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残————汝蔫
汝蔫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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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江容不声不响的样子,玉儿心里更是慌张,又实在是说不出安慰的话,再站在这里显然也无益,只得掀了帘子出了外间,这一夜,江容在地上坐了一夜,隔天一早便又旧病复发,又咳又吐,药根本没法子喝,人虚弱得不行,皇帝闻讯赶来时已经是人事不省.连招了好几个太医来看都说是没救了,玉儿在一边哭得直哽咽,倚荷居顿时陷入愁云之中,上下人等连走路都不敢大声.如此挨了三日,竟又似回光返照一般的清醒过来,众人只当是不详了,仔细料理了半日,发现确是好了,惹的太医院的人连称是奇迹.

江容这一折腾,等大致好了已经是江婷下葬的日子.这期间皇后薨逝,殡葬,一系列的事情江容竟全不参与,仿佛与自己竟完全不相干.这日玉儿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今儿是皇后殡葬的日子,江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又兀自靠在紫檀刻花蹋上看着手里的一卷书,竟仿佛与他不相干一般.白皙的指尖一页一页的翻过泛黄的书页,神情专著的看着书卷,跳跃着的烛光浅浅的映照在江容的侧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几缕发丝悄悄的滑落下来,微微的在光洁的额头边动着,细长的睫毛下敛着,晶莹剃透的眼珠子透过密密的睫毛如两丸水银一般的亮闪着,晕黄的屋子里飘散着幽雅的百合香,静悄悄的能听见江容微弱的呼吸声,玉儿在一边拿了绷子做针线,手上是一幅鸳鸯戏水的手绢,五彩的鸳鸯俏生生的游在粉色的荷花间,碧绿的荷叶上有圆滚滚的银色的水珠子调皮的滚动着,底下是银色丝线绣的水波,江容看书看累了,抬头见玉儿正专心的低头绣着手中的手绢,一眼望去便知绣工极好,鸳鸯戏水的花样已经完成了大半,看玉儿嘴角带笑,芙蓉面上还带着那星点的羞涩,想来是有了意中人罢.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呀,哪个少女不怀春呢?苦笑着,想起自己也曾经,有着那样的梦想呢!如花美眷,快意生平,却永远只能是梦想.怨恨么?想来也是怨恨过,恨天不公,为何要将那般沉重的家业让我江容一人担起,不管自己是否担得起,不管自己是否担得下.如今呢?怔怔的望着手中泛黄的书卷,扪心自问,若是再重来一次,你可曾愿意,再担起那百年家业,担起那一份,沉重的任重道远的文化的担子?一时间,江容倒是给自己难住了,愿意么?愿意么?是谁,在房梁间,在烛光里,闪烁着,跳跃着,一声声一声声的追问着,愿意么?愿意么?愿意么?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嫩青色的帘缦间,那一个个白色的身影是谁,又是谁,在声声问着......愿意么愿意么愿意么......心顿时迷茫起来,为何要愿意呢?一直都不是自愿的呵......那幢威严的书楼,使自己放弃了多少人世间本该是唾手可得的幸福,放弃了多少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容困惑着,追寻着,思衬着,扣问着,不觉的竟然进入那个嫩青色帘幕飘渺的地方,一个个白衣人自眼前渺茫的飘过,虚幻得让人无法抓住,他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呢?蓦地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呢喃,那声音由远到近,由少到多,最后那些白衣人飘渺的游移着,衣魅飘忽,人影飘闪,一声声,由缓到疾, "藏藏藏藏藏藏藏藏藏藏......."茫然的行走在那些看不清楚面目的人影中,江容迷惑了,藏,藏什么,藏书么?为何要藏书呢?藏为守......藏为守,那守为什么呢?守为书......那书为什么?书为道......书为道么?困惑的蹙起眉,道么?那道当为人哪!人承天命,天命为藏......人承天命,天命为藏......人承天命,天命为藏......人承天命,天命为藏......