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流光岁月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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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我们很多人都先是一惊,但在後续日渐深入的学习中,越发地佩服和深以为然。
不过,我一向不喜欢与人交恶,更何况是一个会关心我的人。陈述这麽安静,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罢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在接班人叛逃的时候,也不过说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我固然不能与伟人相提并论,只是他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学习的。随他去,爱怎怎的吧。只是,我为什麽会担心自己日後错过餐厅开饭时间就要饿肚子了呢?
没气节啊没气节!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忙著手头的工作,陈述的默不作声,一时间倒让我忘记了他也在这个房间里。直到我拿著杯子去厨房倒开水的时候,才看到客厅沙发上无声地笑得前仰後合的陈述。
这个人在干什麽?
看到我看他,陈述忙站了起来,"我刚刚煮好了稀饭,咸菜也拿出来了,你去吃吧!"
我看了看这个人,恍然间想起晓秋来。晓秋也会下厨,煲汤,煮糖水,他还说自己是个饲养员,我就是检验他工作成绩的标准。他那时候,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压在身下,用手揉捏,用牙齿轻咬,低低细语,嗯,这块肉是我喂出来的,这块,这块,直到他把我两腿之间那块肉也喂大。
我发觉,远离其实不是治疗,而是让我更思念他的那些好。
"想什麽呢,快去吃饭吧!"有一个人关心,的确是不错。当然,如果他能辞去心灵导师和人生顾问的职务,专职於私人大厨的话,我会更加乐意於接受他的关心。不过,塞涅卡早就说过,生活不是一件舒服安逸的事,它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在这条路上,你必须做好摔跤、跌倒、遭受打击的准备。

"阿齐,下周和我们一起去爬山如何?"陈述跟著我走进了厨房,"眼下正是春光明媚,风轻水暖,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很好的。你想想看,我们体内的废气积累了一个冬天......"
累积一冬天?你以为真那样得话,我们还能活麽?我一边腹诽,一边频频点头,口中嗯嗯有声。
"废气是要放出来,不过,只通过呼吸的话,体内还是会残留一部分的。你应该听过的,这个要让一杯浊水变成清水,最好的办法就是注入活水。不然,只靠沈淀的话......"
"陈述,你刚刚在看什麽呢,怎麽笑得那麽开心。"我知道自己这样打断他,其实颇为不礼貌。只是,我如果还要维持自己的礼貌的话,就是我的耳朵和头脑要遭受荼毒了。而刚刚,我还在反思自己的虚伪是多麽地要不得。
和他相处久了,其实也知道了怎麽让这调频立体广播改变,那就是要因势利导,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猫和老鼠,我小时候就最爱看这个了!"他果然改变了话题。
"你慢慢看,我有个表格明天要交。"赶紧转身,见好就收麽!我这样的,毕竟不善於攻坚战,也不善於持久战。所以,偶尔偷袭下,有效果就要马上转移。
"先吃饭!"导师没有被我糊弄过去,该称赞他的英明麽!
"其实,我吃过了。"我回头,讨饶地笑。
"那一杯牛奶?"你那什麽语气和表情,牛奶怎麽了,牛奶不仅营养高,味道好,还能补钙,美容,养颜,排毒。
"你这样是不行的,早餐多重要啊!你不知道吗,早餐要吃好,要吃得像皇帝一样,这样......"
我偷偷乐,皇帝早上是喝稀饭、吃咸菜的啊。不过,我知道,我如果不立刻做从善如流状,陈导师绝对是尽职尽责的最佳榜样。

我去盛稀饭的时候,听到一阵音乐声起,很熟悉。哦,是猪八戒撞天婚的那段,倒是很配他的一段音乐。我不无恶意地笑。
陈述跑去接电话,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改天......我好不容易......如果不是的话......"
一会儿,陈述走过来,"阿齐,我得回去了!我......算了!"
端著碗,我抬头跟他讲话,"嗯,忙你的吧!"
陈述转身又转了回来,挠挠头,"你中午别又是吃泡面啊,那东西最没有营养了。"
我向他保证,一定谨遵教导。诚实的口气加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我都要相信自己的话了。陈述瞪眼,叹气,然後走了。
"总是叹气很容易老的!"我关门之前冲他的背影说了一句。看到他回头的表情,不由得大乐,哈哈,终於被我噎到没话说了吧。
关上门,回去继续把自己拆解,教育经历放在一格,学术研究放在一格,思想观点放在一格。
如果我的人生也可以这样一格一格整理清楚,往上申报的话,不知道老天会给出怎样的评语。
□□□自□由□自□在□□□
周一早上,我的课排在一二节。看著下面的学生个个呵欠连天的样子,忍不住开始打趣他们。
"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两个这样的学生。他们都说很喜欢上我的课,不过呢,有一个学生是经常在课上睡觉。於是,另一个学生就取笑他,喜欢上我们老师的课还在课上睡觉。你们知道,这个学生怎麽回答?"停下来看著下面开始有些精神的他们,"这个学生说,我就是喜欢老师的课,所以就是要睡觉也坚持来上课。"
下面的学生开始大笑,我也跟著他们笑,"所以说啊,语言真是一门艺术。他这麽一说,我就觉得不好再追究他上课偷睡的行为了。不过,希望你们还是不要用睡觉来表示对我上课的喜爱啊。"
学生的精神慢慢回了来,看著他们纯洁真挚的笑脸,心内也莫名地柔软起来。他们无意间所表现出来的生命力,让我意识到自己早先对他们的折腾或许是错的。因为那样的折腾他们,其实无异於扼杀他们在求知道路上的生命力。这样,在他们将来回想到自己大学时,或许就觉得自己曾经经历了一片荒漠。

