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又见黑道之二
1:
"嘿,酒保,好久不见了。"宝木开心地坐在吧台上打著招呼。
"原来是四少爷,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酒保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来招呼宝木。
"今天店里的生意好象很冷清嘛。"
"那是因为夜晚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怎麽样,四少爷,要不要试试店里新推出来的鸡尾酒。"
"好啊,有什麽名堂。"
"violet,violence,violin,三杯酒,颜色分别为淡紫色,紫红色,深紫色,酒精度也理所当然是由浅到深,简称‘three V',这是目前店里最卖座的。"
宝木吹了声口哨,"这种点子也只有老二那个家夥想得出来,不过听上去不错,我也来试试。"
"没问题,你稍等一下,马上帮你调。"酒保刚想转身,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等一下,我也要‘three V'。"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宝木这才注意到他旁边坐的竟然是个红唇齿白的小男生。
"你什麽你,还有,你看什麽啊,有意见啊。"小男生就像只小野猫。
"我说酒保啊,什麽时候未成年人也能来酒吧了啊。"
还没等酒保回答,啪的一声音,小男生就把一站身份证给甩到了吧台上,"你这个死白痴,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已经十六岁,有身份证了,已经是大人了。"
死,白痴?宝木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动,"哦,十六岁啊,的确是有身份证了,虽然还不到十八岁成人的年龄,酒保,给他来杯西瓜汁,算我请客。"
"你什麽东西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你请客来著,我就是要‘three V'。"小男生大拍桌子喊道。
"既然这样那我还省一笔了,不想喝果汁,那就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麽。"
"我就是不走,就是要喝‘three V',你能拿我怎麽样。"
"那我还告诉你了,我就是不卖给你‘three V'你又能怎麽样。"
"你是什麽东西,凭什麽你说不卖就不卖,我是顾客,就是上帝,我要什麽这店就必需卖。"
"我的确不是什麽东西,我告诉你,就凭我是这家店的老板的弟弟,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那也不过是老板的弟弟,我也告诉你,今天我就算是抗上了,本少爷今天就是要喝‘three V'。"
"我送给乞丐喝也不会卖给你。"
"姓白的,别以为你是灰音的少主人就了不起,我也不是好惹的,就算你送疯子去喝,这‘three V'我也要定了。"
"我是姓白,我是了不起,那关灰音什麽事啊。"宝木更火大了。
"死白痴,你当我傻子啊,这麽有名的酒吧谁开的我会不知道啊,哼,不就混黑社会嘛,拽什麽拽。"
"臭小子,你今天是存心来和我过不去的啊。"简直气死他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让人说是混黑社会的,难道开酒吧的人是灰音老大的儿子,而身为酒吧老板的弟弟,理所当然也是混黑社会吗?谁规定的。
"哼,就算本少爷要和谁过不去,也要看对象,而你,一个混黑社会的,哼,我鄙视。"鄙视的话,鄙视的眼神,鄙视的态度。
"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揍。"终於忍无可忍的宝木一把抓过小男生的衣领,当然,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不过他还什麽都没来得及做,抓住小男生衣领的那只手的手腕就被人给抓住,对上来人的眼,宝木只觉得浑身一颤,这个人的眼睛好冷好冷。
"你想对我儿子做什麽?"冷到南极的声音。
"什麽?你儿子?"宝木忽然大叫,虽然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冷直让他打哆唆,不过他说的话实在太惊人了,对方怎麽看上去也最多三十出头点吧,怎麽可能会有那麽大儿子?"你,你唬谁啊。"绝对不相信。
"是不是唬谁不关你的事,总之,你刚才想对我儿子做什麽?"
