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吧,亲爱的----阿伏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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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回床,拿起手机瞧了一眼,确定并无任何来电,於是安心也死心。如同平日的习惯,关掉电源,然後轻轻将手机抛向枕边。
自己并不否认,有好几个奇异片刻,自己很想如法炮制,在陈廷彦的耳畔低喃那三个字。毕竟,人一生之中能有几次机会,遇见外表喜欢,个性相契,性爱过程也高潮迭起的对象?上述三个原因,拆开来都不难,但要全部加总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很难,如同缘木求鱼。
真爱应该归类於奇迹,因为数量稀少。最後会选择在一起的,既有现实考量,也意味著具有妥协的成分。因为不难,亦非绝对,所以便无谁非谁不可的道理。替代性高,自然便离天长地久越来越远。於是退而求其次,要不就平凡中求幸福?否则,至少相安无事吧!
陈廷彦或许是那极有可能的天造地设的唯一,不过......他还是走了。自觉自己想多了。Jim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彷佛所有烦人的思绪藉此可以净空,然後安心地等待入梦。
停妥机车後,陈廷彦三步并两步地奔向三楼。打开大门,一边甩掉脚上的拖鞋,随即拿出手机便拨。脸上的表情充满期待与雀跃,胸口因为喘气不断起伏。随著铃响,然後语音讯息,笑容逐渐暗淡。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结果并无不同。
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床沿,目光正对的便是电脑萤幕,趋近动了下滑鼠。他和Jim初识交谈的话语都还在上头,忽然有种时空错置的不真实感。Jim呈现离线,他不在。Jim一开始便没打算等他,手机没有,他甚至没开机,Msn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被骗的挫折感与无穷无尽的失落,骤然同时降临。愣了好一会,陈廷彦一直望著手机萤幕,有点挣扎,犹豫著要不要删掉Jim的手机号码一了百了?自己向来潇洒,回想不久前的一切,只觉自己的真心并无任何回报。
「搞不好连手机号码都是假的?」突然领悟到这一点,陈廷彦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成分居多,当然也有若干愤怒与难堪。随後大拇指轻轻一按,删除的动作其实很简单,一点都不难。

来爱吧,亲爱的(06.勇气)

才刚把Jim的手机号码删除,陈廷彦心中便有些後悔,不过来不及了。明明有些疲惫,脱掉夹克随後缩进被窝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至少得睡一会,否则,中午的聚会恐怕会无精打采。
只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的黑幕便浮现Jim的脸庞,说清楚是有些夸张,然而当时的心情与氛围,却半点也没有遗漏,如同数位资讯般完全重现。此刻回想,心底突然有些尴尬,自己的心情完全赤裸裸地呈现在Jim面前,Jim不可能不明白。他并不後悔自己的毫无遮掩,那既是本能也是天性,他其实很高兴至少自己说出口了,尽管Jim的反应冷淡。但他明明也喜欢自己,却什麽也不说。
回忆的初始总是甜美。彼此四眼相对的瞬间,时间彷佛因为过於甜蜜而胶著,以一种缓慢却异常优美的姿态缓缓前行,几乎让人忘了时间的存在。
Jim用手搓揉他脚背时的专注与细心表情,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怀。那时,他只是纯粹的享受著,来自脚底慢慢延伸的温暖,然而最令他不忍舍弃的则是Jim的神情,温柔又深情。此刻再回想,那种让人既幸福也兴奋的情绪依然存在,若非心中强制压抑住欲望,当时他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Jim是可以吃的东西,真想一口口咬著Jim,然後将他吞进肚子里,就算他是葱也一样。
