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守卫道谢后,裴儿就匆忙的赶回家以对父母交待他的远行,无论他们是否同意他这么做,他的决心都是不可动摇的。而裴儿并不懂,所有带着对王子恋慕之心进了他那深山离宫后的人全是有去无回的,因为就连守卫也不知道这件令人起疑的事情。
裴儿的父母虽然不太愿独生子离家这么久,但为了他的幸福,他们还是给了他祝福把他送了出门,于是裴儿就怀着忐忑却雀跃的心情往心上人的居所出发了。
穿越一片阴森潮湿的森林后,裴儿面前豁然出现了一扇生满铁锈的门扉,而被高墙围在里头的是一座巨大的古堡。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这建筑仿佛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无机质感,让裴儿有点不寒而栗。但裴儿绝不会因为这样就退缩的,鼓起了勇气,他捉起门把敲响了门。
出来应门的是一个黑纱蒙脸的女佣,她不等裴儿开口就低声要求他离开,但裴儿却坚持要与王子见面。叹了口气,女佣把裴儿带进了古堡中。
裴儿吞了吞口水,因为他不曾想象得到古堡中的气氛会比森林里的来得还要恐怖。高挂着的水晶灯因为蒙了厚尘而只能提供浑浊的光亮,天花板的角落布满了蜘蛛网,偶而还会看见其中一些缠有昆虫的残肢,大理石地板也出现了不少裂痕。简言之,整座古堡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
随女佣走过了迂回的长廊,裴儿到达了一个客厅,女佣小声提醒裴儿千万别被王子的样子吓倒后就离去了。
尽量控制住狂跳的心脏,裴儿轻轻的用敬语问候了一声,沙发后就传来了沉浑的男声命令他走到他面前。裴儿听话的照做了,然后他就看见了王子。王子并没裴儿所想的那么丑怪,但狮头熊身的他也绝称不上好看就是了。但对于因爱盲目的裴儿而言,他‘看到'的还是那个倜傥的王子,所以他并没有如看见兽样王子的大多人般被吓跑,反而走近王子恭敬的对他行礼。
挑了挑眉,王子告诉裴儿若他不怕他,也不怕因为被诅咒的余波殃及而变成‘无脸人'的佣人们的话,他可以在这里住下。王子的后半句话令裴儿有些慌怖,他终于知道给他领路的女佣戴着黑纱的原因了,但想起其他人也该会有和她一样的装扮,他又稍微放心于不必面对另一重心理冲击了。
当晚裴儿是和王子共同进餐的,主菜是只有几分熟的牛扒。看见王子毫不在意的大口咀嚼着尚带着血丝的肉块,裴儿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咽下对他而言过于腥膻的食物。用完晚餐后,王子就吩咐其中一个男仆带裴儿去沐浴。赶了一整天路感到疲累不已的裴儿暗地里为王子的体贴而开心,而忽略了王子眼中那抹不怀好意的光芒。
从浴室出来后裴儿马上就上床睡觉了,不消片刻即进入了梦乡。
裴儿是因为口中被什么东西在搅弄着而惊醒的,张开眼睛的他看见王子竟在吻他。被吓到的裴儿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王子,却不敌力气在自己之上的他,只能任由他蹂躏自己的唇舌。等裴儿几乎快缺氧晕厥,王子才离开了他的嘴。裴儿讷讷的问王子为何要这样对他,王子就用狂肆的语气告诉他,他懂裴儿是为何而来的,那他就顺了他的心意以此测试看裴儿是否他命中注定的真爱。不等裴儿反应过来,王子再度扑倒了他,粗暴的撕下他的睡袍。不理裴儿的哀鸣,王子用力的吮吸、搓揉起他的身体,也没管自己的尖牙和利爪在对方软嫩的肌肤上划出了道道血痕。未征得裴儿的同意,王子就强行占有了他,直到他在激烈的动作下疼到昏死过去为止。
体内和身上的剧痛让裴儿醒了过来,而零乱的床上只剩下裸着身体的他,王子已经不知所踪了。把自己裹在沾染了汗水、血迹和情欲气味的被子里,裴儿一直安慰自己说王子一定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只是不懂该如何表现得温柔而已,所以他不会因为王子毫不怜惜的对待未经人事的他就恼恨王子的。尽管如此,裴儿还是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和阵阵抽痛的心。哭了大半夜之后,裴儿才带着纷乱的情绪睡去。
