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极哪肯示弱?马上伸舌舔回去。蓝兹又舔,吉极再舔回去。就这样你舔一下我舔一下,越玩越高兴。不知是谁先张开嘴,两只小狗撕咬在一起......
"砰,砰,砰。"有人敲门。
蓝兹一溜跳下床,踢了吉极一脚。
"谁?"吉极不耐烦地问。
"吉极,蓝兹,出来吃早餐。"是朵发,"爷爷已经走了。"
由于有蓝兹的担保,朵发放吉极去克罗布家窜门。蓝兹也要出去,被朵发叫住。
"你说,我们应该改革吗?"朵发满脸挣扎。
"做你认为正确的。"
蓝兹出了伊网城,从分江亭跑到合江亭,想起吉极,不禁摇头苦笑,那小子最近肯定没特训了,今天是看他几日绝食的份上,明日开始一定要督促他训练起来,以后,以后逃路时也支持得久些。
在合江亭耍着拳路,蓝兹轻轻嘬嘴吹了两声口哨,一只翠鸟飞过来停在他的肩上。他手下不停继续锻炼,一沉肩一抖腰,手里已多了个小竹管。
研究室的地上全是纸团。
"啪"一声,蓝兹手里的笔竟断了。他丢了断笔,将刚才写的那张纸揉成一团扔掉,气呼呼躺床上。
厄兕教越来越嚣张,竟然带着沙东国文化部长的亲笔信去收购银鹰的娱乐城。鹰首已打算关闭沙东的多家商铺,他也是很无奈才会离开自己的老家吧?
要不要回去?银鹰的处境越来越难,如不能在拂吕国站稳脚跟,百年银鹰就真的要折翼了。
厄兕教,厄兕教!
布由提大陆的所有国家都流传着一个共同的传说:大陆人是阳光使的子民。但随着社会发展,只有少数国家保留了膜拜阳光使的习俗。五大国中,也只有沙东和西普还把阳光使教定为国教。
而倡导多神崇拜的厄兕教,却在这两个国家大力发展自己的教徒,目的很明显,借打击国教来挑起沙东和西普两国的混乱。
海西国靠海,大部分国民靠海吃海,或捕捞鱼虾,或从皇崞走私货物,严厉的税收改革自然会引起小商贩的反感。
那么伊网呢?伊网是皇崞大陆最崇尚教育的国家,也是把成人礼执行得最透彻的国家,所以在伊网,就要让学校先乱起来......
蓝兹捶头苦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先把五个大国搞乱,其他小国势必要受波及。奶奶说过,煮杂粮粥的秘诀就是要搅,把各种种子搅碎搅绒,搅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正坐在餐桌旁耐心地等着喝粥呢。
族人已限制不了"他们"的爪牙,自己有幸成了被熬煮的种子,能挡一臂吗?
可是,吉极......我公开与爷爷做对,你答应吗?
想到先奴先生,蓝兹就皱眉。这老头真让人看不透,他曾是伊网史上最优秀的执政官,公认的睿智豁达,可改革都势在必行了,为什么他还顶死不脱掉保守派的帽子?
自己能看出改革派言论的荒谬处,当年的全能毕业生会看不出?是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拖住他顾不上理会执政官的挑衅,对伊网的混乱视而不见?
蓝兹一晃一想,不觉已到黄昏,想起吉极才刚绝食完,不知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为难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踏出门去。不见他时也不觉得,见过一面却相思更浓。昨天那个软软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倒,现在鼻端萦绕的还是他的气息。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吉极面前总是不堪一击。初见他时,被他的狂放不羁吓得失态,以为自己有问题,潜心研究伊网人生活习惯两年,才明白是他有问题。当特训教练时,又被他的疲沓搞得火冒三丈,完全失了冷静睿智的神奇少年风度。现在,现在,哎,见他是折磨,不见他是磨难......