为什麽会一直忘不了两人的接吻与拥抱呢?陈廷彦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不愿想,但回忆如同流沙,越挣扎却越深陷。况且,藉著回想的过程,心底的悔恨与遗憾都淡了,快乐的成分未减,他暗自傻笑著,猛然坐起身,脑中灵光乍现。Jim虽然没有以相同的热情回应他,但也没有拒绝啊!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得意又灿烂,随後拿起闹钟,设定好十一点钟之後,心满意足地安心入梦。
睡醒时,已是下午三点多。Jim一边走向浴室,行经客厅时,不免暂停下脚步,同时瞧了沙发一眼。也不知道究竟是否错觉?沙发似乎还刻烙著陈廷彦的身形,承载著他的重量。Jim苦笑地摇了摇头,随後步入浴室。
坐在书桌前盯著萤幕许久,Jim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像是与时间和平共处的自然万物,除了等待时间流逝别无他图。天色逐渐暗了,对於自己的反常,心中逐渐浮现不安。
「陈廷彦是长的不错没错!可是很胖......」
「你八成是寂寞太久了,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爱他。」Jim一边想著,同时自问自答。「他先给你暗示,然後催眠你,他说的「我爱你」就是一种咒语,说穿了不过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可是,如果我当时也回他一句『我爱你』,或许一切就不会一样了。」
「你别忘了,你们只是一夜情,虽然一开始两个人都纯情得像天真的小鬼,但最後咧?还不是该做的都做了?」
「重点是,他如果真的爱你,他至少该打通电话给你吧?现在都几点了?还爱咧!做完就不爱了啦!都几岁了,还信这个......」
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同时饥肠辘辘。Jim起身离开座位,套上衣服拎了皮夹,随即走出大门。
离开会场,陈廷彦只觉浑身斗志高昂,精神充沛,表扬大会的热烈气氛与鼓舞作用,仍在心底馀波盪漾。未来的一切,也以无限美好的样貌等待著他。逐一和熟识的朋友打完招呼,热心的上线则忙著帮他介绍新朋友。
冷风迎面袭来之际,心头暖暖的。脑中不断幻想著将来有钱有閒的画面,过往他想到的总是出国旅游,南国风情、白净的沙滩、碧海蓝天、呼朋引伴的嬉游。此刻他脑中浮现的却是置身於一个宽敞又现代的厨房里,明快又俐落地剁切著菜肴,准备水饺的内馅......诡异而美好的是:Jim就站在他身旁,静静地带著幸福的笑容。
差一点就闯了红灯,陈廷彦连忙回神,随後煞车。然而方才的异想并没有立即消散。他仰头望著暗黑的天空,乌云满满地盘据著,心底却一片欣喜,张口吃进几滴雨水,随後开心大笑著。信念彷佛因此坚定,同时也深信不疑,自己是真的爱Jim。倘若浓烈的感觉一直没消失,连自己的未来都自然而然的把他含括进来,那不是爱是什麽?
红灯瞬间变成绿灯,他使劲催著油门,在雨中奔驰。不管了,不管了!无论如何,他现在就要去找Jim,疯狂按他的门铃,直到他来开门。接著吻他、两人一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後一起冲澡,抱著他睡觉。最好是以後天天如此,不然,至少今晚一定要如愿以偿。
当然,自己还是会说「我爱你」。直到Jim也同声附和或点头为止。
听见电铃声响时,Jim虽然心生疑虑,但还是起身走向大门。
打开门之後,发现陈廷彦全身湿透却带著笑,「可以跟你借个浴室吗?」
Jim愣了一会,狐疑地笑著,「你到底想干嘛?」
陈廷彦犹豫片刻,随後鼓起勇气,「我是特地来跟你说......我,我是真的很爱你,如果你也爱我,就让我进去。我洗个澡,然後一起抱著看电视,当然我会亲你也会摸你。我明天没事,起床之後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然後再去逛超市,我包水饺给你吃,你觉得怎麽样?可以吗?」一口气说完,陈廷彦耐心等待著。
Jim望著他,皱著眉,随後笑著说:「问题是,我家没你可以穿的衣服。」
陈廷彦喜出望外地说:「无所谓,不穿也可以。」
「神经病,会感冒吧?」
「不然你借我穿,我把你穿在身上好了。」
