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掰弯一----玫友人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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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潇一惊:他竟这样深刻的恨自己。如何能够不恨呢?那个恐怖的下午,他一定向自己呼救了千万遍,而自己竟然因为一点点小事爽他的约,以至他招人侮辱。而后他一定也多次用眼神向自己求救,自己却因为厌恶他是个同性恋,一直躲闪回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罗潇坐在他身边,无限哀伤的望着他,千言万语似乎都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愧疚与怜悯。
卫行之突然扑进他怀里,拼命磓着他的胸膛,放声大哭:"太痛了,实在太痛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好恐怖,真的好恐怖!父母安慰不了我,法律帮不了我,你也嫌弃我,连上帝都放弃了我!"
罗潇硬生生挨下他的拳头,手臂将他拢在怀中,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卫行之在他肩头抽泣了一会,慢慢直起身,厌恶的推远了他,稳住声音继续说:"那段时间,他身体状况变得非常差,长时间低烧、贫血,晚上被虚幻的恶梦惊醒,白天则被真实的恶魔缠身,很快就从感冒诱发了肺炎。"
罗潇紧张的在他身边坐直了身体。
"他那时还未察觉,只觉得莫明其妙的胸闷气喘,每天下午都一过性高烧,头晕目眩。
而那天,他被他们带到野外,在车里......他几次昏过去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是被痛醒的。他分不清是谁在对他肆虐,他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击车门上的烟灰缸,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悲哀的想这样的人生,结束也罢。"
罗潇紧张的看着他,紧绷着唇线,却悲哀的发觉自己似乎嗅到一丝案情线索的味道。
"他漫无目的的摸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可以结果了自己,顺便结果了自己上面这个,刹车锁、绳子、螺丝刀、开瓶器,随便什么都好......可是,他只摸到一只手表。"
罗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凶手躺在车里将手表挂在刹车上,不是因为方便,而是他根本别无选择。
"他想一只手表能怎么用呢?
半昏迷状态中,就想到也许把这个垫在刹车下,然后自己开车跳崖,想自救都不可能,那就死得干净,死得自然,此生再无牵挂。谁与他同车,谁就与他陪葬。"
"行之~"罗潇握住他激动的泛白的手指,低声安慰。
"没想到,他做完之后就昏了过去,被其他几人送回家。而过两天,倒霉的竟是另外一人。
警察开始立项调查,车底的手表也成为一个明显的疑点,反复找他们询问。
他怕极了,生怕他们查出真相,定罪判刑,让自己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
罗潇深深的乏力:法律就是这样的无奈,卫行之的遭遇不能得到法律保护,仅仅猥亵14岁以下男童者才会受到轻微的处罚,而他的反击却产生了严重的后果,要被处以最严峻的刑罚。
"他整日惊恐,不眠不休,饮食难进,肺炎折磨着他,每日几乎要把心肺都呕出来。那段时间,他瘦了二十斤。"