隔天一早王子就派人接裴儿去和他一起吃早餐了,拖着伤痛的身体,裴儿还是赴约了。虽然这回的餐点比昨晚的来得正常,但裴儿就是食不下咽。对裴儿没动到多少的早点视而不见,吃饱了的王子要他清洗梳理了再到庭院见他后就离开了座位。
依言来到庭院的裴儿害怕的盯着待在那里的马匹,他很清楚骑马将给他未愈合的伤口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但王子却一改昨夜的态度,牵着他的手表示他是真心想邀他一同骑马踏青的,无法拒绝的裴儿于是被王子抱了上马,和他共乘一骑前往森林。虽然在凹凸不平的林地上骑马对裴儿是种磨难,但因为马匹只是缓步而行,所以他还能勉强忍痛。可是没过多久马匹却忽然奔跑了起来,一路颠簸之下裴儿终于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马匹凄厉的嘶叫把裴儿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出来,才醒来的他正好看见王子一掌拍在马匹的脑盖上,七孔流血的马匹即倒在地上断了气。这令人心寒的暴戾一幕让虚弱的裴儿险些再次晕去,但王子弯身抱起他的动作却维持了他的清醒。王子冷然的告诉裴儿,因为弄痛了裴儿,所以他把那不知好歹的畜牲处死了,他会用相同的极刑对付胆敢伤害裴儿的一切生物。
王子的声明令裴儿五味杂陈,他很难接受自己心仪的男人如此轻贱生命,可又因为他在乎他到这种程度而悸动。王子抱着他徒步而回时,睡着前的裴儿想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只要王子一直如此的保护他,他就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勿论让他感到疼痛的正是王子本身。
之后几天裴儿只是单纯的和王子在一起而已,王子并未对他有任何逾礼的举动,因为这样裴儿的伤势才有复原的时间。
可是这样恬淡的日子却很是短暂,当那天王子在接近半夜时召他到房里,裴儿就懂王子又对他有所索求了。微微发抖的裴儿还是不停告诉自己,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王子应该不会再令他受伤的了。
一踏进王子的房间裴儿就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芬芳,接着就看见了铺在床上层叠的花。来不及为王子的浪漫而发出赞叹,裴儿即被迅速的卸掉所有衣物抛上了床。裴儿震惊的发现这些玫瑰不但未去茎,而且带着锐刺。挣扎着想起身的他却被王子压了回去,王子恶质的咬着裴儿的耳垂低哑的说道他想和他这样做很久了,却为了等他痊愈才忍耐着,因此这次他要裴儿好好补偿他。语毕,王子遂展开了对裴儿的进攻,也不管皮肉被玫瑰之刺割裂的裴儿痛得把唇都咬破了,喘不过气来的哭喊着。王子有着粗厚的身体,所以那些小小的刺可影响不了他在裴儿年轻的肉体上取乐的兴致。
等王子终于餍足后,裴儿的血已经把大把的白玫瑰染出点点赤红了。横抱起动弹不得的裴儿走向连接卧房的浴室,王子将他泡入了浴缸中。水位才浸到腰部之际裴儿就开始失声尖叫,因为浴缸中盛放的并非普通的温水,而是加热的盐水。王子把急着想爬出来的裴儿按了回去,说这是以防伤口发炎而采取的措施,要裴儿别辜负了他的苦心。就这样,裴儿在那夜受了双倍的折磨。
王子对裴儿的态度是反复无常的,平时的他不但没对裴儿怎样,还称得上对他有求必应。因为这样,裴儿对王子始终死不了心。
只是事实证明一旦上了床,王子就会毫无例外的兽性大发,用尽种种丧心病狂的方法侵犯裴儿。王子曾以‘增加情趣'为理由而把熔化的蜡烛滴满了裴儿全身,再把被烫伤的他丢进绊有大量冰块,极度寒冷的酒精中‘降温';也曾用细鞭将裴儿抽打得遍体鳞伤后淋了他一身酸醋;以钢丝在裴儿身上拉扯出纵横的伤痕再撒上辣椒油等---似乎唯有通过这些扭曲的欢爱形式,王子才能达到最高的满足感。
