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缄一听觉得也不是完全没希望,连忙说:"那要怎么练?就是自己开F跳吗?"
心心说:"我反正是乱步,不过,有步子的话应该好一点,恩,前面虽然麻烦点还要背舞步但是到后面就好了,而且记得步子比较好卡P~"
想起肖肆曾经拿着那张写满数字的纸,他也说是舞步。"舞步在哪里找?"
"官网啊~我有好几套的要不要我发你?"
"那好啊,我加你QQ吧!"
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个人在灯光下默默记诵一串串数字。肖肆心里怒想:"踩我?你做梦了!"
商缄又陷下一步,对照满篇步子一遍遍不停驱动手指敲打键盘。废寝忘食,义无返顾!
□□□自□由□自□在□□□
这段情我放不开
那月亮安静地微笑着的夜里,两个人不约而同手里握着写满舞步的纸,倦极了爬在桌上酣然睡去。
一个人的梦里,有些温婉的音乐流连过整个夜晚。
一连几夜单调的敲打键盘声响,柳择甫也渐渐习惯了能在不停"哒、哒、哒"的声音中睡去。只是依旧睡的很浅,稍微一点多余的响动便醒了过来,听仔细了是宿舍里的电话铃声。
抬手看了看表,早上7点半。向床下一望,对面的上下铺睡地正香,商老大爬在桌上,电脑音箱里还无休止地播放着DJ舞曲。于是心里叹气--电费啊!
然后下床拿起听筒:"您好,找谁?"
"......"电话那头简短的沉默后,一个略微带着疲惫的低沉声线开口:"你们宿舍是西六124?"
柳择甫无聊的在手指上绕着电话线,淡淡的应了声:"恩,你找谁?"
肖肆握着电话,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好象曾经被秋圣称为"商老大"(原谅肖肖对人类几乎当机的记忆吧=,=),估计八成是学生会的人,说:"你们那里,有个干部?"
柳择甫当然马上想到了是商缄,不过对方的找人方式也太特别,大清早地竟然有种想恶作剧的心理,故意问:"恩......是有一个。不过,你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么?"
肖肆又沉默了片刻,压抑地说出几个字:"很多话。"
柳择甫顿时不声不响笑弯了腰。回头看了看还做梦的商缄,好象一直以来自己没有发现他哪里多嘴,说:"我知道了,是党委书记么?姓商。"
肖肆好象对这个姓有点印象不过不能肯定,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每个礼拜都拿着两年前的课本去听中国历史地理讲课。"
柳择甫也大略知道商缄这段时间传遍这个西6宿舍楼,倒退回听大一课业的逸事,只是没料到商老大会为此专门找到一册过期课本,强忍着没有笑出声,说:"好,我去叫他,稍等。"
肖肆背了大半夜舞步本来累地直想睡,可是又不想失了约给那过期课本留下话柄。在后悔自己轻率答应他一起是市里的决定时,却没有意识,自己因为他一句或许是玩笑的话,拼命了几个小时。月上中天。但心里的后悔一闪而过就迁怒了过去,是那家伙害自己睡不好的,那么至少他也别想睡安稳了。赶着第一班校车的时间就拨了电话过去。
这电话,还是商缄死皮赖脸留在复习提纲背面的。
学校宿舍的电话都是校内统一安装,看号码6016124,16代表西区6栋,124就是房间了,只是那家伙除了号码连名字都没写,好象认定自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冷笑一声,把过期课本的事倒了出去。多半也是发泄怒气了。
也能预想商缄此时的心情了,果不其然接到电话,由柳择甫简短的取笑了一番"不知道是谁,不过好象不认识商老大只知道你拿着过期课本上大一的课",电话那边也听到了深深地叹息:"肖肆......你,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有必要?"
商缄觉得头疼,也许是缺觉,口气还是无奈:"至少以后一段时间里有必要吧?"
"说!"
"商缄,商业的商,缄默的缄。"
"现在出来等校车。"对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约好9点?"商缄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多少年养成含蓄内敛的表达方式。今天一早被吵醒已经有点不快,对方还是一样不给面子而且对自己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让一向备受瞩目和尊敬的自尊心瞬间垮了下来。脸色也拉了起来。口气也硬了。
"肖肆,我是唐教授指定的负责你的师兄,你关系到辩论的所有事至少和我商量一下!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
肖肆更是一肚子闷火没处发,一听这火上浇油的话,声音几乎冻结起来:"那么,随便你。"接着就挂了电话。
商缄盯着电话,电脑还开着,音乐流溢。柳择甫轻轻晃了晃鼠标,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跟着音乐低声哼了几句:"在暗淡中摸索,我祈祷只愿你听得到。从分开到现在,我过的我在习惯,伤痛却依然在扩散......这段情我放不开......"
商缄静静站了几秒。放下电话。回头说:"昨天晚上又吵到你了?"
