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泪----天娜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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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我还不够实力,我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嗯"
"我想保护你,可是居然连向皇兄兴师问罪的能力都没有。秋儿,对不起。"
"没关系"离秋轻描淡写,却为那句‘对不起'而让心脏一次次陷入停摆的泥沼。
"哭了麽?"他紧张的捧起他的脸
"我干吗要哭?又没什麽值得伤心的事。"离秋没有哭,而是扬起明媚的笑颜,眼波流转中妩媚之情一如往常。
皇甫祺一怔,略微放松手上的力度,却依旧如往常般温柔道"我有带宫里的糕点回来。"
"嗯"
谁也没有再提到这一个半月来空白的一切。
可知道,这段时间就如同一个屏障,永远的横在两人中閒。
夜晚,皇甫祺抱著离秋,两人静静躺在床上,贪婪的感受著彼此的怀抱。
"文安,你不要麽?"离秋有些忍不住地问道,他实在不明白,这麽躺了两个时辰了,又没睡著,怎麽就是不见那人有反应?
"有点累"
"那麽久了,你就一点都不想?"离秋的声音有点委屈。
"傻子,乱想什麽呢?只是累了点而已,抱著你睡我就满足了。"
皇甫祺当然知道离秋心里那点小小的别扭,他是担心自己嫌弃他吧。
本想冲动的扯开他的衣服,紧紧压著他,把他的身子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
这一个半月来难道就不想麽?想的快疯了,这才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所以他忍住了,虽然很辛苦。
何况。说到底,他也在怕,
[ 这一个多月来我可是把他调教得敏感的很,不信皇弟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皇甫祺觉得有些恶心,这是他没料到的,一种带著嫉妒和仇恨的恶心。
邻国送亲的队伍已经启程了。
下个月,他皇甫祺,当朝的二皇子,就要迎娶自己的妃子。
忙碌的在宫中穿梭,准备著婚事,又要兼顾著!事。
皇帝老子的身体是越来越不中用,看著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可以跟邻国联姻,更是铁定了心,要把这个皇位传给皇甫祺,甚至他连密诏都起好了。
当然他还是不立太子,省的再生事端,就等归西後,让心服大臣宣读密诏。
到时他人都不在了,死者最大, 更何况他还是一代帝王。 那些迂腐的支持皇後和大皇子的老臣子们还能怎样?
"秋儿?"已经成为监国而代替父皇料理国务的皇甫祺忙到深夜才回到离秋苑,现在他每日都会回离秋苑, 无论多晚。
此刻本以为离秋应该早已入睡,却看到他身著单衣赤脚站在庭院里。
"回来啦"离秋抬起头朝他微笑。
"嗯,怎麽还不睡?"皇甫祺皱眉看著那双赤裸的双足,下一刻就把人抱进怀里坐在了庭院的石凳上,"睡不著,想等你"离秋被皇甫祺的外袍裹住全身,像只小猫般蜷缩著。
"你瘦了"皇甫祺摸索著他的手臂喃喃道。
"没胃口"
"再瘦可不行哦,抱起来都是骨头呢"皇甫祺看著离秋的领口隐约露出的锁骨,忍不住欺身咬了上去。
离秋闭上眼,感受那湿湿的软唇滑过自己的锁骨,有点微痛。
"你这样好像狗哦"离秋好笑得叹道。
皇甫祺没有回声,双手紧紧把离秋卡在怀里,嘴唇反复的在他头颈和锁骨边流连。
"文安"离秋不敢睁开眼,害怕一切都只是虚幻。
