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歌颂爱情这件事----黑蛋白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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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甜甜的轻哼,让人很难克制住自己当个君子。
很想,就这样顺势做些什麽,可是时间地点大概都不是那麽方便......向境遥有些扼腕,但还是将手指抽回来,牵起一道唾线。
修长的眼睫颤动了下,日光灯下出现迷往的水蓝色,像雾里摇盪的水波。
「落阳。」依依不舍的手指轻抚湿润的嘴唇,虽然苍白却很美味。「落阳,醒了?」
眨眨眼,微蓝的眼眸带著羞涩、无辜跟疑惑,接著小小的笑著弯起来:「境遥先生......」
不等安落阳说更多话,他将嘴唇密实地贴上去,趁著还没反应过来时,将甜美的舌间勾出来,啃咬纠缠身身地品尝回味。

关於歌颂爱情这件事--15

吻并没有持续太久,退开後向境遥舔舔唇,也触碰到了安落阳湿润的唇及害羞的舌尖,很快地闪躲开。
碍於地点,向境遥压抑自己不断涌起的欲望,只是轻柔地在染红的脸颊上绵密地亲吻,直到安落阳发出可爱的呢哝声,细瘦的手臂小心翼翼环上他的颈子。
「境遥先生,对不起......」挂著点滴的右手被轻柔地压制住无法动弹,安落阳像是溺水的人终於抓到浮木般,左手用力得微微发抖。
「是为那件事道歉?」嘴唇擦过微颤的唇角,隐隐约约有点咸味,他知道安落阳哭了,所以刻意不去看那双微蓝的眼眸。
「我......我要结婚了......」柔软的唇追随他的方向,不停尝试贴上去,但总差了一点。「境遥先生,你讨厌我了吗?如果我不要承诺,是不是还能跟你在一起?」
顿了下,刻意闪躲的唇终於被贴上,下唇被含住,然後是上唇,接著舌头也缠绕过来,用安落阳会有的方式,既羞涩又带著点迷网,吸吮他的舌。
左手压著安落阳的右手,右手则撑在麦芽糖色发丝边侧,向境遥整个人几乎是覆盖在那瘦弱的身躯上,随著呼吸胸口似有若无地处碰在一起。
依然是由他结束这个吻,带著湿气的薄唇滑向形状漂亮的耳垂,亲了两口。「我知道你要结婚,你那为『完美』的大哥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情。」
「你生气吗?」细柔的声音很慌张,几乎快哭出来似的,苍白的脸颊撒娇地磨蹭向境遥的脸。「不要讨厌我,境遥先生请你不要讨厌我。」
「安落阳......」他很享受这样的亲腻,但总觉得不对劲。当时两人几乎没说出「一切到此为止」这种决绝的话,安落阳对家人的渴求他也不会不清楚。
为什麽现在却又这样依赖他?
「就算是在梦中答应我也好......境遥先生,请不要讨厌我......」冰凉的泪水随著磨蹭的小动作在他脸颊上滑动,慢慢聚集成水珠滴落。
「梦吗?」向境摇无奈地苦笑声,撑起身体终於直视安落阳摇盪的蓝眸。「你觉得我该答应吗?不要讨厌你,看著你去结婚,满足你的家人。」
「我、我不想结婚......」环抱他颈子的手收得更紧,细瘦的身体紧绷得发抖。「可是......可是......我想当爸妈的孩子,我好寂寞。境遥先生,我好寂寞,为什麽没有人愿意爱我?」
「你呢?你爱『安落阳』这个人吗?」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病人,特别是在一些重大手术之後,为了让病人有足够的意志力撑过治疗,他常常会问。
不由得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为什麽他没有问过安落阳?