柳择甫说:"吵着吵着也就习惯了,凡事就怕没耐心习惯下来。"接着转头清扬地一笑,又说:"到毕业还要被吵上一年多啊,还是你打算放弃了?"意有所指,弯曲的手指,骨节轻轻敲击在键盘边。
"商老大,这个游戏,一定要有耐心啊。"当时秋圣的话嘲弄似的响起在耳边。商缄端上漱口杯,也咀嚼着刚才《情画》的歌词:"......我祈祷只愿你听得到......这段情我还放不开......"
说:"要结束,还早得很。"
一边走上阳台的洗脸池。柳择甫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那我还是要早点适应这声音啊。"指节敲击到键盘上。
商缄笑道:"抱歉啊!"
柳择甫也不说话,低头笑了笑。也准备洗漱去了。
清晨的风里有很清晰和干净的味道。肖肆迎风站着,头发被向后吹散。黑色的衬衣一下一下地扬起下摆。
商缄远远看见这个背影就觉得心疼。快走几步,紧赶慢赶总算校车还没到。走到他身后,也想不出什么话,郑重其事道歉的话自己没说过,你也根本不能期望这个人会说"对不起"三个字。涉及到感觉脾气的事,也说不清对错的。谁先服软谁就是错的。他终于还是咳了一声,说:"肖肆,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头疼,口气不......好。"说完,自己都为自己信口开河还一定要找理由的说辞觉得丢脸。肖肆只"恩"了一声就没有了其他表示。好象没有喜怒。商缄只有站在他后面,一分一秒等校车。可能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地让他浑身不自在。眼见着天蓝色的校车终于从一排小树后面露出头角,竟觉得心里一松。终于能有一件事做,即使是上车,投币,找座位这种一气呵成原本不算事的事,也至少能稍微的打破现在的僵局。早上人只有十来个学生等在那里,等车开门。肖肆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在他身上做片刻的停留。就在商缄忡怔的时候,看着肖肆把一张十块交到司机手里,然后向后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后面还有一个人。
眠
司机看了商缄一眼,指了指他,肖肆点点头。司机找出两块给肖肆。商缄知道肖肆已经交了两人车费,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坐到座位上之后,说了一句:"谢谢。"肖肆就像没有听到,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商缄看出他的神情也有些疲劳,车里安安静静坐着十几个人没一个人说话。不由靠近他,轻声说:"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到市里要一个多小时你在车上睡一会吧?"
肖肆皱眉,没睡好当然是没睡好。背步子背到凌晨5点。但是不能说因为他的一句话才去熬夜,迁怒到他身上反而惹自己更生气,不过到底他还是跟来了。也道歉了。肖肆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如今他好声好气劝自己休息,也可以当作没听到,不过,稍微瞥过眼睛,看到商缄微笑着的脸,伸手关上窗户,将头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
这时候商缄就更懊悔早上那么冲的口气对他讲话了。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心虚地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他们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座位也是跟着肖肆走过来,他总是会选择远离人的地方。前面的学生也是睡觉的睡觉,或者眼睛看着外面的风景,脑子里周游列国去了。根本没人会看向后面。便又转身把衣服边缘掖紧一点。
肖肆可能还没有睡着。睫毛轻微地有些颤动。但是肯定不会睁眼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表示。看着他的平静的睡脸,商缄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什么。这样的感情可能太薄弱太不堪一击。甚至出现的莫名其妙。
可是到了现在还说自己对这个男生没有感情的话,未免太自欺欺人了。伸出手,终究还是不敢去碰触他看上去极柔软的发丝。只等待,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淡薄的双眼,瞳孔里能够映出自己的模样。
而后,一路无声。
车开到进市里开始走走停停,睡熟了的肖肆随着车子颠簸头一歪搭在商缄肩上,商缄心一跳,连忙扭头看他,肖肆也顿时醒了过来,对上商缄的眼睛,瞬间移开视线向车外看去,还不到市中心,马路两边多是些又脏又小的铺面。早晨骑着自行车的人不断从视野中向后退。
肖肆什么也没想,就这么向外看。心里对于刚才突然倒向那家伙肩膀的行为很抵触。而且,那时候猛得看到他错愕的眼神。没想到自己会在他面前睡去吗?去!
自己也没想到。
躺下闭上眼睛是为了避免他喋喋不休地没话找话。比如昨天晚上,问来问去最后一句话连累了自己大半夜。可是不知不觉睡着了--只是车里太安静了!肖肆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向后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商缄还在失神,如果他靠过来的时候我转一下身体让他靠在胸口,说不定就不会醒来而是继续靠着睡下去了。(SIN:喂!你这什么啊你的思想已经完全陷入YY了你醒醒吧!)
(商商:你在吐槽啊你是在吐槽吧?麻烦你认清现实这里是198不是淫X同人啊!你做不到同时更两篇就不要勉强了吧现在这样思绪和语言都混乱了还更新你会对不起读者啊妈妈会哭的!)
(Sin:我才觉得你已经被淫桑附体了......)
然后堂而皇之地看着肖肆,肖肆迅速闪过的目光没有忽略他大方直视的态度。正在想,说不定他也讨厌被人碰到所以刚才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那么不自在。于是莫名地心里一沉,冷哼了一声。商缄却突然问:"要不要靠我身上再睡一下?"