事实上,自从皇甫祺回来後,一直都没有碰过他,甚至每天都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他可以感受到他半夜回来,躺在他身边亲吻他,然後搂著他睡;他可以感受到他早晨离去,静悄悄起身穿上衣,替他拉拉被子才转身。
离秋经常会半夜醒来,在黑夜中,用双手描摹皇甫祺的面容,从眉骨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在那打著转随後覆上自己的唇,再痴痴地看。
他心口有些痛,有些不舍,可是,还是固执得决定等他大婚後自己就离开。
去哪?江南吧。
他说过要带自己去的,可毕竟来不及实现。
那就自己去,去完成一个美丽的梦。
然後重新做回一个无牵无挂的离秋。
他不要哭,他不会不放手, 因为,他不想重蹈师哥的老路。
只有先转身离去,才会是伤的最轻的选择。
从自己的情绪里醒来,才发觉已经回到了房内。
皇甫祺的吻似暴风雨在他身上倾斜,透著点强烈的索求。
身上原本不多的衣物已被褪到了腰间,而他的双手也在那不轻不缓的揉搓著,全身感官接收到讯息,习惯性的弓起身,彷佛是邀请。
皇甫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闭上眼的离秋自是没有看到。
皇甫祺没有迟疑,甚至略带粗暴的抬起离秋的双腿,向两边扯开,抽出之前试探的手指,猛得把下身的欲望直直桶了进去。
只听得身下的人带痛得呻吟,轻轻的,原来正死咬著唇。
"秋儿?"皇甫祺停下动作,看著离秋苍白的脸庞,点星血红的唇,还有紧捏被褥的手指。
"秋儿,你怎麽了?叫出声啊,你忍什麽?"皇甫祺迷惑著,不懂离秋此刻的隐忍。
离秋这才回过神,是啊,自己忍什麽?现在压在他身上的人是文安,是那个温柔如水、一直一直说喜欢著他的文安!不是皇甫雄!
皇甫祺牵起离秋的双手缠绕上自己的颈间,低头吻上那紧闭的双唇,舔去那点点血腥下身一点点小心得往更深的地方挤入。
"文安"离秋终於叫出了声,在皇甫祺一次次的撞击下体验著濒临疯狂的快乐。
纠缠著,结合在一起的身体,为何却让人觉得是那麽疼痛的在幸福著?
放得开身,放得开心,但是,放不开这已深埋下的,随著一声声呻吟而落下的痛。
而这痛,是黑暗中悄悄绽开的罂粟,让人迷失,无法回头。
时间不会为人停留,时间不晓得无奈的痛楚。
所以时间,走的飞快,快的在眨眼閒,就叫人闻到了绝望的味道。
只剩下十二日了,倒数著的幸福,有些放纵但并不快乐。
"什麽时辰了?"皇甫祺还在宫里批阅著父皇让他代劳的折子。
"回二殿下,已经四更天"身边的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四更了?"皇甫祺有些惊讶,原来旭日就快要东升了。
"剩下的明日再看吧"皇甫祺起身理了理衣服,小太监赶紧拿过外袍给他披上。
回到离秋苑,皇甫祺无奈得看著趴在石桌上睡著的离秋。
"秋儿?怎麽在外头睡著了?露水重,当心生病"皇甫祺走上前拍拍离秋的脸颊。
"秋儿?醒醒,回房睡去,秋儿?"依旧没有反应。
"秋儿?"摸上他的额头,居然是滚烫的温度。
"秋儿!"皇甫祺立马抱起离秋已经昏沈而无意识的身体,大步踏入房内。
"来人,去请御医!快!"

八 阴谋
头重身体无力,燥热的感觉在全身蔓延,明知自己是生病了,可离秋却安心的想笑。
这场孩子气的病,是他故意折腾出来的。
因为只有这样皇甫祺才会寸步不离得守著他,他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他不舍得浪费哪怕一分一秒。
所以,只有用这种不成熟的办法来留住多一些的幸福,好让将来一个人离去後能慢慢舔舐回忆。
离秋侧过脸,安静得端详著皇甫祺趴在自己榻边的睡颜:
略显青渣的下巴,憔悴的神情,手上还有看到一半的宗卷。
离秋坐起身,伸出手抱住皇甫祺贴上自己还温烫的脸颊,"我舍不得你"离秋轻声细气地自言自语"该怎麽是好呢?"
