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玄璃越[上]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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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宫廷,帝王攻/腹黑受
注:虐,慎

 

第一章
这是天朝皇宫,炎国的强盛让邻国望尘莫及。身为一代霸主的宫殿,自然也是非同凡响。这华丽得过于炫目的地方,也正是他的容身之所,但地方再大再漂亮,对他来说都形同虚幻。
"乔大人。"
迎面而来的禁卫军头领,恭敬地弯着腰向乔适行礼,他罢了罢手,什么也没说。头领重新站直了身,领着禁军队伍与他擦身而过,才刚走远没几步,就已经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不就是靠着张妖孽似的脸,当个挂名礼部侍郎麽,谁都知道这有名无实,咱统领给他个面子他还这样,摆什么架子!要不是皇上看中他,他还能有今天?他爹还是个反......"
"住口!"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已经被身边的同僚喊住了。
背向着声音的发源地,乔适嘴角牵起一个淡淡微笑,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丫鬟。小女孩低着头,但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对那些话语的不满。
"菱儿不高兴了?"
乔适的声音一向很悦耳,更别说在他温柔地吐出话语的时候了。
"公子,他们怎么都喜欢乱讲话......"
"惹我们菱儿生气了,确实该死,公子替你教训他们。"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不禁让人看得出了神。
缓缓转身,面对着远离了的禁军的背影,说道。
"都给我站住。"
这话出自乔适的嘴,声音不大不小,但能让前方的人听得清楚,禁军队伍停了下来,侧身站着,乔适走上前,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终于停在了他们跟前。
"刚才是谁在胡言乱语?自己站出来。"即使是现在,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虽说是‘替你教训他们',但身为丫鬟又怎么不了解?乔适这人的性格很难让人猜透,有时候你在他面前指着他骂一百句,他都不会跟你动气。
但有时候只要你做了一丁点儿不顺他意的事,他会让你死得很惨,之前死过好几个派来服侍他的太监和丫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到现在也无人追究,为什么?随便找个人可以给你个答案,当今皇上宠着乔适......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好比现在,哪是为了她,不过是他心情不好罢了。
这时有人畏畏缩缩地上前一步,站了出来。乔适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接着开口。
"想我堂堂一个官从正二品的礼部侍郎,是不是挂名,还到你来评头论足?"那人一听,头压得更低了,乔适接着说道。
"你身为禁军,就算没有熟读律法,也该知道......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不过你说圣上看上我所以待我宽容,我今天就要看看,要是把你杀了,皇上会不会拿我怎么样。"轻轻一笑,就像在跟你闲话家常。
说罢,手握上了男子腰间的配刀刀柄,一寸寸拉出,刀锋与刀鞘摩擦的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男子进退两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乔大人!"
禁军统领出声阻止,乔适停下了动作望着他。
"属下管教不力,让部下冒犯大人,实在该死。"
"该死的不是你,是他。"语毕,把刀完全拔出,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指尖捧着刀身,美丽妖冶的双眸在打量着锋利的刀锋。
统领一愣,早该料到乔适会这么说,但看着他艳丽无比的脸,还是让他一时忘了怎么应对。
"公子...您不是来御花园散步的么,别让这些人打扰了兴致......"
菱儿忍不住开了口,最后一个字才刚说完,立刻后悔莫及,想来今天死去宫女的其中一个就是自己了,乔适最讨厌人在他做事的时候嘟嘟嚷嚷的。
乔适望着菱儿良久,最后随手扔下了刀,‘哐当'一声......就像禁军统领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一场麻烦算是平息了。
"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下次他死定了。"这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有任何波动,统领还在谢过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了。
菱儿也相当意外,睁着眼反应不过来,乔适竟然会听她的话......下一刻立刻回过神,跟上乔适的脚步。
深秋时节,御花园不像民间那般落叶满天,因为是帝王的地方,所以只能呈现最好的一面。
这种地方,黄叶很难看见,只要一坠落,立刻会有人清理走。乔适悠闲地走在小径上,脚下轻轻‘嚓'一声,竟是踩到了落下的叶子,弯腰拾起,脸上有着不明的笑意。
"你相信他们的话?"
乔适望着叶子说着话,但菱儿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菱儿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说过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乔适嘛,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怪人,喜欢滥杀无辜,靠着皇上的关系爬到今天的位置,身为礼部侍郎却能住在宫中,原因只因为皇上需要他侍寝。挂名当个二品官,实际上......不过是皇上养来暖床的玩物。"
"公...公子......"菱儿吓着了,立刻跪下。
"怎么了?你也怕我?"乔适轻笑。
菱儿压着脑袋拼命摇头,乔适捏碎了手上的枯叶,拍了拍手说道。
"罢了,起来吧。"
菱儿起身,接着一句话也不敢说,跟着乔适游荡在假山庭院间。
"皇上,你说过要带臣妾到江南游玩的,什么时候去?"
