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爱----洛塔猫
  发于:200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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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爸爸,那你快点回来哟,燕燕洗澡很快的。"
"嗯,爸爸也很快就回家,亲亲爸爸。"
"么么,爸爸一会儿见。"
"燕燕一会儿见。"挂上电话,程坦脸上的慈爱尚未收敛,抬起头,看到裴锦墨瞪射过来的冷冰冰的视线,心底就是一凉。
"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无论你是去陪你的妻子,女儿,还是情人,都和我无关,那是你的自由。请离开我的家,现在,马上。"没有任何情绪,裴锦墨的话语也是一味的冰冷。
沉默几秒,程坦说道:"今天不行了,下次我会给你解释清楚。墨,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到现在也是一样,不,是比过去更加强烈,千真万确。燕燕在等我,我必须走了,下次,下次一定要听我解释。"烦躁的粑粑头发,程坦不再多逗留。
门,被关上了。
裴锦墨扯起唇角,冷冷笑了。
解释?相信?
凭什么?
有妻有女,有情人,还需要他来凑热闹吗?

试衣会,设计师,一定要出席。
通过试衣效果,可以判断哪位模特可以更加完美的表现出设计意图,以及服装的特色,灵魂。依据再来决定走秀时,谁穿那件衣服。
服装设计师,并非只要把服装画出来即可。选择适当的模特来展示自己的衣服,也是必修的功课,这就要依靠设计师的眼光和职业敏感。从平面到立体的转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连走秀时的出场顺序,都要劳烦设计师来费心思安排,如何开场,如何抓住观众的心,如何推向高潮,再如何落幕,都是学问。
所以,能否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不仅仅是运气和才华,还需要经验和钻研。
任何想要表现美的职业,道路都是艰辛的。
本来就是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某些人还阴魂不散的跑来干扰情绪,实在可恶。
身为大老板,真的没必要出现在这种场合。之所为称之为老板,就是说,不必事事躬亲,倘若事事躬亲,手下的那些下属岂不是摆设?
他也不会相信,程坦有这种事必躬亲的传统。何况,锦衣旗下不只有华绣一间分公司,据华庆煌说,锦衣应该垄断了业界的绝大部分江山。程坦这样偏重于华绣,就不怕别人说他厚此薄彼?其他那些公司的事业,他就不放在心上?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他?
算了,他已经不想再被人玩弄,那种恐怖的经验一次足矣。大起大落的感情,也会伤身体,得不偿失。
况且,依他看来,藤田秀也是占了很大因素的吧?
那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分明唯恐别人不侧目议论。一个有妇之夫,放肆至此,程坦把他的妻子置于何地?
也对,对于一个惟我独尊的人,别人算个P?无异于圣诞树上让人显得更加华丽的装点,过了圣诞节,就是废物,可以随意丢弃。即使在圣诞夜,也绝非不可或缺。
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表示关系深厚,是何种心情?不在乎?怎么可能。在乎?却又没有那份心力。麻木?心底的酸涩算是什么?愤怒,着实不到那个境地。很微妙的感觉。
既觉得刺眼,也没有太失落。
不再重视程坦?视线无法控制的总是往他那边倾斜。像过去那么重视他?为什么自己还在任由他们说说笑笑,气氛暧昧?
矛盾。
那些纷乱的,理不清的复杂感受,矛盾中并存着。害得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想要怎么样。
过去也是如此,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怎样,一味的任程坦牵着鼻子走,让他为所欲为。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一次次给他得逞。
喜欢吗?真的喜欢过吗?
为什么当初他可以如此决绝?走的时候毫不留恋?
决绝吗?
心底深处就真的没有期待他来追逐,他来找寻吗?
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总也忘不掉?总是怨恨,总是放不下,总是......
还是有羡慕吧?
那么公开的表示亲昵,他这辈子也做不来吧?所以,他羡慕藤田秀的勇气和坦荡,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小气,狭隘。本性使然,无可奈何。
嫉妒,也是存在的吧?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体贴,无论是否出于真心,曾经都是属于他。一旦用在别人身上,还是让人不舒服,心里梗了块石头似的,那么堵心。
因此,他还是期许的吧?期许他说的是实话,期许,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再一次相信他。
然而,期许只是期许,现实还是现实。
他的理智永远比感情强大,永远可以凌驾在感情之上,让他丧失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和激情。
这样的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可是,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看上去可爱?
不明白,很多事,都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坚持做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都不要想。不要让旁骛来滋扰他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的心。

解释!
讶异的望着守在自己车旁的人,裴锦墨的心情还是复杂。
他以为他给藤田秀探完班,巡视一遍过程就走了,没想到他会等他。
他也真是分身顾及这么多方面,没几分本事也是不行的。这家伙当自己是皇帝,可以左拥右抱,左右逢源还是怎地?
