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泪----天娜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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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甫雄不得不承认,这大殿上想必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跟了他五年的小太监。
"那如何是好呢?皇兄的贴身小太监竟然密告说皇兄有谋反篡位之意,甚至虏走了朕的男宠?看来朕只有搜府才可以证明皇兄的清白了!"
大殿上人人都知道这些日子来皇甫祺可是翻遍了京城的寻人,可没料到,一个小小的戏子背後,竟藏著一场篡位的阴谋。
皇甫雄此刻已是面如死灰。搜府结果如何他知,皇甫祺更知。
原来一切都被算计好的,他居然傻得跳进了皇甫祺故意布好的陷阱里,成了他上位後第一个杀鸡敬猴树立皇威的祭旗。
是自己太小看这位皇弟了?是对皇甫祺对离秋的痴情太过信以为真?还是皇甫祺太会演戏?
而且,皇甫祺居然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太监整整五年,自己这麽多年不仅全然不知还将其视为心腹?
落得现下莫名其妙的被他轻松拔除,还不知道到底输在哪?
真是莫大的笑话 。
原来皇甫祺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皇位,还有未来永保安稳的龙椅。
不多时, 奉命抄查晋王府的大内侍卫回到了大殿上。
这样的迅速,明显的是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
或许,在他们在这里等待诏书宣读时,那群侍卫已经在大皇子的府邸外蠢蠢欲动,不然岂能如此闪电得就搜到所有该搜到的‘证据'?
金黄色绣著浮於祥云上的张牙舞爪飞龙的龙袍被第一个呈了上来。
"晋王你好大的胆!居然敢私藏龙袍?可知这已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穷"皇甫雄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他是彻底得败了,而且败的一塌糊涂。
死士 125名,
地库私藏大量兵器。
"晋王,难道你是想造反麽?"
"哼"不甘心,又能如何?现在是鱼肉任人宰杀。
最後一样,是人,离秋。
"皇兄,你还有话可说?"皇甫祺潋滟起冷笑,睥睨得傲视堂下的众臣。
那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永不会输,一个不择手段,一个操著生杀大权,足以执掌天下的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荡在太和殿的声音,徘徊 ,再徘徊,反衬著无声的跪趴在地上的离秋,诡异的可怕。
那是他的文安麽?那是会拿著糕点哄他逗他的文安麽?那是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千恩万宠的文安麽?
离秋觉得心里绞疼,那样的疼,胜过了身体上每一处的伤痕,胜过了被关在阴暗的囚房里被皇甫雄一次次粗暴的侵犯。
疼。真的好疼,疼得不能呼吸,疼得再也不想醒来。
皇甫祺的余光瞄到了堂下那纤细的身影无声倒下的瞬间,心口突然被撞般发闷,想要抓住点什麽,於是手掌握成拳头,关节也犯起了青白。
但步子,却是一寸也移不动。
结束了,一切都该落幕。
"解药他服下了麽?"那是皇甫祺的声音。
"皇上放心,早就给他吞下去了"回话的就是晋王身边的小太监。
"他身上的伤?"
"皇甫雄折磨起人来向来够狠!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他了。"
"嗯"皇甫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是走上前摸了摸离秋昏睡过去的脸庞。
"皇上。。。。。。"小太监欲言又止得看了看皇甫祺,竟是满脸红霞。
"喜儿,这些年真是委屈了你了,要你为了朕在他身边隐埋了这麽多年"
"喜儿不委屈,这是小的心甘情愿的"
"眹明日就赐你黄金千两,你出宫好好过日子吧"
"皇上,喜儿不想出宫"小太监低著头轻声道。
"喜儿,朕明白,朕也不舍得。可是这局面,皇宫已经不能留你了"皇甫祺站起身走到太监喜儿面前。
"皇上,喜儿什麽都不要,喜儿死也要死在这里。小的从小就跟了皇上,这辈子不要离开"
"喜儿,你怎麽那麽傻?"
"小的甘愿"喜儿抬起头,含著泪的眼望向皇甫祺道"喜儿死前,能不能斗胆向皇上请求件事?"