越来越快的念声一阵阵的冲向江容,昏沉沉的行走着,听着那一声声的人承天命,天命为藏,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人承天命?承天命,承天命,莫非我江家的祖祖辈辈就这样承天命吗?"白衣人忽然快速的游移起来,层层的围绕在江容身边.藏书守书,爱书敬祖;书不出阁,代不分书;若违此例,逐出家门......藏书守书,爱书敬祖;书不出阁,代不分书;若违此例,逐出家门......藏书守书,爱书敬祖;书不出阁,代不分书;若违此例,逐出家门......藏书守书,爱书敬祖;书不出阁,代不分书;若违此例,逐出家门......不!不!不!不要,为何要我承担,为何要我付出为何要如此呕心沥血......蓦然脑子响起了一声惊问 "若不守书,你又当如何?"不守书,江容满脸疑惑,这问题从来也不曾想过,一直以来,都是麻木的守着,只觉得是责任,是重担,是祖宗的家业.突然间想要是不守书了,是啊,不守书,又当如何?想起新收进一卷书的喜悦,想起抄好书时搁笔观看时的欣慰,想起那幢书楼里千千万万卷书卷,伴随着自己度过晨昏,度过春夏......却原来,这一切,已经溶如生命. 所有的拷问与探寻终究尘埃落定,一切转入平淡的时候才蓦然发觉,纵然天命剥夺了自己太多的幸福和权利,但多年的坚守,书已化入了灵魂.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那不是责任,不是重担,那已经是,自己的生命.如醍醐灌顶般,混沌的脑海终于辟来了一线光亮,却猛然发现,那些白衣人的面目渐渐清晰起来,那是父亲,是祖父,是曾祖父,以及那些自己没有见过的先人,那是江家的先人们,祖祖辈辈的守着书,爱着书,藏着书,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百年之后,自己不也正是这些先人中的一个么?那样渺小而又虚幻,百年来的坚持,却都是为了那一楼的书呵.却原来,那已经是融入了骨血,再也挥之不去,成了今生最坚定的执着和守望!

"主子主子......"掌着烛台轻轻的换着睡着在蹋上的江容,虽然是盖着被子,到底是要着凉的呀!江容朦胧间张开眸子,看着面前的玉儿,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好容易才弄清楚是在蹋上,刚才的景象却实实在在的留在了脑海里.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浅笑,是了,有些事情,终于都弄清了.玉儿呆呆的看着面前浅浅笑着的江容,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同了呢?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了.晕黄的灯光下,江容淡然的笑着,玉儿自服侍江容以来,除了在林子里的那次,再未曾见江容笑过,这次,却是真真发自内心的笑了,飘渺的笑意中,隐约却能见到一丝坚定和决然.


到了小寒那日,皇帝突然的不知道为何在清云宫摆了内宴,还派了人来请江容,素来都是不请的,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倒是来请了.江容懒怠去,直觉的就推辞了.哪里知道来请的太监死活不肯走,嘴里说着皇上说了一定要到,又见玉儿在一边担心的看着,推辞不得,只能应了.玉儿见主子应了,忙急着去找衣衫,说是难得的出去,万不能在这后宫丢脸!江容其实心里无谓,只应推辞不得才去的,拗不过玉儿,也只能任由她去,横竖不过是身上的衣衫罢了.玉儿侍弄了半天,才满意了,又拿了紫玉的簪子斜斜的插在发髻上,江容苍白的脸色让着玉一衬托,倒也有了三分生气,脸色看着也盈润许多.及到了清云宫才知道是云妃请的戏班子,据说那个旦角在京城唱了半个月,竟是红得不行,满城王公贵族都巴结着想得到那人,却没人如愿.那一日云妃家里来了人,闲谈间说起,云妃想着皇帝这些天老是嚷着闷,便和皇帝说了,把那戏班子请来唱出堂会,也让沉闷的宫里热闹热闹.皇帝想着平日的也没什么事情,便应了.如此,便由云妃做东,请了各宫的主子来看堂会.又想到倚荷居的江容,本意是不想请的,又怕皇帝不悦,说她厚此薄彼,这江容在宫里虽没有名分,大家却都知道其分量.又因皇后薨逝,后位悬空,云妃是皇帝向来宠的妃子,也是最后可能得到皇后位子的人,在这节骨眼上,断不肯让丁点的醋意坏了自己的皇后大计.和皇帝说了,皇帝也想着江容自来到宫里几乎不曾外出过,也欣然应了.