罗潇惊讶的瞪圆了眼:二十斤?卫行之才多沉?身材单薄的似乎一使劲就会拗断。再瘦二十斤,那不纯成一具骷髅?
"终于他父亲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准备送他去别处休养。
而他巴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狱,于是办理休学,去了洛杉机他母亲的住处。"
罗潇怜惜的望着他,怀疑这副单薄的肩膀如何能够承担如许这些沉重的屈辱和心理负担。
"接下来的,你可能已经都明白了。他母亲是个刑事律师,专门替人做无罪辩解,他看了很多明显有罪的人,只要通过灵巧的法律手段,就能逃避惩罚。"卫行之阴险的一笑,"只要你做的更聪明。"
罗潇脑中将几起案件迅速过了一遍,眉头紧皱。工作以后,他的价值观人生观数经动摇,他都坚信正义的力量,法网公平,疏而不漏。而这一次,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同情那个狠毒的毒蜘蛛,可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深入骨髓的不舍又让他惶惑,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咬咬牙还是问:"那照片......"
"是我母亲。"卫行之苦笑,"很多年前。她一直都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却对人类的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离了三次婚还在追寻什么独一无二。
从很久以前,她就有种深深的自我矛盾感。和我一样。"
罗潇哀伤的看着他,只想将那副单薄的肩膀拥入怀中,用心口的温暖融化他内心的坚冰。遭受这种非人的遭遇,他如何能不厌世?拥有这等铮铮傲骨和绝顶聪明的头脑,他又如何能不深深的自我矛盾?
"后来"卫行之竭力平稳音调,"她死了。告诉她儿子晚上一起吃饭,然后下午就跳海自杀。在她常去的金门大桥。"卫行之苦涩的一笑,"像我们娘俩这样的性格,在把自己逼疯之前自杀,便是最好的选择。而我看了她的尸体之后,我害怕了,我做了另一个选择......"
罗潇叹息着头扭向别处:kill or be killed,you made a choice.(杀人或者被杀)你做了一个选择。
卫行之向他摊开双手,微笑着说:"自从我把母亲的照片传给你,我就没打算再躲藏下去,现在你证据都确凿了,案子可以推翻重判了。"
"你......"罗潇惊讶的望着他。
卫行之继续微笑:"跟你玩了一场很不高明的游戏,害你伤脑筋了。幸好你够机灵,如果那天你没出现,事情也许会复杂一点。
不过呢,总之,全结束了,你想逮捕我的话,我不会暴力抗警。"他苦涩的一笑,"跟你说了个很长的故事,你早就厌烦了吧。我曾经想,如果我能够以第一人称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是......我不久人世的时候了吧......"
不久人世?什么?他在暗示什么?
罗潇一激动,将拉着他的手一带,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别吓我,行之,你怎么会......"
卫行之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罗潇抱着他那单薄的腰肢,感受他不太坚决的推拒和微微的颤抖,内心却升腾起一股莫明其妙的满足,这种不同于女子般细瘦柔韧的触感,单薄的腰背盈盈一握,他突然觉得如果谁要将怀中这人硬生生拿去的话,自己的心脏便也随之撕扯出来了吧。
罗潇声音哽咽:"卫......行之,我对不起你......你不可以......"
卫行之闭上眼睛,眼泪奔涌而下。