"你想要什麽? 朕一定都满足你"
"求皇上最後恩宠小的一回,虽然小的已是残缺之身, 可这些年小的心从未变过,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
"傻瓜,真是个小傻瓜"皇甫祺叹了口气,这孩子这些年对他的痴望他怎会不知?
当年他救了他,对他好, 让他一直伴在身边 ,而後,他自愿提出净身入宫,被皇甫祺安排秘密送到了晋王府,成了皇甫雄的贴身太监。
部署盘算了整整五年,只为了今天的一幕。

十  喜儿
离秋醒了,虽然他没有睁开眼,虽然他假装还在昏迷。
可他的确醒著,亲耳听著这一切。
然後,是再熟悉不过的喘息声。
"喜儿,不要在这里。。。。。"皇甫祺之後没有再说话。
因为喜儿主动献上的双唇让他没有空闲再去多说别的。
原始的欲望,冲走了所剩的理智,他抱著他抵上圆桌,扯下他的衣服尽情的逗弄著那敏感而渴求身体。
"皇上,别。。别咬了,好痒"喜儿呻吟著的求饶声,无限妩媚而妖娆。
"喜儿,跟以前一样,叫我文安"皇甫祺的嗓音因为情欲的冲击而变得沙哑。
"唔~~ 文安。。。啊。。。要,文安。。。啊啊。。。嗯。。。"
房间内充斥著淫秽的声音,一次次激烈欢爱的交合声,刺耳的让离秋想要逃走。
可是,走不了,现在的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爱?
那是什麽?
师哥说,因为爱,他才会如此不堪。
离秋懂了。
因为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是同样的狼狈。
不,他连师哥都不如。
至少,师哥还被真心的爱过。
而自己呢?只是这个圈套中不可或缺的一颗棋。
那人看著他被别人抢,看著他被别人逼,看著他被别人虐囚。
他只是在静处看著,等著,伺机埋伏著。
然後,利用所有伪装出来的深情,让敌人以为自己是他最大的弱点。
到敌人压错了边,赌错了注,他就可以轻易的将对方连根拔起。
妙啊妙,妙的让人想笑,笑得想哭,哭得想疯,疯的想死。
[ 傻子,叫我文安,这麽些年你是忘了麽 ]
[ 记得,叫我文安,要再叫我爷我就不给你带糕点 ]
离秋的指甲扣进了掌心,狠狠地,钻出了血,但一点也不疼。
一口血腥味冲上喉咙,离秋感觉自己被一股深深的黑暗卷入其中,无法争脱。
恍惚中,有人轻巧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细细的吻落入掌心。
他想看看那是谁,但终究还是混沌得不知天地,也分不清黑夜和黎明。
师哥,你瞧我的这一场爱恨情仇, 原来只是场灿烂的折子戏。 大红帘幕落地,是该脱下凤冠霞衣,抹去满面油彩的时候了。
当朝皇帝要为先皇守孝一月,於是,大婚也被压後。
新皇帝忙著正式接管朝务,重整朝纲,自是一派新气象。
大红墙内,谁生谁死,谁哭谁笑,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静静的修养著,离秋身上的伤也好的八九不离十。
他在等,一天天的等,等那人来给他个说法。
也许,只要他说句,对不起 ,一如往常那样。
他就会原谅他,不计较了,这样是不是很傻呢?
可是,都已经为了他把自己的心给赔进去了
怎麽能甘心, 真的一切只是做戏?
是啊, 要真是做戏该多好?
他离秋这辈子唱了这麽多出戏,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偏偏在面对最不该动真格的戏码时,却当了回真,成了不会唱戏的戏子了。
这叫他怎能甘心?
皇甫祺终是来了。
离秋知道自己有好多话想问,可又该从何问起?
"大胆奴才,看到皇上还不下跪"皇甫祺身後的太监吊著尖锐的嗓音喝道。
"算了,退下吧"皇甫祺打断太监的话,挥了挥手,顿时房内再无他人。
"那个喜儿呢?"离秋忽然发觉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没有出现过。
"死了"皇甫祺淡然道。
离秋觉得一阵心寒透出"死了?"