Jim顺势推了下铁门,「快进来啦!赶快去冲澡,话那麽多。」
「那就是可以罗!」陈廷彦话甫说完,向前跨了两步,待Jim关上门之後。便将他推向门边,用手抚著Jim的头发与脸颊,随後将嘴凑近。
就在这时,Jim醒了,意犹未尽却又迫不得已地睁开双眼。随後便意识到,门铃好像真的在响,刻意屏气凝神再次确定之後,便一跃而起。心中却纳闷,「这麽晚了会是谁?」心中忽然涌现喜悦,「不会真的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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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爱吧,亲爱的(07.等待)

若发现自己想起某人就会莫名傻笑,那麽,你是爱他的雨势在接近山区时逐渐变大,不仅冷,甚至觉得有些冻。陈廷彦不禁颤抖,同时猛打哆嗦,身体也因为紧缩而变得僵硬。然而,因信念坚决所燃起的熊熊火焰依然在胸中跃动,所以笑容未改。再次等待红灯的时刻,只觉得自己很伟大,不自觉地往照後镜呵气,镜片朦胧之後随即用手指在上头轻画「Jim」,一次又一次。自己的莫名行径确实有些愚蠢,但却笑得很开心。「谁教自己那麽喜欢他。」
绿灯了。陈廷彦一边喃喃自语,「怎麽这麽冷啊!一直下雨......谁说胖子不怕冷?其实胖子怕热也怕冷。」
「冲啊!」陈廷彦一边大喊著,一边催著油门。
「走吧!我难得特别抽空要去泡汤,你不是也没事,就一起去吧!」Alan接著又说:「大过年的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老窝在家里不太好吧?」
Jim有点迟疑地说:「我今天一个字都没写......」心里则努力回忆刚才的梦境。他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是个怪怪的白日梦。重要的是,心里总有预感,陈廷彦会来找他。
「休息一天无所谓啦!」Alan拍著他肩膀,催促著,「快,我老婆还在车上等咧!」
犹豫片刻之後,Jim说:「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套件衣服、穿个鞋,马上就好。」
「嗯,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边等你。」Alan说道。
终於到达公园附近,湖水因为雨滴落下不断泛起涟漪,看起来很美。土地公庙近在眼前,陈廷彦心中开始兴奋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发抖,不过丝毫不在意。Jim用手帮他搓揉脚背的温暖与舒适感,此刻同时在他脚底与心头传导,然後慢慢扩散,身体深处暖洋洋的。
「等等一定得先喝杯热茶,冷死了。」陈廷彦颤抖著,随後一个转弯。
当他将机车骑进骑楼,恰巧看见两个人撑著一把伞逐渐走远。自己停妥机车後,不免又瞧了一眼。那身影似曾相识,但并不确定是不是Jim。轿车随即扬长而去,陈廷彦也没多想,立即按了对讲机,按了一次又一次,除了稍嫌刺耳的声响,并无人回应。紧接著,离开骑楼走向马路,踮起脚,同时仰头望向二楼,目光所及只有漆黑一片。整个人忽然也黯淡了下来,失落与怅然的感觉此刻一如寒意紧紧包裹著他。
不断搓揉自己双手的同时,不禁自问,「现在呢?」确实很冷,不过他没打算离去,他想等。
「也许Jim马上就回来了,应该是跟朋友吃宵夜吧?」有体无魂似地一路閒踱,终於看见一家便利商店。拿出皮夹的同时,连带的也摸到了手机,此时不免怪罪自己早上太冲动,把Jim的号码给删了。
双手捧著装著关东煮的杯子,对著柜台付钱的同时,脸上又笑了。「这样刚好证明自己的诚心与爱意。」
内心一片平和,如同散步般走回Jim的住所。先仰望,接著又按了对讲机,情况还是一样。只好走进骑楼里,一边吃著关东煮,望著天空不断落下的雨丝。理智告诉自己是个傻瓜,不过是个幸福的傻瓜。喝完最後一口汤,终於觉得有些暖意。
自己也算阅人无数!早记不得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究竟有多少人?不过肉体关系并不等同感情关系,自己很清楚。有时候欲望纯粹是一种需要与发泄,就算无情也无爱,只要对方不是太糟,其实也都「吃」的下去。就好比关东煮,虽然不是多可口的食物,但像此刻此景,也没得挑啊!
