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离挑起情欲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怎麽回事?!
他的手段,能让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的善儿满足,可偏偏,对黑龙王似乎全无效果,就像隔靴搔痒......
"二叔!!你在想什麽哪?!"
严重受挫的四渎龙神恼羞成怒,华光一闪,竟现出白龙真身。
便见被锁在椅上的黑龙王顿时被盘卷的银白龙身紧紧缠绕,椅子哗啦被挤碎。
一直心不在焉的黑龙王当即也被吓回神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敖殷变化出来的真身给团团卷住。白银的鳞片闪烁光华,海龙身上的龙鳍薄纱般半透明,高贵华美,教人难以移开眼睛。
"胡闹!"黑龙王是哭笑不得。
这房间本就不大,白龙巨大的身躯在房间里挤成一团,龙头无法高昂而起,只有趴在身上,巨大的金色瞳孔在离黑龙王不到半尺的地方。
"才不是胡闹!"白龙口吐人言,便是挪动身躯,这一动,墙壁跟门窗被他积压得吱吱作响,房间像是要整个崩塌,"我那麽卖力了,二叔居然无动於衷......过分!"完全是小孩子撒娇的语气,从威风的白龙口中说出,实在是让人无可适从。
说罢,龙身挪动,轻微地摩擦著卷在其中的黑龙王,龙族的鳞片虽然刚硬更胜铁片,但又有水族的光滑细溜,矛盾的触觉在接触皮肤时会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滑溜感。停留在身旁的大鼻头,也让龙的鼻息也变得明显,吹在黑龙王精赤的上身,拂走了滚热的火息。
也不知是因为酒醺,还是因为情动,白色的鳞片变化出一种粉红色的珍珠光华,瑰丽非常,连黑龙王也不禁看呆了。他并非没见过敖殷的龙形,可在湖底河中遨游的白龙,波光掩映中,总是闪烁著如同翡翠碧玉般美轮美奂的颜彩,想如今这般,玉白的鳞,染上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妖娆,连活过万年的他也不曾见过。
他的小侄儿,是这般模样的吗?
慢慢蠢动的龙体缠绕在他的身上,人身与龙身过少的接触叫白龙不能满足地发出低沈的呻吟,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的震动,引诱著同为龙族的男人。
男人的阳具被龙身地积压在腹上,鳞片带来的滑溜不断蹭过脆弱的菇头,带来无可言喻的快感,只觉得炽热的气息不断凝聚,於下腹聚涨,身体里所有的火息都集中到那里,不可抑止。
喘息变得艰难了,好像有什麽要破体而出,欲望在挣扎不休,岁年岁过万,但於他而言,却是首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是什麽,只知道很想......很想卷住这条白色的龙,用爪子将那颗高傲的龙首按在身下,然後恣意纠缠......
黑龙王的呼吸逐渐沈重,勃起的快感在未能得到安抚,捆绑的锁链禁锢了自由,欲望的失控叫他渐渐失去理智,白龙似乎感应到他的变化,低头看来,只见那个被他雪白龙身卷在中间的男人,衣袍散落上身赤裸,粗壮双臂被镔铁锁一圈圈地禁锢在背後,下身贴在鳞上的部位滚热烫人,那双黑色的眼瞳忽金忽墨不断变化闪烁,健壮黝黑的胸膛隐隐泛出片片黑鳞。
白龙知他情动,龙身一颠,尾部从下潜入,早被挤碎的椅子无法阻挡,教那条龙尾从下而上,自黑龙王胯间穿过。
龙躯自下蹭过鼓胀的一双囊球,又以斜起的角度贴住勃起的阳具,鳞片冰凉,黑龙王不能自控地剧烈抖动了一下。如今他就像骑在白龙的尾上,类似交尾般的感觉让他更是难以自控。加之白龙的尾巴不住的在他胯间来回蹭动,尾部柔软如纱的龙鳍却不时抚弄敏锐的顶端,无法让人满足的偶然,足够让他抓狂。
"敖殷......够了!......"
可语言的制止完全无力,沙哑的声音反而助长了白龙,尾部的动作更频密刺激。热流在体内四肢奔涌难抑,黑龙王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龙性,变幻的瞳孔猛然闪出金光,人脸突化出龙形,浑身黑光骤闪,光芒如同一卷腾天的黑火焰,终於现出黑龙真身!