一愣,微蓝的眼眸瞠大,被吻肿的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境遥先生,我可以爱自己吗?」
镜片後的眼眸移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应该说,向境遥不知道怎麽去回答这个问题,安落阳太脆弱,他却太坚强,无恶意的一句话却可能让安落阳再次受伤。
「跟家人连络过吗?」虽然撑著身体并不会不舒服,想了想他还是爬上床躺在安落阳背後,将瘦弱的身躯环在怀里。
「嗯......」
「说了些什麽?」麦芽金的发丝在脸颊上轻搔,有点痒也让向境遥突然觉得很安心。
最近,他常常搞不懂自己心里的感觉,明明不管怎麽说,安落阳都只是一个过客才对,跟他的每任男友一样。
「爸爸老了......」安落阳轻唤父母的声音有点生疏,但藏不住里面带著淡淡的撒娇。「妈妈看到我的时候哭了,我们打视讯电话。」
「哭了吗?」就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演技,向境遥冷酷地评判,一边温柔地亲吻麦芽色发下的白皙颊侧。
「因为我、我病好了,所以很开心吧!」迟疑了会儿,安落阳还是选择了「生病」这个字眼,向境遥虽然没说什麽,他自己却缩起肩。
「所以要你结婚?」关於结婚的前因後果,向境摇相信自己比安落阳更了解。
会把自己的孩子关进精神病院,用「得病」这种强烈字眼否认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父母把自己的幸福优先於孩子,让他很不舒服。
「嗯......」细瘦的身躯往他怀中缩,腰上的手掌被冰凉的手握住。「我看到照片,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听说才刚满十六岁,我们会等她高中毕业才结婚。」
「落阳,你能跟女人上床吗?」问题一出口,安落阳先是僵直住,接著白皙肌肤很快狼狈地红成一片。
「我......我......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是吗?」不戳破他简直像在催眠自己的辩解,向境摇又亲了下他。「我还有事要忙,等点滴吊完,我会请护士带你来找我,好吗?」
「境遥先生......这场梦醒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对不起......」冰凉的手抓著他的手掌贴在脸颊上轻蹭,似乎又碰到了泪水的痕迹。
「为了哪件事?不吃饭?昏倒在大马路上?还是打扰到我门诊时间?」每提出一个问题,向境遥就在泛红的纤细颈侧亲一下,弄得安落阳细细笑著喘息,身体缩得更紧。
「我好想念你做的海鲜浓汤还有义大利面,对不起,我很想好好吃东西,可是我吃不下。」空荡荡的房间,除了自己以外什麽也没有。
虽然他和哥哥一起住在饭店哩,但是除了前几天,哥哥几乎没回来,偶尔见到的时候,他也看得出来哥哥心情很好,那种神情他曾经很熟悉,在10年前。
为什麽哥哥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他知道的那个哥哥像是禁欲派的清教徒,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就沉浸在爱河里。对象是谁?他很想问,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
很大的旅馆房间,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恐怖的沉默安静,让他常常一整天缩在沙发一角发呆。
很寂寞很寂寞,寂寞得让他快疯了!明明在几个月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却还是平平安安度过了10年不是吗?
什麽时候他已经习惯身边有人陪,清爽的气味、低沉的声音,对著他偷偷抽的菸所留下的气味皱眉,用温柔的浅笑看著她慢慢吞下食物。
「境遥先生......对不起......」可是那个男人已经不可能再陪在自己身边了,除了梦里。「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所以我不能说我喜欢你。」
就算在视讯萤幕上,他看得出来爸爸的冷漠、妈妈的虚伪还有姐姐仅仅一次却掩饰不掉的厌恶,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
他对男人不是爱,只是一种独占的依赖。经过沉淀,他慢慢能了解分开那天男人所说的话中的意义。
『我不会爱上你,如同你不会爱上我。』男人是这麽说的,所以他们不该有承诺,让相处变成一种负担。
他们心里都有更爱的人,对於对方只是一种依赖。
「落阳......我们一起回家好吗?」停顿了下,向境遥用力搂紧安落阳纤瘦的身躯,像是要压近自己身体里一样。「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除了安落扬,他从来没有对谁这麽说过。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他们总会相约回家,有他在也有安落阳在,带著他不喜欢的淡淡菸味的家。
他不爱安落阳,安落阳也不爱他,可是他们能在一起,直到对的人出现为止。
怀中的身躯颤抖著,细细的呜咽带著笑意。「可是我不能回去了,等梦醒了之後,我一定不能回去了。」
