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彼岸の飘摇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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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赫本漂亮,在她出现在荧幕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真的有被她倾倒,那种公主气质恐怕这个世界上都难以寻觅到,啊,自己也想去找个公主了......我还记得那天是11月15日"
"果然,母亲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散场后,开始催婚了。有点窘迫,呵呵......我才22岁,还小嘛......不过后来母亲看到赤西和女朋友也进去看电影了,所以更加变本加厉地催我了......真希望给我一个公主般的女朋友,然后生几个小王子,小公主......我是不是太能做白日梦了......恩,好久没写博客了,就这样吧,还是谢谢大家的关心了,母亲很健康。......"
一时间,仁的状况被扭转过来,一个平素就是对头的人,"偶然"地提到了那天晚上遇到了本应该在其他地方吸食LSD的人,而这个吸毒的人,因为在这里活动而被传了滥交,艾滋等等丑闻。
如果,如果那天的消息是假,那么由此推出的一系列结论则根本就是荒诞。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好像比多少个正式声明还要有效,渐渐地,仁的流言渐渐淡下去了。
可是,仁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了。
不一样,有些不一样,仁能感觉得到。
以往龟梨再怎么官方,总归会理他几句,而现在龟梨只是把目光放在地毯上,无语。
还是在介意那句"我们,不熟",或者是介意其他的事情,仁想找龟梨说明白,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
一排练结束就走人,晚上打电话没有人接,又不上网。
除了必要的见面,龟梨好像并不愿意出现。
龟梨最近一直在做梦,梦里总会有仁出现。
然后醒来的时候,总是一床的难堪。
他又做梦了。
只是,这次龟梨梦到一个女人,跟他说了一些不能明白的话,告诉他很多怪异的、痛心的事情。他还梦到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即将要离他而去,他想追着他,但不论他跑多快,那宽阔的背影却只是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
终至到他再也无法伸手触及,独留他一个人在无边无尽的黑暗。
龟梨只认得那个宽阔的背影。
龟梨没有办法,尝试着跟朋友沟通,但是每次话还没说完,就被朋友揶揄说赶紧去找个女朋友解决。
龟梨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龟梨害怕重复那晚的幻像。
不了了之。
薄薄的一层灰在阳光中载浮载沉,京都旧居中的青藤摇椅孤零零地晃着。
铛--铛--铛--,铜黄的大钟有些锈了,嘶哑的,唱不出声音。
又是一年春去秋来。
其实龟梨早该注意到,虽然仁是那场风波中的最大受害者,但是田口作为不能逃脱的主角,也承受了相当的压力。连续几次SOLO的评价不高,又扯进丑闻,然后是不断的风波。
只是外表傻乎乎的他,有时也会坚强到让人心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躲着直接面对仁的龟梨虽然总是会发现田口在排练厅或是制作室里,有时傻傻地笑,有时像是在做梦。
中丸说,那是田口一向的风格。
只是撞见田口注射LSD,实在是个意外。
由于练习的时候,拿下了自己的小指上的戒指,明明已经走了的龟梨急匆匆地转回来。
冬日。傍晚。
在很久以后,龟梨都能回忆起那个傍晚,它如一滴黑墨汁滴入了纯净水里,慢慢的,把一杯水渲染成了黑色.而隐藏在黑色后面的,是被太多寂寞所吞噬的心情,龟梨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像是独自在月光下徘徊,忽然看到突兀的树枝孤独的影子,那一股惆怅,却不知该用如何的言语描述......
那条阳光充沛却格外冗长的走廊,许多年后的回望,仿佛都有一丝丝光环,神秘而有熟悉,曾经琴房里不断跳动琴键的钢琴,却如冬眠般的安静.像是踏上了若干年后的光年,有太多的熟悉,又有太多的改变......
门开了,里面的人没有发觉。
他在笑,然后不停地说话。
很熟悉,却很陌生。
龟梨知道,那是药效在发作,等过去了,他也不记得了。
龟梨离开的时候,田口已经坐在乐器前面开始创作了。
龟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却涨得发疼。
回到车上,手握住方向盘,龟梨却不知道往哪里开。停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然后,在自己意识到前,龟梨已经到了仁家的楼下。这个时候,龟梨也顾不上自己的想法了,田口的事情,对于龟梨实在是个冲击。
很巧,到他家楼底,正好有人出大门,龟梨就懒得按门铃直接进去了。直到进了电梯,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先给仁打个电话。正想着,已经到仁所在的楼层。这公寓一层6个住户,仁的房子在最东那门。
出了电梯,龟梨走了没两步,发现他家的门正打开着。
令龟梨惊讶的是,门口有一对相拥热吻的身影!
龟梨有些尴尬,可是转身欲走的瞬间,龟梨怔住了。
仁拥在怀里的人,是男的。
自从自己对仁产生过那种欲望之后,龟梨想过种种与仁单独相处的场面,只是这个,好像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原来仁真的是HOMO,原来那群女人都是演戏的摆设。
只是为什么,心那么疼呢。
当初在酒吧遇到那女人的时候,是心动。
现在在仁家遇到他们的时候,是心痛。
这又代表了什么。
"小龟?"