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相信就在转角处拿假山后的凉亭里,那是当今圣上赵仲衍最喜欢去的地方。
"现在已经深秋了,等到了明年春天,朕一定带你去。"男子轻笑出声,磁性的嗓音即便说什么也还是那么好听。
"真的吗?可皇上之前也这么说过......皇上总是骗臣妾......"
即使看不见表情,光听声音已经想到女子的表情有多娇嗲,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抵不住美人撒娇的。
"是是是,是朕不对,爱妃想要朕怎么赔偿呢?"
"皇上今晚陪着臣妾行吗?"
乔适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放慢,最后停下,想听赵仲衍的回答,但菱儿在此时说话了。
"公...公子,咱们到那边去看看吧,宫里最近向越国进了点新的花......"
"不,就走这边。"
菱儿故意想引开乔适,但是失败了。乔适重新迈步向前,果然一拐弯就看见了十来个宫女跟太监,沿着凉亭的阶梯,分别站在两侧。
当然这绝对不是宫里最厉害的排场,更甚者多了去了,就例如...皇后。
"臣,参见皇上,见过仪妃娘娘。"乔适上前行礼。
"奴婢叩见皇上,仪妃娘娘。"
"免礼,都平身吧。"
赵仲衍紧紧盯着乔适,分明有些意外。不痛不痒地行过礼以后,乔适看了赵仲衍一眼,然后走开了,那走路的姿势,大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皇上,皇上?"
仪妃连唤了好几声,直到看不见乔适的身影,才对仪妃的话有反应。
当晚的络华阁亮着橘黄的小灯,一阵风吹来,灯芯被晃动得一颤一颤,乔适半躺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书在细细阅览着。
"公子,天晚了风大,小心身体。"说着顺手帮乔适盖上一件披风。
乔适停了下来,放下手上的书,说道。
"菱儿,坐到我身边。"
菱儿惊了下,最好还是慢慢走了过去,但迟迟不敢坐下,乔适的手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这就乖乖地坐着不感动了。
"公子......"
"你很怕我麽?"
"不...不是,公子你长得很漂亮,是菱儿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呵呵......长得好看,所以就不会怕了?"
闻言,菱儿不敢作声,乔适接着说。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可是在两年前,她死了,害死她的人......就在你面前。"
乔适这一句话说得很短,也很平静,把所有感情都概括的无比简单。
"公子......"菱儿已经想不到该说什么了,抬头就对上乔适的眼,下一刻......想移也移不开,就像着了魔一般留恋他的目光,被紧紧吸附着。
脸颊一阵温热,是乔适的手掌覆了上去,他在笑......菱儿更加着迷,只想一直一直望着他。
"皇上驾到!"
一声响亮的通传,吓得菱儿立刻站起身来,乔适却没什么惊讶,门口已经站着一个男子,身穿金黄色的华服,那正是当今圣上......
"奴婢叩见皇上......"菱儿的声音有些抖,因为刚才跟乔适的亲昵,让她害怕赵仲衍的反应。
乔适依然平静地躺在长椅上,没有行礼的意思,赵仲衍走了进来,命菱儿退下了。
房门被关上,乔适坐起身,看着迎面走来的赵仲衍说道。
"不是到仪妃那里麽。"
"见过了你,我还有心思去别的地方?中午到御花园做什么,明知道身体不好。"走到乔适身边坐下,修长的手臂把乔适揽住了。
"就是去把你勾回来,看来是成功了。"乔适一笑,倾国容颜更让万物失色。
"我看见了。"赵仲衍用指尖摩挲着乔适白皙的脸颊说道。
"看见什么?"
"你的丫鬟,以后再跟她这么亲近,我就要她的命,明白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原来天朝还有这个道理?"
仲衍怔了怔,知道乔适说的是今日中午在御花园的事情,缓了一下才说道。
"你是朕的人!"
乔适原本倚在赵仲衍怀里,但此刻坐直了身体,语气极为讽刺地说着。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他能爱任何一个人,你被他看上了,这是你的福气,所以一定要接受。若你爱上了别人,那就是向天借了胆,简直罪该万死,是这样没错吧?陛下。"
赵仲衍咬了咬牙,尽量把火气压住。
"乔适,别把我惹火了。"
"我累了,你走吧!"说罢便甩开了仲衍的手,站了起来。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
"体谅?是啊,皇上日理万机,回来还要应付后宫的女人,确实需要体谅,那么把我送走吧!少了我,皇上定能宽心许多。"
"你若是离宫,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
"这个无须皇上操心,我乔适会有今天,也全是咎由自取。我说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
直呼当今圣上做‘你',本来就是对天子无礼至极,乔适的态度还如此恶劣。赵仲衍很想发火,但最后还是压住了,挥袖离去。
菱儿一直站在屋外不敢进去,灯芯将要燃尽的时候,才进来替换,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出一丁点声音。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瘦弱的乔适,菱儿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乔适叫住了。
"觉得我很傻对吗?"
