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思荔璞进入了沉眠状态后,棱泉隔了几天才派人把思荔璞连同事前写好的信送回去。国王伉俪对于此事大为震惊痛心,他们把思荔璞安顿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每日都差人替她梳洗更衣。
棱泉在信中表示他非常后悔答应思荔璞想趁身在国外时瞧瞧纺织机的要求,也非常痛恨自己没及时拉住她以致她大意的被针刺到。思荔璞倒下后虽然他马上就去亲吻她了,但无论试了几次都徒劳无效。连试了几天而思荔璞却始终没苏醒的迹象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一定是因为他并非与她‘命运相连'之人的关系,哀伤过度的他因此而跟着卧病在床,想护送思荔璞回去并向国王伉俪负荆请罪的他因此而变得有心无力。棱泉也以令人动容的笔墨表达了他对思荔璞的真情,说和她共结连理虽是他最大的心愿,但他却必须忍痛解除他们的婚约。为了让思荔璞能等待那个未曾谋面的命定之人去把她吻醒,他唯有卸除这对她而言不必要的束缚。最后棱泉还表示即使和思荔璞有缘无份,但他会一直为她的苏醒而祈祷并祝福她和命定之人能拥有美好的婚姻的。
因为棱泉的信所‘交待'的前因后果伪造得太巧妙了,所以国王伉俪不但一点也没起疑,还答应取消思荔璞和他的婚约,更反过来安慰他别一直沉湎于‘悲痛'中。
确认婚约已被取消后,棱泉不久就和蓁秘密的结婚了。因为棱泉的父母都是夜夜笙歌,对儿子异常放任的昏庸人士,所以他们对棱泉退婚接着和臭名远播的女侯爵结为夫妻之事可是毫不在意的。
婚后棱泉就利用蓁的财力招兵买马,一举攻下邻国。等通过武力镇压和男巫的妖法完全控制了那国家后,他再用相同的手段迅速的蚕食临近的其它国家。而只把全副心神放在给沉眠的女儿找寻命定者的国王在长久的疏忽之下,就因为措手不及而被棱泉突围入境了。因为女祭师早前就被潜入的男巫暗杀了,所以少了她的灵力保护的国家很快就被棱泉的军队以破竹之势占据了。
为了报仇,蓁捉拿了国王伉俪,任意的把他们折辱到她满意为止才把他们分尸。蓁接着命令男巫血洗整座王宫,但却把沉眠的思荔璞活困在被荆棘围绕的死城中。
蓁放出假风声表示只要吻醒了思荔璞,美丽的公主就会归那人所有了。她的话引起了不少男人前去挑战,多数人连荆棘之森也无法穿越就败下阵来了,能进入王宫的人中有一半因为吻不醒公主而败兴而归,有一些猥亵之徒则在不能反抗的公主身上逞足了兽欲才悻然离去,少数的人想把公主带走却被布在王宫四周的结界所限而不得不放弃。拥有扭曲丑恶内心的蓁把这一切当成余兴节目欣赏,和她狼狈为奸的棱泉则埋首于称霸世界的‘鸿图伟业'中而对之不为所动。
很多年后,思荔璞的国家出现了‘睡美人'的传奇,只是那是经过改头换面的美化版本。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睡美人不但没被王子救出,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反而在遭遇了极端凄惨的经历后,最终孤寂的老死,化为了一堆无人掩埋的白骨。因为非常不幸的,她那薄凉的命定者,为了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而选择了成为一个心狠手辣无比的女人的枕边人,所以睡美人也就永远失去了被吻醒的机会。。。
后现代残酷童话启示录之七宗罪-后记
前言:很长篇大论的后记,但还是希望看完小说的人能顺便也看看这个,因为这就是我把童话改写成那样的原因。。。
这故事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才写的,其实我已经构思了一段时间了,最早兴起创作这类型故事的念头可以追溯早至我还在高中时,那时写下的是人鱼公主的颠覆版,可说是这系列中的《背叛之罪》的雏形吧。
有看过日本漫画家由贵香织里的《残酷童话》(又名《路易革命》)系列的人就会懂这漫画也给了我局部的启发,但我的灵感却不是从它那里来的,因为看的时候太快速了,多数内容都不记得了,只对不爱活色生香的美女却患有恋尸癖的怪王子留着深刻的印象(寒)喜欢歌德式暗黑、颓废和颤栗内容或纤细、华丽画风的人不妨去看看,漫画中包括了白雪公主、小红帽、蓝胡子等故事。
接着解释一下题目中的‘七宗罪'吧,我涉及的七宗罪并不是基督教义中的那七项(envy/嫉妒, gluttony/贪吃, greed/贪婪 ,lust/淫欲 , pride/傲慢 , rage/愤怒 ,和sloth/怠惰),而是我自认为真正难赦的罪行,例如杀人和乱伦等。其实总的而言,所有的罪行都是因 ‘欲望'而起的,所以欲望才是万恶之源。我笔下的每个罪人,就是因为失控的欲望而舍弃了人性,变成了欲望之兽。
《败德之罪》说的是‘自我欲'极度膨胀之下所带给身边的人的莫大伤害。现实中也是有如Snow一般的人存在的,男人的话我没有实证,但在日本的年轻女人中一度很流行同时接受几个男人的追求这种事。她们按照个别的男人所擅长之事而把他们标签成‘足君'和‘食君'等,前者是专门提供交通接送的,后者则是专门提供膳食的,另外一些则是专门陪她们一起出游或提供金钱给她们的。这些女人可能和全部追求者有肉体关系,也可能只和其中一些有关系,可是多数牵涉者对感情都不是认真的,等她们厌烦了或榨干了身边的男人后,就会‘转战'别的男人。把感情视为武器般游戏人间,不可谓不是道德的沦亡啊。
