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露的银玫瑰————mioto
mioto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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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点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可以看到ICPO总部顶上竖起的天线,他皱了皱眉头,太不谨慎了。
昆青走过来,豪气地一把拉开窗帘,房间瞬间亮了很多。他看着火点笑道:"放心,他们不监视自家大楼以外的东西。"
"小心一点是不会错的。"火点更大力地把窗帘拉上。
昆青只是一笑,摊手表示无所谓。转身进卧室,拿出两套干净的衣服,回到客厅,明亮地有些刺眼,灯火通明,窗帘大开。火点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昆青呵呵一笑,火点嘟囔了一声:"这样看书对眼睛好。"
"神枪手的眼睛,确实应该好好保护。不过先冲个澡吧,会感冒的。"
火点抬头,看到昆青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比自己更湿上几倍,知道他把伞都遮了自己,心里有暖意和甜意一丝丝扯出来,但是语气里倔强地不露出分毫:"看你的德行,还是你先吧。"
"或者一起。"昆青笑呵呵地提议。
"怕你浴室不够大。"火点冷哼一声,居然敢得寸进尺了。
"绝对够大,要不要去看看?"一脸暧昧的笑容。
火点操起手中的杂志砸了过去,被侧身躲开。昆青不再和他玩笑,捡起杂志放回火点手中,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火点这才敢感受自己的心跳加剧,一起洗澡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他把脸埋进双手,好遮掩脸上难堪的情色。在火点二十多年平淡如水的感情生活中,第一次感受到,欲望来袭。
一早,Omilia一个电话把展骥从下榻的民宿call到了她的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在桌面上。看到展骥潮湿黏糊地走到她面前,笑了笑,说:"里昂警局问到ICPO的联系处,联系处问到秘书处,秘书处问到我这里,问我们,最近有没有秘密行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展骥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原本想好了几百种解释,不过瞬间,全部飞出天外。
"别紧张。"她示意展骥坐下。
"我可以解释。"展骥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精明,对她打马虎眼,似乎也不是明智之举。不过,说出事实,不代表要说出全部。
"我答复他们了,我们没有行动。而警方的行动,ICPO会全面配合。"她敛住了笑容,表情变得寒冷。
"不是,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展骥突然间感到慌乱起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说了,别紧张。"她摆摆手,像要安抚他的情绪,"我再说明白些吧,杨火点是无关紧要的,我们想要的,只是昆青一个人。"
"什么意思?"
"目前没有证据显示杨火点跟贩毒网络有什么关系,只要一找到昆青,他可以回香港,解决好他的谋杀案。这是你们香港警察内部的问题,总部不管这些事。"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却让展骥感到一阵寒意。
成年男子,当然会有某种程度的正常需求,虽然火点一直被大飞展骥他们笑话没有需求,但是,只是频率少一点罢了。面对某个特定人物的需求,他还真的没处理过。
火点把脸蒙在双手中,忍耐。他知道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从双颊,到耳垂,从脖子,到腰肢,每个部分,他想把灵魂抽离身体,忘却焦燥的情绪,却发现,灵与肉,根本是不可分割的。火点的指甲紧紧扣进了头发,他看到一大片红红白白的罂粟花,轻柔艳丽的花瓣在风中晃动,整齐的晃动,拉扯出一条条炫目的光带,在空气中飘移不定,花丛中,他看到昆青......明明戴着漆黑的墨镜,自己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恨的,但是可爱的......
忽然,一双手,掰开了他的手指,他抬头,看到昆青,没有墨镜,腰上裹着毛巾,他忽然想到,这样打扮的昆青站在泰北的罂粟田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昆青不是傻瓜,火点发烫的指尖,眼中迷蒙的欲望,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分外惹人怜惜。就算他昆青只有豌豆那么大的脑容量,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火点......"他的声音也喑哑了。
"别叫我。"火点烦躁地说。
"火点......"
"火点......"
"火点......"
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叫着他的名字,永远叫下去......
"我说别叫我......"话音淹没在昆青的口中,扑通,两人同时翻倒在沙发上。两双脚纠缠得像一条深海鱼的尾巴,上下左右摆动。
昆青从来不是个身体比大脑先行动的人,直到刚才那一刻,结束。
电脑卡壳,硬盘烧坏,屏幕支离破碎,罂粟花变成火,火焰一直烧到天边,太阳沉入海底,冒出一串水泡,美人鱼的尸体浮上来,在海面漂摇......
可恨的,可爱的......
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
雨水将嘴边的呢喃冲刷,流向罗纳河的尽头,索恩河的交汇处,很久很久以前,传说的交汇处。
十二
从中南半岛到北非,游过地中海,大海的那边,是欧洲大陆。
逆着夏季潮湿的风,穿过山林,沙漠,海洋,甜香的热带水果味夹杂着腐骨的臭气,逆风而行,我们最后到达的地方......