不知道,除了妻女,藤田秀,还有姑且算上的自己,他还有没有其他后宫。
嗯,很好的用词,后宫!
拿了钥匙开门,裴锦墨不打算理睬程坦。
"墨,你又要躲我?"按住裴锦墨开车门的手,阻止他的举动。
"我干嘛躲你?"
"那好,你跟我走,听我给你解释所有的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为什么要听你解释?程总,我现在下班了,不必听从你的命令。"
"好,那我就跟你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让你听我解释,把所有事解释清楚!"
"你不需要解释,我也用不着你解释!"
"你要是当真用不着,何必用这个态度对我?!"
"我用什么态度对你,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我的事从来都和你无关!"
"好,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说多少次都行,我的事,从来都和你无关!"
"好,裴锦墨,你现在只要说出口,你该死的当真一点都不在乎我,我TM这就让你走!"
"好,程坦,你也听清楚了,我,裴锦墨就TM不在......你......放开我......"可恶,可恶的家伙!裴锦墨瞪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程坦的脸,这该死的家伙又偷袭他,又,又用他不知道亲了多少人的嘴巴吻他。
混蛋!这家伙从来都不懂得尊重别人!
"王八蛋,你放开我--"气急攻心,裴锦墨卯足了力气,狠狠推开野兽一般的程坦。
程坦一个措手不及,踉跄几步,这时候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响起--
程坦倒在毫无预警驶来的车辆跟前。
裴锦墨眼睁睁看着多年前相似的一幕在自己面前重演,呆若木鸡,完全僵硬在当场,惊恐充斥双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晚秋被秋风逼迫不得不抖落树叶的树枝那般脆弱无力。
车里的司机也是吓得够呛,才反应过来,立即跑下车察看情况。
"你,你还好吧?"小心翼翼的询问倒在车头前的程坦,生怕闯下大祸,声音抖得七零八落的。
程坦摇摇头,也是惊魂未定。缓缓坐起身来。
"好像没什么事......"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没事。似乎......没有被撞到的感觉。自己摔倒,似乎是刚才没有站稳,加上急刹车的惊吓。
"の......你确定真的没事?"司机见程坦意识清晰,也似乎是没什么外伤,重重松口气。
"没事,没事。"程坦的惊吓很快稳定下来,脑袋也恢复了思考能力,确定自己没有受伤,然后轻松的站起身。"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真没看见,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也没什么事,不耽误你了。"
"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放心。"
司机再三确认,见程坦确实没事,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放心的上了车,驶离现场。
掸掸身上的土,程坦走到裴锦墨面前,同时发现了裴锦墨的异状。
"墨?你还好吧?"明明是自己死里逃生,怎么面无血色,死人一般的人是他?
拍拍裴锦墨肩膀,呼唤他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魂魄。"墨?你还好吧?你别吓我。"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失神的眼睛一个暗淡,裴锦墨身子一软,再一次昏倒在程坦怀里,让程坦抱个满怀。
"墨!该死的你别吓我,你别吓我行不行?墨--"

花一般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凋零,散落的花瓣是血液凝结而成的血滴,晕染开来,弥漫整个天地。
并且,还在不停弥漫,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生命吞噬殆尽。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不......不要......亚美!"
惊醒,眼前是柔和的灯光,没有血红的影迹。
"亚美是谁?"忽然煞入脑际的问话,唤醒了裴锦墨的记忆。
是程坦,完好无缺的程坦。此时,正在用严厉的目光质询着自己。
还好......由衷的松口气。
"与你无关。"面对他,态度无论如何也无法柔软。
"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人物。"明明就是一个女人,上一次也是,三番五次从他的口中溢出的女人名字。不过,他不会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没想到,你现在脆弱成这样。不过,刚好证明你对我的在乎程度。"这一点,他是相当满意的。
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程坦的自恋,已经达到一定程度。裴锦墨心中如是作想。不过,幸好,他安然无恙,还可以在这里自大,自恋。
"自恋也是一种病。"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挣扎着起身,程坦一把又将他按回原位。"你要干嘛?!"
"这是我家,你哪里也别想去,在我对你解释完一切之前。"
"你家?!不,我不要待在你家!"
"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别逼我用非常手段留下你。现在的你,可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程坦猛地探近身子,近距离的逼视裴锦墨的双眼,告诉他,他没有开玩笑。
"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你女儿见到你这副样子?不怕她告诉你妻子,你的所作所为?!程坦,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女儿不住在这里,你大可不必担心对她造成任何影响。我的妻子更不会干涉我的事,你多虑了。"
"哦,这就是所谓的金屋?呵呵......有生之年,我还可以进入这种地方,真是大开眼界。对不起,即使这里是金屋,我也不会是你的阿娇!"