在龟梨作出任何表示之前,仁发现了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然后是沉默,却见仁换了个嬉笑的神情。
"你是要继续旁观,还是加入?"
夜色弥漫,仁小指上的同款的戒指异常的闪亮。
"喂,你叫什么名字?"
"XXXX。"
"假名吧?算了,出来玩嘛......"
仁还在调笑,龟梨一转身冲下了楼梯。
一瞬间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脏像撕裂般的疼痛。
一路飞奔去停车场,一路飙车回家。
扔掉那些治疗心理疾病的书籍,扯出曾经在冲绳买的那件T恤,龟梨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冬天夜里的空气寒冷清冽,吹得人分外清醒。
龟梨一步步走进房里,窗台上的几盆水仙开了,一串串,像水兰的铃铛,叮呤,叮呤。
站在穿衣镜前面,龟梨望着里面自己都快不认得的脸,其实这些年每当自己站在镜子前,就会很难过
龟梨总觉得应该有两个人站在这里。
应该有人抱着自己,把自己脸埋在他的肩上。
可现在,镜子里只有龟梨一个人发白的脸。
过去的一幕幕细细密密地缝在了时光的背后,沧海澜田。
海市蜃楼的光影里,永远静止在初遇的那一刻,鲜明如春日。
龟梨伸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水光,食指在光净的镜子表面划了一道长长的水痕,让自己也看不见自己。
有一种感觉,很久很久以前,仁也曾经如此望着他。
或许是吧,也是这样一个充满忧伤的夜里。
龟梨掏出外套里面的电话,拨了仁的号码。
一个电话拨去,响了几下仁才接起来,慵懒的语气微微刺痛着龟梨。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你已经睡了?"
略微的沉默,手机中传来翻动穿衣以及有人走动的声音。
"怎么了?"
仁的口气依然有些淡漠。
"我,要取代他。"
"你是要继续旁观,还是加入?"
"我,要取代他。"



背面
现在让我们玩捉迷藏吧
你如果藏在我的心里
就不难把你找到
但是如果你藏到你的壳里去
那么任何人也找不到的
包括,我......
--纪伯伦《沙与沫》
很早的时候,有一个故事,说是成人的童话。
一只狐狸说,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世界上的玫瑰成千上万,我爱的玫瑰,只有一朵。
她单独一朵就比所有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
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故事的最后,小王子长大了,然后离开了。
然后,故事结束了。
仁对这个故事一直念念不忘,他不是一个伤怀的人,但是看到结局,他还是难过了,爱情,爱人,一直地付出,一直等待回报。
可是真正等到回应的时候,却不像意料中的欣喜。
仁,也长大了。
龟梨一直等待着仁的回答。
夜风瑟瑟,抵不过沉默的悲凉。
"你在哪儿?"
"在家。"
"好,我去找你!"
龟梨和仁的家不算很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龟梨却觉得像是过了很多年。什么东西都看不下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
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慌。
手掌心,几道浅浅的新月痕若隐若现。
站在龟梨家门口,仁却没有了敲门的勇气。
对于龟梨,他早就认命地做回朋友,经过这场半年的风波,仁的爸爸更加不看好仁在艺能界的发展,回到家族事业,应该是迟早的事情。仁只是对上面的人说了一声,但是他们的态度都不置可否,其实仁也知道,自己留不留对于不待见自己的他们,无关紧要。但是门里面那个傻子却在想尽办法拉住他。
看到他更新的博客,仁突然好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直起身,刚准备敲门的时候,仁的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了。弯腰拾起,心理学书籍的字样扎得仁很是刺眼。仁攥紧拳头,发白的皮肤上,微微凸起血管隐隐可见。
"碰--"
门突然打开,穿戴好的龟梨有些惊讶地站在仁的面前。
"我,我见你还不来,以为你出事了。"
仁站起来,把书藏在身后,腾出另一只手摸摸龟梨的头。
"傻瓜。"
当夜风吹得白色窗帘起起伏伏了几十次后,不知道是哪户的古钟,滴嗒滴嗒滴嗒滴嗒,两个铜黄的针尖摸索了十年又一年,终于走到了一起。
"刚才,我接到你的电话......"仁没有直视龟梨,有些淡漠地看向窗外,"可以看做,你对我的告白吗?"
"恩。"龟梨看向仁的漫不经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吗?"
仁像是没有看见龟梨的点头,看向窗外的又问了一遍。
"喜欢。"
"来吧。"
龟梨知道仁这句话是代表了什么,虽然说男人都是欲望的动物,但是他是真的喜欢仁,真的想两个人好好在一起而已。
不是埋怨仁进展的迅速,也不是不愿意跟仁发展到这一步,只是这样的状况,总让龟梨觉得自己跟下午那个床伴没有区别。
只有性,没有爱。
"那你还喜欢我吗?JIN......"
"试试看咯!"