昆青的吻是猛烈而粗鲁的泰国阳光,落在火点的身上,晒得他全身滚烫。他青涩地回应着,身体因为羞耻而闪躲,却激起了昆青更强烈的占有欲。昆青的吻渐渐移向火点的下半身,残存的理智让火点推拒着他。
"不......"嘴边吐出虚弱的拒绝,瞬间又变成了呻吟。火点第一次意识到,昆青和他不一样,完完全全的。
"这种时候说‘不',太迟了。杨sir。"昆青挑逗地说道,一路啃噬下去。
"别、叫、我、杨、sir!"一字一字从牙关里蹦出来。他对自己的反应和呻吟分外羞惭。他紧咬下唇,咬得生疼,疼痛却根本无法掩盖快感和欲望一同席卷而来。他闭上眼睛,这是最后可以留下自尊的防线了。
"不要咬。"昆青贴着他的脸低吟,热气喷在他脸上。
昆青撬开了火点的牙关,灵活地攻城略地。两条舌尖碰触,火点开始无意识地欲拒还迎。粗糙的舌头 更加刺激欲火燃烧。昆青一面在口中肆虐,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他温和的抚摸火点的欲望,懵懂的火点胀红了脸,解放在昆青手中。
昆青眯起眼睛笑开了,火点侧过了头,双颊似火。c
"睁开眼睛看我。"昆青用魅惑的语调在火点耳边说,"睁开眼睛......"
火点的眼皮抖动了一下,昆青吻了上去,他睁开了眼睛,纯真的眼睛染上的情色,就像映着朝阳而升,小人鱼最后的气泡,倏忽即逝。昆青忽然不忍心,这样干净的眼睛。
"你要就快点!"火点忿忿道。昆青就这样看着他,让他更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就快烧起来了。
"是你说要快点的。"昆青坏心眼地咬了咬火点唇。他的火点,从这一刻起,就是他的火点,只要静静看着他绽放的样子,没什么好犹豫的。
--火点
他挤进了火点的身体,火点的脑中瞬间传来帛裂之声,居然比中弹还痛!他把手指扣进了昆青的背脊,留下深深的痕迹。
昆青看到火点疼到扭曲的表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停得吻着他,吻他的嘴唇,吻他的耳垂,像在膜拜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我好了......你......"火点羞耻地说出这四个字,接下去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昆青笑了笑,吻他的眼角,猛烈的动起来。痛楚过后,快感渐渐明显起来。让火点说不出话来,来不及咬紧嘴唇,飘忽的呻吟声已经脱口而出。昆青好像很粗鲁,又好像很温柔,火点分不清楚,他沉溺在快感中,神智远离身体,眼前只有昆青的影子。
他很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很爱他,他们很相爱。
然后......随他去吧......他们要死在一起,骨肉烂在一起,变成灰,化成烟,再也分不开......
灯光下,两具身体,就像要融化似的,紧紧连在一起。
雨下得越来越大,连呻吟和爱语也已经听不清了。
而在城市某个角落,某个人的梦境里,只有摧毁殆尽的家园,和永远也长不出东西的土地,就这样平躺在干涸开裂的大地上,一点点晒成阴影。
--火点
火点醒来的时候,是凌晨时分,雨已经停了,分外澄澈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他把手无力地甩在床上,床的另一边,昆青不在,微凹的床褥还留有温度。火点坐了起来,下半身传来一点痛楚,那是激情的余味。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昆青。亲吻和拥抱,总有一天,会让时间冲淡记忆,然而肉体的关系,他必然会铭记一世。
卧室外传来敲击键盘的轻微声音,火点从地毯上捞起T恤和长裤,胡乱套上身。客厅里,昆青裸着半身坐在地上,茶几上摆着电脑,屏幕的灯光勾勒出他五官的轮廓。
"你在干嘛?"火点靠在卧室门边,出声道。
昆青抬头,露出一丝朦胧的笑意:"你醒了,现在是凌晨两点,怎么不继续睡。"
"我问你在干嘛?"
"有很多事要解决的。"他继续埋首电脑中,"上次你说,CTU的枪击案,很奇怪。我又想了一遍,不奇怪,站在我的立场来看,不止不奇怪,还很妙呢。"
"怎么回事?"火点的刑警本能又重新涌了出来。
昆青伸手,把火点拉到自己身边,亲密的贴坐在一起。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火点的腰。火点瞬时热气上脸,扭曲着表情道:"够了吧。"
"不够。"却收回了手,继续按键盘,"你白天喝完水,是不是晚上就不会渴了呢。"
"你说很妙,什么意思?"火点不想继续纠缠这个有色话题。
昆青高深莫测地笑了,用一种你不懂的表情看着火点,看得火点无端端冒出心火,他看着火点的表情,笑得更灿烂,说:"你是警察,所以你不懂。在你看来,CTU当然很重要,但是站在犯罪的立场上,CTU有什么价值呢?"
