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后,少年再度醒转,看不见玛瑜的他表情看起来很失望。也不管大雨还持续下着,少年还是冒雨逗留到夕阳西下,肯定救他的女子不会回来后才缓步离开。他的行为令玛瑜对他更有好感了,可是他们是不能见面的,不然她就有被捕获送到人类世界去展览的危险,她就曾有一个不幸的同学遭遇了这悲惨的命运,所以她绝对不愿冒险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叹了口气,玛瑜就回到了海底。
回去后过了3天,玛瑜始终对那少年念念不忘,于是她又偷游到岸边,希望能再次碰巧遇见他。
玛瑜的心愿没有落空,她一浮出水面就看到了他坐在礁石上托腮沉思。就和上次一样,少年等至黄昏才走,而玛瑜也在海中凝望了他同样长的时间。为了确定少年会持续多久,隔天玛瑜再度游到了海岸,而少年还是在那里,只是这次他在纸上写着什么,和昨日相同,他也待到太阳沉到了水平线时才离去。第三天,玛瑜又前往同一地点,没让她失望的,少年也在。只是这次当他离开前,他拿出了几张纸卷了起来,再脱下戒指把它们圈住放在沙滩上。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后,玛瑜才爬上岸展开纸张阅读起来。这时她很庆幸曾学习过人类的语文了,虽然有些较深的字眼看不明,但她还是看懂了这是少年表达对她的救命之恩的感谢和对她的思慕的留言,他留下了这些纸就是希望哪天她回来时会看到。读至最后一张纸时,玛瑜意外的发现原来少年是这国的王子,束着纸张的戒指就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邀请看到这些纸的她拿着戒指作为证明到皇宫去,好让他有亲自向她道谢和报答她的机会。
这感动了玛瑜,她找了个玻璃瓶把纸张放了进去封好瓶口,再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游回她的宫殿。在回程时玛瑜无法再否认她对王子动了心,愿意连续一星期风雨不改的守在海边等待她的他是多么难得的人。所以玛瑜决定了,她要去找海妖,请她把她变成人类好和王子相见。
只差人给她的父王带了简单的口讯表示她要离开一段日子,玛瑜就出发到海妖的住处了。海妖是个阴阳怪气的老女人,她先告诉玛瑜即使喝了药化成了人形但每一步路都会犹如走在刀尖上一般痛楚,可是玛瑜表示她无所畏惧。盯着玛瑜看了一会儿后,海妖说只有她肯交出她的声音才愿意把珍罕的药给她。玛瑜答应了,于是她失去了声音,得到了一小瓶紫色的药水。玛瑜临走前,海妖叮嘱她要千万小心别在变成人形后在海水里浸泡超过半小时,不然药效就会失灵使她变回人鱼,玛瑜把这记在了心里。
游到相同的海岸穿上了事先准备的人类衣服,玛瑜仰头把药一饮而尽。马上她就感觉尾巴像被撕开般剧烈的疼,但她咬牙挺过去了。等她的尾巴完全变成了人类的双腿后,玛瑜就蹒跚的拖着步步皆痛的脚前往皇宫找她倾心的王子了。
见了玛瑜的王子非常的高兴,国王和王后也对找到了儿子的救命恩人而感到很欣慰,所以即使玛瑜算是个来历不明的哑女,但他们还是安排她在宫中住下了。
玛瑜很快就和王子坠入了爱河,事实证明王子是个浪漫的情人,每天他都会送不同的花和小礼物给玛瑜,空闲时则会准备各种活动逗她开心。玛瑜不曾学过舞蹈,但常年在海中生活的她即使只是走路也带着舞蹈般的优美步伐,所以她的舞蹈是不学而通的。而王子是个很爱跳舞的人,为了看他快乐的笑容,玛瑜无怨无悔的忍痛陪他出席各个领地大大小小的舞会,和他日日夜夜的跳着各式各样的舞。
玛瑜在皇宫的第24天,王子并没如常在约会后把她送回房间,而是把她带到了他的寝宫。他告诉玛瑜将会和她结婚,所以要求她成为他的人。正热恋中的玛瑜不但没拒绝王子,还热情的回应了他,于是他们缠绵了一整夜,直到天明玛瑜也没回自己的房间。
自从那夜开始,玛瑜就期盼着王子迎娶她的那天来临,以至把海底的家也抛诸脑后了。但她的美梦很快就破碎了,和王子发生了肉体关系的一个月后,她被告知王子将在下个月和自小就与他定下婚约的邻国公主完婚。
