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露的银玫瑰————mioto
mioto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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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你,跟个女人一样。"火点转身,回抱住昆青。两个人拥吻在一起,互相撷取对方的温暖,好弥补错失的一切,恍惚间有种心有灵犀的错觉。
......
"这里很脏啊......"火点突然冒出一句,昆青正撩开他的T恤。
"你不是吧......"昆青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火点。
"至少打扫一下吧......到处是碎瓷渣子......"火点不满地看了看四周,连可以安全倒下的地方也没有。
"......"
半个小时飞逝而过。
"你的确是完全不会收拾啊。"火点绝望地说。
"我一般只收拾人,不收拾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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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PO·里昂总部
连夜开会,所有人从疲劳到病态亢奋,已经完全透支了精力。昆青重新出现在国际刑警的视野中,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只是不会有人觉得高兴罢了。
Omilia喝下最后一口咖啡,长长舒了口气,时间配合得刚刚好。她按下内线的电话键,淡淡的吩咐道:"ann,准备发‘红色通告',对象是昆青,和杨火点。知会香港支局的监察官宋雨至,命令升级......到红色。"
香港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段sir非常"无意"地提到,宋雨至现在下落不明。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答:"我们会尽快指定临时人选。"
段sir搁下电话,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对办公室外的家伙们下命令。火点啊火点,你居然上了"红色通告",恐怕也是国际刑警第一人,将来一定会作为反面教材写上警察课本的吧。他烦恼地拍拍头顶,麻烦连连。他平生最后悔,真正后悔,当初不该让火点把昆青引渡回泰国,为什么就选上火点了呢?他开始逃避现实地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开会,开会!大飞,开会!你看你摇头晃脑地哪像个警察,信不信我把你调走。"又烦躁地看了一眼正小声说话的小猫和格格,"这里是办公室,你们是警察,少在办公时间打情骂俏的。"
所有人互相看着寻找答案。
"头儿今天怎么这么上火......"大飞拔下耳机,心有余悸。
其他人耸了耸肩,乖乖地鱼贯入会议室,段sir闷着头不说话,也没人敢说话,大飞终于忍不住开口:"头儿,什么案子,很棘手么?"
"什么案子,我没脸见人。总部刚发了红色通告,火点,居然要通缉火点。自从昆青,我宁愿当初没捉到他,让我一屁股麻烦,我以为他死了一了百了,谁知道居然没完,祸害遗千年,他就是专门来祸害我的,又要背黑锅了。唉......"他用一声长叹结束了自己的抱怨。
大飞第一个拍案而起:"不可能。火点,那可是火点。一定是搞错了,他要是干半点坏事,我立刻死,现在立刻死。"
"有本事你去向总部的人说。"段sir又叹了口气,"总之现在要做事。通知入境处,火点可能会回香港。让他们密切注意。还有海关啊,人蛇啊,总之你们有什么人脉尽量用,被我们找到总比被别人找到好。"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这种时候,大家只觉得词穷。均在脑中想着,要是找到火点,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个天昏地暗,把他揍到再也不能四处乱跑。
里昂又开始下雨了。Omilia的梦境里,却永远是落不下去的太阳。她收到宋雨至不在的消息,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Rainy永远是个让人担心的孩子气的姑娘,做事冲动又鲁莽,完全不考虑后果。她想起两年前,车祸而死的男朋友,她埋首于工作,很少谈论感情。可是他呢,真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年轻人。可爱的人总要死去,可恨的人却可以活下去。这个世界,大概就是靠着人类的怨气来运转的吧。
即使如此,她要做活下去的人。
十五
人类与毒品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到了19世纪,中南半岛成了欧洲人的毒品种植园,英国人在这里建造了白色的小洋楼,奴役着弱小的东方人,成片成片地种植罂粟,制成鸦片,销往中国,日本,朝鲜,和整个亚洲,却在本国施行了禁烟令。当时的维多利亚女王,是一位作风凌厉的君主,却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和神秘的作风,追逐着日不落帝国的光环。
除此之外,她也是一位具有浪漫情怀的少女,充满好奇心,喜欢冒险和刺激。
正是这样的她,完成了一件事,为今时今日的一系列事件开启了大门。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百多年,历史已经尘封在图书馆的卷宗里,但也并不意味着,所发生的事会就此结束,结局还没有到来之前,只能耐心等待。
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彻夜地做爱,让火点身心俱疲,昆青好像忘记了一切,只是专心地做着这一件事。火点趴在床上,已经懒得动弹了。昆青在专心地吻他的背脊,他居然没有感觉。果然,不管多么美妙的事情一旦做过了头,只会剩下倦怠感而已。
"我说......"火点慵懒地开口。
"别说话。"
"......你在等待什么?"白痴,如果想让我别说话,就来堵我的嘴吧。
昆青停下了动作,发出两声怪异的嘿笑:"我们果然是有心电感应啊。"他把火点翻了过来,压在他身上,抚摸他比原先长了不少的额发。