"他自愿的.他知道只有他死,一切才能真正恢复太平"
"你舍得?"离秋冷笑。
"没有什麽舍不得的。而且朕说过,那是他自愿的。"皇甫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是不是我也要死?"
"如果你想死朕自然拦不著你"
"可我不想死"离秋忽然笑开了颜"皇上,小人这次也算立了攻,皇上该放小的回离秋苑。或者皇上好歹赏小的一大笔银子让小得从此衣食无忧逍遥四方。"
"你就这麽想离开麽?你就不该跟朕说些别的?"
"说别的?说什麽?您是皇上,而小的只是一介卑贱的戏子。皇上的戏演完了,按戏里演的不该是打赏小的麽?好歹我也配合得那麽卖力不是?"离秋笑弯了一双眉黛,将眼睛眯成细缝,丝毫见不得半点其他情绪。
"离秋,你除了笑,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对著谁都笑,不管什麽事都笑 ,你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感情?"
皇甫祺想著,秋儿该难受的,该哭著怨他怪他,狠狠耍著性子指责他利用了他。
可他怎麽还是笑?笑著跟他讨赏儿,笑得问他能不能离开,仿佛就跟个没事人一样,难道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就不想质问真相缘由麽?
喜儿会耍脾气,喜儿会哭会笑会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心里满满的情意,会让皇甫祺知道他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可眼前这个只会笑的人,为何就能那麽云淡风清的看透一切?难道,他真从未在乎过他的爱是真是假?
或者,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也是!他不就是个戏子麽?天生作戏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他在别人怀中娇媚而故作无辜的表情。
想起离秋可以决然的只留下简单的一句话就离开,想起离秋到今日都还口口声声要离开,皇甫祺心头更是一把无名的怒火在烧。
他本以为皇甫雄的人会来离秋苑劫人,所以才故意放松了看守,谁知结果却是离秋偷偷的溜走,才被皇甫雄抓走。
原来,他就那麽的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原来,他这麽呵护备至也还是留不住他的心?
那些乖巧、那些温柔、那些顺从,全都是装出来的麽?离秋你到底有没有心?
除了那人人都看得见的笑容外,他还有没有眼泪?有没有悲伤?有没有值得他真正放字心上在乎的?
"离秋,这次你功不可没 朕这些天还在思虑著怎麽赏你呢,别先急著回离秋苑,多住个几日 赏赐你的东西晚上朕会派人送来"
衣袖一挥,皇甫祺离开了。
留下还没回过神的离秋,大口喘著气,来疏解著自己几乎要被溺死的心。

十一 碎尽
"离秋你挑吧,两样赏赐你喜欢哪个?"华灯初上时,皇甫祺俊美的容颜再次出现在离秋的面前。
"什麽东西?"离秋不安的看著眼前两碗黑乎乎的液体,莫名得有些恐慌。
"左边这碗是毒药,喝下去一个时辰内就会毒发生亡,不会让你有太多的痛苦;右边这碗是春药,朕让人加了重量的份"
"皇上给小人的赏赐就是毒药或者春药?"离秋美眸流盼盈盈一转,弯起嘴角几乎要笑得氤出泪,却在转瞬又将笑脸扩大,蔓延在整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孔上。
皇甫祺仔细观察著离秋神色,不动声色的等待著他的反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离秋该怎样选择?选毒药,从此离秋就是他皇甫祺感情里的过往云烟,偶尔夜深徘徊时会微微酸涩;选春药,从此离秋就是他皇甫祺的男宠,私於後宫中终日见不得光热。
又或者,他更希望的是离秋的大怒,怒指他的薄情,控诉他的利用,然後声嘶力竭告诉他,他离秋已然动了真情。皇甫祺想到这,忽然心中开始隐隐期待,若离秋是真,他定会像过往岁月那样疼他宠他,哪怕为他破尽三纲五常,有违祖训将他立为男妃终身相伴。
原来这份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已当了真,那些小心呵护温柔体贴,如今想来都觉得还给得不够多。
正当皇甫祺以为这次相逼可以撼动离秋藏匿极深的感情时,他却看到离秋带著笑,稳稳得端起了右边的雕花瓷碗儿。
"小人还不想死呐,那就选右边这碗吧"离秋甜甜的笑容看在皇甫祺眼中成了讽刺与嘲笑。
"你确定?"皇甫祺僵持住表情。
"啊?皇上不是说两碗中选一个麽?小人又不想死!"离秋笑吟吟得,可爱的眼睛对上皇甫祺几乎要暴怒的双眸。
"是啊,朕到是忘了,或许你对这种药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既然你选择右边这碗,那从此後就安分得给朕留在宫中等著朕宠幸。每次朕都会赐你碗相同的药,你看可好?"