很多感情,有时候是一种对照与比较,不同的阶段需要不同的东西。他不乏被追求的经验,当然也交往过好几任Bf。或许和自身经历以及过往的经验都有关,他深切明白Jim带给他的感觉与众不同。否则,他也不会像疯子般做出一些以前根本从未想过的行径。而且,自己还乐此不疲,一点也没有打算要放弃的念头。
「以前真的从来没有这样过耶!」陈廷彦惊呼著。
雨还在下,时间却好像过得异常缓慢。看了好几次手表,也不过才十一点多。用手拨弄著头发,随後抚著自己的裤管,潮湿及寒冷的感觉又开始作祟。
好不容易看见有一大家子人像是出游後返回,朝这边走来。陈廷彦先是快步走出骑楼,随後趁著大门打开的同时,面露微笑,闪了进去。和昨天一样,他没有搭电梯,直接走向楼梯。
望见Jim的家门,陈廷彦心中有种踏实。後来索性就坐在楼梯间,望著Jim家的门。
实在太无聊了,只好哼歌。发现自己唱歌,感情特别投入,歌声更动人。浮现在脑中的则是Jim注视自己时的神情,一派地温柔与静默,笑得很浅,但自己全然可以感应与接收。那种既暧昧又朦胧,甜蜜却好像满满地充斥在空气里的感觉很难具体形容。以前并非从来没有发生过,但都没有这次深刻而持久,这回的时机刚好,自己现在是自由的,Jim看起来、感觉起来都不赖。「应该就是他了。」
湿冷的感觉逐渐扩大,特别是脚底。陈廷彦乾脆脱掉鞋,接著把袜子垂置在楼梯的石阶上,不断踩著脚,随後感觉舒服多了。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首歌,他不仅累了也渴了,但却不想动。
睡意来袭,勉强硬撑著,瞥了一下手表,也不过一点多。「他吃宵夜也吃太久了吧?」
身子挪向墙边,头倚著壁,心想,「先睡吧!反正他回来一定会看见我。」
根本搞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偶尔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交谈或嘻笑声在楼梯间响著,似乎还有扩音与回声的效果。尽管缩著身子,睡得并不舒服。但接连两晚的疲累与睡眠不足,陈廷彦只觉受到干扰,但浓厚的睡意仍在。
「喂,喂,起来罗!」
有人摇著他的肩膀,声音也有些熟悉。陈廷彦不甘愿地勉强睁开眼,随後抬头,看见是Jim,他立即笑了。随後带著点埋怨与欣喜的口吻,「你终於回来啦!」
「你在等我吗?」
「不是等你?不然等谁?」

来爱吧,亲爱的(08.甜蜜蜜)

「你什麽时候来的?」Jim好奇地问,「怎不先打个电话?」
陈廷彦一边缓缓伸展四肢,随後站起身,「你昨天是不是跟一个男的出去?他来接你?」
Jim点头,有点讶异地问,「你有看见?」
「嗯。」陈廷彦拎起放在阶梯上的袜子,「那时我刚好骑到你家楼下。你们去哪?玩到现在......」
「去泡汤。」
「那麽爽。就你们两个?」
「还有他老婆。」Jim笑著说:「先进来吧!站在这边聊天不方便。」
「我在等你开门啊!」陈廷彦笑著说:「你不开门我怎麽进去?」
如同Jim的梦境一般,当他关上大门的同时,陈廷彦果然将身子靠了过来,专注地凝视著他。那一刻两人心存亲吻的欲望,然而时机稍纵即逝。两人脸上瞬间流露出尴尬与失落的表情。
「你是没穿雨衣吗?衣服、裤子好像都还是湿的?」Jim问道。
陈廷彦摇头,接著便问,「昨天我走了之後,你有没有想我?」
Jim望著他,「我是有想你会不会打电话给我?结果没有。」接著又说:「不过我睡觉的时候有做梦,有梦到你。」
陈廷彦开玩笑的口吻打探,「春梦吗?」
Jim的嘴角扬起,「算吧!不过还没到精采的地方就被电铃吵醒了。」
两个人很自然而然地分坐在沙发两侧。
「你要不要先去冲个澡?然後睡一下?」Jim问道。
「你跟你朋友就单纯泡汤吗?」
Jim纳闷地笑著说:「不然呢?他又不是gay,我不是有说他老婆也去吗?」
陈廷彦频频点头,心中的疑虑尽释,笑著说:「就是怕你喜欢上异男,而且还是已婚的,那会很惨。」
Jim颇不以为然地望著他,「你想太多了。」接著又说:「你到底要不要冲澡?」
陈廷彦点头,接著便整个身子躺在沙发上,「先过来,我想亲你。」
Jim迟疑了一下,望著陈廷彦好一会儿,随後俯身。感觉没有改变,依然漾著纯粹的甜蜜,只是彼此更加熟悉。
「我家没有你能穿的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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