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后》完结 —— 作者:老仙
老仙  发于:2016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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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久了累,走了那么一小段路也没有缓和多少,现在她在角落里蹲着,面前放着自己路过木兰林子顺手折下的木兰,反而觉得舒服一些。
春天是花开的季节,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她心里却沉闷的厉害。
关于她之所以觉得沉闷的原因,她也思考了一小会儿,也许不是因为阳光强烈,不是因为花快凋谢,也不是因为担忧云家权势渐大受到迫害,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他没在她身边陪她,即使他在,也只看着那几本奏折子,把她逼得没什么事情做而去看书看到眼花。
生气地拔掉一片木兰花瓣,她有些生气,把就木兰花瓣狠狠扔在一边,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脚步声轻轻拉近,她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戏谑的目光:“难得看到你这么有生气。”
可不是有生气嘛,都生气成这样了。
“皇上忙完了?”云白鹭抬起头,有些心虚。
“没有,兰妃不在那里坐着,朕连奏折都看不进去。”那感觉就像是椅子上冒出无数根钉子,让他根本无法安心静坐。
“那就把奏折烧掉,不看便是。”她顺着晋盈的话,把方才那莫名的怒气一起发散出来,难得“生气”一回,就生气到底好了。
“那就烧掉。”他没意识到,自己这般说就像哄小孩一样,却惹得机敏的云白鹭白了好几个眼。
他蹲下拾起被丢落的花瓣,轻轻吹掉那上面的尘土:“朕把这木兰看得跟兰妃一样珍贵,这片花瓣在朕眼里,就像是兰妃的头发一样。”
脑补出自己的头发被生生拽下来,只留下一块光秃秃地头皮的模样,云白鹭心中一阵恶寒,却看见晋盈正好笑地望着她,她有些气,又有些窘,索性撇开头去,闭上眼睛不看那副好看的皮囊。
却感觉到脑袋被一双手转了回来,一阵轻柔的混着木兰清香的吻落在唇边。?

☆、抢她回来

?  一吻过后,云白鹭的脸已经红得不行,仿佛一碰就会滴出水来。她抬起月眼望向晋盈,本来是含羞带怯的微笑的脸,竟然落下两行泪水。
晋盈开始慌了,急忙问道:“白鹭,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她泪光盈盈,伴随着几许抽泣。她虽然言语混乱,但她的心情他懂得。
“没关系,孩子还会有的。”他低低回应道,眼角竟也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笑笑,习惯性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安心。
次日早朝后,便传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云白鹭万万没想到,正当她还在兴致勃勃地探究晋盈所说的让她高兴的事为何之时,竟然真的有喜讯从天而降,虽然这喜讯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郦光乾之前通敌的事情终于败露,但让她更为想不到的是,揭发他的正是陈国王室。
这样,曾经风光一时的郦家便彻底完蛋了,永永远远不存在翻身的余地。通敌的罪名不同于其他,像柳太傅那样的罪名尚且能留条性命,郦光乾这一桩却是再想留命也不能够了。
而晋盈看在郦太后苦苦哀求的份上,终于力排众议,保了郦光乾一命,判了他一个终身监禁,也算是他最后对郦太后抚养之恩的报偿。而郦太后自愿常伴那青灯古佛,将自己深深封闭在慈宁宫幽暗的灯火之中,再不问红尘中事。
她自己没动手,反而是敌国的帮了她这个忙,自己想想都能笑出来。没想到她这辈子运气好了不少,虽然也经历了一些伤痛,但比上辈子喊打喊杀的日子却实在是容易了许多。
但对方的目的为何,她却始终也想不明白,对付这么一个没有什么用的老头,于他陈国又有何益处?却凭白地惹人猜疑而已。
