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萧枕天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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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轩盯着那些在池中幸存的鱼道:"这些没死的,估计是因为斗不过那些同类,抢不到食物的吧?软弱反而救了它们"
沈秋寒笑笑,站起身和霖轩并肩站着,突然,他伸手捞起一条正在他们面前摇头摆尾的鱼,手下用力,那还没有手掌大的身子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一命呜呼了。沈秋寒把手上的脏东西甩在地上,手在池子里涮了涮。
楚霖轩看着地上被捏得不成样子的五脏六腑,疑惑地望向沈秋寒,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幽幽的声音传来:"虽然死了那么多个同伴,但只要自己活着,他们依然还是会拼命的吃,估计明天就全都死了,这是群受多少次伤也不会学乖的东西。"停了下后看向楚霖轩话题一转问道:"霖轩,你现在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楚霖轩被这突然提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稍微思索了下答:"一直以来,我的愿望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能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说完,露出神往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闪着点点的光。
沈秋寒没有预料到他的答案居然是这么简单,但随即又觉得完全可以理解了,他温柔地笑了:"希望你的愿望可以实现。"
"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沈秋寒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没有。"一边说一边垂下黑亮的眸子,似乎是想掩饰那眼中的失落。
"天这么凉,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祁烨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后面。
楚霖轩被吓了一跳,嗔道:"怎么走路也不出个声音,吓死我了。"
祁烨笑着搂了下霖轩,立刻被他挣开,笑了下也就不再做什么亲密动作,看了眼旁边的沈秋寒,他一直注视着前面的假山石,没有看一眼这边。祁烨突然对着后面的侍女们说:"主子出来这么冻着也不知道给拿件外套来,这么点眼力都没有吗?"说着皱眉看向沈秋寒后面站的人:"还有你们,沈公子是客人,如何待客都不懂了吗?八王府是这么教你们的?"
几个丫鬟赶紧跪下认错,迅速跑去拿衣服。
"不必了,我也累了,这就要回房去了,只给楚公子拿一件就好。"沈秋寒说着向祁烨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他立在原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有个愿望。"他停了停,像是在平复有些激动的情绪:"霖轩,即便有天我落得万人唾弃、千夫所指,也希望你能依然当我沈秋寒是朋友。"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反应,沈秋寒径自离去了。
楚霖轩看着沈秋寒那白色的身影慢慢远去,心中有些怅然:"王爷......"他忍不住开口:"王爷和秋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么?"
"为何这样说?"祁烨有些惊讶地看着楚霖轩。
"嗯......他好像有些怪怪的,而且,那天在书房,他出来时脸色也不好。"楚霖轩没有说他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既然祁烨不说,那么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而隐瞒,不想说他就不问。
"霖轩,你要知道,人活在世上本就有很多无奈,尤其是这宫廷中,更有的是无可奈何。分歧也好,争吵也好都是难免的,你不要想太多。"
"宫廷?秋寒他也是朝廷上的人么?"
"不是。"祁烨果断地说,顿了下又道:"不过,曾经是。"
"哦?看上去不像啊,那为什么又不是了呢?"楚霖轩想到沈秋寒那纯净的仿佛世外桃源之人的模样,就对他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呵呵,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秋寒没提想来是不想说吧。"祁烨柔情似水地看着眼前那个眼睛闪闪的人,打着哈哈。
楚霖轩知道祁烨不想告诉他,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再追问,裹了下身上的披风,不再言语。
"冷么?冷就进去吧。"祁烨一边说,一边拉过楚霖轩的手准备和他一起回屋,正在这时,子路跑了过来,跪道:"王爷,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现在?"祁烨的眉头不快地蹙了起来,自己刚办完事回来,凳子还没坐热。
"是。"子路答得干脆,看来太后必是非要现在见到儿子不可。
看了看身边的楚霖轩,祁烨也只得叹气:"我去去就回来。"
□□□自□由□自□在□□□
一路上,祁烨都在头疼该怎么应付太后,吃的、用的、看的、玩的......只要自己能搞到的全都对付上了,这次不知又要被唠叨些什么。
硬着头皮来到太后寝宫,发现座上的人脸色并不阴沉,而且桌上有些小菜,还有壶酒。正在纳闷时,太后慈祥的声音传来,少了平日的威严,多了份母亲的温柔:"哀家今天闷得慌,想找人来聊聊天,不知八王爷可有空闲?"
来都来了,有空没空不还是一样,心里这样想着祁烨一副孝子脸地答道:"能和母后聊天是孩儿的福分,求还求不来呢,怎会没空?"
"呵呵,你呀,就会说好听的,外面人说八王爷这样八王爷那样,怎么就没人传八王爷巧舌如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呢?"说着走到了桌前,指着对面的位子道:"坐吧。"祁烨只好坐过去,看着太后那架势,怕是要促膝长谈,心里想着楚霖轩,祁烨真是左右为难,但还是笑着道:"母后今天怎么想饮酒了?之前不是一向忌酒的吗?"