 



番外
卫女王对罗罗的心态是:我虐行,别人虐,不行。

番外1 奸情

罗潇看着眼前的迷蒙的月色,万物都笼罩在薄纱中,风轻柔的吹来,带来丝丝寒意。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渐渐开阔。
视线中出现一个孤独的侧影,低着头沉吟。
罗潇走近,那清亮的眸悠悠的望了过来,珠润的小口开合,罗潇听不清他说什么。
"我赢了?"风悠悠的送来一句。
罗潇心惊,向前跨一大步。
"我输了。"卫行之慢慢后退,"这一次,......情彻底输了......"然后慢慢向后倒去。
罗潇大叫一声猛扑过去,没能抓住半根衣角,眼睁睁看着卫行之坠下楼去,越来越远......
"哇~~~"罗潇大叫着坐起来,喘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急忙扭头看枕边人,还在沉静的睡。顿觉惊恐平息了不少。
他渐渐回忆梦境,那句"我输了"是什么意思?
那天下午,自己抱着卫行之,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实在看不下去他空洞死灰的眼神和绝望认命的神情,罗潇作了个至今仍然忐忑的决定:把自己与林维芝的一切delete掉。
罗潇没想到,身为司法工作者,自己竟然亲手毁掉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珍贵的证据。单凭这一条,也够他良心煎熬,日后该下地狱的。
谁赢谁输?明明他占了上风,那滴晶莹的泪珠和苦涩的自我认命究竟什么意思?
罗潇心念急转,突然料到天台那时卫行之还没有赢的彻底,他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是他有证据握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他对的"X情"哪一日没确定,他就被定时炸弹威胁一天。
所以呢,他最大限度的抓紧时间,处理完那四人的案子,立刻就来堵住自己。他最终还是利用了自己对他、对林维芝的不舍,毁掉了最后一丝证据,清理干净了最后一颗炸弹。
谁输了?
自己才是真正的输家,为了卫行之不确定的"X情",搭进去自己的良知、道德、职业甚至自己的一生。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情?那个深藏不露的毒蜘蛛对自己,究竟又是什么情?
罗潇越想越惊,扭头注视着枕边人安宁的睡颜,手慢慢爬上他的脖颈,感觉颈动脉在自己中指下轻轻的、平稳的跳动。
他慢慢收紧手指,感觉着那修长光滑的脖颈在自己手下的触感。
"潇......"卫行之迷迷糊糊的咕哝,"醒了?"
这一句软软的充满鼻音的可爱声音惊醒了罗潇,看着他毫不防备的睡脸,那勾魂的眼睛半睁半闭,珠润的嘴唇半开半阖......
他突然俯身过去,攫住那张诱人的小口,拼命吸吮。
"唔......"卫行之睡得迷糊完全没料到,"潇?......嗯......嗯......"
罗潇觉得自己完了,这辈子没救了。
卫行之被他吻的透不过气来,渐渐苏醒过来,抽空隙大口呼吸,责骂:"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罗潇压制住他的反抗,依然拼命吮吻,啃咬。
"你......喂......"
"行之,你对我是什么情?"罗潇死死逼着他,问。
"说什么傻话?"卫行之气喘吁吁。
罗潇又吻两口,接着追问:"说啊,什么情?你那天说得是什么情?"
"哪天?"卫行之摇着头躲。
"别装傻。你这个毒蜘蛛。"
"啊?"
"说。"
卫行之终于被他问烦了,也这么疯的吻累了,一脚踹过去,"滚。别惹我。"
家常便饭,罗潇也没当回事,爬过去继续追问:"行之~~"
卫行之不耐烦的答:"好好好,奸情~~行了吧。让我睡。"
"什么?"罗潇有点点失望。
卫行之横他一眼,成功打消了他进一步逼问下去的勇气。翻过身继续睡。
罗潇叹口气,从背后轻轻把他拢在怀中,吻吻他的肩,他的发稍,小声咕哝:"行之,我这辈子算栽在你手上了。你要一直陪着我。"
卫行之听了暗笑:"该你欠我的,那个字我就不说。你自己琢磨去吧。"

番外2 激痛

今年B市雨水格外多,罗潇抱着头盔站在物证鉴定中心毒物分析楼门口,望着茫茫雨帘,颇无奈。
这么大的雨,穿上雨衣也没多少效果,还是等雨小些再走吧。
同事们拎着伞,三五成群,话家常的、讨论案子的、抱怨的,都在等雨。
这时,中心门口,一个勤务兵突然跑进雨幕,小跑着拉开中心厚重的大铁门,然后站在雨中行了个标准的敬礼。
一辆红色的奥迪A6就慢慢驶了进来。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毕竟物证中心是公安部门的直属单位,外来车辆严禁入内。而这种标配给局级以上政府官员的,一般是厚重的黑色的奥迪A6,竟然喷成这么骚包的大红色,一看就不可能是本单位车辆。
那车直接驶到毒物楼门口,在一大群人的注目下打开车门,一个俊美的年轻人走下车来,迅速跑上台阶,一把抓住罗潇,抱怨道:"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如果我不来,看你怎么回家?"
同事们的脸色迅速从对年轻人的惊艳,转变为对罗潇的讶异。在那眼神变成探究与八卦之前,罗潇急忙拉起卫行之上了车。
罗潇有些恼怒的问:"你怎么搞到我们单位通行证的?"
卫行之瞟他一眼似笑他大惊小怪:"除了中南海,你算算哪里我不能去得?"