皇甫祺动了动肩膀,睁开眼正好对上离秋还留著雾气的一双晶莹透亮的黑眸,"我们离开京城,我不要争这个皇位了,好不好?"皇甫祺伸出双臂心疼得搂著离秋说道。
离秋傻愣了一会儿,扑闪著睫毛,最终抬起头轻啄上龙泽的嘴唇,笑吟吟道"说什麽傻话呢!"
"秋儿,我在说真的!我不要当什麽皇帝了,我也不要娶那个什麽公主,我只要你。我带你走,我们去江南,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皇甫祺突然像个固执的撒骄的孩子"好不好 秋儿,我们离开京城,平平淡淡过日子,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离秋断然回答。
"为什麽?"皇甫祺不解,他为了他连天下都可以不要了啊,为何他却不愿意?
"你,皇甫祺,是这个天下未来的王,千千万万子民的幸福都在你手上,你怎能忍心抛弃他们?"离秋的声音有些硬咽,可他必须还皇甫祺一个理智。
"文安,你是当朝宁王,是皇上最宠爱的二皇子!若让这天下人知道你竟然为了一个戏子放弃这片江山,放弃你的皇统金座,史书上又该怎麽写你?难道你真要遗臭万年麽?就算你不在乎,可我也不愿背这个骂名!虞姬可以为了楚霸王自刎,难道我还不能为了你守在这个离秋苑?"
"秋儿,这样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甘愿"
是啊,不委屈。离秋靠进皇甫祺怀中闭上了眼,汲取著他身上的温暖却在心中哀叹。
离秋早已决定离开,虞姬为了项羽赔上一条命, 而他只能为皇甫祺赔上一世剪断的情。
更何况,他怎忍心真让皇甫祺为了他放弃这个天下?
皇甫祺是王,从第一眼时相遇就知道他注定是那高高在上的王。
难道为了区区一个卑微的伶人,要让皇甫祺随他穿上布衣混迹於俗世?然後到双手磨出茧子,漂泊在茫茫人海中辛苦的讨生活麽?
那样的艰苦离秋经历过,所以他更不能因为所谓的爱,将皇甫祺从高椅扯下来!
惟有离开,或许才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
房内,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再过七日,就是当今宁王和邻国仪芳公主的大婚。
偏巧这时当今圣上病危,宫中一片混乱。
那夜,皇甫祺守在父皇身边聆听著浔浔教诲。
第二日,又是从早到晚得忙碌,直到夜深才得以脱身回到离秋苑。
"秋儿呢?"皇甫祺踏进门即问
"回殿下,在房内呢"
"好,下去吧"
皇甫祺急步推开房门呼唤爱人:"秋儿"
屋内空荡荡一片,却没有人回应。
[不复再归,莫念。]
"来人,带兵搜城!"皇甫祺捏著桌上留下的字条吼道。
∷∷∷z∷∷y∷∷z∷∷z∷∷∷
三日,整整三日。
离秋跟凭空消失了般,搜遍京城却楞是抓不到半点影子。
皇甫祺的急躁和不安,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震惊,谁又能料到堂堂宁王会为了一个戏子将自己搞得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甚至於,几乎发了狂得满城寻人,一日复一日,不眠不休。
而到了最终,因为遍寻不到,而终日将自己锁於房内,不过几日,便瘦上了几圈,憔悴得让所有人都心酸。
阴暗的地室,小小的囚房,扑鼻的霉味。
"小贱人你还真有面子,我皇弟可是找你找的紧,我看撑不到大婚他就得疯了"
离秋蹲坐在冰冷的床上,低头不语。
"看来他还真宝贝你啊?你说,皇位和你,他会选哪个?"
在对皇甫祺观察多日後,晋王可说胸有成竹,再加上那夜他派去密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傻皇弟居然愿意为了个戏子放弃皇位,得知此消息的他可是笑得差点歪了嘴,真所谓得来全不废功夫。
本来还处心积虑地想著怎得抢回皇位,却没想到原来手上握著个离秋,就能将皇甫祺也给攥进手心了。
皇甫祺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自己身边放这麽大个弱点给人抓。
"呸 就凭你也想做皇帝?"
