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了吧?"丁隽看着宋可。
"嗯。我以为那天她会把我打死......可是,打了两下,她就......她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小可儿。"丁隽从宋可的怀里钻了出来,轻轻的搂住了他。"有时候你挺冷的。"
"你才是,真的,很多时候你都冷冷的。"
"哪儿有,对你我可是挺热的。"
"操。我说你丫别跟安慰孩子似的安慰我。"
"不许说脏话,你啊,就是个孩子。"
"胡扯。你才是。"
"我不是。"
"好吧。不是,是个妞儿。"
"你混蛋。"丁隽咬了宋可的肩膀一口。
"哎呦!"宋可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搞的一机灵。
丁隽满意的笑了笑,轻轻的用舌头舔了舔他刚刚咬过的地方。然后身体缠上了宋可。
"我发现,你这人......挺色情的。"宋可蹦出了这么一句。
"你看,你已经开始了解我了。小情夫。"
"去你妈的。什么鸡巴情夫。"
"难道不是吗?谁让你说我是妞儿的。"
"你还果儿呢。"
"哎呦!"丁隽的手使劲的捏了一下宋可的下体。
"还说脏话吗?"
"......不敢了......"
"嘿,你会弹琴?"
"嗯,吉他和钢琴都会。"
"那你要弹给我听。"
"好吧。"
"乖~~~"
"我说......你不是想跟这里做吧?"
"你说呢?"丁隽一脸坏笑。
(二十一)擦肩而过
"小可儿,起来了。"丁隽把车子泊进车库,推着睡得一塌糊涂的宋可。"起来了,起来了。"
"嗯?"宋可揉着酸涩的眼睛,靠着椅背的身体几乎用不上力气,整个人还在睡梦中。
"死猪,起来吧,小光正被人欺负呢。"
"啊?"宋可一下子清醒了,"谁?在哪儿?"
"丁遥。在篮球场。"丁隽顺着宋可的口气回答。
宋可和丁隽走到篮球场边儿上的时候,正听见丁遥在和小光争执。
"不是,真的,不带你这样儿的,你就是犯规了。"丁遥抱着球,直视着小光。
"没有,绝对没有。"
"你明明打手犯规了,小桃是看见的。"
"你胡说,我绝对没有!"
"丁丁,你就让着小光一点儿。"邱杰想圆一下场。
"这是原则问题。"丁遥怒目圆睁。
"什么原则问题啊?"宋可走到了争吵的中心。
"哥。"小光见宋可过来,马上扑了上去,"丁丁哥他欺负人。"
"我说你可不能耍无赖,明明就是你犯规了!宋可,你弟耍赖!"
"小光,去,喝点儿水歇会儿,我帮你治他。"宋可直视着丁遥。
"你NB大了,来啊。"
"......你们闹吧。我忙去了。"丁隽揉了揉太阳穴,他可不想卷入这场无聊的纷争。
"你不参加,你家小可儿注定得吃亏。"李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不是在吗?我信你。"丁隽笑了,"我那边儿还一堆数据没核对上呢。"
"我在是在,可我跟小桃是裁判,他们二对二。"李哲坏笑着说。
"......小可儿,我真的很忙,我劝你收回前言,要不你可以求求李哲。"丁隽一脸认真的看着宋可。
"你不知道我哥的实力。哼。"小光一边喝水一边说。
丁隽大笑,"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他们的实力。"
"行了,你忙去吧,实在不行我帮他。"李哲正色的说。
"你们就嘴上过节吧。"宋可讽刺了一下敌人。
"5比0。"小桃无奈的记录着比分。
宋可和小光确实不是丁遥和邱杰的对手。
不是小光拖后腿,是宋可也没什么优势。
丁遥很灵巧,几乎让宋可摸不到球,和邱杰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
比分越拉越大,宋可越来越急。
丁遥在宋可面前闪了一下,而后,在宋可以为已经摸到规律的时候,丁遥没把球传出去,而是跳起,投篮。宋可反应还是挺快的,不快也不会发生后面的意外......
宋可在丁遥起跳的一秒钟后,也有了动作,但因为估计不准,俩人撞到了一起。
"哎呦!我操!"丁遥在摔倒后,喊出了他的习惯用语。
宋可压到了丁遥身上。
冲撞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你大爷的!我就操了!宋可你混蛋!!!"
宋可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丁遥依旧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着左脚腕。
扭伤了。
丁隽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但安静并不代表消停。即便处理麻烦的数据,他也总会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可这次,宋可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丁隽一动不动,笔记本电脑没有合上,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可走到丁隽身边,看了看通篇数据的电脑屏幕,又看了看睡脸柔和的丁隽。
他想把他抱到床上去,谁知,刚刚碰了一下,丁隽猛的醒了。
"......我,我看你睡着了,想把你挪到床上去......"