有时候,山水和荒原之间,差别也就在於那些郁郁葱葱、有著旺盛生命力的树木和花草。没有了这些,荒原也就渐渐地成了沙漠。
想到这些,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r
我陷入自己的情绪中,任性地、自以为是地这样行事,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已经慢慢成了一片荒原,甚至变成了沙漠?
而当时督导组的那位老先生的话也还在。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而不是去执著於自己心内的怨念。
陈述的那些叹息,其实也都是因为觉得我矫情而自私的缘故吧,却又不便直接说出,於是只好一声又一声地长叹。努力把心底那个自私的小人打压下去,我开始认真考虑如何把课上得有趣而且有内容。
这些年轻的孩子其实很是诚实可爱,我的努力居然在下课的时候就得到了认可。有学生上来和我说,"老师,你今天上课的状态真好。"

下课之後,还不到10点。心情很好地跟学生告别,拿了表格去学院交给科研秘书。
刚刚走到三楼的走廊,却听到一个让我铭刻在心的声音,"谢谢啊,我还是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看到从学院教学办公室出来的那个男人的侧影,我停了下来。紧紧地抓著手里的提包,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还有渐渐变快的心跳。
眼睛有些发酸,耳朵听到越来越响的轰鸣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可以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力。
看到他转头,心口不知道怎麽的开始虚得慌,我迅速地躲到旁边的厕所里头。转下隔间的旋钮时,我突然间无奈地苦笑,我做什麽要躲他呢。
卫生间进来另一个人,听到他衣物窸窣的声音,然後是摁下手机摁键的声音。下一刻,提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个我早已烂熟於心的号码,我闭眼,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去面对他。
手机还在执著地响动,而脚步声也到了我所在隔间的外面。
"阿齐,出来!"那个低沈而略略带有笑意的声音,与我仅有一板之隔。
我痛恨自己的软弱,我更痛恨他这样一副吃定了我的沈著。
"阿齐,你要让我这麽守著麽!"他开始低笑,"倒也别有趣味!卫生间里头弹奏致爱丽丝。"他吹了声口哨,"阿齐,我想念炒股的感觉了。"

只是听了他的话,我几乎就有了两腿发软的虚弱感。这就是晓秋,总是能把那些原本不著油盐、没有意味的词,说出别样的意味和风情来。
那是我和他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两个人经常去外面喝酒,然後一起归来。坐在他自行车的後架上,我经常要把手探过去,确定钥匙和手机都在他裤子口袋里头。
他便低低地笑,"你把手摸在我的小鸡鸡上,这个才是真的手鸡呢。"
听了他的话,我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从他後腰处,慢慢把手探入他的裤子,揉捏他紧实的臀。他会故意呻吟出声,"嗯,这个是炒股才对。手机炒股果然很爽。"
这样一个总是向我展现出别致风情的人,的确让我难以逃离。

其实,我躲他,更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在见到他之後,就轻易地再度投降。尤其是在我如此思念他的好的时候,听了他的蛊惑之语,我想我会忙不迭地答应他回去,即便是做他的地下情人。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甘愿地下,甘愿第三者,甘愿看他和他的妻子在人前和乐幸福,人後琴瑟和鸣。而後,胆战心惊地偷人,提心吊胆地偷情。我终於要把自己放在吸引力几乎最高那个级别上了麽?


"阿齐,你是想让我偷又偷不著吗?"他带有笑意的声音,如同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我心内用以支撑自己的气场。
泄了口气,闭上眼,我决定还是LET IT BE!
"事情不是靠想就能清楚的。"隔板外,晓秋的声音低回温柔。听著这样的声音,我几乎以为他是爱著我的了。平缓了呼吸,摘下了眼镜,我旋开了隔间的旋钮。"要用做的......"晓秋靠在门边,满眼笑意地看著我,而後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问,"你说呢?"
耳朵被他含住时,我心内一阵玄虚。许久不曾拥抱,许久不曾和人亲近,这种无间的亲密让我开始有些无措,而後是强大的渴慕。把双手在他颈後合围,我也笑了。
他笑是笃定了自己会赢,我笑则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确有资格笃定。
哈姆雷特说,究竟什麽更为高贵,是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他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因为无论如何,他的选择都是高贵的,只是哪一个更为高贵而已。
而我,升斗小民,既不愿意承受狂暴的命运,譬如拼命反对他的婚姻,或者在他结婚之後就消失地彻底;也不愿意挺身反抗那些烦恼,譬如安心於自己小三的位置,安心於享受这见不得光的情欲盛宴,把自己心底那些烦恼,如同一个一个小小的虫子一一捏死,并享受这个过程。
我只是既不愿意烦恼,又不愿意丢弃。
"孩子,你想太多了!"似乎又听到一个仁慈的声音,还有一声叹息。
的确,我想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想太多,却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想要的太多,这个才真的是问题。