皇甫祺无法抑制腾然而升的怒火,面对仍旧一副云淡风清的离秋几乎是字字咬牙切齿。
"小人遵旨"离秋的笑没停过,他不敢停,怕一垮下那个笑脸就要面对被伤的面目全非的心。痛啊,怎麽会那麽痛?师哥,当年你是否也可曾如此的痛过?
当离秋毫不犹豫得端起右边的碗一骨碌就灌进胃里时,手却被人抓住。
离秋心中一闪而过地期待了起来,是不是文安後悔了?
然而皇甫祺下一秒的话直接浇熄了他最後的希望,"剩下点该留给朕吧?都你喝了,多没意思啊?"
皇甫祺从离秋的手里夺过还剩下小半碗的药一饮而尽。
看著皇甫祺眼里映照残忍的光亮,离秋忽然想逃,却知道自己根本已无路可退。
这出戏里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他错了,错在相信了温柔,错在忽略了温柔背後的真相。
挣扎著醒来时,离秋只觉得身子都空了。
手腕和脚腕还残留著红色的勒痕,那是绳子绑过而留下的;身上青紫和斑驳的齿印清晰可见,那是被狠狠啃咬的痕迹;大腿内侧翻开的肉和点点的血迹,那是被人一口口撕扯的;下身交合处粘稠的大片白色液体,那是被粗暴侵入留下的。
离秋试图并拢自己无力而大大张开的双腿,然微微一动身,便牵扯著浑身一阵难言的疼痛,那是从每根神经传递到了心里的痛感,好似有人举著榔头砸进他身子,几欲将他粉身碎骨。
重重的、沈沈的、晃当一下,全碎了。
碎了



都成了粉末。
离秋侧著身,赤裸著裹著被子蜷缩成一团。
他记得,有人曾经说过,
[ 秋儿,你皮肤真滑嫩,跟豆腐似的 ]
[ 秋儿,你疼不疼,疼不疼呀?我会轻点,你忍忍 ]
[ 秋儿,酸不酸?给你揉揉腰好不好?]
[ 秋儿,小懒猪,先别睡啊,不洗干净怎麽能舒服啊?]
[ 秋儿,过来点让我抱著睡,你身子怎麽老是冰冰的?]
[ 秋儿,我要进宫了,你起来後记得喝补汤,我让丫头敦在厨子里呢 ]
[ 秋儿,乖乖的哦,你可是我最疼得秋儿啊! ]
我很乖啊,我一直很乖啊!
从小师傅就说我乖,出师後个个老爷也都说我乖。
我一直都在乖乖的笑,爷们都说我笑得可爱,爷们都说这样的秋官儿最好了。
我那麽乖,可是你怎麽不疼我了?
你不管我疼得快死了, 你不替我揉腰了,你不再小心翼翼地替我洗澡了,你也不愿抱我睡觉了。
你眼里只有满满的厌恶,你眼里只有惩罚的畅快,你眼里只有让我快死掉的轻视。
为什麽呀?
我真的很乖啊!
我乖的连一直藏的好好的心都给你了!
我乖的连曾经在师哥坟前发下的誓都毁了!
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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