人虽然是请来了,云妃却将江容排在了最边上的位子,靠近戏台东侧的位子,也不派人招呼.皇帝自是坐在主位,眼见着江容进来了也就看了眼,继续和身边的云妃说笑,云妃见人都到了,边吩咐了说开场.边把手上的戏折子给周围的嫔妃看着,让她们自己选着.皇帝先看,点了一折玉簪记-秋江,云妃看了,推说没什么好看的,便传给了后面的妃子,众人见皇帝点了喜剧,也都巴结着,尽是往喜剧上挑.皇帝转头便看见江容静悄悄的坐在最边上,低着眉眼,对于周围的热闹劲不大理会.心念一动,扬声道 "容儿也点一出吧!"众人听得皇帝点着江容的名,皆是一惊,转眼间怨恨的妒忌的惊讶的人皆有之.很快的,就有太监捧着戏折子递到了江容面前,接过戏折子,翻了开来.大红的折子上用金泥小楷书写,字迹端正,江容看着不由生出好感,想来这写字之人定是心静如水之人,写出字来才会看着没有浮躁之感!翻开后,第一页便写着牡丹亭,想是最拿手的戏目了!翻了两页,俱是喜庆剧目,想来是知道是来宫里演,特特的挑选了的.及翻到最后,赫然写着一出长生殿,心神一震,牢牢盯着<埋玉>两字,轻声道 "就这折吧!"边上的太监应了,低首接过戏折子,看着江容指的地方,吓了好大一跳,急忙的问 "容主子,是这出么?'江容轻点头,那太监却满头冷汗,那边皇帝已经颇有趣味的问着 "容儿点了哪出?"那太监颤巍巍的举着戏折子,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抖着声音说着 "回万岁,容主子点了一折......一折......" "恩什么?"太监擦了擦冷汗,直了直身子 "长生殿埋玉"一刹时满场皆惊,这长生殿埋玉说的是李隆基与杨玉环死别一场,虽说无什么大碍,可当今世道昌盛,那场却说的是李隆基被安禄山逼得在马嵬坡上不得不赐死杨玉环,因此众人都有所忌讳,万没想到江容一点就点了那出.皇帝脸色也有些阴沉,好一会儿才说道 "既然容儿喜欢,那就演整本的长生殿吧!"周围众人皆惊,云妃更是恨得没法,好好一个堂会,硬生生的教江容搅了.
不一会,戏便开场了,那旦角确实有些实力,眉眼带俏,身段柔和,满头珠翠更是点缀的目若秋波,水袖飞舞,碎步轻稳,玉指如兰,在台上哀哀切切的唱着 "魂飞颤,泪交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算将来无计解军哗,残生愿甘罢,残生愿甘罢."哀切切轻移莲步,悲凄凄胆颤心惊,娇躯怎将风暴挡,弱体怎禁风雨顷.呜呼哀哉,可怜一代红颜,竟是生生葬送.这一茬台上柔柔婉婉的唱着,那一边皇帝却盯着台上人不放松,好一张玉容娇面,真真的哭来梨花带雨,行来如弱柳扶风.戏一落,皇帝即刻命人去了后台,请了那旦角,云妃坐在一旁,暗自咬牙,好好一场戏,本指望皇帝开心点,哪里知道先是被江容搅了,这会子皇帝又是被那台上的戏子迷了魂.真真的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虽恨,却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起身回了寝宫,方才还是万分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冷冷清清,戏台上艳红的氍毹生生的刺痛人的眼.