今晚一定要把持住,实在睡不着就研究教育改革问题。跨进先奴家的大门时,蓝兹再次提醒自己:对,伊网现在的关键是教育和就业制度改革,只有把这个先解决,其他的才能跟着改下去。
第九章 喂舌头
话说早上吉极出门访友,克罗布一见他,就拉着上下看:"没缺什么吧?"
"就挨了几门闩,没事。"
"咱们皮厚。" 吴天加冷冷来一句,头都不抬。
吉极好奇地走过去:"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吴天加扬扬手里的纸,一脸崇拜:"写得好。透彻,犀利!"
吉极接过来一看,是关于国家行政机构体制存在的弊端及改革构想,署名是"旁观者"。
"你们就窝着看这个?不去游行了?"
"游行?" 吴天加很是不屑,"看了这个,才知道我们的口号多么肤浅。光嚷嚷没有用,还得想办法。"
"找出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克罗布补充说。
吉极一脸稀奇地看着他们,变天了耶!
克罗布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先认真读了再说。这位旁观者,写出文章就贴到例会厅的围墙上,他看问题清楚,一语中的,拟出来的构想合情合理。每次他一贴出来,人人争着去抄。我哥哥抄了他全部的文章呢!"
克罗布的哥哥克赛是国民军军官,吉极曾听爷爷提过他,说他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吉极来了兴趣:"有教育改革的吗?"
"没有,现在的文章都是政治方面的。我哥哥说,旁观者可能要写经济方面的了,这个可是国之命脉。昨天哥哥就去买回来一箱纸,但旁观者昨晚没去贴文章。哥哥他们准备今晚还到例会厅外等个通宵。"
在克罗布家看了一天旁观者的文,吉极兴奋得坐立不安。旁观者文章里的很多话他看不懂,但直觉那是正确的,是共和国迫切需要的。不知蓝兹会怎么看?
"蓝兹,你知道旁观者吗?"
"呃?"蓝兹眼不离书。
"写文章的。可惜你没看到他的文章,下次我抄给你看。写得可好了,就像在回答你昨天问我的那些问题。"
"哦。"蓝兹敷衍了一下。
吉极看蓝兹没兴趣,有点失望,不知怎么着就想起那天思妍丽与自己来,大概思妍丽是真心喜欢自己的,真不明白那些小女生,喜欢一个人,就非逼着那人跟自己一样。你看我,虽然蓝兹不关心改革,但我不会被气哭,更不会少喜欢他一点。
蓝兹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烤得脸发热,抬头问:"有什么事?"
"我想睡你床上。"
蓝兹挪了挪屁股,吉极跳过去趴下来继续看。蓝兹被盯得心里发毛,丢下书掐着他的脖子:"你到底想干嘛?"
吉极讪笑着,伸出舌头弹了弹。蓝兹闷哼一声,低下头咬住他的舌头,使劲吸。吸得吉他快断气,蓝兹才放开,恶狠狠地问:"还敢吐舌头吗?"
吉极不说话,小哈巴狗一样又伸出舌头。蓝兹看了许久,终于克制不住,俯下身子含住香舌轻卷慢舔。这样品尝还不够,又把自己的舌头喂到对方口中,逛遍软唇内每一个角落。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蓝兹才抬起头,狼狈地抹去嘴角牵出的银丝。
"蓝兹,喂舌头真好玩。"
"嗯。"
"我喜欢玩这个。不过我现在好难受!"
"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蓝兹,我们再来。"说着就把脸凑过去。
蓝兹一把按下他的头,搂紧,咬着牙说:"睡觉了。"
"可我热得很,我想喂舌头。"边说边乱蹭。
蓝兹一脚把他踢开,翻过身去。
小狗不甘心,伸出狗爪偷偷爬到蓝兹腰上,被一巴掌打落。
吉极恨得牙痒,笨蛋蓝兹,我都说那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下身胀得难受,他忍痛爬回自己的床,咬着枕头死憋。
蓝兹不停做着深呼吸,心里苦叹:傻宝宝憨吉极,喂舌头是能随便玩的吗?我怎能放纵欲望随便占了单纯的你!你不喜欢耕作基训班,你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那是因为现在的就业制度不合理,呃,对,我们来讨论下应该怎么让年青人把自己的爱好和未来的职业结合起来,第一步当然是取消按成绩分配专业的选拔期......
