,就是这张脸......"他喃喃自语着,手指流连在我的脸上,身上,密集的吻倾泻下来。
"哥哥也见过了吗?这张脸,哥哥也见过了吗?见过了吗?这张脸,这双眼睛,这副样子,哥哥也见过了么?你说啊!你快说啊!"
攀升至颈项间的手突然变了方向,加了力道,以手肘将我困在他的臂弯中,贴在他的颊边。
"呼-哈--哈哈......还......还有更......更美的......更美的表情......要......要看么?"
"用力......恩......用力啊......恩......再......再用力一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脱离了身体。
对,就这样,就这样脱离开,消失不见。从身体里分开,从身体里消失。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才是唯一能存在于这里的东西。
"哈啊......哈......左边,用力,用力压......用力压呀......恩啊......用......用力压......
"恩......"腰上的束缚首先脱落下来,接着是手,然后是脚,如嗜血的兽见了心爱的猎物,猛扑到他身上,蛇一般缠住他。
肢体交缠着倒在地上,带起一片纷碎的残蝶。低垂的天幕下,深蓝浅蓝的蝶翼飞起来,飘飘荡荡地飞舞着。沾了血的蝶翼,回旋扇动着迷离的深紫光芒......
我看着温同,透过漫天飘洒的蝶翼看着他,媚惑地勾起唇角,轻笑着看向他,用沁了水氲的迷离的眼。
我知道他中蛊了。斑蝶的蛊,没人能解开的蛊毒,除非死亡。
轻柔地舔过他的脖子,他的锁骨,他的胸膛......轻柔地摆动身体,轻柔地扭动腰身,却不让他得到最后的解放。冷冷地看着他难耐地喘,我娇笑着再次咬住他的颈项,"喜欢吗......你喜欢这样的我吧......"
"喜......喜欢,斑蝶......我喜欢......喜欢你,真的喜欢......我爱你......斑蝶......我...爱你......"
"别叫我斑蝶!"咬住他的耳骨,轻轻往里呵气,"该说什么,你都知道吧......"
"我爱你......宝贝,我爱你......"温同揽住我的腰,喘息不止,不住重复着相同却毫无意义的呢喃。
"爱我...么..."我轻悄地笑,向前送腰,顺手抱住他的肩,贴到他身上。吸干他全身的热。
镜中,再一次映出我的淫荡。
修长挺直的腿,纤细匀称的腰,细致柔腻的锁骨,柔软光滑的颈项......柔和的月色下,浮现粉泽的白皙身躯,软软的,折成两截般地仰着,在累积的快乐里亢奋的弓起......胸前绯红的突起,巍巍战战地挺立着,在持续的舔吸抚弄中肿胀起来,带着鲜润的水泽,邀人享用。
美?厌恶地皱起眉,却撞上更让人厌恶的--
我凝视着镜中那沁了薄薄水气的面容--妖艳妩媚的容颜上,最耀目的,就是那双浅赭的眸子,在氤氲着水红光泽的眼中盈盈地转动着。漫溢着摄人魂魄的狐冶光亮,轻轻摇曳着。随便飘荡一下便足以销魂蚀骨。
会有人比我更了解这美丽吗?
还真是脏啊!
温同的火热贯穿我的身体,也穿透我的心。
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美丽,谁都可以随意侵占的美丽......谁都可以。
伤心吗?应该伤心吧。
"真是......真是......最美的......最美的收藏了......"温同的笑声回荡在耳边,阴阴柔柔的笑声好像嘲笑一样。
收藏吗?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是收藏么!
明皇皇的满月高踞在暗蓝天幕的尽头,幌得人睁不开眼。
好冷!
以为挣脱了黑暗,原来只是以为。
光和热,难道真的只是梦中才有的奢侈吗?还是,虚幻的黎明中转瞬即逝的流星......黑暗中出生的,就注定要一辈子沉沦于黑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