"唉,哀家也这把年纪了,也该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母后贵体自是长命富贵之身......"
"罢了,这些奉承的话哀家都听得吐了,你还要来这里恶心我。"太后说着把酒拿了过来,祁烨接过酒为母亲和自己倒满。
"烨儿,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为娘想和你说些掏心窝的话......"
"是。"
"为娘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母亲,你才会说话就狠心地给送了出去。其实,我不知多少次梦见你哭着找娘,早晨醒来枕头上湿了一片。等你长大些后我大多时候都是要你读书,读书......从没像其他母亲那样疼爱过自己的孩子,为娘对不起你。"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光。
祁烨听着这些话也觉得有些酸涩,想起童年的寂寞,自己不是没有怨言。也曾羡慕其他皇子公主们为什么都能和自己的娘在一起,但自己却不行。不过,想想今天的自己,他明白了母亲的一番苦心,不在泥浆里摸爬滚打,如何能在今后的路上走得顺利呢?
他举起酒杯正色道:"母后,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在孩儿心中,母后是最伟大、最明事理的母亲。"说完也仰脖干了。
太后眼睛有些泛红,拉着爱子的手:"烨儿,你要明白,为娘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伤害别人......但是绝不会害自己的孩子,这是天下母亲的共性。"
祁烨听着母亲这些从未说过的话也是感慨颇深,今天,怕是又不能回去陪霖轩了吧。


第 17 章
八王府,楚霖轩正在看书,纤柔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
"公子,您可知道水调园的文京山文老板?"纤柔一边平复喘息一边擦拭头上的汗珠。
"是我师傅,怎么了?"楚霖轩立刻放下了书,走到纤柔身边,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外,外面有位小哥说文老板突然暴病在床......怕,怕是撑不过今晚......说是一直叫着您的名字......"纤柔说的上气不接下气,想是怕耽误了事所以跑了过来。
听到师傅出事,楚霖轩心猛地提了起来,他纵有千万不对,也毕竟是把自己拉扯大的师傅,无事时终生不相见也许都不会挂念,但得知他出了事,自己是如何也不能不管的,于是立刻问道:"人在哪儿?"
"在外面等着,说是不敢让八王爷知道,因为他一向痛恨文老板......"
想想每次提到师傅八王爷那不耐烦的表情,人家会怕他也是必然。事不宜迟,霖轩也不想多想,对纤柔道:"我得去一趟水调园,他毕竟是我师傅。王爷问起你就说我睡下了,要他不要打扰,天亮前我肯定回来。"说着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庭院,一道身影挡在了楚霖轩面前:"楚公子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我,我有点事。"楚霖轩一时不知道编什么谎好。
"什么事?"子路不拐弯不抹角,直奔重点地询问。
"私事。"楚霖轩故意用冷傲的语气答道,心里却急得要死。
"王爷说了,属下得保护楚公子的安全,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让公子一个人行动。"子路也说得不容拒绝。
"好,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师傅病重,我要回去看他,人命关天的事你应该可以让我去办吧?"想到这个冷面侍卫不是好对付的,楚霖轩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子路听后,稍露疑色,问道:"公子是从哪里听说?"
"水调园的人过来告诉府里的人的,因为怕八王爷不许所以只让纤柔偷偷告诉了我。"
子路沉默了一会儿,想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楚霖轩急道:"求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看了看楚霖轩,子路说道:"好,不过,属下陪公子过去,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事,王爷定是要拿属下是问的,为保公子安全,属下必须跟去。"
楚霖轩顿时傻了眼,他是祁烨身边的贴身侍卫,一会儿祁烨回来见不到人怎么办?等他回来问起子路去做什么了怎么办?自己让纤柔帮着扯个谎还不知怎么样,子路是铁定不会对他主子撒谎的,这样一来不要说自己,就是纤柔也会被怪罪。看看面前这个和石头一样硬的人,楚霖轩急得不知怎么办,最后终于还是同意他一起去了,只求祁烨不要太生气就好,唉,自己何时开始如此在意他的感觉了?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想来是接楚霖轩的,楚霖轩向马车走去,猜测这个接他的人是谁呢?师兄?不可能,他也许再也不想见到自己;茯苓?他会不会早在师傅床前哭成一团了?正想着,就看赶马车的人跳了下来道:"楚公子,文老板等着见您最后一面呢,快上车吧。"说着拉开帘子。楚霖轩看了眼来人,问到:"阁下是?"
"在下是受文老板所托来请公子的,您的师兄弟们早就在文老板床前哭得不行了,谁也不肯离开师傅半步,只好请我这个外人来,公子快上车吧。"
子路一直站在楚霖轩身后没有说话,看着这个赶车的人,心中不知在打什么算盘,突然,他说道:"楚公子,可介意属下一同乘车?"