"没事儿,我这么着睡不着的,就是让脑子休息一下。"
"抱歉,什么都帮不上你。"宋可像根木头一样矗立在那里。
丁隽站了起来,把宋可按到了椅子上,然后坐到了宋可的腿上。"不用你帮,我自己能搞定的。别和我掺和到一起,我是说我工作上的事情。"他勾住了宋可的脖子,"你就踏踏实实画你的画儿吧。"
"画画儿能有什么用?一分钱都赚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邱杰的钱都是抢来的?"丁隽笑了。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成名的机会太小了。我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转系......也许学个实用一点儿的比较好。"
"别啊,好好的才华干嘛浪费,我喜欢你的画儿。真的。"丁隽认真的说,"它让我觉得温暖。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傻蛋。"
"滚蛋,你当我卖身的啊?"宋可掐了丁隽一下。
"暴力狂......你就是卖身的,而且还是终身买卖!"
"滚你妈的!"
"又讲脏话!看我不殴打你!啊,对了,篮球是不是输的很惨?"丁隽突然想起来了球赛的事情。
"......不是一般的惨......丁遥脚扭了......"
"啊?怎么可能?他有那么笨吗?人家都说名师出高徒,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轻点儿!你想趁机弄死大爷我啊?"丁遥躺在床上,猛的拽了一下邱杰的头发。
"我说你犯混蛋啊,我给您揉着,您还拽我头发,让我跟着你一起疼啊?"邱杰用力的捏了一下丁遥肿起来的脚腕。
"你大爷个B!"丁遥几乎跳了起来。
"躺下!"邱杰按住了丁遥,"想闹腾你可以考虑扭腰。"
"你丫不是人!!!"d
"早就不是了,被你整成大仙儿了。"邱杰抬头一笑。
朦朦胧胧的,听着耳畔传来的海浪的声音,感觉到扭伤的脚不再那么疼了,丁遥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和那个被他称之为混蛋的人。
他们在一起聊天,他们在一起画画,他耐心的给他讲构图,讲色彩。
他亲吻他,抚摸他,而后......占有他。
最后的最后,他用一转身的时间,离开了这个孩子......
丁遥在叛逆期的时候折腾大了,所以丁隽找来邱杰,希望用绘画的世界圈住丁遥狂躁的心。目的达到了,只能说在某一段时间当中,这一段平静时期过去之后......丁遥的问题更严重了。
丁隽对丁遥的概括就是:对什么人都没有深情。
其实,丁遥有过,那些懵懂岁月中,对邱杰的信任、依赖,都是一种深情。只是,因为过于的投入而后被遗弃,就注定了后来的巨大转变。
如果说,恋爱是一场对手戏,那么,邱杰和丁遥是两个蹩脚的演员,似乎,他们总是错过台词接洽的时机。
丁遥不信爱情,不是从来不信,而是挨过一下以后才不信的。
爱情是狗娘,这信条决定了他后来的轻浮。
邱杰是个很细致的人,和丁遥再次走到一起,他感到了这孩子巨大的变化。他们好上了,可丁遥还是会找女人,而且是不同的女人,每一次从丁遥的身上,邱杰总能嗅到不同的香水味道......邱杰想不明白,丁遥干嘛要这样,如果他喜欢在上面,他也不是不能考虑自己到下面,可即便这样,邱杰知道,还是没用的。
丁遥最近没有找过什么女人,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就像一只打碎了的花瓶,你就是费尽力气把它再次拼接在一起,仍旧不可能天衣无缝。
丁遥不喜欢女人,一点儿也不喜欢。如果这个世界上仅仅只用男权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来划分,丁遥明显属于前者。所以,激烈的表现就是--他愿意干女人,仅仅只是干,而没有感情,仅仅是一种征服,甚至谈不上欲望。女人于他,只是一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工具。
但,丁遥似乎也不喜欢男人。在邱杰一转身离开的这四年当中,他没有找过别的男人。不想,也不愿意。
总而言之,丁遥是个感情淡漠的人。他只喜欢某个特定的对象。比如,最初的邱杰,比如......现在的宋可。
邱杰非常敏感,他能从时间的推移当中感觉到丁遥对宋可情感上的变化。
邱杰想留住丁遥,可感觉无能为力。
但,至少,他要试一试,把没有给他的那些东西,都完完整整的给他。
他是真的对他动心了。只是,时机呢?恰当吗?
丁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自己醒来是在何时。
只是,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邱杰脸上。他看到了他额头上淡淡的薄汗。睡得很死,眉目纠结。
做恶梦了吗?丁遥轻轻的擦了擦邱杰额头的薄汗。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曾经那么的迷恋过,曾经那么的渴望得到过,怎么如今......