把王子拉到御花园的角落后,玛瑜瞪着他无声的控诉,但王子却毫无愧疚的说他并没忘记他说过的话,他还是会和她结婚的,只是她只能当他的侧妃,并得等到他和正妃婚后才轮到他和她的婚礼。对玛瑜越来越气愤的神情视而不见,王子兀自解释道身为未来国君的他是不可能允许既毫无身份地位,也是个哑巴的她成为他的正妃的,因为这将会变成国家的笑话。受不了的玛瑜用力的给了王子一个耳光,被激怒的王子竟因此而向她吼说他不过是看她有几分姿色才和她在一起而已,可是现在她居然敢动手打尊贵的他就不用再妄想留在他身边,最后王子命令玛瑜第二天就得离开,因为她的恩情他已经还清了,他们之间再也不拖不欠。说完,王子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了。
被王子残酷的真心话打击得魂不守舍的玛瑜愣在现场,怔忡的流下泪来。闻声而来的女仆见她可怜就把她扶回房间,并在替她换上睡衣时劝她别将和王子的感情看得太重。因为王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令每个他追求的女人都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在未把她们弄到手前呵护备至,可是一旦和她们睡过了,就随心所欲的抛弃她们,他的诺言不过是甜蜜的空话而已,玛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栽在他手上的人。女仆的解说把玛瑜本已残破的心灵碾压得更为鲜血淋漓,可是她在将玛瑜安顿上床后却若无其事的离去了。
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的玛瑜越想越觉得王子是蓄意欺瞒她的,而且毫不怜惜的在玩弄了她的感情和身体后就始乱终弃。被伤得过深的玛瑜燃起了报仇的念头,她得做点什么以泄她心头之恨,于是她起身到王子的寝宫去。
推开了王子的房门,玛瑜惊怒交加的发现才甩了她的王子居然转头就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冲动之下她抽出装饰在墙上的剑就奔到正趴在女人身上的王子背后一剑刺了下去。喉咙被穿透的王子不哼一声就死去了,而这令和他纠缠着的女人尖叫了起来。女人的惊呼让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玛瑜如梦初醒,她震憾的看着握在她手中的剑染上了王子的血,王子很明显的已经毙命了,而被他的尸身压着的女人则停不了歇私底里的哭喊和挣动。
手里还拿着剑的玛瑜在侍卫赶来前就夺门而出,拼命的跑到了海边。她知道如果她跳进海中躲在礁石的暗角,等恢复人鱼的姿态后就可回家了,而她是不会被捉到的。可是玛瑜的良知不允许她这么做,因为她犯了不可饶恕的杀人之罪,她已经没有资格继承王位去统领人鱼的国度了。玛瑜懂她必须为杀死王子而偿命,但是至少在死的时候她要变回她本来的样子。于是玛瑜脱下人类的衣服走入了海水中,藏在难以被发现处等待双腿合拢成尾巴。当人腿又变回了鱼尾后,玛瑜凄然的默默向父母道歉后,就把剑一横割断了脖子。
追踪玛瑜到海滩的侍卫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僵硬冷却了的尸体,奇异的是尸体是一丝不挂的,而且下半身是鱼尾而非人腿。
悲剧发生后,该国就流传起这则和人类王子情变后杀死负心郎再自尽的人鱼公主复仇的故事。。。
后现代残酷童话启示录之七宗罪-V.逆伦之罪
Repunzal从来就不懂自己的身世,因为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独自住在高塔上。那塔真是非一般的高耸,从室内唯一的窗口俯视下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她试过把小鸟带来的果实丢下去,却不曾听过果实着地的声响,因此可以推断塔的高度是不可测的。
虽然住在塔里的只有Repunzal本人,但她却不是孤独的,她有固定的访客,那是一个叫芙润的中年女人。Repunzal很难定义她和芙润的关系,她知道自己是被芙润养大的,可是芙润却很早就告诉Repunzal她并非她的母亲或姐姐,每当Repunzal想弄清楚芙润的身份时,她却不愿回答。但芙润一直照顾着Repunzal,从来没让她挨饿和受冻,在她生病时更无微不至的看护她直到她痊愈为止。偶而,芙润也会带些精致的小玩意和可口的零食给Repunzal。所以即使芙润有意的隐瞒Repunzal之所以会被困在高塔上的原因,Repunzal还是对芙润心怀感情的。