"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等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眯起眼睛,笑对火点不怎么信任的眼神。
门铃响起,床头边的木制花眼雀传出唧唧喳喳的叫声。
"好像来了。"昆青套上裤子,跑下楼去。跑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包裹。看到火点已经穿好的衣服等他,不无遗憾地"哈"了一声。
"什么东西?"火点挑挑眉。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纸和一本皮面笔记本。昆青翻着纸堆,火点把笔记本拿了起来。
"什么?这是......"火点太过于惊讶脱口而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昆青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我找人从宋小姐那里偷出来的。她也太不小心了。"说完嘲笑似的嘿了两声。
"你哪找来的人?"火点一问完就后悔了。昆青那天躲避警察的追捕,比自己还晚到达这里,那么理所当然,他有别的地方可去,他有人在这里住了很久,旁门左道的人相信多少也认识一些。太过清白的人脉关系,哪像昆青。
"宋小姐住了酒店却没回自己家,看来她也在躲人。不过她确实没什么经验,高级酒店目标太大。"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上学的时候一定是个好学生吧。"
"还不错吧。"
"到了发挥你聪明才智的地方了。"昆青把一沓纸塞到火点手里,脸上是狐狸一样奸诈的笑容。
火点哑然。
铺了满地的脏兮兮的纸张,昆青和火点坐在纸堆中。
昆青皱起眉头,只觉得眼睛疼,瞥眼见到火点还是双目炯炯,瞪着眼睛一目十行地迅速转动眼球。
他叹气:"现在我才知道,我真的离开读书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看来毒枭的工作,没有国际刑警那么忙啊。"火点笑道。
"你平时都很忙啊?"
"很忙啊,经常要熬夜,熬得眼睛都快瞎了。因为这个世界上,违法犯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一定捱得很辛苦吧。"昆青有些心疼。心疼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完全不懂得爱惜自己。
"大家捱通宵做事的时候,就一杯一杯灌咖啡,后来咖啡也免疫了,睁着眼睛都能睡着,一回神醒过来,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根本看不懂,只好重来。"火点继续诉说着以往的情景,格格举着咖啡笑意嫣然的样子浮现于眼前,明明是幻觉,却清晰得比往日还要真实,连她指尖上的透明护甲油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过回以前的生活,跟大家一起捱通宵的日子,以前觉得很辛苦,现在却万分怀念。
昆青忽然毫无预兆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一定有机会的。"
"是啊是啊,希望在人间嘛,歌里也这么唱的,‘明天会更好'。"他不示弱得伸手使劲揉了揉昆青的头发。
"明天会更好~明天会更好~"昆青居然哼起了这首歌,虽然南腔北调的。
"你都走调了。"火点举着纸叠笑打了他一下。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知道些什么?"
"宋雨至很会找料,我忽然觉得她不是警察真是可惜。"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她把你这么多年的行踪全部罗列下来,还做了分类整理。虽然她有点傻,不过只要想,还是做得到的么。"
"ICPO太看得起我了,我的生意可没做到这么大。"
"但警方的行动和缴获的毒品是真的,看来有人动了手脚,栽赃到你头上。"
"所以有人不想我被抓,因为我是个绝妙的替死鬼,帮他背黑锅。真冤枉。"
"冤枉个鬼。"火点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说得自己跟个无辜市民一样。
"做得很高明,把另一个人的影子完美无缺地叠在你身上,一切都是真的,除了最关键的地方用了你的名字。Omilia.Jones,除了她没人能做到。"
"所以你们警方真的应该好好检讨一下。"
"唉......她确实是ICPO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可是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火点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代表别人也是。钱这个字,真的鲜少有人能视而不见。毒品的利益可以是几百亿,ICPO能给她多少?"昆青用冰冷的现实打碎火点天真的幻想,"为了钱变质的警察,我见得多了。"
火点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现实如何,ICAC每年要逮捕多少人。但亲身体会到的一刻,感觉却如此不同。
"于岸生的笔记,又是另一回事了。全是历史资料,我不明白,......鸦片战争?"火点被一堆史料绕昏,一头雾水。他又重新拿起玫瑰烛台的照片,一高一矮两朵玫瑰互相缠绕的设计,很普通啊,"这个烛台是不是那天宋雨至看的那个?又不特别,也没镶什么宝石......"他把照片递给昆青,"你看看。"
"这种东西我一向没什么闲暇来欣赏。"他把照片摆到一边,"不过宋小姐就看得很仔细。‘里昂美术馆的藏品之一,本来收藏于凡尔赛宫。因为设计普通,所以被认为是一般的宫廷工匠的作品。大约是19世纪后叶的成品'。"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火点懊恼地把资料一扔,就地躺倒。
"看事情要全面一些。"昆青也躺到火点身边,凑近他的耳朵,悄声细语。
"什么意思?"一转头,唇瓣擦过昆青的鼻尖,让他尴尬了一下。
"没什么,毒品是很源远流长的,今日的金三角,金新月,并不是一夕之间促就的。别把它当成犯罪,把它当成历史的一部分,它在历史中承担着什么样的任务,周围的世界又是怎样与它产生联系。"
火点愣愣地看着昆青,用恍惚的神情说:"你好像我中三的历史老师啊......"