肖肆猛得坐直了看着他,"你......"你他妈的找死......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去,商缄不知所以他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肖肆自己也愣了一下,又别扭起来。看他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别扭,可是对着那张脸又骂不出。
于是再度把脸转向窗外,不再说话。商缄问一句:"不睡了?"
"睡毛!"你烦不烦啊?
碰壁已经都习惯了。只能随着他看向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脑子随便飘着些想法。渐渐街道边看起来越来越热闹。商缄看表已经快9点了,大概坐了一个小时。
车子开到一个小广场边停了下来。学生陆续下车。商缄就看到很汗颜的一幕。
本来为数不多的乘客在排着队站在座位间的走道里,肖肆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向前走的时候,偶尔回头的学生马上缩回自己座位里去了。还拉拉朋友的袖子,于是一大半的人低着脑袋把走道让了出来,肖肆好象什么都没感觉到,笔直地走到门口下了车。
商缄好笑地跟着说:"看来应该推荐你陪女生去购物啊。"绝对没人敢挤到身边去吧。肖肆没听懂也就不吭声。熟门熟路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广场对面就是一个很大的新华书店。刚开门还没什么人进去。从外面看工作人员正在摆放热销的图书。肖肆看也不看就擦身走了过去。
商缄奇怪的问:"不进去?"
肖肆"恩"了一声,继续向前走了差不多500米,右手有条小巷就拐了进去。商缄看着这条还是红砖砌成两边墙壁的小土巷,好象一个转身进来就来到另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更加适合肖肆。
凌乱铺着石板的土路,暗红的墙面上有的地方已经班驳甚至坍塌。空气里也都是土的味道。清晨的朝阳在这细细地窄道里竟然有残薄的夕阳的感觉。
肖肆走在前面身后的头发随时都反射着金色。步子不大但走的很快,从后面看他一直以同样的姿态在行走,没有一丝动摇。
商缄感慨自己看到最多的就是他的背面,然后是侧面,正面简直少的可怜。当时他一本正经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想再看一次。
那个小破屋啊
走了十几分钟,商缄以为这小巷永远走不到头的时候,肖肆站住了,皱着眉头嘀咕一句:"早了......"商缄快走两步向他的方向一看,墙壁中嵌着一扇小小的木头门。还有一扇已经被铁条封死的小窗户。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甚至随着墙体有些歪斜。把手上锈迹斑斑。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问肖肆:"这里是......?"
"挑书的地方。"
商缄吃了一惊,虽然也大概想到了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买书么,可是,放着那么大的新华书店你不去如果是其他专业性比较强的书店也就算了,可是这破破烂烂的像是收垃圾的小屋子里能找到什么书?若不是了解肖肆的脾气自己一定认为他拉着自己来这里闹着玩的。
肖肆看出商缄的疑惑和质疑,冷冷一笑。
伸手想要敲门,又放下了。
说:"先去吃早饭。"
说完转身想来的路返回。商缄还是有些不相信,历史地理类的书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才有吧,唐教授列了名字的那些书估计大书店都买得到。否则,他就不信所有研究历史地理的人都要跑来这么个破房子找资料。
疑疑惑惑回了好几次头总觉得这个地方太小说模式了。尤其是武侠小说。偏僻的小巷,残破的小屋,里面就差守着一个看上去潦倒实则深藏不露的小老头了。
跟着肖肆出了小巷又停住了。
肖肆有些迟疑地看着商缄,后者现在已经一脑袋问号了。只能站那里不动。好一会,肖肆说:"......我不知道吃饭的地方。"
商缄一怔,不知该不该笑出来。又怕惹毛了他。只能装着找吃东西的地方,转过脑袋才让脸上露出满满笑意。
该怎么说呢,毕竟还是发育时期的大男孩。而且是比一般同龄人还要单纯的。
看了一圈这市中心的地方除了一家KFC已经开门,肃清地连个小摊都没有。只能指着醒目的大红门头问:"那个可以吗?"
不然只能再走一站去吃汤包什么的了。
没想到肖肆点点头就走过去。
两人点了为数不多的东西坐在窗边。商缄看着肖肆咬了一口汉堡,就说:"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吃东西啊。"
"恩?"
肖肆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商缄说:"感觉你不像吃这种西式快餐的......"静静观察他的表情,肖肆淡淡地说一句:"习惯了。"
习惯?是习惯被人这么认为还是习惯吃这些东西了?商缄有些不明白。于是望着他等待说明,肖肆却一点要解释的意思也没有。
很快桌子上的食物消灭地差不多了。肖肆擦完嘴把纸巾放在餐盘里并且把自己面前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看都是受过礼仪训练的样子。然后就不发一言地拿出一张舞步看了起来。
商缄也吃完了,看了看窗外,马路上的人多了起来。问:"还不过去吗?"
肖肆说:"再等一会。"
商缄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买呢?别的地方应该也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