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操————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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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哦,少年老成啊。叫我姐姐吧,我比你大四岁。"小桃灌了一口啤酒。
"真看不出来,你看着也就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哎呦,你家人都会说话。不像我们家那死小可儿。"小桃笑了。
"那个......你结婚了吗?"李哲别过脸问。
"你看呢?"
"看不出来。"
"结过。"小桃淡淡的说。
"离了?"李哲转过脸看着小桃问。
"丧偶。"小桃猛的灌了一口啤酒。"那死鬼抛下我走了。"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儿......"李哲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没事儿,都那么多年了,早就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就是给活着的人添堵。要是想明白了这点,就不伤心了。"
"你可真洒脱。"
"要不还能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
噗哧......李哲被小桃逗笑了。
"你大姐我确实是个洒脱的人。我15岁就跟那个死鬼私奔了,他是个搞摄影的,有没有才华我不好说,但我觉得有。唉,那时候我跟着他真是颠沛流离,可到现在想想,那却是我很快乐的一段时光。"小桃说出这些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绽放出了笑容。
"......那后来,他是怎么......"死字李哲说不出来。
"山难......那天,他走的时候吻了吻我,说,要不咱们要个孩子吧。我当时就哭了。后来右眼一直跳......再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小桃把脸转了过去,这个倔强的女人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李哲伸手搂住了他。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大声哭出来我也不介意的。"
"滚你娘的,老娘没哭......"
"那一年你多大?"
"21。"
"我大哥出事那年,我23。我哭得跟个王八蛋似的。"李哲注视着面前的大海说。
"怎么出事的?"小桃用手揉了揉眼睛问。
"车祸。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直接冲出了公路围栏,连人带车摔了个粉碎。"
小桃感觉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有点儿颤抖。
"我理解你那种心情,我姐跳楼的时候,我想我就是那种心情。"
"跳楼?"
"是,我们宋家跟遭了诅咒一样......"小桃抿了抿嘴。
"......我们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说,你和丁丁兄弟俩是......"
"嗯?"
"我听丁丁喊你三哥。可是,你们长得不像。他们兄弟俩才像。"
"哈哈。"李哲干笑了两声,掏出了西服上衣兜里的钱夹。"你看看,这是我们四兄弟。"
小桃接过来,仔细的看着。
"这是5年前照的了。"李哲补充了一句。
"啊?这个是丁丁?好可爱,一点儿不像现在这样啊。"
"是。那时候他可乖了,天天粘着丁隽。小P孩儿一个。"
"这个是丁隽?"
"嗯。"
"这个是你?"
"嗯。"
"那这个?"
"我大哥。"
"你抽出来,后面有一张清楚的。"
小桃抽出后面的照片,上面,李智搂着丁隽,俩人不知道为什么笑得都走型了。
"他们?"小桃抬头看着李哲。
"他俩是一对儿,好了十几年。"
"啊?"小桃诧异的看着李哲。
"我和我大哥是亲兄弟,丁隽和丁遥是亲兄弟。他们的母亲是我父亲的旧交。他们家出事儿以后,我父亲领养了他们。"
"好复杂。"小桃咬了咬嘴唇。
"我大哥出事儿丁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们都不敢告诉他......可纸里包不住火,丁隽听到消息人整个疯了......基本上一个月都是以泪洗面......我那时候真怕他自杀......谁知道,那天,他自己突然就好了,不哭了......可这样更可怕......他每天都在忙帮派里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别的......我父亲死得时候,立的当家人是我大哥和丁隽。大哥出事儿以后,丁隽让我顶替大哥的位置。我说,当家人是你,我听你的,但是,我和大哥答应过父亲,绝对不会让你脏了手......"
"嘿,我觉得他挺强的。"小桃忽然说。
"是啊。而且是非常强。"
"唉,我说,黑社会是不是特可怕啊?"
"想知道吗?"李哲搂着小桃的手用了点儿力道。
"嗯?"
"想知道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现在没有意中人,那个......我就追求你一下,啊,要是合适呢,你就嫁给我,当大姐头试试看啊,我看你合适。"
"滚犊子!"小桃推开了李哲。
"我跟你说真的呢,小桃小姐,当我压寨夫人怎么样?"李哲笑了。
"操!你丫真不要脸。"
"流氓都不要脸。"
"讨厌!"
"干嘛不和大家一起去看海?"宋可抚摸着丁隽的脸颊问。
"因为你得陪我去办别的事情。"丁隽坐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办事?"