这点疑惑,包括两年前让她痛苦不堪的一件事,却都在半月后的一次宴会上豁然解开,让她不由得慨叹天意弄人,原来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能将某些事情看透。
这场宴会只是一场简单的外交宴会,来人却是当今陈国的皇上,倍受陈国子民爱戴的前陈王的独子陈伯南。本来这也与她无关,外交上的事晋盈一人便能妥善处理,她始终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即便是这辈子她甘居后宫,连辅佐的活儿都不干,只当一个小女人,他的能力都未曾让她和霖国子民失望过。
本来对于她也只是匆匆一个过场,却没想到宴会上的惊鸿一瞥,瞥出那么多风波来。
陈王竟然和郦世南长的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原来郦世南就是陈王,陈王就是郦世南。这一点,她觉得活了三辈子的她早应该想到的。
结合上一世的种种经历,相互参照,结果就愈发指向这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这一世她见过成年后的郦世南,她不会想象的到,上一世那溺水而亡的小男孩,其实就是这一世让她曾刻骨铭心的这个人。
原来十多年前小男孩落水的那一幕,就是他回陈国的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而这一世,却不巧因为她的重生,将他生生留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便都能够解释了。
他需要留在霖国选择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名义回到自己的国家,于是在相约之后,违背了当初对她的承诺。而悬崖边的那一幕,则半是真心半是假意,是他与秦帧合谋演的一场戏,却将她伤得恍恍惚惚。而郦家的最后覆灭,也完全是他的手笔,因为他和郦光乾根本没有父子之情,郦光乾始终只把郦世南当成自己的工具而已。
往昔的一幕幕涌入脑海,云白鹭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抬头看看此时正和陈王觥筹交错打太极的晋盈,他的目光倒是十分淡定,丝毫未流露出些许异样来。
再往另一边望去,郦世南双手举杯,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她这里,看得她有些心虚。饮了一口酒下肚,她提醒自己,该心虚的不是她,是他才对。为何骗人的不心虚,反倒是受骗的人心虚呢?这不公平啊。
“皇上,臣妾有些醉了,先回去了。”云白鹭向晋盈告辞,这宴会她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晋盈转过头,抓上她的手十分温柔道:“去养心殿等朕。”
这句话让云白鹭一阵恶寒,她望望晋盈,他神情自如,但目光中隐隐透露着一丝戾气,有些吓人,她福了福身,便带着竹珺往外去了。
他那般说,是醋了?是不是她的目光一直瞟向陈王那里被他给发现了?
云白鹭离开后,剩余的两个主要人物仿佛都心猿意马,却都不再隐藏起先前各自暗敛起来的机锋。
晋盈一双深潭水般的眼底席卷着风暴,却没有焦距地望着座下,这样的空洞却恰恰暗示了他心底的暗涌。而郦世南原本如秋水般清澈无物的双眼,不知何时也蒙上了一层淡霜,让人猜不到,摸不透。
少顷,郦世南敬晋盈一杯酒:“这一杯,为了鹭儿。”
晋盈也举杯:“为何是为了朕的妃子?”这一句暗示了他的所有权,仿佛胜利者始终是他,他的东西不容许别人去觊觎。
“她在你这里不快乐。”淡淡的一句话,包含着他多少矛盾与自责,即使身在陈国,他依旧将眼线设到了霖国的后宫,云白鹭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消息。他也当然知道她曾在生死边缘挣扎过,而这时,他已经有能力与对手抗衡,已经有把握将他曾经对不起的女人带回到自己身边,他就不会轻言放弃。
“那她在哪里会快乐?”总之不是他郦世南那里罢了。
郦世南放下酒杯,起身郑重道:“我会把她带回陈国。”
晋盈也站起,望向他,二人之间仿佛涌起看不见的风暴,让周围的侍卫和宫女都忍不住打起了寒噤。
“你试试?”他撂下这句话,便背着手与周童回到养心殿,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她还是心乱了?