"他欠扁,怎麽样啊。"火大,宝木绝对现在非常的,异常的火大,这个南极人,放冷气就了不起了啊,好,今天他就抗上了。
"不怎麽样,只是感叹身为台湾第三大帮派灰音的少主竟然会落迫到找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出气,最近的黑帮真是愈来愈混了。"
握紧拳头,咬紧牙,宝木瞪大了双眼,今天绝对是他最倒霉的一天,这两个所谓的父子,真是令人想抓狂发疯,都不可理喻,"你搞清楚,是你儿子先来找碴的。"
"混黑帮的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真是太幼稚了。"冷哼。
"你,你,你,混黑帮的怎麽了,惹到你了啊。"宝木气得直冒烟,"还有,我老爸是灰音的老大,可是我不是混黑社会的,我有正当职业。"
"没想到混黑社会的还可以做兼职。"南极人松开手,鄙视的一眼後,就拉著小男生坐到了一边,"两份‘three V'。"
宝木眼睁睁地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那对父子竟然还理所当然地点酒喝,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对著两人喊道,"我都说我不是混黑社会的了。"
2:
"好了,四少爷,不要那麽生气了,去後面休息一下吧。"酒吧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就出来打圆场,实际上该说是安慰他吧,不过今天可真是看了场好戏呢。
"我不生气才怪呢。"宝木大吼一声走到了一旁,然後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他老爸,"喂,老爸,是我啦, 我告诉......"。
(你打错电话了。)
什麽?宝木盯著电话,愣了三秒,然後再拨,结果遭遇同样的结果,接著再拨,竟然关机。
"还说是灰音的少主呢,没想到那麽没用,一有事就只会找老爸。"不远处又传来某个小欠扁的声音,宝木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跳动。
"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没吵够啊。"宝木重拍桌子,可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因为力道太重,结果桌子就不支倒地了,他不是个喜欢暴力的人啊。
"怎麽,你还想要揍我儿子吗?"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又怎麽样?"宝木才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右眼一痛,接著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打了,那个南极人,真的揍了自己一拳,还附送了一个熊猫眼。
小男生吐了吐舌头,也附送了两个字,"活该。"然後转头,"老爸,我突然没兴趣喝这个‘three V'了,我们走吧"
南极人点了点头,然後牵著小男生的手就往外走。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宝木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抓起身上挂著的照相机,朝他们父子两喀嚓一声,"我会记住你们这对混蛋父子的。"
"那可真是悲哀。"冷冷地丢下一句,南极人和小男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原地深呼几口气的宝木忽然大叫,"这对可恶的混蛋父子,你们绝对是全宇宙最可恶最欠扁的父子。"
酒保只能在一边叹气摇头,哎,只能佩服原来传说香港幻影的老大和他儿子竟真能有挑动帮派大站的本能啊,看来也活该是四少爷倒霉吧,撞到枪口上,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四少爷对混帮派的排斥,是不会导致帮派战争的。
"真是气死我了,什麽混蛋父子嘛,可恶。"宝木狠狠地瞪向酒保,"我问你,他们真的是第一次来吗?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酒保露出非常纯的笑容,"他们的确是第一次来。"
"哦。"了一声後宝木低下头,又狠狠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威棋,你和老爸究竟在哪里,搞什麽鬼呢,老爸竟然挂我电话不说,还说什麽打错了......"
酒保耸了耸肩,反正他也不算说谎,不过还是不要让四少爷知道真相的比较,免得日後不小心碰到闹出更大的事来。
"酒保,我走了。"看著打电话抱怨完毕就一阵风离开的酒保不禁摇头,等会老大要来了,他该怎麽解释比较好呢?
就算打电话发了一顿牢骚,可是,宝木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抬脚,把前面的一个罐子给踢飞。
"唉哟,谁啊。"
糟、糟了,谁不好踢,偏偏踢到这带黑字的人,宝木心里那个叫哀怨,真想仰天长啸。
"我说兄弟,你是不是故意找岔啊。"一群人围在了宝木的身边。
唉,算了,反正这里又没其他人,偶尔还是需要彻底发挥心中的郁闷才行,仰起头,"没错,我就是存心找你们岔的。"话一说完,就一拳挥了出去。
看看地上躺著一片,宝木甩甩手,呼,这下心里终於爽快多了,只可惜这好心情却不能维持一秒种,让人觉得极度欠扁的声音又传入耳里。
"哦呀哦呀,果然是混黑社会的,打架都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转头,果然是那个混蛋儿子,这麽说,从一开始那个混蛋儿子就在一边开始看戏了?此时宝木的心里说有多气就有多郁闷了。
所谓乐极生悲,正也是气极生平,宝木决定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著想,决定对此人忽略到底。
"耶?你这麽就这样走了啊,难不成是被我说中了,绝对无颜见人就想溜回家去找爸爸哭鼻子啊。"
宝木的身体顿了顿,头好晕,当然,绝对不是让天上的太阳照晕的,因为现在根本就是没有太阳的晚上,所以,总而言之,他就是被气晕的,转身,忍不住吼道,"你这个混蛋儿子,是不是故意找碴啊,手氧想打架是不是!"