"不是金屋,是我自己住的地方。"
"哈!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一家三口还要分开住,确实方便做‘很多'事情。"裴锦墨特意加重"很多"二字,暗讽程坦的风流。
程坦捏住裴锦墨的下巴,轻笑。
"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呢?有人似乎是嫉妒了。"
"嫉妒?你想太多了。我是嫌你脏。"甩开他的手,抬起下巴挑衅道。
"脏的是你的脑袋!"程坦收起笑容,敲敲裴锦墨的头。"你是误会我和藤田秀了吧?所以浑身带刺,每个字都浸满了醋酸?"
"你和别人的事,我不关心。"别开脸,裴锦墨装作不经意,口气里,还是混进了郁闷。
"我承认,我和藤田秀确实有过一段儿,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结婚之后,我们的关系也就终结了。虽然这期间,我也偶尔会有上床的对象,但是,也都无关情感,各取所需,肉体交易而已。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说过,我对你才是认真的 。"
"真是荣幸!我想问,有多少人有过这种荣幸?你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吧?"当他是无知少女,还是什么?
"至于我的婚姻,当年你也听到了。我没有太多的选择,不过,比起长辈给找的对象,燕燕的妈妈是最好的选择。结婚前,我们就说好互不干涉。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
"真是典型的有钱人的做法。貌合神离,各自寻欢,你是这个意思?在你们眼里,婚姻是什么?是不是任何东西在你们眼里,都可以玷污?"
"婚姻仅仅是家族壮大的工具,这就是我的回答。"
"领教了,所以呢?你说完了,你想我怎样?想让我对你山呼万岁,卑躬屈膝,投怀送抱?"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程坦的耐性渐渐消磨,不自觉的蛮横了起来。
"我该明白什么?我该明白,你现在需要一个固定的床伴,而你看上的是我,是吗?抱歉,我和你不一样。你是GAY,我不是。不不不,或许你是双的,但是,我没兴趣加入你们有钱人的那种无聊游戏。你明白了吗?"裴锦墨反问了回来。
"我从来不想和你游戏。"
"对,我还不配和你游戏,我只是个赌注。"
"你到底有完没完?你究竟要揪着那件事多久?是不是进了棺材,你都不会撒手?!我该死的说了一万遍了,赌注是赌注,过程中我真的喜欢上你,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感觉?你认为,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可以伪装的吗?你就那么白痴,分不清真假?!"
"对,我就是白痴!否则,我也不会被别人玩的团团转!没心没肺的奉献一切!你该死的和你那些见鬼的狐朋狗友得意极了吧?终于把这个自命清高的下等人教训了,终于解气了,痛快了,如愿以偿了,是吗?你是不是还像他们炫耀我有多么下贱,淫荡,不要脸......"
"啪!"这一次,是程坦给了裴锦墨一巴掌。
程坦怒目圆瞪,打了裴锦墨的手气得直哆嗦。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肮脏,龌龊的一个人吗?!你就是那么看我的吗?!可以,很好,我可以不计较你如何诋毁我,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裴锦墨,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下贱,淫荡,不要脸的婊子吗?是吗?!"
"该死的你,你TM要是婊子,我TM绝对不会碰你!我TM也嫌脏!"
裴锦墨咬紧下唇,脸上火辣辣的灼烧着,很疼,也很烫。眼眶润湿了,眼前也被水汽迷蒙了。
程坦气得大口喘着气,突然发现裴锦墨默不出声,双肩却细细抖动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就那么从他的眼睛滑落,湿润了他卷翘迷人的长睫,让他看上去脆弱不堪,楚楚可怜。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裴锦墨。
一直以来,裴锦墨都是孤傲,倔强的,或许有些害羞,但是绝不会给任何人看到他虚弱,可怜的一面。
心疼,揪紧了似的疼,针扎了似的疼。
叹息一声,舍弃了愤怒,拥抱住了他瑟瑟发抖的身躯。
"对不起,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好不好?别这样,真的,我会心疼,我已经心疼了。过去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赌气,我应该去追你,去找你,这样,你就不会难过到今天。是我不好,是我该死的无聊透顶去和那些狐朋狗友打赌。可是,要是没有那个打赌,我也不会爱上你,是不是?我从来没想掩饰自己的错误,所以,当年没有为自己辩驳,现在更不会。我就是错了,大错特错。可是,唯一没错的是,我爱你,喜欢你。我要你,我真心想要的只有你。一直一直,从来没变过。无论我抱了多少人,还是忘不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没骗你,从来没打算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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