虽然只有14岁,但Repunzal的头发却异乎寻常的长,以至无论她站着或坐着时,地上都会堆满她的头发。可是Repunzal必须保留这麻烦的头发,因为它是芙润上下高塔的唯一途径。每当芙润要上塔时,她就会呼唤Repunzal让她把头发从窗口放下,然后沿着头发攀爬上来,而她也通过相同的方式下塔。照理说就算头发坚韧得能让一个成人这样使用,娇小的Repunzal也该无法支撑芙润的体重的,但古怪的是每次头发被当作‘绳梯'时,Repunzal都没有任何的不适,她怀疑这是芙润在她的发上施展了某种法术的结果,但她却没过问。
Repunzal和芙润的关系在Repunzal16岁生日的午夜发生了变化,那天芙润很早就上塔,替Repunzal清洗梳理长发,为她洗澡时也比平时来得仔细。把Repunzal打扮成有如绮丽的洋娃娃后,她喂她吃下美味的糕点,也灌了她大量的黑酒。等到Repunzal已经神志不清了,芙润再将她抱到床上去。
Repunzal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她的长发被编成了几股辫子把她手脚大开的绑在四角的床柱上。而同样衣不蔽体的芙润则跪在了Repunzal的双腿之间,带着痴迷的神情抚摸着她的小腹。
Repunzal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芙润从没教她世间常理,目不识丁的她也无法阅读芙润放在塔中的书籍,所以即使她的处境非常异常,但她却只是单纯的感到好奇而已。当Repunzal把她的疑惑问出口后,芙润邪妄的笑说她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Repunzal的身体成熟,现在她就要占有Repunzal,把她变成她的所有物。
说完后,也不管Repunzal作何反应,芙润就手口并用的任意玩弄起她的身体,直到Repunzal被折腾得累极昏睡过去为止才意犹未尽的罢休。
那夜之后,每次芙润来访时都会变着花样和Repunzal翻云覆雨一番,有时她用道具逼得Repunzal向她呻吟着求饶,有时她则命令Repunzal对她做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经过一段日子之后,芙润就把原本纯洁如白纸的Repunzal调教成了淫娃荡妇。
有一天,Repunzal又听到了名字被呼唤,只是这次芙润的声音似乎不同以往了。认为芙润只是感冒了而已才会导致声音的变调,Repunzal不以为意的照旧把头发放了下去。可是当她看见来人时,她惊觉自己错了。那并非芙润,而是一个年轻人。
Repunzal从不懂人类是有两种性别的,所以看见有别于她和芙润身材的男人,她感到很惶恐。年轻人却把Repunzal的反应误认为羞涩,所以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并维持一定的距离。他向Repunzal自我介绍说他名叫法诺,是领主的儿子,偶然在人烟罕至的密林中发现了这座高塔,却不得其门而入。徘徊了几天后,他讶异的偷窥到芙润上塔的法子,于是就不请自来了,因为他实在很想看看塔上有什么,没想到却找到了天仙一般的Repunzal。
法诺的话Repunzal大半不了解,但当她对于未知的惧怕消退后,她渐渐的感觉能认识异于自己的人是件好事,毕竟她活到这么大也只接触过芙润而已。和词汇有限的Repunzal用简单的语言交流了半天后,法诺同情的得知Repunzal是被恶意囚在这与世隔绝的高塔上的,对Repunzal一见钟情的他本来是想要带走她的,但Repunzal却不愿意。不想就此放弃的法诺于是以教导Repunzal读书识字为藉口,错开芙润到访的时间来见她,希望日子久后爱上他的她就会舍得离开了。
在法诺的要求下,Repunzal没让芙润知道这件事,而芙润则径直沉迷于和Repunzal的鱼水之欢中,并没留意到逐渐拥有外界知识的Repunzal身上所产生的变化。