离秋连正眼都没瞧上皇甫雄一眼,嘲笑得盯著黑漆漆的地面。
此刻,他也有些恼自己,明明是要走得远远的,谁知早就被这大皇子盯上,一出离秋苑没多远居然就被掳了来。
现在成了阶下囚,还成了皇甫雄与皇甫祺争夺皇位的把柄,心里纵使千百个後悔,也是无用。
"嘴还挺硬啊,怎麽,被我那皇弟宠骄纵了不成?难道你忘了那些时日天天在我身下辗转欢淫的日子了?"
"恶心"离秋看著皇甫雄的嘴脸就不自禁觉得反胃。
"恶心?嘿,也不知道那时是谁总是主动对我投怀送抱,现在到觉得恶心了?"皇甫雄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秋官儿,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只要留著你的命就够和那傻弟弟作交易的了,其他的可都是随本王高兴!"
"随便"离秋懒得理他了,他知道落进狼窟就别想完整的出去,只是他担心皇甫祺会难过。
文安,文安,文安,好好做你的皇帝!别让秋儿成了你的拌脚石。
你对秋儿的好,秋儿都懂,秋儿知足了。
我爱你,虽然我从来不愿承认,
可是,原来,我爱你。
所以,我无悔。
丧锺响彻天际,先皇驾崩,朝野人人蠢蠢欲动,下个皇帝, 到底会是谁?
大红墙内透著丝不安分的气息,人人都在等。
等一个新的局面,等一个新的权势,等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皇弟,考虑的怎样?"皇甫雄看著紧盯著手里的玉佩发呆的皇甫祺,胜券在握的笑开了怀。
"好,我答应你 希望皇兄能一言九鼎"手里的玉佩是他送给秋儿的,他知道秋儿一直贴身戴著,从未取下来过。
"看不出皇弟还是个痴情种。而且竟然喜欢个戏子"
"看不出皇兄对皇弟如此关心"皇甫祺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
"那明日?"
"放心,明日诏书一宣,我自会当著文武百官的面让位与皇兄"
"好,一言为定"
"那秋儿?"
"只要明日你正式让位与我,我自然就放了他。当然,也会立刻为他解毒!"
"解毒?"
"瞧本王健忘,差点忘了提醒皇弟?本王的死士自制了一种毒药,名唤千日红,据说五日内不服解药,就会毒侵五脏 到时大罗神仙都没得救。不巧本王顺便在秋官儿身上试了下药而已。"
"皇兄这是何必"皇甫祺的声音带著怒气。
"所谓兵不厌诈,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皇弟食言了 我至少也得拉个人一起陪葬啊。不过只要明日一切顺利。本王自会立即将解药与人一起送至府上!"
"最好如此!"皇甫祺咬著牙说出几个字,黑黝的双眸更加深邃。

九 棋子
[ 奉天承运 皇帝昭曰 迎立二皇子皇甫祺即位 。。。。。]
先皇留下的遗昭一字一句宣告著这天下未来的新君。
太和殿上文武百官肃然立於两边,恭敬的低著头等待著新主子。
只有一人揣著一丝兴奋微微抬头看著高高在上的皇甫祺,等待著之後的好戏。
"皇兄?"皇甫祺在大殿上清晰的叫著他的名字。
皇甫雄眼底闪过难掩的得意,却还是故做谦谨道"臣在"。
"皇甫雄你可知罪?"高殿上的人勾起透著寒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
皇甫雄突然浑身战栗,不可置信的猛然抬头,对上皇甫祺如狐狸般的犀利眼神,"臣惶恐,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需要朕提醒你麽?带上来"
静得让人窒息的大殿上,传来一阵急急得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跪在了大殿的中央。
"晋王你可要看看此人是谁?"
皇甫雄闻言转头望向跪於殿中之人,不仅倒抽一口冷气,那人正是他贴身心腹。
"他可是你贴身的小太监?"皇甫祺依旧慢条斯理地问著,口气不温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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