"菱儿不敢......"
"那可是当今皇上,我却这个态度。"
见乔适苦笑着,菱儿想了想说道。
"公子,容菱儿说几句话吗?"
"嗯。"
"君王的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独爱',菱儿之前伺候过几位贵人,最后都是因为一时之气得失了皇上,后来的处境就不用再说明了。如今皇上待公子好,难保明天就......"菱儿没敢说下面的假设,直接跳到下一句继续道。
"所以公子,为了你自己......就别再顶撞皇上了。人都说后宫斗争比官场更甚,菱儿没读过书,但从小在宫里,了解不少事情,假若皇上真的对公子失去留恋,后果可想而知......"
乔适抬起手摆了摆,示意菱儿别再说下去。菱儿这么一番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叫他收敛点,他怎会不懂?
"菱儿不会说话,若得罪了公子,请公子责罚。"这时说着便又跪了下去。
乔适要了摇头,低声说道,"我跟他的问题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停住了。
"你退下吧。"
"是......"
房门紧闭,隔绝了屋外的狂风。孤寂,似乎又为深秋增添了一丝凉意。


第二章
翌日中午,络华阁如往常一般宁静,乔适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丫,整个皇宫内能看见枯枝的,大概就只有络华阁了,是他吩咐不让下人整理的。
一样事物假如能永远保持它最美好的一面,当然最好,可是却让人感到厌烦,厌烦那一成不变的画面。
"乔大人,喜欢赏花的人我见多了,可没见过喜欢赏秃枝的。"
听见声音,乔适转身,看了看说话的人。
"你爹呢?"
招呼没打,乔适开口就问。
"我比那糟老头管用好不好。"
把药箱放下,季宣宏不满地呢喃,全皇宫都知道他季宣宏是天朝最好的药师。
"在宫里混,靠的是一分实力九分口才,我看你的嘴巴就不怎么乖。"乔适边说着边坐到木桌前。
"说我?平常谁得罪人比较多?"
"我从来只用嘴巴得罪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圣上,你能跟我比?"
季宣宏撇了撇嘴,不想反驳了,抓起乔适的手把脉。沉默了一阵,表情特别认真,稍顷才笑着说道。
"看来皇上不怎么温柔啊,才几天又得我来善后。"季宣宏不以为然地说着笑。
"不用拿这个开玩笑,你比谁都清楚实情。"乔适不在乎地说着,眼睛自然地半垂下,语气说不出的疲倦。
说到这里,刚刚一直没被乔适注意到的菱儿,眼睛明显眨了眨,开始想要听听乔适接下来说的话,乔适看了看她,然后说道。
"菱儿,先退下吧。"
"......是,公子。"有些迟疑,但还是离开了。
待门被关上,确认菱儿已经走远,乔适才说道。
"她们在暗地里花了多少心思,我不做点效果出来,恐怕要叫人怀疑了......"说完便低咳了几声。
"以往怎么不见你这么说?"季宣宏的双眼狐疑地往门口处看了看,接着说道。
"那是新来的丫鬟?舍不得让她替你送死啊,你看上她了?"
乔适望着季宣宏,哼笑了一声。
"其实不用麻烦你,以我的医术,自救是足够了。"乔适悠然地说着,季宣宏更加无奈了。
"你那不叫‘自救',应该叫‘自残'!我看天下就没几个人会比你更敢下药,凡药三分毒,你总在治病的同时拿身体开玩笑。病好了也埋下了毒根,有什么用?"一边拿出纸来写下需要的药材,一边在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正好,看看我死了赵仲衍会不会哭。"
宣宏笑着摇了摇头,就像在取笑他太傻。
"你知道聪明人跟一般人的区别么?"
乔适挑了挑眉,随便一个眼神也能把人的三魂勾走七魄。
"洗耳恭听。"
"一般人麽,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道路摆在面前,逆来顺受。而聪明人,是他在选择自己的未来。偏偏你乔适有着绝世的才智,却选了一条连一般人都不屑走的路。"
"就是说我特别麽?谢了。"
季宣宏叹了口气,说道。
"过几天是太后生辰,皇上必定宴客全臣,你要注意点。"
"有人会敢在太后寿宴上乱来吗?"
"别人我敢保证,不会!但是......"话音渐低,宣宏用手对着乔适,指了指。
按下季宣宏的手,乔适继续轻轻地笑着说。
"帮我去通知皇上,说我病了。"
"别再为自己增加罪名了,皇上商议国事呢。"季宣宏劝说道,其实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乔适做事好像从不顾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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