"切,谁要和你这种人打啊,连骂个人都那麽没水准,该回学校去好好上上课了,混蛋归混蛋,儿子这两个字可不是你能叫的,当然我绝对怀疑会有女人愿意给你生儿子哇。"
宝木斗败似地垂下头,然後抱著头蹲在了地上。
"喂,你怎麽了,难不成是被我搓道了痛处就自惭形秽了?不太可能吧,混黑社会的人脸皮会那马薄吗?"人小‘魄力'可不小,说出去的话句句有火上浇油的气势。
"混蛋儿子,如果你是女的你就绝对能引起第二场特洛伊战争。"宝木音量全开地吼道,然後起来转身就走。
只是,他还没走出去三步呢,全面的出口就跳出来一群人,宝木皱眉,他该不会那麽霉吧,往後一看,果然,出路也被堵住了。
"你们一夥的?"宝木边指了指地上的人,边对著前面的一大群人问道。
"当然不是拉。"回答的却是宝木口中所谓的混蛋儿子,见他一蹦一跳地来道他面前,露出可爱的笑容,开心的说道,"他们是来追我的,因为我刚把香蕉皮扔在他们老大的头上了,然後我还很中肯的评价,他们老大就像猩猩一样比较适合吃香蕉皮。"
宝木无言以对,只觉得有无数只乌鸦飞过自己的头顶。
3:
"我和这个混蛋儿子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可不可以先离开?"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宝木决定说出真相然後早点离开这里。
"兄弟们,上。"当然,这是对宝木的唯一回答。
明明是混蛋南极人的混蛋儿子惹的祸,就凭什麽他一定要被连累,一定要被迫帮忙站统一战线上啊。
手痛脚痛脸痛胸痛,反正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痛的,宝木捂这肚子小小咳嗽了一下。
"果然是混黑道的,你的身手还是挺不错的嘛。"不知道是贬是褒的意思。
宝木很想告诉他,你的身手看起来比他更适合混黑道,不过这个时候的他是再没有什麽神思去和这个混蛋儿子计较了。
"喂喂喂,我才夸你来著,怎麽不理人啊。"相对於宝木,某人打完架後精神依旧神采飞扬。
"你别再拖累我就鸭米豆腐了。"宝木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切!"某人耸了耸肩,"反正你都是混黑的了,还怕什麽连不连累啊。"
"都说我不是混黑的了,要说几次你才听明白啊。"宝木终於还是忍不住地大声吼道,他这辈子,只想把和黑道的关系撇得远远的。
"受伤的人就该安稳点,不要随便乱吼人。"冷冷的声音传来,宝木只是非常无奈的朝天翻白眼,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拒绝他老爸的继承黑道的提议嘛,又没做杀人放火的事,老天何苦老要和他作对啊。
"老爸,你怎麽来那麽晚啊。"
"那你就别乱跑。"
"那我不是无聊嘛。"
......
一对绝对混蛋,也绝对奇怪,更绝对和他八字不合的父子,宝木心想著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也正当宝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地上原本躺著的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亮起了闪闪发光的刀,直刺宝木。
宝木在听到一声叫声後,刚转身,刀刺进自己的手臂的同时,旁边的一个飞腿就把持刀者给踢晕在地。
宝木很想翻白眼,他的头已经够晕了,现在还来这刀,不是摆明先让他彻底晕过去嘛,还有那个南极人也是,反正都要救的不会救及时点啊,一点都不符合剧情嘛。这绝对是宝木晕过去前的所有想法。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宝木绝对相信自己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醒的,而且他更加相信,他绝对是第一个被吃苹果声音吵醒的人。
"哟,你醒啦,怎麽那麽没用啊,流了点血就晕过去了,亏你还是混黑帮的。"
"我说了我不是混黑帮的啊......咳咳......"宝木太激动的结果就是一跳起来不但浑身痛啊而且还咳得来张红了脸,然後还没缓过气来,就被刚进门的南极人给一把按到了床上。
"啊!"宝木心里那个叫苦恨啊,"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病人耶。"很想用狮子吼来表达不满的,可是那身体虚弱得喊出来也没啥气势,倒是像在哭诉。
南极人没有理宝木,只是一手把他按在床後,就把他打点滴的是给平整按在床上,宝木只是一个无意的回头,然後就瞄到通到手背上的那个管子的前面明显是红色的,心里忽然咯咚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南极人,撇了撇嘴,不再说什麽。
宝木恢复正常打点滴後,南极人就又不发一声的走出房门,然後混蛋儿子啃完苹果也跟著出去了。
"喂!"宝木大叫的坐起来,然後又意识到什麽的又躺了回去。
"切,身体不怎麽样就算了。"混蛋儿子回头拽拽道,"留了个苹果给你吃,看你可怜的份上我有帮你洗过。"
看著房门被重重关上,宝木一口气还没喘上来,门就又没打开了。
"还有,虽然你没有什麽实质性的作用,不过看你在好歹也算出了一份力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好了,我叫莫礼臻,我爸爸叫莫隽仁。"礼臻自认为一个非常迷人友善的微笑後又关上门把头缩了回去。
当然,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有一只苹果在上面开了话,"什麽有礼没礼,混蛋儿子就是混蛋儿子。"宝木胸口不停的喘息,真是要气死人了,盖上被子,睡觉,靠,什麽人啊,果然是对混蛋父子,不是和他们八字不合就是他们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呼!宝木掀开被子,果然闷头睡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忽然床边传来手机铃声,宝木叹了口气,拎过自己的包,把里面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人的名字,原本有气无力的宝木马上弹跳起来,"喂,是不是有什麽消息啊......嗯嗯嗯......好好好,我马上去......再联系,拜。"挂上电话,把掉针头,拿起自己的包和衣服就迅速离开了。
"什麽嘛,晕不晕倒的,果然是混黑社会的,康复能力非比寻常啊。"
所以等到莫礼臻和莫隽仁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人去床空的一幕,礼臻留下一句不是很爽的话後就跟在他老爸後面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