楚霖轩刚要上车,被子路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不介意不介意,上来吧。"
子路快步走了过去,把还未上车的楚霖轩拽住道:"我先上去。"说着掀开了帘子。
突然,不知从哪飞来的几支箭向着子路射了过来,子路及时反应过来,一面拔出手里的剑打落那些冲向自己的箭,一面去掩护楚霖轩,还没触到,就看赶车人把楚霖轩拉了过去,也是同时,黑暗的街上出现了10多个蒙面人,把子路团团围住。
"哼,子路从来不知,水调园还唱抢王亲这么一出?"
"都是替主人办事,这位公子不要为难我们,还是痛快把人交了,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代。"黑衣人中一个像是首领的人说。
"听声音不像是水调园的,你们是哪儿的,何必跟八王府的人过不去?"子路看着眼前人,冷道。
"恕在下不能透露,请公子痛快些。"楚霖轩被箍住双臂,被这突发的情况搞得不知所措,刚想大叫,一块温热的毛巾就捂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沉沉睡去。
子路看着楚霖轩被迷昏,眼睛越发锐利地看向周围,一个对十个,以子路的身手简直不值一提,但这十个人的来路不明,一点底细都没有,既然敢来八王府抢人,怕不是简单的混混,估计对此处的情况也都了解过了,赶车人对蒙面首领使了个眼色就要带着楚霖轩走人,子路也在这时一个跳起冲到赶车人身前:"放下他。"
还没等那人回话,后来的这些蒙面人就朝这边冲了过来,子路一面看着赶车人的行动,一面对付这几个黑衣人。这些人似乎是故意隐藏功夫底细般,招招都不用全力,子路也不想胡乱就杀人,一是为了留住活口之后盘查,二是杀了他们也确实不易。这样盘旋着,慢慢的子路也没了耐心,所以下手也狠毒起来,对方感觉到了变化,也用心对付起来。趁着子路暂时无暇顾及,赶车人把楚霖轩放到车上,驾着车就要离去,子路见状冲了过去,却赶到一阵头昏眼花--哪里来的一群下三烂流氓,居然用了两次迷药这样的阴招。
黑衣人把被迷昏的子路放到了八王府门前,相互使了下眼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八王爷和太后夜谈正欢,全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第 18 章
今天的八王府门口显得格外冷清,没有杂工打扫门前的街道,一夜之间满地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祁烨拖着彻夜未眠的疲惫身躯慢慢走在这条路上,估计霖轩还在睡觉吧,想起他,身上的倦意似乎都少了一分。
走到离大门还有几十米远,老徐就跑了过来,祁烨看到这情景不免蹙眉:又出什么事了?一般老徐在门口迎接,必是有事发生,于是问到:"怎么了?"
老徐还没站稳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道:"王爷,昨晚,昨晚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把,把楚公子给劫走了。"说完,一行老泪流了下来。
祁烨一听霖轩出了事,脑子轰的炸响,平复了下凌乱的心跳,问道:"在哪里被劫走?子路呢?"
一听到子路,老徐更是泣不成声:"子路他,他被迷昏了,我是今天早晨才在门口看到他的,不知是用得什么迷药,到现在药效还没过去。"
祁烨听后更是一惊,什么人有如此好的本事,连他的贴身侍卫都能摆平,从子路眼前把人劫走。现在祁烨也没那么多心情来想这些,绕过老徐向府里奔去。
刚刚进了大门,就和子路迎面撞上,看到自己的主人,子路立刻跪下,用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道:"属下失职,没保护好楚公子,请王爷赐罪。"说着把腰间的剑拿出,双手呈给祁烨。
"你的命先留着,本王还要搞清楚情况,先起来吧。"说着向内走去,子路站起身尾随其后。
"霖轩是在哪里被劫?他为何会出现在哪里?来劫持的是些什么人?你又如何被迷晕?最后看到霖轩他的情况怎么样?这些问题你要给我一个细节也不许少地通通道来,说吧。"祁烨阴沉着脸对跪在面前的侍卫说。
"是。楚公子昨晚接到消息说水调园的文京山病重,要他回去看一眼,属下怕楚公子一个人不安全又不好忤逆楚公子的意愿于是决定和他一道回去......"子路清晰简练地描述着昨晚的情况,祁烨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点下头。
听子路把事情一五一十描述清楚后,祁烨从座上站起,在厅内慢慢踱步:"来人开始骗你们说是水调园的?还说怕我知道?"
"是,但属下觉得那些人绝不是水调园的。"子路肯定地说。
"这我知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这抢人,但既然知道水调园的事,必是了解楚霖轩一些的。"祁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求意见般念着。
"子路,派个人去水调园查查,既然报上的是他们的名,以防万一还是确定下的好,顺便看看文京山是不是真病了。"
"这件事属下醒来后已经吩咐手下去做了,回来的人说水调园的人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文京山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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