终于受不了却又逃不掉的裴儿开始抗拒王子的虐待,但王子却充耳不闻。等裴儿的抵抗越来越不容忽视后,暴怒的王子在他眼前严厉的惩罚了无辜的佣人,警告他说只要他流露半点叛逆之心,就会有人因为他而受罪。这果然成功的制止了裴儿的反抗言行,因为善良的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代替自己挨打,于是只好继续的对王子逆来顺受。
过了几个月,拒绝再过这种非人生活的裴儿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但裴儿首次的尝试就用错了方式,他割腕之处的伤口不够深,所以失血的量只令他陷入了昏迷却不能致命,而等他‘洗澡'等得不耐烦的王子破门而入时发现了自杀不遂的他就把他救回来了。从此王子将裴儿看守得更为严密了,因为他可不允许难得自投罗网又非常对他胃口的猎物轻易的死去。这样一来,几乎寸步无法离开王子的裴儿就连死亡的解脱也被无情的夺走了。
心灵已经千疮百孔,生不如死的裴儿最后崩溃了,他封闭了自我,变成不会思考的人偶,这样就算任由王子如何摆布他也都不会痛苦了。纵是如此,王子还是不肯放弃裴儿,对他而言身为正常人的裴儿和不哭也不笑的裴儿是没差的,能挑起他欲望的只是裴儿的躯壳而已。等王子厌倦了裴儿,他自然会找到全新的代替品的,而到时裴儿就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和或被王子玩弄后除去,或因王子看不上眼而被杀的人们那些被他蒙骗了的家人一样,裴儿的父母对他也是遍寻不见,最终只可忍痛放弃。
没有人置疑过巫师之所以会把王子变成野兽的原因,是因为衣冠禽兽似的王子已经失去身而为人的资格了,与其放任他以人面兽心的姿态活着,不如让他当头表里如一的,真正的野兽,那至少他不能再用他的模样来迷惑世人以为所欲为。。。
后现代残酷童话启示录之七宗罪-VII.毁心之罪
思荔璞是多年膝下无子的国王伉俪迟来的爱情结晶,因此自然被视作了两人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在她弥月时开设了盛大的酒会宴请王亲国戚们前去看他们的宝贝。
思荔璞的父母不曾想到,他们顾及别人的心情之举会被故意曲解而给心爱的女儿带来了灾难。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奉父母之命的国王自幼即和他的一个远房表妹订了婚,但在他们成年完婚前,国王遇到了现在的王后进而爱上了她。向父母表明心迹后,国王解除了和表妹之间的婚约而改与所爱的女人结婚。可是国王的表妹一直非常不谅解他,她认为他恶意的毁约玷污了她的好名声,以至她因为那‘弃妇'形象而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两人的婚姻告吹后,国王就没再和这表妹来往。而为了不进一步刺激表妹,所以这次的宴会国王伉俪如常的并未邀请她前来。
可是国王的表妹,也就是蓁女侯爵得知这消息后却认为国王伉俪是故意针对她的,她觉得他们连门面功夫也不愿做就把她拒之门外是不可饶恕的事。对表兄夫妇恨之入骨的蓁再也压抑不了在心底焚烧了多年的恨意,于是找来了她领地中最恶名昭彰的男巫,打算给敌人那可恶的孽种送上一份‘大礼'。至于因为喜获麟儿而沉浸在喜悦中的国王伉俪,则丝毫没察觉到这逼近的危机。
思荔璞的弥月庆祝会进行到最高潮,也就是王后把她抱出来让每位宾客有机会目睹她的样子之时,蓁忽然带着男巫闯入了宴会厅。她高声的指责国王伉俪当年对她犯下的‘罪行',现在她就要让他们也尝试如她一般的切肤之痛。蓁诅咒思荔璞绝不能碰触纺织机,不然她就会被它的针刺中而身亡。蓁的话音才落,她身旁的男巫立刻大声的诵念起怪异的咒语,接着一股浓黑的烟雾就笼罩了被王后抱在怀中的婴孩。
正当大惊失色的国王伉俪和宾客们因为这事故而骚乱不已时,一直随侍在侧的宫廷女祭师紧接着开口了。她庄严的宣布思荔璞公主即使被纺织机的针刺中也不会真的死去,而只会陷入沉眠,只要与她命运相连之人给了她一个亲吻,她就会苏醒过来。然后女祭师对思荔璞挥了挥手,一团柔和的光就驱散了在她四周的黑雾,取代它把她包围了起来。
蓁生气的顿足要他们走着瞧,接着就和男巫拂袖而去了。