「我会等你到梦醒,然後一起回家好吗?」
没有立即回答,向境遥感觉到柔软的嘴唇带著水气,小口小口亲著他厚实的掌侧。
「好吗?」虽然他之到那个家里现在有安旭日在,不过摊牌也只是迟早的问题,选期不如撞日,他今天就要带走安落阳。
「不行。」安落阳带笑的声音哽咽,轻轻软软却难得坚持。「我要结婚了。」
沉默了一会儿,向境遥叹口气,抽回自己的手下床。
「境遥先生......」他没有回头,但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上,红肿的微蓝眼眸会多慌张,他很清楚。
「安落阳,我尊重你的选择。」有力的声音沉稳平静,只有他知道自己带著晕眩。
掀开隔帘,外面是急诊是匆忙的人潮,从梦中又回到现实了吗?薄唇轻扭,他离开那个小空间,让隔帘挡住慌张的视线。

关於歌颂爱情这件事--16

少年有一身白皙的奶油色肌肤,体毛相对之下较稀少薄软,颜色也比较浅,所以穿著运动短裤时,修长的腿很漂亮,在夕阳下有淡淡的光采。
镜片下的眼眸有点浅色,带著一点骄傲任性并不亲切显得冷淡,然而看著他的时候,却总会可爱的弯起来,流泄出温柔的笑意。
在老家的罗马式石柱下,少年咬著冰棒,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有点不耐烦又慌张地擦是手掌沾上的甜腻糖汁。
夕阳照在院子里及他们身上,老照片一般的色彩,曾经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路遥......」转头,就可以看到少年半垂的眼,根根分明的眼睫附著著细碎的金光,听见他的呼唤後动了下。「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少年看著他微笑,嘴唇因为冰棒的关系,闪著诱人的光泽。「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不是吗?」
笑著时总会可爱的弯起来的眼眸,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能......我们没办法......」发现的时候,眼泪已经不可收拾,少年惊讶的脸庞变得模糊。「我要回家,就算他们不要我,我还是想回去。」
「这里不是你家吗?」少年困惑地歪著头,细柔的黑发从额际散下,肩膀上的重量跟体温消失,他捂著脸无声的哭得更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可是,对不起......」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一颗颗滴落,他全身颤抖,几乎没办法好好呼吸。
「你喜欢上别人了吗?」少年的声音有点难过,但还是那麽清澈,他愣了下没有摇头。「你会幸福吗?」
「我......我不知道,如果那天我不要跟你分开,是不是一定会幸福?」少年在他眼里还是模糊的,他最喜欢的微笑有点难过。「我只是想要爸妈对我说,我是一个好孩子,他们以我为傲。」
「落阳......有我爱你不够吗?比不上你的家人吗?」少年垂著头,柔软的黑发微微晃动,搔著他的手臂。
他没有办法回答,只能捂著脸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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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阳先生吗?」带著笑意,温柔亲切的声音,让安落阳迷惑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一时间让他眼前只有亮白。「安先生,你还好吗?」
「你......你是谁?」眨了几次眼,勉强适应了强烈的灯光,他终於看清楚一张男人的脸,对著他友善地微笑。
他不记得看过这个男人,刚从睡梦中惊醒,脑袋一片空白带著沉重的疲倦,眼睛也麻麻的有些疼痛。
「你好,我是卢博颖医生,你昏倒在大马路上被人发现送到我们病院来,需要我讲解医疗程序吗?」总算看清楚男人穿著白衣,搭配著浅蓝色的衬衫却没有打领带,跟他印象中的医生打扮相似又有点不同。
虽然看起来是个温和友善的人,安落阳还是畏惧地缩了缩,紧张地环视周微......与记忆中的亮白不一样,是偏青色的蓝。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脑带里轰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蝉鸣。
「请不要紧张,你只是血糖过低,吊完点滴舒服点了吗?」察觉他的紧张,卢医生稍稍後退了点。
「嗯......我、我一直做梦......对不起......」先是境遥先生,接著是少年时代怎麽样也忘不了的恋人,太阳穴微微抽痛,眼睛也痛得像要裂开了。
「有一场应该不是梦。」卢医生咬著下唇偷笑,对他顽皮地眨眼睛:「有人拜托我照顾你。」
「照顾我?」
「我跟向境遥是好朋友,他请我一定要带你去吃点东西。」其实是用命令的,卢医生耸耸肩,想到下午好友满脸沉重的冲近诊疗室,他就很想大笑。
「境遥先生!」一听到男人的名字,安落阳从床上弹起来,虽然晕得几乎呕吐,还是努力撑住:「境遥先生生气了吗?他在哪里?」
原来那不是梦......原来那不是梦!境遥先生真的要带他回家!