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那戏子刺伤皇帝的事情.一刹时满宫皆惊.各宫相互的打听着消息,零碎的拼了个大概.估计是皇帝那夜试着对那戏子用强,不料那戏子性子极犟,硬是不肯,拿了剪子就抹脖子,皇帝大惊,强硬的夺了下来,争夺间伤了手,被太监看见了误以为是那戏子伤了皇帝,才传出了刺伤的传言.自那以后,皇帝心思全花在了那戏子身上,只因那戏子名字中带个水字,便将他现在居住的宫殿改名为若水轩,奇珍异宝更是源源不断的送进若水轩,原指望着能软下来,却不料依旧是倔强性子,半点软不得.照理说换了别的妃子早就是冷落了,可皇帝这次不知为何,竟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非但不降罪,反倒是如宝贝一般的爱护着,隔了半月便封为水妃,为他在宫里另行建造宫殿,
只因那人爱荷,大冬天的竟然命令人去江南采来种子,在温室里养了,兴致勃勃的亲自捧了去,却被那人一下打碎,说是逆天而行,看了就没兴致.皇帝闻此言,直赞其高洁,出淤泥而不染,非宫中众人能比!
皇帝如此行为,闹得宫里是沸沸扬扬,一个个都争着去看那戏子究竟是怎生的摸样,竟是迷的皇帝神魂颠倒.可惜去了的人都被挡在门外,只因那一句 "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那若水轩的宫人也是比平常尊贵些,别人见了也是不敢得罪.
皇帝这样一来,倚荷居倒是瞬间清净了不少,江容每日里悠闲度日,虽然身子仍是不好,人却精神了不少.玉儿见着江容比原先开朗些,心里也着实高兴.每日里也服侍得更勤快了,惹的江容有时忍不住说 "你是何苦来哉,坐下来歇歇罢"玉儿却总是不肯消停,出太阳了,把被子抱出去晒.天气晴和时,硬是拉着江容去外边晒太阳,说是透透气.如此又是半月过去,快到除夕了.宫里也比原先越发的忙了.只有倚荷居冷清清的,就主仆二人,别的宫人皆被别宫的人叫了去,说是少了人使唤,就从倚荷居来拉人.换了平时那些宫人是断不敢的,只因此次皇帝的心思全在了若水轩上, 倚荷居从此该是冷落了.便也变得猖狂起来,这倚荷居的人平日里也是颇有些怨气,只因江容不象别宫的主子,时不时的还会赏赐些东西.日子长了,更是怨气多了去了.这时候别宫里一叫,更是合了心意,早就不管不顾的巴了过去,大大的一幢倚荷居,刹那间只剩下了江容主仆二人,冷清清的过着.有时候玉儿去御膳房端膳食,总免不了遭白眼,给的膳食大都是冰冷的,有时候就是剩菜,那天玉儿稍微的嘟囔了几句,被那胖厨子听见,直着脖子大声的嚷嚷 "咳,您就甭嫌弃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弃!你要好的饭菜,倒是叫你主子加油,去把皇上叫回来呀!那样子保你餐餐吃好的!没那本事,还说什么呀!再下去,连这都没了!哼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娈童么,好好的爷们,偏偏愿意和男人!呸!"玉儿被那厨子的话气得浑身发颤,端着漆盘的手猛的就把东西朝地下一摔,哐啷一声吓了周围的人好大一跳 玉儿一抹眼泪,两手一插腰,眼一瞪,指着胖厨子就大声骂 "你在说什么呢?这话有本事你到皇上面前说去,我就一丫鬟,来端个菜还被人欺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各宫里的份例,敬事房是分配好了的.你们暗地的克扣了那些个宫里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了!今天居然还欺负人到这份上了!你们吃了拿了,还想怎么着!原先一直忍着,这会子倒是爬上人头顶来了.老虎不发威,还当都是病猫了是不是!我呸!告诉你,今日里照了敬事房发的份例把菜做出来,要不,我可就真去皇上那儿告诉去!我是没什么大不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可都是你们的事情!"御膳房里一时寂静,其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没人戳破了这张纸,今日叫玉儿这么一说,脸色都黑了大半.最后还是边上一个厨子出来说了声 "这位姑娘,是倚荷居的吧,从今儿起, 倚荷居的膳食按照份例做,姑娘到时候自己来点菜,要什么咱做什么,份例不够咱们大家添,只求姑娘别把这事情捅出去,要不,大家都不好做人!"玉儿见那人也有些哀求的样子,自己也只是为了出口气,便点头应了!那厨子做了个胭脂鹅脯,一个酒酿鸭子,玉儿想着江容的身子,吃不得油腻,便说那酒酿鸭子不要了!最后只拿了胭脂鹅脯,荷叶粉蒸肉,鸡皮虾丸汤,又拿了芙蓉糕和玫瑰酱,才去了.自那以后,御膳房对于倚荷居的膳食都是多了份例的,只是这又是从哪里克扣出来的,便不得而知了.