"对啊。你以为我真的就来玩儿啊,要办的事情很多呢,昨天搞定了一个,今天还要搞定一个。"
"关键是......我陪你能干什么?"
"陪我去见一个人,我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在美国,这次的生意是他太太跟我接洽。"
"哦。可......这跟我还是没有关系吧。"
"你陪我去,在车上等我,你会见到一个人,至于你想不想跟她说话,由你决定。"丁隽穿好衬衫,直勾勾的看着宋可。
宋可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猜透丁隽脑子里的东西。
(二十)就这样吧
宋可坐在车里,看着满园的秋色发呆。
这是一所私人院落,别说在这样一个海边小城市,即便是在生活富足的大城市,也是资本家一级的标准了。
整个庭院修整的井井有条,此刻在柔和阳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气宇轩昂。
丁隽离开大概有一个小时了,宋可无聊的坐着,有点儿困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连续两天的失眠真的让他觉得很累。
"小少爷,别跑,会摔倒的。"朦胧间,宋可听到了女性温柔的呼喊。紧接着是小孩的哭喊。
"不哭,不哭,你看看,叫你不要跑这么快的,来给你揉揉,哦,不哭。"
宋可打开车门,下来走了过去,对孩子,他有一种出于本能的怜悯。
"摔到哪儿了?"宋可蹲下来,看着女人和小孩。
"啊......腿。"女人看着陌生人迟疑了一下。s
"来,乖,让哥哥看看。"宋可哄着孩子,轻轻拉起小孩子的裤子,"哦,男子汉不哭了,看看,没破。"宋可给小孩子轻轻揉着摔青了的膝盖,安慰着哭泣中的孩子。小孩抓住了宋可的肩膀,一转眼,笑了。
"哦,乖,笑了,笑了。"女人悬着的心似乎随着小孩子的笑容放了下来。"真是谢谢你了,我家小少爷一哭就停不下来......"
"哪里,没事儿。弟弟你几岁了?"宋可礼貌的客套了一下,继续逗小孩儿。
"今年刚好六岁。"小孩用稚嫩的童声回答着,"大哥哥,你跟我玩儿吧。"
"毛毛,大哥哥还有别的事情,不能缠着大哥哥哦。"女人说着呼噜着孩子的头发。
"不嘛,怎么大家都有事情,爸爸,妈妈,所有人都有事情。"小孩的脸又拉了下来。
"大哥哥没事儿,大哥哥陪你玩儿。"宋可哄着孩子,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猛的抬起头,看到丁隽走了过来,但,让他震惊的并不是丁隽,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脚步声在几个人目光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停止了......
"你怎么下来了?"丁隽愣住了。
"妈妈。"小孩挣脱了女人的怀抱,飞扑进了丁隽身旁的女人怀里。
那女人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可,差点儿被跑过来的孩子撞一个跟头。
"翠翠,带毛毛出去玩儿吧。"女人开口了。
"妈妈。我要你陪我,我不要和翠姨出去。"小孩粘着女人不撒手。
女人把孩子抱了起来,"毛毛乖,毛毛听话。跟翠姨去公园玩儿,妈妈一会儿去找你。"女人安抚着孩子,把她交到了保姆手中。
看着保姆带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女人脸上挂上了一丝哀愁。
宋可看着女人,觉得手都在颤抖。
"丁先生,......"女人正在寻找着措辞。
"秦太太,小可儿是我的副手。"丁隽淡淡的说。
"我们......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没问题。请便。"丁隽推了宋可一下,"过去吧。"
"小可儿你长大了......"女人坐在优雅的庭院中柔声说。院子里的藤椅很舒适。
"......我不知道今天会见到你。"宋可确实出乎意料,他想不到,16年后,会在陌生的城市见到自己失踪已久的母亲。
"小光也还好吗?"宋雪双手交叉,低着头。
"好,很好。"
"......那就好。"
宋可站了起来。
"小可儿。"宋雪也站了起来,拉住了他。
"请别这么亲密的叫我。"宋可冷冰冰的说。
"......外婆,她还好吗?"
"......去世了,去世六年了。"
"什么?妈妈,妈妈她......"宋雪抓着宋可的手放开了。
"她,外婆临闭眼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宋雪感到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那,你们,你和小光现在......"
"在小姨家,小姨照顾小光。"
"......小可儿,你们缺钱吧。我拿一些给你们。"
"不缺。"宋可打断了她,"小光就是缺个母亲。"
"......我,我八年前嫁人了。"宋雪低声说。
"是啊,这才是你要的生活,成功的丈夫,富裕的家庭......还有,自己宝贝的孩子。"宋可最后的一句话说出口时,手不自觉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小可儿,原谅妈妈,妈妈......"