打开罗潇家门,六十平米的蜗居里摆的都是白枫色的简易家具,只有一张骚包的紫红色真皮沙发横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卫行之踢掉鞋子,一跨步摔进沙发抱起靠垫打个滚,舒舒服服的一躺,表示小兽对此领域的绝对占领。
罗潇脱掉沾湿的外衣,脱了鞋子,捡起卫行之的鞋子摆好。叹口气准备做饭。
卫行之坐起来,拍拍沙发身边的位置,"你,过来。"
"干吗?"罗潇没动。
卫行之柳眉一竖,罗潇叹气,坐了过来,"别闹,还要做饭。"
卫行之没理他,手一摊,继续问:"喂,拿来。"
罗潇失笑,"什么?手机还是存折?"
小猫的眼睛瞪成圆的,"谁稀罕!"一把抓过罗潇的手,"给我看。"
罗潇使劲抽手,不好意思的说:"别看了,有啥好看?"
"还敢说?"卫行之显得很生气,"指头都肿的这么高了,再不治难道想截肢吗?"
罗潇笑笑:"对不住哩。"
卫行之气哼哼的捏了捏,疼的罗潇直呲牙。"你太不注意拉。手破了也没在意,接着触摸化学药品吗?然后经常洗手导致感染了吧?脓肿一大块,再不吸出脓血,想发展成骨髓炎么?"
然后他就气哼哼的翻抽屉找出碘酒,棉签,注射器。还好俩人都学医,这些东西家里总有备用。
气势汹汹的往罗潇手上抹碘伏,卫行之就亮出了银光闪闪的手术刀片。
"喂,你不会想直接来吧?"
"嗯,忍着点。"
"不可能!利多卡因呢(麻醉剂)?"
"你有么?"
"怎么可能有?"
"那不就得了。"说着卫行之就要扎。
罗潇急忙往回抽手,"不行,非疼死我。"
卫行之紧紧抓住,"不会,我就没死。"
罗潇沉默了。
卫行之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睛,轻声说:"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罗潇审视他良久,最终眼一闭,就义般把手伸到卫行之眼前。
卫行之用刀尖试探了几下,称罗潇刚刚松懈,突然刺入他的手指中,罗潇登时疼的直抽冷气。
随着刀尖越扎越深,罗潇脸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冒出来,十指连心,指尖的锐痛仿佛直接疼到心尖里,心脏都疼的痉挛了,抽紧了不敢跳动。
卫行之紧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切开脓肿区域,一边吩咐:"不要看,头扭过去。"
罗潇另一只手捂着嘴,牙齿不停的打战,呼吸都在颤抖。鲜血迅速涌出,顷刻就流了满手。
卫行之看他快撑不下去了,鼓励他说:"很好,亲爱的,很好。"
罗潇脑子都混乱了,牙缝里逼出一丝一丝海豚音一般的高音。
"好,结束了。"卫行之抽出刀片,用纱布覆在上面,很快纱布就全染红了。
罗潇慢慢回复过来,只觉得刚才的样子丢死人,低着头看卫行之一圈圈缠纱布。

卫行之倒了杯水给他,"给,吃药。"
罗潇接过来,苦笑,"你对我真残忍。"
卫行之咬了咬下唇,半晌才说,"是,我对谁都狠,对你自然也不例外。"然后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雨冲刷着玻璃。
罗潇只觉得那背影好孤单,明明单薄,却挺的笔直。走上前去与之并排,说,"好,算我不对。别生气,嗯?"
卫行之瞟他一眼,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活该,该你倒霉。"
罗潇抱着他,一使劲将他压在窗上,笑道,"让你犟嘴。看我收拾你。"
卫行之就踢打着反抗,却被罗潇越抱越紧。
二人僵持着,维持着一个暧昧的姿势,贴面立于窗边。
最终,罗潇用胳膊将他环紧,脑袋埋在他的颈后轻声说:"行之,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是我说的便一定会做到,"深呼吸继续说,"行之,我会保护你,直到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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