作者记录到这里也不禁苦叹:傻宝宝憨蓝兹,十八、九岁的少男有不知道那~~~~个的吗?谁叫你平日不与同龄人打交道,才会中了奶奶的蛊,真以为吉极是天上少有世间仅存的纯情宝贝。这就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唉,性福生活遥遥无期啊!
第二天一大早,吉极跳下床就想往克罗布家跑,被蓝兹抓住早训了一把。
"早训晚训,一次不能落,否则,哼哼。"蓝兹做个狠相离开。
吉极一肚子苦水,人家坚持早训晚训就为了训完后能赖在你怀里撒娇,现在你都走了,我还练什么劲?腹诽不止,脚下却不敢马虎,保质保量按吩咐做完,冲了澡洗了衣服才出门去。
进了克罗布家,只见克赛一脸疲惫地坐在客厅里。
"克赛哥哥,文章抄回来了吗?"
"旁观者没来贴文章。"
失望!"克赛哥哥,你见过旁观者吗?"
"没有。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或许这两天他是看到我们在,才不贴吧!"
没有旁观者的日子,一样要过。
执政官开始出台改革草案,长老会一派则抓紧时间争取大工商业主的支持。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执政官监视着长老会,长老会警惕着执政官,所有人都关注着例会厅外的围墙。在那道记入史册的围墙上,反驳和支持改革论的文章你覆盖我我覆盖你,旁观者的文章却再没出现过。
喂舌头事件后,蓝兹又搬回图书馆。吉极每天跑克罗布家听新闻,听完后就跑图书馆转述给蓝兹。
"经济改革势在必行,可旁观者就是不贴文章。"他气嘟嘟地抱怨。
"自己不会想办法么?老等着别人做好了喂到嘴边。"蓝兹冷冷答道,"别老来打扰我,你自己不读书了,我还跟着你疯?"
吉极一下子苦了脸,想反驳又找不出话,闷着头回家。
朵发见他回来,拉到蘑菇房里低语:"吉极,把滑翔器借我用用。"
"在训练厅,你去拿吧。我帮你浇水。"
"这个--那个--"
"嗯哼?"灵牙利齿的哥哥很少这么为难。
"我想把滑翔器卖了。"
"什么?"
"别叫!"朵发一把压下他,探头到门外看了看,"我和司可兄弟办了份报纸,后天就出版了,可印刷的钱还不够。你先把滑翔器借我,等这批蘑菇熟了,我买个新的赔你,最新款的。"
"什么报纸?"吉极现在已经很有政治觉悟。
"《启明星》,第一期是旁观者及反对者的文章选登,以后我们都会按这个思路做下去,把《启明星》办成真正的改革争鸣报。"
"好名字!"吉极笑起来,"哥哥你卖吧,我早就玩腻了 。我还攒了些零用钱,如果不够--"
"啪!"朵发拍了他一巴掌:"我还不至于要动用到弟弟的零花钱。"
第二天,吉极已忘了昨日受的冷脸,兴高采烈地去向蓝兹汇报朵发的办报计划。蓝兹闷了半晌,才说:"先奴先生知道可不得了。"
吉极吐吐舌头,压低声音说:"没困难就上,有困难绕过困难也要上。"
在朵发眼里,维咨是沉默寡言的严父,在吉极眼里,维咨却亦父亦友。
虽然很慷慨地把滑翔器还给朵发了,吉极私下里又有点舍不得,晚饭后蹩进维咨的书房。吉极来书房里乱翻是常事,维咨也不理他,自顾自看书。
"爸,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看这些书?"
"那要看什么?"
吉极趴到桌上,两眼放光:"你知道旁观者吗?"
"最近老听有人提个名字。"
"爸!爷爷老糊涂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思进取?"