叹息是我发出的,当晓秋扯开我的衬衫,把手探进来时,不由得轻声吁气。
"多久没做了,嗯?"他不疾不徐地解开我上衣的纽扣,唇舌随著手指的动作慢慢往下。背靠在发凉的隔板上,背後僵硬,身前发软。他温热的唇舌灵巧地滑动,吮吸,舔舐,让我越发地倚靠他的支撑。
在他的动作下,身体迅速发热,他的手贴了上来,唇覆盖了过来,舌尖慢慢挑逗。身体愈发地热,他的唇舌经过後,留下了小片小片表面发凉、底下滚烫的肌肤。冷热交加,渴慕而压抑,不由得低叫他,"晓秋"。
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怎的,鼻子居然开始发酸。
奶奶地,我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清醒过来。
控住他四处撩拨的手,"不行,这里是学院......"还没有等我说出後半句话来,就真的听到有人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後是口哨声伴著小河流水的声音。
原来,所谓心想事成也可以这样的啊。

我看到晓秋眼睛里头像是亮了一下的时候,就知道这混蛋打的主意了。伸手出去想要捂住他嘴的时候,却还是被他快了一点。果然,他的头低了下来,拼命地推他,却还是被他控制了双手。被压在了隔板上时,轻微的撞击下发出一声闷响。而後他伏在我胸前,用舌尖刺探、绕圈,手也滑到我两腿之间。
我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还有粗重的呼吸却是我无法控制的。
隔板上响起扣扣声时,晓秋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两眼晶亮地看著我,嘴角是一丝得意的笑,手下却没有停止作乱,还在继续喂大那块肉。
"兄弟,没事吧!"
神啊,你灭了我吧。听到外面居然是陈述的声音时,我热切地渴盼自己会乾坤大挪移。
晓秋看著我,手下的动作也放慢了。可是他的神色却让我莫名地害怕起来,果然,原本在喂大我两腿之间那没有义气的东西的手,突然往下往後,抵住那个关口。
"啊......唔"连忙闭嘴,混蛋晓秋!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陈述的声音多出些关切来。我突然间意识到,有时候这个善良和热心其实也不都是好事。不过,陈述一直都是善良而热心的,不只是对我。
求饶地看著晓秋,他笑了笑,手撤了出来,老老实实地贴著我的腰。
"我没事,大概吃坏了肚子。"对著隔板外的陈述说,心底暗暗祈祷他快点儿走。
"阿齐?"陈述上扬的音调下,我都可以想到他的表情,"怎麽你声音听起来不大对!是不是真的没事啊?"
兄弟啊,你的好心我领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雪上加霜了啊。"真的没事!"我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晓秋撇了撇嘴角。
"哦......"陈述过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然後洗手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被晓秋弄乱的衣服。他抱臂看著我,半晌没有说话。
从洗手间出来,我让晓秋在楼梯口那边等我。戴上眼镜,拿了要交给科研秘书的表格,转身往办公室走过去。
等到表格交了,电子版拷给秘书後,出来正碰到隔壁办公室的陈述。
"阿齐,现在怎麽样了?"陈述一脸关切地看著我。
"呃,好多了!"脸上有点发烫的感觉。转身离开时,似乎瞥到陈述若有所思的脸。


晓秋看到我戴眼镜的样子,先怔了一下,然後勾起一边的唇角,靠近我低低地说,"你这样子,倒也有趣!"
他暖热而熟悉的气息飘过来时,我不知道怎的,脚下居然左脚绊了右脚一下。
晓秋抓住我的手臂,"还是这麽地让人不省心。"抬头,看到阳光下他太过醒目的笑容,我不得不眯了眯眼,这样才能看清他。
我想,人都是有气场的。和身边人的相处会发生演变,其实是因为彼此的气场在交战对抗中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和晓秋,起初也是势均力敌,後来渐渐西风压倒了东风。因为是我主动,是我先表白,是我先动了心。所以,他取得了控制权。
这是个什麽逻辑?我恨!只是,恨这种情绪也太过强烈,对於我这种只能羡慕他人的快意恩仇的人而言,这样强烈的情绪很快也让我忘记了。
但那逻辑却忘不了。
就是在这样的逻辑下,我们两个人的气场对抗,慢慢地变成了他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指挥,我日渐捉襟见肘、力拙难支地疲於应付。最终,落荒而逃。逃却也没有逃得彻底,现在又落回了他手里。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要上演这样为爱走天涯的戏码。"晓秋调侃的声音让我回神,"效果看来还不错。"他笑著看了过来,而後压低了声音,"真是怀念你脸红的样子,尤其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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