乃见黑龙双臂上卷缠著半截硬被扯断的镔铁链,龙身一动,铁链飞舞空中,那眼神像要噬人般凶暴,有力的臂爪一击压在白龙七寸位置,後肢踩住白色长尾。只听"啪磅!!"巨响,琉璃屋顶顿时被整个撞碎,硕大的黑龙头颅从屋内升昂而起,低目俯视被制服在身下的白龙,气势迫人。
白龙却也是性起,龙身翻滚,"哗啦!!"推倒四面墙壁,挣脱开来的龙尾逆卷住黑龙长尾,倨傲地由下而上直视黑龙。
黑龙那双金光璀璨的瞳孔打量著身下修美的银白龙躯,然後慢慢垂下头,用鼻头蹭过白龙头顶一对澄黄的龙角,又再往下,扫过後颈一直至肋背。白龙想挣扎起来回应,却仍被强硬地摁在原处,忽又觉得背部的海龙鳍被咬住轻轻地拉扯,酸疼发麻的感觉让反抗绷紧的身体慢慢软下来。
被卷著的黑色巨尾感觉到紧缠的龙身一软,随即反缠,将其压卷,灵巧地将白龙的尾躯稍稍掀起,贴潜而上......
便在此时,远处宫殿传来喧哗声,大抵是房倒墙塌的巨响,把虾兵蟹将给引过来了。
黑龙虽在纵欲,还好尚余一点清明,松开白龙。
白龙被他伺弄一翻,正无力地蜷在一片颓垣败瓦中,半眯著眼,全不在乎附近越来越近的声音,径自歇息。
璀金的瞳孔露出笑意,黑龙低下头去,开口说道:"敖殷,要走了。"言罢,龙身分水往湖面游去。
白龙闻言圆眼一张,翻身起来,哪里还管得上向太湖龙王辞别,追了上去。
"二叔!等我!!"
星落太湖,如缀繁珠。
突然平静的湖面升起巨大漩涡,水旋腾空飞散,只见一条威武的黑龙从水底穿出,直上九天。又见银亮的白龙紧随其後,穿过散落的水花,追赶而去。
云雾之中,起伏的双龙并肩飞空,默契如一......
第七章
琉璃瓦顶望水宫,不觉一日似千年
鄱阳湖底,龙宫金碧,珊瑚赤彩,乃见大片翠绿琉璃瓦,宫沈水中,透过荡漾水波看去,仿佛幻境。
却见一决白影突兀坐在碧绿琉璃瓦顶,仔细看去,却是一名俊美青年,见他目光远眺,又非凝神,不知在看些什麽。
忽然,顺著屋脊滚过来一个青绿大龟壳,滚到敖殷身边一个打滚,从壳里伸出一双短臂一对短腿,然後叽溜冒出一个圆脑袋,原来是绿背龟丞。
青年也不看它,只淡淡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龟丞可真叫冤枉,那日敖殷与黑龙王不辞而别,太湖水晶宫後殿的珊瑚院被焚,侧殿下榻的卧房断瓦残垣一片狼藉,留下个烂摊子。
此举显然让太湖龙王全无面子,本是大发雷霆,可龟丞悄悄递上一份密函,也不知上面写了些什麽,太湖龙王看完之後脸色大变,当即调遣下属去召澄湖望月鳝精,虾兵回来禀报说鳝精骨化不知所踪,而此时伺候四渎龙妃的蚌女也来禀告说主子不见踪影。太湖龙王的脸色当即是五颜六色,末了抽著嘴角与几位莫名其妙的龙王解释,说龙君有事不便久留,已携眷回鄱阳湖去了。
之後就连龟丞它们这些鄱阳湖水族离开也不作理会,明显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龟丞苦著一张脸,道:"殿下,您可是把小臣往哪一丢,什麽都不管便走了......"
"我不是吩咐你若不见我,便将那信函交与太湖龙王吗?"
龟丞心里嘀咕:是啊!那敢情好......那位龙王爷一拆开那信,脸都青了......差点没将它给吞了泄愤......
不过想归想,它还不至於蠢到说出来惹主子生气,缩了缩脖子,想想回来没瞧见那位近些天与主子形影不离的黑龙王,便忍不住问:"殿下,殿里怎不见了那位黑龙王爷?"
