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吧,亲爱的----阿伏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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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爱吧,亲爱的(01.序曲)

「听我的准没错,无论如何,去找个人来爱吧!你也闷够久了......」Alan苦口婆心地说:「我是为你好,真的。」
「哪里好?说个理由我听听看。」Jim持著手机,走向落地窗旁。绵绵的细雨不断飘飞,有气无力却不曾间断。雨,到底还要下多久?
「至少,你可以快乐些。」Alan想了一下,「这是基於朋友的立场。」
「你意思是也跟工作有关?」Jim问。
「那当然啊!你自己不是也说,你最近这几本书总觉好像少了点什麽?我也想了很久,我觉关键就在於这几本纯粹都是虚拟,真实的成分太少,所以......」
「所以不好看?还是很差?」Jim转身走向书桌旁,「你还真能撑,撑到现在才说实话。」
Alan连忙解释,「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我比较贴近你,所以可能会注意到一些比较细微的地方,就一般读者来说,有的是死忠读者,只要你一出新书就会掏钱买,有些会发挥自我想像力,自动沉醉在你书的世界里。只是,你自己一定很清楚,你最近这几本,真的就是有些小缺点。」Alan吸了口气,「我自己是觉得感动人的能量变少了......」
Jim迟疑了片刻,随後淡淡笑著说:「你还是倾向写的人和写的东西一定有若干程度的关联与真实性,绝对不可能全部都是凭空捏造?」
「那当然。」Alan自信满满地说:「张大作家,你写的既不是学术性也不是严肃的纯文学,你写的是浪满文艺言情小说耶!」
「是啊!我是同志,但写的却是异性恋的爱情小说。」Jim自我调侃地说。
Alan笑了,「反正所有的爱情都一样,性别只是技术上的问题。我指的是,就你写作的过程而言,那不过是种过程与媒介转换,反正,大家爱看的不过就是一种心情上的沉浸,你知道我意思啦!」
「嗯。」
「寄给你的样书里头,我特地附上我去月老庙帮你加持过的五色丝线,记得要戴,我想应该多少可以招点桃花。」Alan喜孜孜地笑著。
「谢谢你啊!编辑大人,您的加值服务真广泛。」
「不要这麽说,记得下本书越早给我越好,我还要靠你多帮忙,才能在这麽险恶的大环境下生存。」
「放心,我从新人时就没拖过你稿子吧?」
Alan语带感激,「嗯,这我知道。」随後诚恳地说:「我只是希望你更快乐而已,不单单是为了书或者工作......你现在什麽也不缺,就只缺个爱你的人而已。」
Jim一边打开牛皮纸袋,果然发现一个小布袋,里头有条色缤纷的五色丝线。「我看见了,请问那个丝线要戴多久?」
「当然是戴到有对象为止,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自动寄给你新的,除了洗澡拿下来,其他时候都要戴著。」
「万一无效呢?」
「那我下次就去泰国帮你下降头,你看你喜欢哪个男人?事先告诉我就行了。」
「你是说真的还是讲假的?」
Alan笑著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多花点时间在认识朋友上头,我想绝对会有成效的啦!」
「你以为感情跟写文一样吗?可以订进度......」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但是问题在於你要有行动,有行动才会改变,状况才会不一样啊!」