虽然冒犯了尊贵的公主的蓁是理应被治罪的,可是一来国王伉俪对她心怀歉疚,二来他们只操心于女儿的安危,所以也就放任蓁和男巫离开了。只不过隔天国王就下令和蓁断绝亲属关系,以后都不准她再踏入国土半步。蓁一点也不在乎,反正自从勾结男巫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身败名裂了,而国王给她的处罚却没真正的影响到她,她还是保有女侯爵的头衔、富饶的领地和庞大的资产。
国王伉俪命人把王宫中的纺织机全都撤走,也严禁公主所到之处有纺织机的存在。在知情者提心吊胆的严谨防范之下,思荔璞慢慢的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对于她身上带着的诅咒,思荔璞却是一点也不懂的,她只记着了绝不可以去碰纺织机而已。对纺纱织布之事缺乏兴趣的思荔璞也很不以为憾,于是倒也平安的长大了。
思荔璞的成年生日后不久,国王伉俪就开始为她举办一连串的选婿舞会了。在这活动展开约莫半年后,思荔璞终于在舞会中邂逅了令她一见倾心的棱泉,附近一个小国的王子。
虽然很高兴孩子觅得了意中人,但在许婚之前却还有一件事是国王伉俪必须考虑的。他们召见了棱泉,把思荔璞的秘密告诉了他。棱泉言之昭昭的发誓若有一天思荔璞不幸被纺织机的针刺中而陷入沉眠的话,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马上把她吻醒的。欣慰的国王伉俪遂认可了思荔璞和棱泉的关系,而因为棱泉立志登上王位后才成家,所以国王伉俪就先让他们订立婚约,婚礼则搁下了。
打听到这消息的蓁担心棱泉坏了她的计划,于是等他回国后派人给他送了信。蓁表示自己很清楚棱泉之所以处心积虑成为思荔璞的未婚夫的原因,并非是由于爱她,而只是想利用这身份轻易的获得国王提供的国务协助而已。心事被揭穿的棱泉却没蓁所想象那般显得惶恐,反而警告她在没有证据之下就如此指谪他只会自找麻烦而已。蓁惊叹于棱泉的城府之深,他比她预料的还来得老谋深算。但相较于年长棱泉十多年的蓁,棱泉的心计可说是小巫见大巫。
蓁再来信告诉棱泉他的算计是注定要失败的,因为国王是很注重国与国之间独立性的人,非到不得已的地步是绝不插手干涉他国的内政和外交事务的。她接着要棱泉验证她的话,那就是向国王要求派兵支援他目前正策划着的并吞邻国之战,看看他是否能从心所愿。果然,身为和平主义者的国王不但一口否决了棱泉的企求,还反过来劝阻他别进行如此不人道的侵略战争。
这样一来棱泉就领悟到自己是无法从国王那里得到任何好处的了,不禁为自己未经过彻底的调查就轻易的引诱了思荔璞以成为她的未婚夫的行动感到懊恼。
正当棱泉思考着该如何找个完美的藉口退婚之际,蓁的信件适时的传到了他手里。蓁唆使棱泉带思荔璞去‘参观'她不曾亲眼目睹过的纺织机,那时她派出的男巫所化成的乌鸦就会扑向思荔璞的头,引导她被机器上的针扎到。等思荔璞陷入沉眠后,棱泉不但可以随便编个故事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还可以佯称他的吻并无法唤醒思荔璞,就此事和她一刀两断。蓁表示等棱泉‘完成任务'后,她就会通过联姻的方式把领地和财产都割让给他,并帮忙他完成扩张国境的大计。
棱泉答应了蓁的交换条件,想出了毫无破绽的毒计后,他就动身前往思荔璞的国家了。首先,棱泉就他侵略战争的企图假意向国王忏悔,得到国王的原谅后,再‘邀请' 思荔璞到他的国家去游玩。基于思荔璞和棱泉是未婚夫妻这层关系,国王伉俪并没对棱泉的提议加以反对,而深爱着棱泉的思荔璞更是兴致勃勃的想看看所爱者居住的环境,于是棱泉顺利的把思荔璞带进了设好的陷阱中。
回到自己国家的棱泉等思荔璞休息过后,就按照计划把她骗去看他‘珍藏'的‘奇特'纺织机,被诱哄得晕头转向的思荔璞自然也把‘绝不能碰触纺织机'的耳提面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等思荔璞一进入到纺织机之针的可触范围内,男巫化身的乌鸦就马上扑向她,挥手想赶走乌鸦的思荔璞于是被纺织机的针刺穿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