敖殷心不在焉地回答:"回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也早有打算,便是再多借口,也不可能让黑龙王长留鄱阳湖。毕竟是他方龙王,行云施雨,岂可假他人之手,更何况黑龙王乃戴罪之身,如若渎职,更是难以收拾。故此黑龙王辞行之时,他并未再加阻拦。
对於两千年不曾离开白仁岩的黑龙王而言,十多天的时间,已近极限了吧?
那日虽惹起了黑龙王的龙性,所谓龙本性色,只要是喜欢,无论兽、禽、游鱼均行交配,故有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之说。他也是龙族,自然也是知道,当日黑龙王受他真身所诱,露出本性,但心里还多少有些迷糊,如今需要给时间,让他那个朴实过头的二叔慢慢接受他这份过於痴恋的心情。
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蛰伏等待。
可是......
看著湖面水波摇曳,日影不定,他的心也是动荡不安。
惦记著除了黑还是黑的丑脸,想念著铁塔般魁梧的身躯,还有漂亮的墨色鳞片,敏捷翻腾於云间的矫长龙身......
一日,便如千年。
他已经记不起来,之前的两千年,他是如何仅抓住那一点点的记忆渡过。
"原来走了啊!"龟丞还真有些惦念那位黑龙王,虽说那位龙王爷无权无势,但脾气真算好,从来不对它们这些下等水族呼喝,比起太湖那一众家富势足,目指气使的湖龙王要好不知多少倍。
而且看龙神殿下的脸色,想必也是舍不得这位长辈离开吧?
龟丞忍不住进言:"殿下若是惦念,过些日子可遣属下送帖去请来作客便是。"
"请还请不来......当日我大婚,他也不曾来。"
那个人,总是记挂著他辖地上的百姓,虽说地小,但照他的个性,必定是事事亲力亲为,相必也没有多少闲暇吧?
他苦恼地想著,两千年,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难道下一次仍要再等个两千年吗?
一想到那漫长寂寞得可以将人逼疯的岁月,敖殷不禁浮躁起来。
看黑虬那日的表现,并非不会动情的木头,相反若是挑动了他的龙性,也是会以欲为先!如此一想,他更是焦急,说不准再两千年,让黑龙王遇上个不计较他相貌的女子,毕竟白仁岩地虽小,但毕竟贵为龙王,难保没有想攀附龙族的蛇精讨好他,甚至用些诡计俘获他的心......
不行!!他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站在魁梧的男人身边一个女人的影子!!
他不可能再等两千年!!
之前的两千年,他因为要牢牢掌握四渎龙神的权位,不得不留在鄱阳湖底,权位形同枷锁,将他的任性压在湖底,可并不等於彻底磨去!
敖殷翻身而起:"龟丞,本君去白仁岩一趟!这里的事,你先酌情处理!!"
言罢也不管龟丞目瞪口呆,飞身离瓦,化出一尾银白巨龙,往湖口宛转游去。
龟丞实在想象不到他竟就此走掉,等白龙影子都消失了,才回过神来,後悔莫及地朝那个方向叫道:"殿下!殿下!!您怎麽这就走了?!书房里的文书还有、还有一大座没有处理啊!!"
虽说白仁岩距鄱阳湖少说万里之遥,但龙飞天野,缩地千里,不到一天便到了白仁岩。
秋高气爽,白仁岩的苍郁也换上了秋叶满地,野果挂枝的景象,小小岩山,没什麽看头,不过因为传说有龙王在山中居住,有仙则灵,山腰上的龙王庙总是香火鼎盛,虽非求雨之季,但香客也是不少。
前两天便来了一场小雨,闷烤的余夏秋热,让山下的百姓有点难受,来阵小小的秋雨缓和一下,拂去热意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晴蓝天空中,丝卷状的羽毛云朵轻轻随风飘动,此处是穷乡僻壤,底下忙碌的凡人少有会闲情逸致去抬头看天,欣赏晴朗的气息,但若此刻有人抬起头来,必定会看到一尾银白巨龙腾空而过!