「好啦!知道了,你不是要陪你老婆回娘家?」
「是啊!那先这样,祝你今年新书本本大卖,爱情顺顺利利。」
「你也是,新年快乐。过几天找个时间吃饭!」
「Ok。」
点亮桌旁昏黄的台灯,屋内散发著温暖的光芒。Jim望向窗外,天色依旧灰黑,只是颜色更暗,於是顺手将窗帘都拉上。缓缓走回书桌,坐定之後,开启了浏览器,随後连上了聊天室。手也没閒著,一边key in「175/65/35找B」,然後轻按滑鼠左键。
几乎是瞬间同时发生的事,萤幕呈现如潮水的名单与对话。重点是有人敲他。
ID175/75/25:「安。」
「你也安。」
「找什麽?」
「不限,最好是Bf......」
对方立即又问,「喜欢怎样的?」
「顺眼、不C、好相处,最好是不花心。」
「你几岁?」
Jim带著点纳闷地回覆,「ID不是写了175/65/35吗?」
「嗯,住哪?」
「内湖,你呢?」
「我汐止。」
「你喜欢怎样的?」
「成熟、稳重,年纪比我大的。」
「你是壮还是肉?」
「呵呵呵!我有点肉喔!你算是标准身材吧?」
Jim一边想像著175/75大概会是怎样的身材。「还可以,我不壮。」
对方又问,「有照吗?」
Jim据实以告,「有,不过在MSN上。」
「嗯,帐号给我,MSN聊。」
看见对方照片时,Jim只觉感觉还不错。随後放上自己的相片。
对方问,「你要看讯吗?」
Jim连忙回覆,「我没讯喔!」
点选了「接受」,隔没多久,便看见对方的模样。短发,轮廓分明,稍嫌稚气的脸,却散发著一种坚毅及严肃的气质,下半身则裹著毛毯。「你住内湖哪?」
「公园这,你是学生还是在当兵?」Jim问。
「我休假,休到月底。」
「所以是在当兵?」
「嗯,当快五年了。」
「你是职业军人?」
对方微笑,轻轻点头,同时不时转身盯著电视瞧。「你呢?做什麽的?」
「一般上班族。」
「工作性质呢?」
Jim想了一下,「敲键盘的,负责写案子。」心底则想著,这样应该不算欺骗吧?网路上,什麽奇怪的人事物都有,适当的白色谎言是一种必须,而非过错。
「那不错啊!」对方调整了下镜头,画面聚焦在他的脸。原本镜头中的床及电视都不见了。「有其他相片吗?」
「没,就只有一张,抱歉。」
「我有点肉喔!」对方嘴角扬起,有些腼腆。
「你站起来给我看一下,我就知道有多胖了。」
「不要,我才不要站起来。」对方透过镜头,专注地凝视著Cam。Jim贴近萤幕,仔细地瞧著,「你长的还满帅的啊!很多人喜欢吧?」
「还好,你找?」
「不是说了,最好是Bf,不过反正聊天没差,你呢?」
「我也是。」
顿时出现约莫五秒钟的沉默,对方忽然问,「要约见面吗?」
「现在吗?外面很冷,又下雨,你住汐止,有点远吧?」
对方又问,「你会开车吗?」
「不会,我没车,也不会开车,连摩托车都不会骑。」
「那我去找你,我是住汐止,但其实离内湖很近,过个桥就到了。」
事情发展有些出乎预期,Jim思索著,但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你告诉我怎麽走,我应该就找得到。」
「喔,现在快一点了,不会太晚吗?」
「不会,你是在有间土地公庙那边吗?」
Jim有些吃惊,「你怎麽知道?」
对方彷佛理所当然般地笑著,「公园附近,就只有那边有房子啊!你电话给我,我到了打给你。」
打完自己的手机号码,Jim才觉自己的行径未免过於大胆。
萤幕出现对方关闭视讯的讯息,「我大约十分钟就到了,不可以因为我胖就躲起来喔!」
「不会,我不是那种人。」输入完,自己忽然有些浮躁起来。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看见没?迟迟没有回覆的讯息。
Jim拉开窗帘一角,天色仍旧暗黑,雨丝还飘著。只是,觉得雨好像不再那麽令人心生厌烦了......