"价值?"火点真的有点蒙了。
"犯罪,是拿命来换的。回报不够大,没有人会做的。"昆青的语气忽然里浮现出沉重的忧郁。火点知道,他想起了两年前,泰北村庄的大火。伤痕是共存的,他把头靠在昆青肩上,互相取暖。昆青拍了拍他的脸颊,继续说,"你说,CTU能给人什么回报。"
"CTU的电脑里......"火点不确定地猜测。
"你看过file的,电脑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喂,别卖关子。"火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看,二月,学生中毒;四月,爆炸;五月,CTU枪击,毒药,炸弹和枪,是不是很配。"
"配个鬼。你这么说,像是种族主义恐怖袭击。但是没有组织出面声明负责啊。"
"恐怖分子,怎么会用Glock17和MP5,他们会用火力更强,更容易入手的军火。"昆青循循善诱道。
火点露出迷茫的神色,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课堂,而阿sir出了个难题。
"报纸上说,CTU引以为傲的保安系统被人一夕攻破,变成恐怖分子的笑料,警务处长脸都绿了。"
"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嘲笑我们警方无能吗!"火点不满地说。
"我还没这么无聊。在我看来,CTU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他的保安系统,让它可以号称全亚洲最安全的地方。设计这个保安系统的是美国intech公司,我查了他们的客户名单,很长,不过值得注意的地方不多。"
说完,打开一串长长的名单。只有两个名字被黄色两条凸显了出来。
"CTU和......里昂美术馆?"火点狐疑地念出这个名字。
"法国人引以为傲的第二美术馆,地位仅次于卢浮宫。"
"想偷藏品么......"火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事实上,艺术品的盗卖非常麻烦,从鉴定专家到买家都难以寻找,近来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那也未必的。"昆青神秘地笑了,"不要忘了,这事也与我有关。"
"你是说......毒......"火点突然觉得嘴唇干涩,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抿起了双唇。
于岸生被杀,已经过去了两个礼拜,他没有亲人,所以与案件无关的遗物,由宋雨至接收了。她捧着遗物哭得很厉害,被自己吓了一跳,感情的深浅,原来很难用理智去判定。
她抱着纸箱从重案组走下来,恍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连大飞看着她的表情,也不敢惹她了。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好像随时都要崩溃。
于岸生的钱包里,夹着很多年前的相片,他和宋雨至和Omi的合照。照片里,映衬着里昂美术馆阴郁肃穆的大门,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他们三人的第一次结伴外出,那里还有Omi的第一位追求者,一个可爱的,充满奇思妙想的年轻研究员。
那时候,于岸生是香港派遣的常驻警察,Omi是巴黎警察,宋雨至是信息工程系的大学毕业生。青春年华,一去不返,生命也,一去不返。
她从纸袋里拿出笔记,在PDA流行的今天,于岸生还是很习惯用笔来记录。厚牛皮的笔记本里,写着一些杂乱无章的记录,和发黄的图片。看起来,像是历史课的笔记。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记录,建筑,文艺,商业......女王的私生活,喜欢的花等等等等。宋雨至不解地皱眉,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从来不知道,于岸生对历史有兴趣,他似乎说过,自己历史会考不合格,文驺驺的东西不适合他。笔记的最后,夹着一页照片,他们三个人去过无数次的里昂美术馆,其中的一件藏品,一套银制玫瑰烛台。这件藏品夹杂在一堆黯淡的银制品中间,既不珍贵,也没有特别美丽,非常不起眼。
她合上笔记,遗物中,还有剩下没装的窃听器,每一颗都包在粉色的糖衣里,混在一盒糖果中。
"是我不好......"她自言自语道,眼神涣散地看着笔记的封皮,忽然,她的眼神聚焦起来。她一直自信,宋雨至不是个蠢女人。
两个钟头之后,她在大厅拦住段sir,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我要离开一阵。别惹麻烦。"
段sir的嘴角忍不住歪了一下:"你的任期没满,怎么能离开?"
"这不用你管。"
"那你自己跟总部解释。"
"本来也没指望你!"她头发一甩快步走开。
段sir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蹦出一句:"这个女人,怎么老这样!"
大飞和小猫在一旁看着,讪笑不已。
十三
火点的画像终于还是摆上了里昂各个分局的台面,好在西方人也很难凭着画像来辨认东方人的长相。火点只要架上大墨镜,还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在街上。
他坚持,要亲自去里昂美术馆看一看,昆青知道他的固执脾气,不想浪费精力来劝说,只把墨镜架上他的耳朵。
大雨过后,里昂正式就进入了夏天,地中海气候的阳光炎热而又潮湿。
里昂美术馆,原本是一家修道院,一间黑沉沉的建筑,描绘着尖锐的花纹。安静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可怕。显眼的地方,摆着来自埃及和中东的艺术品。一束奶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活像摆在舞台上的道具。这就是一个民族的古老尸体吧。火点想。他觉得法国人很无耻。
昆青很轻车熟路地带着火点左转右转。奇怪,怎么连美术馆,也喜欢弄成九转曲折的迷宫样子,难道里昂人就是有这样的嗜好么。
热爱迷宫的居民们......躲在迷宫的角落里,在干些什么呢......
下一个展厅,灯光没有这样鲜亮,淡淡的橘色,照着并不配合的银制品。错落有致地排成一个圈,有些晃眼。里面有个人背对着他们,专注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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