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 引章 朝露————fangfei
fangfei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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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七想八想的时候,他就会乘我不专心,又搞些新的花式,哎,真是烦的很。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他说,米糙一点还是米,菜黄一点也还是菜,只有酒劣实不能忍,我翻白眼,只能偷了望江楼地窖的钥匙给他,晚上去那里喝酒。
"那天我像在昌平一样,把好多酒坛底下都钻了洞,一坛只倒出一杯,给他逐个的尝。这人还想灌我,我说我一喝酒就起疹子,想害我就来吧。他只得自己喝。
"喝着喝着也喝不醉,他就很来火,然后冲上来又摸我,这次折腾的厉害,把地窖里十几坛酒都打了,那里的地又硬又冷,咯的我的腰都不像自己的了。他却很高兴,眼睛晶亮的看着我,说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你是我儿子。
"我只顾揉腰没听清楚。他又冲上来亲我,说小雁声,你是我儿子,我的亲儿子。
"我说操你妈怎么可能。他捂住我的嘴又摸来摸去,说什么,我呢,总是不行了,这两天必死,想来想去总得告诉你,你其实是我儿子,你妈闺名叫程奉心知道么,我就是跟她生的。
"我说我妈名字我当然知道,但凭什么你说是我爸就是我爸?凭什么啊?
"他就开始倒苦水,说什么想当年他风流倜傥做独行大盗的时候,虽然作奸犯科死有余辜,但是没想到老婆不求他金银财宝不求他武功秘籍,居然就为了跟家里一个叫赵常的管家私奔,在蒸饭的水里下了毒,把他毒了做了十六年的残废。那两人倒好,以为他死透了,就逃到了昌平,生了我们兄妹。
"他抱着我亲我脸颊,说什么那时候我一见着你,就知道你是我儿子。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连嘴角翘起来也像,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我楞了一下骂,禽兽,那你还强奸我!
"他又唉声叹气,哎呀没办法啊,我见着你就喜欢,就想亲你,我本来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你的。
"我真是被他气死。骂你连自己儿子都要,真是没人性。
"他又笑,我知道啊,哎,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站在人堆里偷看我,被我瞥了一眼就逃掉了,喜欢你明明是上来送茶水的,还对客人偷看个不停,你说你当时站在烛火底下那么好看,简直是在勾引我,我怎么能不冲去强奸你。还有你骂我衣冠禽兽,你写字歪歪扭扭的,还拿砚台砸我,哎哟我的宝贝雁声......
"他就在我颈窝里窝着,说你不知道你扑在我怀里哭我有多心痛,我一看就知道你必定也喜欢上我了,我心痛管心痛又有多高兴。他们没好好对你是不是,我想既然我来了,我就来好好对你。但是那时候我就想是不是还是该告诉你,是不是还是一辈子瞒着你好。
"可是我现在快死了,还有两天就要死了,也顾不得了,我总不能让你一直不知道亲生爹是谁,让你还为那个家伤心。
"反正我也快死了......,而且雁声你早是我的人了,你伤心也来不及了,恨也来不及了,不如再假装不知道,再跟我过两天?恩?我们再好好过两天,......我实在是不想死哪,但是我知道要死了,你再对我好两天行不行......
"他扑在我颈窝里湿嗒嗒的,居然是在哭,我胸口好像要炸开了,竭力把他抓起来,打了他一拳。这次他没躲,嘴角青了。我又想骂,又想哭。
"我说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人了。我抓着他掐他脖子,说,说,为什么你只能活两天了,有人追来了么,追来了再逃不就行了?大不了躲进山里去,哪能没条活路。
"他咳嗽两声,只说那毒是自己压了六年,到第七年遇到个贵人,帮他逼了七分。那人传了他武功,他又用那武功逼出两分。十年了,还有一分靠真气游走在经脉里本来不防,但现下他废了条胳臂,这毒就停下来了,无论如何压不下去了。
"我下手掐他骂,都要死了还出来害人。
"他拧着眉头任我掐,还说什么身体果然不行了,以前这么干一次我准动不了,他还想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最多再捆我两天,没想到我现在还有力气骑在他身上。
"我说妈的你还说!边骂边掐他脖子,又去剥他衣服。
"他倒是有点惊,说诶诶小子你干嘛。
"我说呸,老子看你哭的楚楚动人看上你了,要强奸你,你说吧,要强奸还是合奸。
"他楞神了,缓半天才缓过来,一把搂住我,大叫要合奸要合奸,说哎呀真不愧是我陈西燕的儿子。
"我劈头给他个耳光,说妈的不许叫我儿子。
"他说好好好我的亲亲小雁声。
"那天就在那酒窖里,我就使劲亲他,把他给做了。他第一次在我身下,居然兴奋的很,一双眼睛勾着我,挺男子气的一张脸眉头拧起来,居然十分妩媚动人。
"后来我们出了地窖,也不管不顾了,偷了匹马和干粮,跑出五里地,寻了个破庙窝着,就一直一直的做。他是真的不行了,一动就喘的厉害,但还是抱着我,说以前是他对不起我,但现在我既然也干过他了,那么天打雷劈都在一起,以后死了也不寂寞。
"我就抱着他哭。"

雁声突然沉默。
琅官问。
"后来呢?"
"后来,他就死了呀。"
雁声笑。
"这家伙真是妖孽,死也死不干净,他居然乘我睡着了跑了!"
雁声接着说。
"那天早上醒过来他人就不见了,我去外面找过他,旁边就是楚江,他大概跳进去了,反正周围几十里都没尸体。其实要真是跳江被鱼吃掉也好,真真叫死无全尸,到了下面说不定还能抵些罪过。"
雁声又出会儿神。
"所以你真的不必这样自苦。"
他笑着说。
"我这样的人,下流无耻,逆伦悖德,真不值得你如此。你在我身上求个什么结果,都是枉然。
"你今夜且睡一觉,明日回了北宫,再好好想一想我们的事,便知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不过人世一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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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水榭里只剩下琅官一个人。
雁声走了,他走前替他穿了衣服,找了个炉子给他温了一壶酒。他还叫他早点睡,不要着凉。
琅官倒出酒尝了一口,有梅子的味道。
他笑了,这就是雁声。
他捂着脸,他就是让这样的雁声给骗了。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骗他,而是他在骗自己。
他只是没有告诉他名字,而雁声,雁声没有告诉他,他即使在拒绝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这样给他温一壶酒。
琅官把酒壶丢进水里。

回到酷月殿,谢玲官问他如何。
琅官笑。
"师兄算无遗策。"

他没有办法。他说,他是真的毫不在意我,他昨天所有的情绪里都没有我,所有的痛都是为了自己和死了的那个人。
琅官笑。
"雁声竟是王八蛋啊,他竟是没有心的。"
他说。
"他原来对每个人都能温柔迁就,他的心都是死的......"
琅官痛哭。

午时傅囹来为回北宫的事请诏,谢玲官许,且免了南宫弟子拜见。
谢琅官一直在浴池里洗浴,他把白皙的皮肤刷出红痕。

建成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大祭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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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已被自由版工于2007年7月5日17时34分52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自由版工于2007年10月9日16时10分24秒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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