来爱吧,亲爱的(02.天雷地火)

望著镜中自己握著牙刷的模样,Jim不禁莞尔一笑。离自己就寝的时间还早,却无意识地直接走进浴室刷牙,彷佛预先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自己期待些什麽呢?意识到此,迳自终止刷牙的举动,匆忙漱完口,随即离开浴室。
关上大门,走下楼,冷风掠过,才发觉外头真冷。路灯光亮的顶端,鲜明地映著雨丝落下的轨迹。缓步走向土地公庙,一边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除了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响,以及路旁呼啸而过的车辆,并无等待的身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望了一下时刻,时间并没停滞,只是感觉好像变慢了。
过没多久,有辆机车缓缓趋近。机车骑士朝他缓缓招手,随後在他身旁停下,卸下了安全帽。两人四眼相接的瞬间,Jim只觉对方眼瞳泛著光,笑容有些腼腆,但带著坦然、毫无遮掩的诚意。
「你感觉好小喔!」迟疑了一会,Jim说。
对方只是淡笑,没答话。Jim伸手指引方向,两人一前一後朝向骑楼迈进。
爬上二楼,Jim打开大门,示意对方先行。发现对方在玄关有些迟疑,「不用脱鞋,我家没那麽乾净,也没那个习惯。」Jim连忙说。
对方忽然低头看了一下,随後解下颈间的围巾,连同安全帽放在茶几上。带点惊呼的口气,「我们穿的拖鞋一样耶!」
Jim点头表示赞同。半调侃地说:「很少人出门只穿拖鞋的吧?」随後瞥了一眼,两人的拖鞋俱是海滩拖鞋,恰巧一黑一白。
对方直接在沙发坐下,静静望著Jim。像是等待讯号。
「要不要喝什麽东西?你好像很冷。」
「不用没关系。」对方望著Jim,不发一语。
「跟相片差很多吗?」
「没啊!」对方语毕的同时,附上一个灿烂的笑。「你电脑在哪?」
Jim随即站起身,引著对方走向书房。对方瞧见了电脑萤幕中,还有自己开启的MSN对话与相片,满意似地走回客厅。
看见茶几上一堆瓶瓶罐罐,「你有在吃保养品?」
Jim点头。
「你跟我那些女生朋友一样,都在搜集Hello Kitty。」对方一副颇不以为然的口吻,脸上也有著难以置信的表情。
「并没有!只是刚好,我没刻意搜集,我也有公仔和小叮当啊!」
「你自己住应该很方便吧?」
Jim连忙解释,「你是第二个来的,除了我前B来过一次,没人来过,不要以为我很随便。」解释完之後,Jim才觉得自己大可不必如此坦白,说这些其实很多馀。
对方转身望向Jim,嘴角扬起,带著微笑,「你刚刚急著解释的样子很帅。」
忽然语塞的空档,Jim得以仔细的瞧著对方。他有张好看的脸,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彷佛随时都泛著水光的眼睛。尽管仍有些稚气,但隐约透露著刚直却倔强的气质。
「你还满好看的啊!」Jim说。
「我知道。」对方说完话,顺势把脚缩上了沙发。
Jim有些惊讶,但却不以为意。「真的那麽冷吗?要不要拿毯子给你?」
「不用,这样就很舒服了。」
「真的不喝东西?不要说我待客不周。」
对方摇头,「我叫陈廷彦,耳东陈,朝廷的廷,蒋彦士的彦。」
「就是文字头的彦。」
「你知道啊?」
「蒋彦士的彦不就那个彦吗?」
「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啊!」
Jim拿起遥控器递给他,「你好像很爱看电视,遥控器给你,想看什麽自己转。」
接过遥控器的同时,对方并没松手,顺势握著Jim的手,将摇控器从左手换至右手。「你的手还满大的。」
两人双掌并握,大约比对了一下,Jim说:「你的好小。」
「你不知道男生都不喜欢『小』这个字吗?」
「好吧!那很大......」Jim接著说:「175、75不是壮就是有点肉,你肚子应该很大。」
「嗯,我有肚子,不给你看。」陈廷彦笑著,一边切换著电视频道。
「这样看就知道了呀!」
「我最胖的时候85,最轻的时候69,可是爱吃,体重很难控制。」
Jim说道:「不过还好,脸倒是看不出来。」
「问题是没身材,就跟冬瓜一样,一条线。」陈廷彦带著感慨与不满地说。
「我也爱吃啊!但是......」
陈廷彦扬起眉,「对啊!你这种人最讨厌。」语毕,将手伸进Jim的腹间,「不用练就有肌肉......」
四目再次相接的瞬间,氛围骤然产生变化。陈廷彦拉著Jim的手,「我要抱抱。」两人几乎鼻尖相抵,也不知道是气氛使然?还是理所当然所以顺理成章,两人温柔地接吻。
「有菸味。」陈廷彦说。
「不喜欢烟味就不要亲!」Jim坐起身。