快进除夕的那一日,皇帝却忽然来了,正坐着做针线的玉儿卒不及防,猛然的跪在地上,迎接着皇帝,皇帝一时制止了,只问了句, "容儿呢?"玉儿低声回道 "容主子在内屋睡着呢."皇帝听了,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扔下一句 "你先出去!"玉儿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却又不敢违拗,只得收拾了针线,出去到自己房中.一边做着针线,一边提心吊胆的听着,生怕皇帝真对江容怎么样.如此喘喘不安的坐着,针已经是几次刺到了手指上,忙将手指放到嘴里吮吸着,最后暗自叹了口气,也只能静静呆在自己屋子里,等着皇帝走.

那一厢皇帝掀开帘子,便见江容安然的睡在牙床中,半边的帐子低低的垂落着.皇帝走到床边,撩起了帘子,手不觉的抚摩上江容消瘦的脸颊,渐渐的,手就往着锁骨摸去,温润的肌肤引得皇帝不住的将手往下伸去,江容身上只穿了一件秋香色亵衣,很快就被皇帝掀了开来.江容本是畏冷体质,被子被掀了开来,人就打了个哆嗦.迷糊得张开眼,一眼见到皇帝,心里一惊,又见到皇帝眼中满是欲望,心里暗自叫糟糕.正想挣扎,皇帝却一下子吻了上来,浓重的麝香味简直压得江容喘不过气来.险些没昏厥过去,下一刻,整张被子被掀了开来,虽然屋子里燃着火盆,可江容还是一下子冷了起来,皇帝的手不断的在身上游移着,亵衣早就被撕裂扔到了床下.江容猛然的就想逃离,猛然间却又想起了书楼,身子在那一刻突然僵硬起来,书楼,难道自己这么做,书楼真的能保住么?看着身上的人,江容只觉得一阵苦涩,心一阵阵的发寒,皇帝却眼光迷蒙,仿佛在江容身上找寻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连温柔的爱抚都不曾有,直接便硬生生的贯穿进来,江容只觉得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疼,脸色刹那间煞白,紧咬着的嘴唇边流下一丝艳红的血丝,下身一片温润的液体缓缓流出,却刚好给皇帝提供了方便,不顾身下人已经眼神涣散,炽热的物体频繁的穿插着,浑然不顾身下人脸色煞白,连呼吸也是微弱得不行,才调养好的身子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冰冷,下身处却又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人在昏沉清醒中沉浮着,手不住的痉挛着,在被子上不断的抓着,企图能抓住什么,却只能抓住边上月白的纱帐,强迫吞吐着火热的秘穴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眼神涣散的看着头顶摇动的纱帐,身子如破碎的娃娃般任人摆布,皇帝猛然间的又猛烈的抽动着,江容紧咬着唇呜咽着逸出一抹破碎的哀鸣.意识已经完全脱离,陷入昏暗前只听见皇帝不断的叫着一个名字,仿佛是......水儿......惨笑着,自己似乎成了某人的替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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