维咨看着吉极,只是笑。吉极本来想说说朵发办报纸的事,一下子却觉得告诉这样的爸爸似乎不合适,于是又乱翻了一会,蹩回房去。
维咨笑着等吉极出了门,虚脱地倒在桌上。
倩璧,怎么办?
父亲的梦想要实现,孩子的梦想也要实现,我夹在中间怎么办?
吉极已经十八岁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本以为等他成人了,我就可以安心随你而去,可他却没有一点成人的自觉。我和爸爸曾怕他们兄弟太优秀太出众,可吉极却普通得连自保都难。
看见蓝兹,仿佛又看见你,那时的你也与他一样才华横溢,吉极已恋上了蓝兹,谁又能拒绝那个表面冷漠其实热情如火的少年呢?可是,蓝兹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不见容于这块大陆?
不希望改革,怕改革会要了爸爸的命。又怕不改革,伊网永远是一滩死水没有活力,没有包容你们的肚量,没有留下蓝兹的吸引力。
朵发的才华,任我们再打压,也迸发出来了,他毕竟年轻,有自己的理想。吉极以前浑浑噩噩,后来只为蓝兹而努力,锻炼为他,读书为他,吃饭为他,现在,天真的吉极却关心起现实了,要改革要颠覆传统,我该怎么压制他?又该如何去跟爸爸说:他的两个孙子正热衷于革他的命?
我们的孩子长成这样,离我们想象差了好远,你一定在责怪我吧?
倩璧,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蓝兹很难受,难受得他半夜跳荆江里游夜泳。
吉极为什么老来撩拨自己,为什么一见面就哈巴狗一样弹舌头,啊!
以前在梦里撩拨也就罢了,现在白天还跑来晃悠,坐在床上叽里呱啦乱可爱......每次都恨不得他赶快离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可真把他气走了,又后悔得想撞墙,不知他明天什么时候才来。
一再提醒自己应多考虑改革的事,多考虑先奴先生的秘密事业--哦,对,先奴先生的那个让他置伊网于不顾的大秘密......傍晚时看见自卫队队长在跟下属交代事务,到了餐馆里还唠叨个没完,仿佛明天他不上班一样。不-上-班?
蓝兹匆匆爬上岸,胡乱擦了下身子,套上衣服往城里跑去。
第十章 魔鬼的诅咒
朵发的报纸一出版就大受欢迎,旁观者的文章虽然很多人传抄过,但现在被印刷发行,却使受众范围更加扩大,加上朵发把反对者的观点一并登出,更衬出旁观者的真知灼见。执政官乘机通过《伊网日报》检讨自己,诚意邀请旁观者加盟,并承诺一定会顺应民心,使改革真正有利于国民。
布由提历747年7月,伊网共和国正式把改革提上了议程。历史学家把这次改革称为"伊网之夏",其动作之大,包囊内容之多,触动范围之广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它的发展,直接影响了布由提大陆乃至整个人类社会的命运。
这是一场全民参与的革命。走在伊网城里,随时随地听到的都是改革的话题。不但市中心的广场上烛火彻夜不熄,连街边、公园、菜市场,也成了那个"问题七月"的民众集会地。
先奴先生是最后一个知道朵发办报的,办的还是《启明星》。老先生勃然大怒,一门闩把朵发赶出家门,宣布与他断绝关系。
朵发躲到司可家,意志高昂地对吉极说:"反对派越凶狠,说明他们越心虚。兄弟,奶奶和蘑菇就交给你了。"
哥哥被赶走了,爷爷气得卧病在床,爸爸窝在卧室里看书。外面是热火朝天的改革浪潮,家里却冷冷清清连"改革"两个字都不能提。蓝兹也不知跑哪去了,找了几次都不在......吉极无聊得在院子里爬树玩。
"吉极!"奶奶在厨房里大声喊。
吉极滑下树杆,走进厨房。
"这是刚炖好的鸡汤,你给朵发送去,让他赶快喝了,天太热,搁不久。"只有奶奶还能若无其事地忙里忙外。
吉极提起鸡汤要走,又被奶奶叫住:"你跟朵发说,我把他的那些蘑菇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