「应该回家了......」看看手表,卢医生对他摊手:「原本下午他有门诊,後来请人代班就走了。」
愣了下,他浮出苦笑。「我拒绝他,因为我要结婚了。」
他只是想当个好孩子,他只是不想再当被第一个舍弃掉的人。大家都说喜欢他,可是谁也不曾真的留在他身边。
「为什麽?他应该是很想把你带走吧。」
「境遥先生不需要我,可是我的家人需要......终於有人需要安落阳了......」所以他想回家,很想很想。
「向境遥应该也满需要你的吧!他之前满面春风的,还学小女生躲起来讲电话。」卢医生捂著嘴偷笑,一边对安落阳挤眼睛:「我後来偷看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满满的都是『落阳』害我好奇死了!」
「我......」脸一红,安落阳用力摇头:「那是因为境遥先生很温柔,我老是麻烦他,我......我......」
「他那家伙温柔!」夸张地低叫,隔帘被刷!得一声打开,护士小姐探头近来瞪著卢医生:「医生!你太吵了!」
吐吐舌头做出讨饶的动作,护士小姐又瞪了他一眼才看向安落阳:「先生,如果舒服点了,我们帮你转到门诊去好吗?」
「对、对不起,我没事......」连忙下床,右手臂却传来一阵刺痛,他才注意到手上还挂著点滴。
「卢医生!你不是说要处理吗?这样很危险耶!」护士小姐连忙上前,瞪著卢医生抱怨,快手快脚的拆针头,用棉花块压在针孔上。「等等先去批价,我们会帮你转内科。」
「不用不用,我刚看诊过了,吃点东西就好。」
「是吗?那安先生,请你一定要好好吃东西喔!」护士小姐收好东西拉开隔帘离开。
依然坐在床沿,安落阳迷惘地看著对他笑咪咪的卢医生,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後并没有说话。
「放心,境遥都交代过了,你不能吃肉类跟太油腻的东西,喜欢的是海鲜浓汤跟蔬菜义大利面。」背著手稍稍弯下身与他对望,卢医生的笑容让安落阳很不好意思。
「嗯......我......我一个人可以......」在那个他以为是梦境的梦里,男人说过要带他回家,但还是没有说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去我家吧!虽然我家那个掌厨的手艺没有境遥好,但还算可以啦!」
肩膀被拍了拍,安落阳看著那张温和友善的笑脸,不禁也跟著微笑:「谢谢你,可是我......我还是不去打扰......」
「我跟向境摇国中就认识了。」打断他的话,卢医生挤挤眼,拖过一张椅子在安落阳面前坐下,总是閒不下来似的手抓著一只笔转动:「他的每一次恋爱我都见识过,还有他最爱的弟弟。」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安落阳垂下头,决定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有点嫉妒卢医生可以在向境摇身边那麽久,如果他不要想独占是不是也可以很久很久?
他们并不是相爱......胸口抽了下,他摇摇头,缩起膝盖抱在胸前,整个人缩得小小的。
「他对别人的好感很敏锐,对自己的感觉却很迟顿。」噗地笑了声,卢医生自顾自地开口:「与其说是他喜欢而交往,不如说是因为被喜欢而交往。」
「因为境遥先生真的很温柔......」所以照顾他、拥抱他,给他一场很短但很美的梦,可是终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不,我想单纯是他很迟顿。」卢医生摊摊手,有去地看著安落阳亮丽的发丝晃动著。「你知道,聪明人会很容易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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