仁的嘴角掀起微微的弧度,邪恶却又落寞。
龟梨意识到仁是在质疑自己,仁还是不相信他。
纤长柔软的手指攥紧衣角,龟梨的肤色很浅,因为缺乏血色而略显苍白,隔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几乎就是玉石一般的半透明,干净又细腻;侧脸的线条让人感觉很好,咬住的嘴唇上突显出来的那片红色让整个平淡的脸都生动起来。
妩媚这个词能用在一个一向沉默稳重的男人身上吗?看着龟梨的仁勉强不让自己做些无谓想象,他要做的是,让龟梨从错觉中醒过来。
"好了没?"
仁略微急促地调整呼吸,脱下外套,不着痕迹地覆在刚刚藏在抱枕后的书籍,抬起眼睛,看了呆立在一边表情僵硬的龟梨一眼,走近他的身边,手掌下面的皮肤很光滑,但和女性那样柔软如水的触感完全不同,明显是男性坚实而有弹性的肌肤。
仁从认识龟梨的那天开始就热衷于揉揉他的头发,捏捏脸颊之类,因为觉得喜欢,觉得舒服,龟梨虽然是小小的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那种满足感,却是除他以外任何人都没办法给予的。
"JIN......"
有点胆怯地伸手抱住仁的脖子,有一瞬间龟梨的身体变得畏缩起来。有些犹豫地端详了仁那虽然靠得很近,却好似模糊不清的脸一会儿,紧张地绷紧身体,好象鼓起所有的勇气一般,战战兢兢凑过去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
仁猝不及防,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被重重击得粉碎,震得他一阵晕眩。
只是晕眩过后,仁还是发现了什么。
拥抱他,他不反抗,浅浅亲吻他,他也不拒绝。深吻的时候,会脸红,会紧张,急促喘著气的模样也是正常反应,但是,连一向粗枝大叶的仁也明显感觉到了,龟梨不是在甜蜜地回应,而是小心翼翼配合。
仁睁开眼睛,放开龟梨。
淡银月光流过仁如大理石一样的侧面,平平添上一抹柔和,少了几许肃杀之气。
龟梨喜欢仁的头发,被阳光晒淡的颜色,有风的感觉。喜欢仁的手,握惯麦克风的掌心长了厚厚的茧,喜欢他的声音,被爱情融化过的感觉。
还有,喜欢仁这个人。
"小龟......不用勉强自己的,还是你在可怜我?"
仁勉强地扯过一丝难看的微笑,拿起外套,露出里面的书。
"还有,同性恋不是性变态,也不是心理问题,这些书,没用的。"
"JIN你误会了,不是想要治你的......"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电话,我当没听到过,不必为了引我离开别的男人而这样出卖自己。"
"JIN......你先听我说,也许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呼--"
仁转过身,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微微侧头。
龟梨看不清仁此时的表情,光打在仁的侧脸,一片阴影。
"下次,我不会当真了。再......"
"我今天看到田口注射LSD了。"
身边的男人渐渐发出轻轻的呼吸声,应该是睡得很沉了,仁却依然清醒,毫无倦意,满脑子翻来覆去的念头,睁了半天眼睛,心里发苦,索性起身拧开床头台灯,提过龟梨的电脑。
龟梨因为突然的光线而动了动,仁几乎是条件反射就伸手把灯给关了,摸索着外套,往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眼镜。
龟梨一直到刚才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LSD的事件实在给他太过的打击,一个安分的孩子,一个靠着努力自己去打拼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超过他接受底线的事情。
侧头看看沈睡的男人,眉毛的形状被修剪得很好,就是太淡了些,薄薄的眼皮下睫毛安静地伏著,鼻子和嘴巴都不大,可能因为太瘦了吧。
仁突然很高兴龟梨是面朝他蜷缩著的,而不是用背对著他。
而只为这个就觉得高兴的自己,也太可怜了。
只是看著看著,忍不住就低下头凑过去,轻轻亲吻龟梨的鼻尖。龟梨微微睁开眼睛,茫然了一会儿,从喉咙里咕哝著:"JIN?"
"恩?"
"......你怎么戴眼镜了?"
"看点东西。"
"......这样看,好温柔......"
说完还迷糊地笑了一下。
"快睡吧。"
"哦。"
春夜,更深露重,漆黑夜空中的上弦月就像少女妩媚的眉毛,弯弯的,飞扬进发鬓。
很安静,很安静,好像可以听见樱花飘落水面的叹息......
那天晚上,仁看着天慢慢变亮,电脑屏幕上反复放着06年底的MUSIC STATION,有一个人的手上清清楚楚地写着"LOVE J"。
龟梨说,这个奖是属于六个人的。
奈良的长谷寺,又名初濑寺。听大师说每年的春天,寺中便会开满牡丹花,从两侧的庭院一直延续到山顶,好象渺茫天空上的璀璨云霞,叠了又叠。
京都到奈良的山路很崎岖,仁的车很不好开,奈良和京都截然不同,纯朴自然的民风,虽然建筑有些相似,但是闻不到一点贵族府邸中奢靡的近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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