陈廷彦浅笑著,手依然握著Jim的手,「我可以把脚放平吗?感觉好舒服。」
「你到人家家里都这麽自在吗?」
陈廷彦摇头,「就感觉很舒服啊!而且不是谁拿电视遥控器,谁就是老大吗?」
Jim露出诧异的笑,「你什麽星座?」
「牡羊。」
Jim没答话,愣愣地望著陈廷彦。
「干嘛?你一副怪怪的表情,是不喜欢牡羊吗?」
「还好,你脾气一定不太好。」
「嗯,我脾气真的不好,很会吃醋,有时会莫名奇妙生气。」
「你举个例?」
「我不会说耶!」陈廷彦笑著说:「不过我很专情。」
Jim无奈地笑著,「花心的都说自己专情,丑的都说自己帅。」
「哪有?我是真的觉得我自己很好看啊!大家也这样说啊!只是有点胖。」
再次仔细端详陈廷彦。Jim心平气和地说:「你是真的好看啦!如果身材再好一点,应该很多人会喜欢。」
「那你呢?」
「我怎样?」Jim想了一下,「我脾气应该算不错吧!我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再生气顶多只是不讲话。」
「骗人。」陈廷彦笑著说:「从我进门到现在,你不知道已经搥我几下了?」
「有吗?」Jim认真回想著。
「有。」陈廷彦百般肯定地点著头,「而且我都让你搥让你摸耶!如果是一般人,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他们大概都火葬吧?所以不会长草......」
陈廷彦笑著,「过来!」
「干嘛?」
「我想亲你。」陈廷彦一边将脚缩回,然後围著Jim。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还亲?」
「不管!我想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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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爱吧,亲爱的(03.晕眩与理智)

接吻结束,两人脸上俱是甜蜜、意犹未尽的表情,於是接著一次又一次。陈廷彦最後在Jim脸颊轻吻,叮咛似地说:「以後不可以抽菸喔!」
Jim不置可否,坐回沙发的另一侧,然後将手伸进陈廷彦的裤管,搓揉著他的小腿,随後用手暖著他的脚背。
陈廷彦满足笑著,「很舒服耶!」
「还会冷吗?」
「还好。」
Jim问,「所以你一定有一夜情过吧?」
「嗯。」
「然後呢?」
陈廷彦将视线转移至Jim身上,「然後怎样?」
「我意思是,都没遇到喜欢的?还是反正大家都是做完就算了?」
「不管是先性後爱?先爱後性?或是就只是做,我都ok。」陈廷彦接著说:「重点是要有感觉,至少不讨厌。」
「所以你并不是只有这次感觉特别自在?」Jim有些欲言又止。
陈廷彦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是这样。只是要怎麽说呢?他只知道,从见到Jim那一刻起,他就有格外熟悉、自在的感受。并非来自肉体欲望上的强烈吸引,期待乘坐云霄飞车般的快感与刺激。反倒比较像放风筝,他并不急,也不想急。彷佛手中已经握好线,只待风扬起的那一刻,自己可以缓缓升空,有种怡然自得的舒适与悠哉,同时拥有可以俯瞰大地的空间与自由。没错,他对Jim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
「你想怎样,我都ok。」陈廷彦诚挚地笑著说。
Jim望了他一眼,继续按著他的小腿。
陈廷彦忽然问,「很硬吧?」
「什麽东西很硬?」
「我的小腿啊!不然你以为是哪里?」陈廷彦笑著说:「我有空就跑十圈操场,所以腿很粗,小腿很硬,我有一次还跑到ㄋㄟㄋㄟ都流血......」
Jim讶异的望著陈廷彦,「你有病啊!怎会跑到ㄋㄟㄋㄟ都流血?」对自己竟然说出「ㄋㄟㄋㄟ」这样装可爱的字句,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雨很大,摩擦过度吧?」
「你不会是刚失恋吧?不然干嘛这样虐待自己。」
「嗯,没错。」陈廷彦眼中有一丝落寞,随即笑著说:「我瘦到69公斤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喔!」
Jim再一次仔细端详著他的脸,「你现在就满好看,瘦到69,应该就接近猛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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