"我说了,你别那么亲密的叫我。"宋可斩钉截铁的说,"你安心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和小光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幸亏你找了个好主儿,要不你要是再塞给我一个孩子,我就真要彻底崩溃了。"
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宋雪哭得很隐忍。
"没什么要说的了吧?我走了。"
"小可儿,你......李家很不简单的,你不要被卷进去。"宋雪再一次拉住了宋可。
"不简单?哈哈,那又怎样?能比宋家更让我崩溃?"宋可自嘲的笑了。
"小可儿,丁隽很可怕的。"宋雪拉着儿子说。
"可怕?我没觉得,我倒是觉得冷血的母亲更可怕。"宋可甩开了宋雪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宋雪终于哭出了声,她慢慢蹲下来,用力掐着自己的手。
一步错,步步错。这是她母亲生前给她说过的道理。
"小可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丁隽坐在副驾驶上,认真的看着宋可,"我不知道你会下车,我本来想,你在车里看见你母亲,想见她就会下来,不想见......"
宋可猛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空旷的沿海公路边上。
"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宋可望着窗外说。
"是。"丁隽靠在椅背上肯定的回答了宋可。"想调查一个人,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宋可转头看着丁隽。
"问你你会说吗?"又是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冰冷的,终于符合了他的身份。
"不知道,也许会吧。"
"那我问你,你来回答。"
"问吧。"
"你和丁遥是怎么回事?"丁隽凝视着宋可。
"......"
"说话啊,你不是让我直接问吗?"
"朋友。"宋可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空了一下的感觉。
"宋可,我说过的,我要你的心,但我现在要补充一句,我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
宋可沉默着,点上了一颗烟。久久才开口,"关于你,我几乎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你不够用心。你并不想知道。"
"我......"
"宋可,我的人生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光明可言。你跟我在一起,只能坠入黑暗。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可以明确的跟我说出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个你大可放心。"丁隽说着,别过了脸。
宋可看着趴在窗口的那具纤细身体,他能看出那身体有些颤抖。
一种怜悯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想保护他。他想。
"丁隽。"宋可抱住了他,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我会去用心知道的。真的。"他抚摸着他的背脊轻轻的说。
"跟你母亲,你都说了些什么?"丁隽转移了话题,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蜷缩在宋可怀里。
"没什么,就是感谢她没有又扔给我一个孩子。我真的累死了。"宋可叹了一口气。
"你偷着乐吧,你要是摊上丁遥那孩子,你更得累。他那时候混蛋极了,哪儿像小光那么乖,他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天天让人盯着他,我生怕他跟别人打架会把人家打死。那孩子下手没轻没重。我就想让他过简单的生活,但他却比我有当流氓的天分。"丁隽说着,笑了。
"嗯,他打架是厉害。"宋可忽然想起了十六岁那年,跟丁遥当街打起来的时候。
"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俩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了。"
"嗯。"
"那时候你俩多大?"
"16吧。"
"谁赢了?"
"平手。"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暴力分子。"
"你别说,还真是。"宋可也笑了,笑得很柔和。
"小可儿,我不是故意要偷窥你的生活的......调查你,是因为上次LABLE的事儿。"丁隽活动了一下,仰面看着宋可。
"哦,是吗。都调查到什么了?少管所的常客,故意伤害,贩卖麻药?"宋可叼着烟淡漠的说。
"嗯,是。标准的一个不良少年,跟丁丁有一拼。"
"......所以说,我和你关于为弟弟头疼的方向是不一样的。"宋可吐出了一口烟说,"你是头疼怎么教育丁遥,我是头疼拿什么来教育小光。那时候,我跟小光在大姨家,别说学费,吃饭都成问题。小光学音乐,钢琴是外婆给他买的,也就是说已经有了,但是,你要知道,他一节课的学费就要两百,还要找人调律,包括资料费......反正一堆一堆的费用要出,所以别怀疑,你调查出来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经常要用各种方法把钱赚进口袋。前提是不伤害别人,但,其实想想,怎么可能不伤害?麻药那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那时候我在一家PUB演出,就是弹一些流行曲子,后来乐队一个家伙有麻药的路子,这个真的很赚钱。"宋可笑了,"那时候我不知道贩卖的是麻药,直到警察把我们都抓起来,我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那天是大姨把我领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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