几个星期后,又趁芙润不在时来看Repunzal的法诺终于忍不住倾慕之情吻了她。Repunzal告诉他这感觉不同于与芙润之间的亲吻,因为和芙润做这种事时是更为热烈的。她的话让法诺吓得瞠目结舌,本已觉得Repunzal和芙润的关系很不寻常的他激动的乱翻起Repunzal架上的书,因为据Repunzal所言这些书都是芙润的,也许能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
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令法诺有这么大反应的Repunzal呆立着,直到法诺翻阅到了什么而大叫了起来。下一秒,Repunzal就被法诺紧紧的搂住,法诺一直喃声念说什么‘太可怕了'之类的,然后放开了Repunzal表示他一定会把她救离这种令人发指的关系的,就沿着Repunzal的头发下塔了。
Repunzal的视线落在芙润被翻开的日记上,她不明白何以它会让法诺表现得如此怪异,所以她也开始读起其内容。
芙润的日记记述了她对同胞妹妹无法自拔的迷恋,然后提到妹妹却避她如蛇蝎,不但不回应她的感情,还早早就嫁了人以逃离只有姐妹俩相依为命的家。不死心的芙润还是常常登门拜访妹妹,但却被视为骚扰,不胜其烦的妹妹最后还狠心和她脱离了关系,把她赶走了。从此芙润就立下毒誓要报复这么践踏她的爱意的妹妹,于是学习起巫术。等妹妹诞下唯一的女儿后,芙润运用了障眼法让她误以为自己生了个怪物,于是失去了理智把亲生骨肉丢到了森林中。芙润则把这惨遭遗弃的外甥带回去养,对她而言这孩子将成为其母的代替品,供她发泄的玩具。。。
看完芙润的日记后,Repunzal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个以为然,摇了摇头,她把凌乱的书本收拾好后就等着芙润的来访,看了日记后她有些问题想问芙润。
那夜躺在芙润怀中时,Repunzal问起为何她从不把她是她的大姨之事告诉她,而且很奇怪为何她要为她取和她母亲一样的名字。芙润震忿的坐了起来,一把捏住了芙润纤细的颈项盘问她到底是如何得知这秘密的。害怕的Repunzal结巴的把和法诺有关的事都全盘托出了,并哀求芙润不要如她母亲一般丢弃她,因为经过十多年的朝夕相处,Repunzal已经变得异乎寻常的依恋芙润,再也离不开她了。
推开了哭泣着的Repunzal披衣而起,被大大惹怒的芙润决定杀掉多管闲事的法诺。经过彻夜的查询巫术秘籍,她在高塔四周设下了隐形的壕沟,沟底燎烧着熊熊烈焰,所有误入这重结界的东西都会在瞬间就灰飞烟灭。
毫无意外的,隔天率领了大批人马而来的法诺一踏进芙润的陷阱连嚎叫也来不及就被看不见的大火吞噬了生命,后头的幸存者则见鬼般的逃走了。这件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事一传出去,就更加无人敢接近这片阴气重锁的深林了。
而Repunzal,依然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过着被任意污辱、身不由己的生活。。。
后现代残酷童话启示录之七宗罪-VI.凌虐之罪
裴儿是个长得很可爱的17岁男孩,和多数同龄的男孩不同,裴儿对女孩并没兴趣。因为自从两年前他和妈妈在花田中浇水时,他就被一个骑马路过的帅气男人迷住了。虽然后来打听到男人是如他这般一介平民所无法高攀的王子,但裴儿还是对他情根深种,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即使在裴儿的国家同性相恋并非有罪之事,但他还是把自己的爱意当作心底最珍贵的秘密,因为会造成问题的不是性别而是悬殊的阶级。
春分过后不久,裴儿把收成的花束带入城中贩卖之时听到了让他悲喜交集的流言,那就是王子因为触怒了某个巫师而被变成了野兽形态的怪物,唯有王子生命中的真爱出现后诅咒才会被破解。裴儿为发生在王子身上的恐怖事件感到悲伤,却因为想到他可以为此获得尝试解救王子的机会而欣喜。
询问了宫门的守卫后,裴儿才知道身处首都的国王和王后还不懂远在这边城的王子变成怪兽的事,那是王子为了避免他们受到太大的打击才决定隐瞒此事的。为了更有效的掩人耳目,王子已经搬到城外深山的别墅居住了,想帮助他的人就得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