而天牢里,隔着潮湿的木栏杆,云白鹭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墙角冷笑的人,他须发皆白,再不见当年嚣张跋扈的姿态。
郦光乾抬起头,目露凶光:“不知兰妃娘娘到这来所为何事?这里可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
云白鹭裹紧外衣,不让寒气侵袭:“我只有一事想问郦丞相。”
“老朽身上竟然还有让娘娘想知道的事?”他靠着墙壁缓缓站起来,神色平和许多,只是那不自觉颤抖着的双手,透露出他在这里的不适。那又怎样呢?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果,现在他不受也得受。
“令郎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云白鹭缓缓开口,将闷在心里的问题一下子问出来,当年的事,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甚至连郦琴这个亲妹妹,他可能都一直在隐瞒着。
否则也她也不会在一夕之间失望透顶,变成现在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郦光乾冷笑三声,缓缓开口道:“娘娘如此问,告知也无妨,”紧接着是一阵接一阵的干咳,这沧桑的声音混着牢房内天然的湿气,云白鹭忍不住叹息命途多舛,谁能想到曾经站在云端的人,会跌倒的如此之惨?只听他道:“他不过是我在当年霖陈两国的战乱中捡来回的弃婴而已。”
云白鹭转身,疾步往外走去,所有这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原来之前的感情始终是虚无的空中阁楼,若不是今日见到他,她恐怕要在心底愧疚一辈子,她心中此时一团乱,那升起的愤怒之火,让她步伐凌乱,甚至身形晃荡,但她耳边却始终回荡着郦光乾最后的话:“求求你,给我一个解脱罢,让我去死,去死……”
是啊,活着就是一个局,只有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能够保证不会意外地行差走错,但却不能保证在这之中不会受伤。死了便是解脱,然而死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不会给郦光乾一个痛快,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算上前世的,就让他在这孤凄的境地里慢慢偿还,直到她终究不恨为止。
为何,为何事情会是这样子?
她一路狂奔,不记得方向,不记得时辰,看见路就跑,或许直到没有了路,她才会停在尽头。
“娘娘,娘娘……”竹珺一路狂奔着跟随,终究见她停在那片落英纷飞的木兰丛前,黄昏将至,淡红的光晕落在飘飞的白色花海之中,云白鹭突然笑了,笑得那般释怀。
?

☆、偷溜出宫

?  “娘娘,天色晚了,我们回去罢。”竹珺上前扶住云白鹭,方才晚宴上。她心里真是惊心那个动魄啊,她一个旁观的尚且都吓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是自家娘娘呢,她可是看着自家娘娘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爱上一个人难,忘记一个人更难,她不是没看到过云白鹭当初试图放下郦公子的痛苦,可当真正放下了,那个人又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对自家娘娘来说该是有多么天意弄人。她现在真的实在心疼自家娘娘。
“回兰月轩。”云白鹭抬起脚欲往回走,却看见陈王正负手而立,眼光心疼地望向她:“鹭儿,好久不见。”
云白鹭恭谨一礼:“陈王陛下哪的话?我并不认得你。”
郦世南神情恍惚,片刻后苦笑一声:“是孤逾礼了,可是……”
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行动,伸出手把她拽得更近一点,“可是我听说你在这里过得不好,所以,我要带你回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十分微妙,他低头望着她,大手有力地托着她的后背,防止她倾倒在地。她也抬眼望着他,神情有片刻恍惚,谁也不说,却都知道对方是谁,他们仿佛一起回到年少时那段无忧的日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终究因为宿命与距离,那些喜欢成为再也回不到的曾经。
她伸出手试图推开他:“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一个大力把云白鹭从郦世南身边直直拽离,晋盈搂着她的肩膀,冷冷道:“朕的妃子在朕身边自然过得好,不劳陈王费心。”
郦世南收回悬在半空的尴尬的手:“孤不会放弃的。”
云白鹭看着他的背影渐渐与黄昏的光晕融合在一起,她却无论如何不能把眼前的背影,同记忆里那个有着秋水般明眸的少年,那个温和明媚善解人意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既然她曾经和现在喜欢的人都在帝王家,那为何不留在记忆深处那个自己打拼了四十余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霖国皇宫呢?她又不是痴情少女,被曾经的情郎几许柔情就能哄骗的晕头转向。她所不舍的,是曾经的时光罢了。
“朕也不会放手的。”身边的人喃喃自语,却无意识地将她肩上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痛……”云白鹭皱眉求饶,心中腹诽,皇上啊皇上,你是男子,这女子的小身板怎能堪君一握?
“痛就对了。”他松开手,站在她对面,仿佛酝酿着什么风暴一般,神情实在难辨:“痛了,你就会更加记得朕。”
“这么喜怒不定,谁会不记得啊……”云白鹭小声嘀咕,然后后退一步,带着竹珺就要往兰月轩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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