只见白龙飞速降落在白仁岩外的旷野上,龙身触地那一瞬,银光闪过,便见一名斯文俊逸的青年立於荒郊,身著金丝银缎,衬上一身贵气,纵然身後并无随从侍卫,却也有一种便连凡间的王族贵胄也无法比拟的高贵风姿。
他抬头四下打量,白仁岩便在不远处,山下村庄也在眼中,便施然迈步过去。
走近了,便听到村里人声鼎沸,倒不似赶集的热闹,偶尔还传来锣鼓弦乐之声,原来今年也是丰年,为了酬谢白仁岩上那位喜欢听戏的龙王爷,这两日村里的富户便凑集了些钱,找了个不是很出名的小戏班在村里搭台唱戏,也算是图个吉利。此地偏僻,有个热闹实在难得,村民们是欢天喜地,一片喜庆。
戏班锣鼓喧天,挤在一团看戏的百姓忽然发现人群中出现了一位俊美的公子,那身华贵的衣装,以及飘逸高贵的容貌,在他们这些灰衣土脸的寻常百姓之中显得非常突兀。
村民纷纷揣测他的身份,说不定是城里的贵公子出外郊游吧?
他们都不敢推挤过去,好像觉得稍微靠近都有一种涉渎神灵的感觉,居然慢慢在青年四周分出一片空地来。
敖殷的目光,在戏台下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那个人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也是相当突兀,并不难找,黑衣的大汉非常专著地盯著戏台上的戏曲。
这台戏是村民凑了银亮,专为他而开的,他自然是看得高兴,便就没注意到背後注视的目光。
重逢,并不如想象中的激动。
他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好性的东海龙太子,时间的浸炼,除了赋予他一身修为及无尚权位之外,也让他更加沈稳。
那个人就在那里,伸手即及,心动难免,然除了这一些,他更看到了黑龙王所辖的这一方土地。
四周屋舍相当朴素,虽非茅草寮宅,但也不过是些石头砌成的屋子,人们穿著简朴,都是粗布麻衣,想来也是,纵然再几百年的风调雨顺,贫瘠的土地张不出黄金,偏僻的村庄也没有引来商人的货源,自然不见富庶之像,比不起鄱阳湖旁隆兴、浔阳等府县,借鄱阳湖域鱼米裕地,水陆之便,云集商贾,兴旺发达。
临时搭起的简陋木台上,演得是过时的戏码,戏子早已过了年龄,发哑的嗓音已难入耳,颜色鲜豔却又破旧的戏服也变得相当滑稽,然而他却看得如此入迷。在鄱阳湖时,每到龙王诞,少不得是富商摆戏,请的都是京城过来当红的戏班,堂会热闹,烧的高香也能把龙王庙给醺得如同走水。
心里不禁有些涩然。
他并不出声唤那个男人,缓缓转身,往山路走去。
白仁岩上的龙王庙建在山腰,虽说是庙,其实也不过是村民集资搭建起来小石头屋,两丈来宽,三丈来长,至多容得下两三个香客。这庙看来也有过修葺,但奈何始终是年月过长,顶上的青瓦大多破碎,墙身虽不至倒塌,倒也是四壁漏风,里面的泥胎塑像坐得尚算端正,只是手工粗糙在所难免,挂著的布袍也色灰黯淡。
敖殷看得心疼,明知道这里的村民不可能为黑龙王修建华贵的庙宇,但眼前看到这个简陋破败的龙王庙,却让他没有办法不难过。
明明有翻江倒海的异能,奔雷烈火,纵是天界之上,能抵挡他一柄偃月长刀的神仙,一手可数尽。他本该可受万人敬仰,如今却只能窝缩在此等荒凉贫瘠之地,连个像样的府邸都不曾有......
敖殷甩甩头,那个威风凛凛,面对千万神兵却更是气势高昂的魁梧背影,在他心底纵历万年也不会消减半点。
心神一动,如今他已是四渎龙神,两千年来苦心修炼,求得权位,不就是为此吗?
山下锣鼓喧天,他抬头看向天域方向。
九霄天宫,便在云中!!
第八章
凌霄阁上帝君威,紫莲雏菊无不同
凌霄阁内,一名年轻的锦袍男子斜靠玉座,眼帘半眯,似在假寐。
穿著轻纱绸缎的仙娥在座後轻摇羽扇,点上天乳焚香,阁内缭绕仙气,仿佛之前在此议事的众位仙家气息尚未散尽。
忽然外面一阵云霞吹入阁中,男子剑眉轻动,并为张开双目,只淡笑道:"凡间有谓云从龙,风从虎,看来确实不假!"
两旁天仙宫娥并不明白,彼此互望未解男子何意。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股气旋撞开阁门,但见一条银白色的巨龙钻入阁来,吓得一众天女花容失色。
巨龙一个翻身,华光闪过已不见龙身,站在堂中者,却是一名俊郎潇洒的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