《弑亲之罪》是个谋杀亲人的故事,而让苈走到这步的,是‘存活欲'无限扩张的后果。生存是人类的本能,为了生存人类可以把忍受度发挥得超越想象力,于是我们听说了有人被埋在倒塌的楼房之下几个星期,只靠吃自己的皮鞋和喝雨水生存了下来,比较极端及具争议性的,则是著名的阿根廷坠机事件,生还者是靠生吃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才支撑到救援部队的抵达的。但是人与禽兽的差别在于,人是有良知的,所以不能如动物般为了生存而妄顾一切。所以与其干下丧尽天良之事就只为了苟且偷生,不如堂堂正正的杀身成仁。
《伪爱之罪》中叙述的‘财欲'是个重弹的老调却亘古不变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财迷心窍者无所不用其极的聚集金钱。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交换和变卖,无论是爱情还是身体。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他们更乐于当件待价而沽、价高者得的货物。很想让那些嫁入豪门和迎娶千金小姐的人们扪心自问,其中有多少个是为了爱情而结婚的?恐怕连一半也没有吧,虽然令人失望,但这就是事实。
《背叛之罪》中的重点在于情欲的分歧所造成的悲剧,只要色欲的王子碰上用情太深的公主,就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的。多数人都懂‘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却少有人会真的时常以此提醒自己的,因为‘忍'这个字是‘一把刀插在心上',所以很多人选择了随心所欲而放弃了用头脑去思考,最终欲哭无泪时已是后悔莫及了。副题中用了‘背叛'而非看似更适合的‘负情',是因为唯有‘背叛'能带出双关意思,王子背叛了玛瑜,而为了爱把肩负的重责大任搁置一旁的玛瑜则背叛了父王对她的期许和仰赖她未来的领导的人民。玛瑜具有其它的小说人物所没有的双重身份,因为她是加害者,却同时也是受害者。有人为情而生,却有更多人为情而死,当然,其中大多都是卷入了桃色纠纷被杀的。
《逆伦之罪》是以乱伦为载体,关于‘恨欲'的故事。芙润是因爱成恨的典型代表,只是她所谓的‘爱',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勿论近亲是不该有涉及肉欲的爱情存在的,芙润对妹妹的爱也不是真爱,如果她真的爱自己的妹妹,那她就不会压迫她,而是放她自由并给她祝福。之后为了报复妹妹所做出的令人齿冷的言行,就更为清晰的体现了作为推动力的刻骨恨意了。而仇恨,不但会束缚自身,也会毁掉无辜者的一辈子,就如成为了芙润泄恨的祭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可怜Repunzal。
《凌虐之罪》的主题是‘残虐欲',一直不明白为何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中还有人保留着比野兽更‘禽兽式'的残忍暴虐行为。我可从不知道野兽中时常发生在人类之间看不顺眼,甚至毫无来由就动手的事情,就连身为万兽之王的狮子也不会在没被侵犯到的情形下主动攻击身边的生物。路霸、校园的集团欺负和莫名其妙就围殴别人的事件层出不穷也就罢了,而在本该互相疼爱的人们之间居然也暗藏着拳风血影就真的令人绝望了,虐待孩子的父母、任由年老体衰的长辈自生自灭的后辈、被暴力对待的另一半和在太过份的SM中受伤的伴侣等的数量不会比前者少。而生理上的伤害还是次要,‘虐心'的阴影可是永难磨灭的。要到什么时候,全体的人类才能都牢牢的拴紧隐藏在心中的,这头名为‘残虐欲'的嗜血凶兽呢?难道这劣性根就没有被连根拔起的一天吗?那人类进化成真正的高等生物的路还远着呢!
《毁心之罪》中的蓁是又一个恨欲的化身,这里就不重复了,我要解析的是棱泉所代表的‘权力欲'。如其它为欲望发狂的人,被权力欲奴役的人也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费尽心机、用上各种手段,只是对权力饥渴的人带来的灾难往往会更为大规模,尤其是当此人掌权之后,就很可能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了。无论是国内政要的权力消长还是国与国之间的权力角斗,一个不慎就会导致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战争爆发,古今中外已经有太多的史证了,这里也不必一一数来。至于为何副题会带有‘毁心'二字,是因为被毁掉心灵的不单是被利用和被当成报仇对象的思荔璞,也包括被仇恨侵蚀了人性的蓁,和被权力腐化了人心的棱泉。‘极权令人腐化',而很多人在追求权力的途中就已经成为腐败的一员了。
为了分析失控的欲望所带来的可怕后果,所以我写下了这系列触目惊心的小说,只希望对之深刻的印象,能时常成为自我的警惕,以绝不沦落为欲望的奴隶。我不敢说这些故事真的会对读者起到什么作用,只希望大家了解我并非是单纯的为了哗众取宠才创作出它们的。只要在看完小说后愿意花点时间看看这后记,了解每个小说背后的个别意义,那我就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