"我比较希望教别的科目。"他露出一个蛊惑的笑容,顺势贴了上去,让火点淹没在他的热吻中。身下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好像在屋里下起了大雨。
霞光晨曦映着火点婴儿般的睡脸,昆青的手指沿着他脸上的起伏曲线游走,又落在他的睫毛上,慢慢拨弄着,脑海中想像他的睫毛发出竖琴一般声响。指腹划过火点的脸颊,他要把这触感深深刻进心里。他想带着他在石板路上走,他想带着他去喝茴香酒,他想带着他到远方,骑着骆驼,养一群羊,......最后,他拉起毛毯,轻轻盖着火点。
在他醒来之前,昆青悄悄离开了。火点与他不同,他不应该就这样不名誉地死去,他即使要死,也要盖着国旗,让军装们抬着,有警务处长的致辞进入坟墓,然后,有人献上白色的百合花。
昆青决定赌一把。m
ICPO大楼边的金头公园正门的青铜雕塑下,昆青靠着高高的底座,他看到一个清秀的黑女人向他走来,他知道他要等的人到了。
"胆子不小啊。"Omilia看到昆青,只是淡淡一笑。
"彼此彼此。"他迎上前去。
"你能找我出来,相信你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上次来杀我的人,是你派的?"
她望了望天,笑道:"黑帮里想杀你的人,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伦敦。我只要透个风声,他们就会前赴后继了。"
原来如此,昆青点点头:"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交易?你有资格么?"Omilia冷笑。
"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我死,不是少了个背黑锅的。我卖鸦片,我是毒枭,身上的案子,多一件少一件,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昆青摊开手,表示自己毫不介意。
"有点意思。继续说。"
"我可以继续帮你背黑锅,你呢,也不可能一毛不拔......"昆青阴阴地笑了。
"够了。"Omilia伸手打断了昆青的话,"你以为我会在身边埋颗定时炸弹?昆青,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因为你找到了新的财路,我说的对么?"
她不置可否,沉默以对。
"我也是毒枭,当然知道贩毒的人最想要什么。"
"可惜你迟了。我要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到手。"
"你这么确定?"昆青笑问。
"我不止确定这个,我还确定,如果你不快点的话,你的小情人就要变成尸体了。"她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正好露出她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什么意思?"昆青的心,猛得停住,又迅速狂跳起来,他告诉自己要镇定,这不可能,火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地睡着。
"昆青,你也不用用脑子,我是ICPO的犯罪咨询中心主任,这世上只要我想找的,总能找到,时间问题而已。"
昆青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地面,眼前的一切都染成了血红色,建筑物瞬间化成灰烬砰然倒地。他顾不得理会任何事,连最后的赌注他都可以抛开不理,拔腿狂奔。
十六
火点醒来,发现昆青不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电话响起,火点迟疑了片刻才提了起来。他还没有出声,电话那头宋雨至的声音已经飞了出来。
[我觉得不妥。Omi打电话给我,她好像想行动了。你和那个混蛋快点来美术馆。]等不及火点的回话,她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通知"那个混蛋"。火点环顾房内,想留下隐晦的,昆青却绝对能明白的信息。最后,他把玫瑰烛台的照片摆在床头。
他套上外套,像往常一样,把枪挂在腰间,出门。
时间还很早,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街边的咖啡馆和面包房开始做早市的准备,空气里飘着奶油香。他到达里昂美术馆的时候,天现微蓝,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不见宋雨至。
她应该是那种只会早不会迟的人,因为自己就是这种人,火点心一沉。他走上前,本该值勤的警卫不在。修道院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也许是错觉,这里似乎,比往日更加阴沉。
火点推门而入,四周的静谧让开门声格外刺耳。走廊里,只有火点自己的脚步声,就像CTU那晚,连机器的杂音也听不到。这里似乎没有人,但全身因紧张而扩张的毛孔都告诉火点,这里埋伏着很多人,他们做事谨慎利落,绝不留下多余的线索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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