不爱了吗?还是从没爱过?亦或是......爱的太深,爱到骨子里已经不自知了?
爱?会想这个我还真是可笑......
猛的,宋可的样子冒了出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丁遥听到了隐约而来的音乐声。
是琴房......是谁?是谁在弹琴?
蹒跚的上了三楼,琴房里透出来朦胧的灯光。
从门开着的缝隙里望进去,丁隽坐在窗台上,宋可安静的在弹琴。
一曲结束,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好听。"
"得了吧。哪儿好听了,这琴得调了。"
"嗯,废在这儿无数年了,除了我妈,我们兄弟几个都玩不转这钢琴。"
"你们常来这里?"
"嗯。是。这是我妈出嫁之前住的地方。哦,其实不该说是我妈。"
"我说......"
"嗯?"
"你们兄弟几个......"
"不像,是吧?"
"嗯。"
"我和丁遥是外来者。李家收养的。"
"啊?"
"跟你和小光一样,我们俩兄弟也是孤零零的。李智和李哲才是这个家堂堂正正的儿子。我们不是。"
"李智?"听到陌生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的,宋可想起了曾经在丁隽桌子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我们俩差几个月,同年。我应该叫他哥,不过我俩好了N长时间,我是一次没叫过,具体多久我不记得了......"
"那为什么不好了?"
"挂了啊,还怎么好?"丁隽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转身面朝窗外。"很多时候,我总是觉得难受,关于我妈,我是说我和丁遥的妈妈,总是一团谜一样,我觉得我应该了解她,可我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和李叔是什么关系,是多好的关系,好到可以无偿的抚养我们,好到可以把他的整个家业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是我疯了,就是他疯了。但理智的讲,我们都没疯,只是有些东西活着的人不知道而已。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想去知道,可偏偏还没有办法知道。李叔把所有的秘密琐了起来,他说等我到了30岁,等我足够可以理解一些东西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宋可没出声,想起了丁遥的话。
"你看,你又知道了我一点儿。"丁隽推开了窗子,深夜的海风灌了进来,卷起了他的头发。
一个刹那,一个动作,一种声音。宋可忽然觉得背对自己的那个人......很,吸引他。
轻轻的走过去,宋可搂住了丁隽的腰。把下巴搭到了他纤细的肩膀上。
"发情啊你?"
"......你丫......崩溃。"宋可被丁隽气着了。
"哈哈哈哈......"丁隽笑着,圈住了宋可的身体,仰起头,吻上了宋可。
喜怒无常,宋可记住了丁隽的第二个特点。
丁遥靠着墙无力的坐了下来,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埋到了双臂里。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骗骗自己,知道了反而打破了幻象。
怎么我的爱情,总是与我擦肩而过?
丁遥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很深,深的见血了。
(二十二)错误?
冷风吹进屋里,丁遥打了一个哆嗦。从游戏里回过神儿来,猛的才发现,不知道是第几场的秋雨来了。今天的雨水特别多。
雨很大,风很大。宋可还没有回来。
那天之后,那天他看到宋可和丁隽之后,没有和宋可说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和邱杰是提前回来的,邱杰一直在照顾他,直到接到他父母的电话,邱杰好像很着急,什么也没说,让丁遥等他回来,然后直接飞往了新西兰。
丁遥不喜欢等人。从来都不喜欢。
他不想回家,回家势必要看到丁隽;也不想呆在邱杰那里,呆在那里他势必要被从前的气息所困扰。所以,他一个人回了宿舍。
宋可迟迟不出现,丁遥无聊,买了电视和PS2,天天跟游戏泡在一起。
今天,终于开始上课了,宋可来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丁遥旁边,而是缩在阶梯教室的角落里。安静的听课,安静的记笔记。午休,也没有一起吃饭,甚至下午的课结束了,宋可依旧没回宿舍,而是去了画室。
丁遥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快11点了。爬下床,脚还是有点儿肿。非常不利索的把衣服套上,丁遥又从柜子里翻出了雨伞。
宋可对着画发呆。
画完了,早就画完了,可就是不想起来。
丁遥和邱杰离开的时候,甚至没跟他打招呼。这让宋可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难受个什么大劲儿......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快11点了。
该来的总得来,你躲也躲不掉。
看看窗外的瓢泼大雨,宋可抓起外套打算充当一下雨伞,刚下到二楼,就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步履蹒跚的爬着楼梯,手里拎着一把湿淋淋的雨伞。
"丁遥?"宋可的声音很小,可楼下的那人猛的抬起了头。
"啊,哈哈。"丁遥干笑了两声,"我一直打游戏,然后突然发现你没回来,然后我才看见外面下雨了,然后我就觉得也许你是需要雨伞,然后我就找了雨伞,然后我就过来了......"言语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