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梦浮生————天娜[上]
天娜[上]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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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递到了玄月面前,只听白音梵道"来者是客,玄月可得替我好好敬敬朱雀的二公子,伺候周到了"
"不用了"凤清颜起身回绝。
"二公子不必客气,除非您是看不上我这男宠麽?"白音梵拉起玄月的手臂扭至身後,让手里的人儿不得不抬高了下颚面朝外。
"不是我自吹,我这男宠可不是一般的尤物,尝过他味的可都是欲罢不能呢"白音梵笑著扫过堂下众人,见著不少人已开始点头符合,甚至更有人早已放肆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玄月的身段。
"少将军到是大方"凤清颜讥笑著,走上了前"其实这次出使,正是有一事相求於少将军"
"噢?不知二公子何事,但说无妨。 想我白虎与朱雀二族自远古来甚是和睦,二公子所求我自当尽力满足"
"我要他"凤清颜指向白音梵手中的玄月"不瞒少将军,玄月小时就与我认识,与我形同自家弟弟。这次成了白虎的俘虏,已被玄武放弃, 从此,他也不会再是玄武之人。 既是如此 ,还望少将军卖个人情 ,把他交与我带回去,也算了却我一番兄弟情谊。"
看著白音梵半眯著的眼神,凤清颜不以为然地继续道"其实, 玄月很早就有了心上人,当年两人情浓我也在场见证过,对少将军而言,他玄月不过是一届男宠,不足挂齿,而对他那心上人而言,玄月却是捧在手心的宝贝。 想少将军是豁达之人,当也愿意成人之美吧。"
听得心上人一词,白音梵慵懒无谓的表情忽然一滞,却又在瞬间转逝,然手上却已不由加重了力度,把玄月朝自己的方向带近了几分。


"痛"身下的人不满的扭了扭小细腰。
"忍一忍,宝贝,我可舍不得你痛"亲了亲皱起眉头的情人,处於上方的人满脸宠溺。

玄月还记得,
那时那人摇晃著的泪痣就在自己眼边闪现。
一次次的,满满的都是幸福。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了他心里 ,所以只能一遍遍的用回忆去哀悼。
可偏偏在这样不堪的场合,再次被凤清颜揭起 。
泪一点点凝聚,冰冷冷的滑落 。
他不是不痛,只是,忘了该怎麽去喊痛。
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手里伤得如此,没有人教他怎样去面对或者接受。


把那流著泪的小脸掰向自己,逼著他不得不抬眼和自己四目相接,
对视很久,白音梵终於开口"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愿意"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在看到白音梵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後,却更加坦然。
留下来既然是相互的折磨,为什麽不放手?
"很好"几乎是咬著牙吐出口的话,白音梵转头看向凤清颜道"明日还请二公子留於白虎一日 容我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待後日二公子返回朱雀,定将玄月双手奉上"
"麻烦少将军了"毕竟年长几岁,凤清颜不失风度的点头。 
"想二公子这一路兼程怕是累了,今日晚宴就到此。二公子还请早点歇息"
"是啊,累得很呢。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回。"
不再看堂上的一切,凤清颜意味深长得最後瞥了眼白音梵怀里的玄月,转身离开了。


"主子,您真的要带玄月少主!朱雀麽?"采儿跟在凤清颜身後,对於这个变故回些惊讶。
"那就要看玄月是不是真舍得跟我走了"
"一定是舍得的,谁愿意在这种地方做男宠的呀"
"那孩子倔强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道行"凤清颜看著采儿不解的眼神,用手指头弹了下采儿的额头"死丫头,这些子事啊,等你有了在乎的人就懂了。现下,还是好好替你主子我想想正事要紧"
"井说,鬼已经到了"采儿摸摸自己的额头,鼓著腮帮子说。
"嗯,那就喊他来见我,明儿的事,我们也要好好计划下了"


而另一边 ,撤了干净的帐营里只剩下白音梵和玄月。
一阵沈默後,却听响亮的一声,啪。
玄月的手掌扇过白音梵的脸颊,顿时显得红肿。
"这是你欠我的,白音梵"
玄月未干的泪再次凝聚於眼眶,却是未再落下。 
"而这,是我欠你的"玄月退後一步,慢慢拉开腰带,一袭青衣落地。
白音梵怔於原地,半响都没有反应。
"怎麽,没兴趣了?"
话音刚落,已被人死命抱住,毧毧的金色卷发擦过脸庞,一如当初。
"月 月 月"
白音梵一遍遍的重复著,到声音嘶哑了,依旧不能停止。
"放手吧,音梵,不要彼此折磨了,伤了我你痛,不伤我你恨,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真以为,凤清颜是为了带你走才来的麽?不要天真了"
渐渐平静下来的白音梵冷笑著,把玩著玄月的发梢,嗜血的欲望在眼底燃烧,
"你们,还真的很像呢"

第九回

第二日晚,
玄月拉开了凤清颜所住的帐营的回帘。
只见凤清颜如预知般坐於狐皮垫儿上 ,
翘著个二郎腿,捧著杯铁观音,面里带了三分笑藏了七分冷。
就那麽盯著玄月尖尖的瓜子脸,说"你要跟我说什麽?"
"别去"玄月立於原地, 动了嘴, 却没发出声音。
凤清颜乐了,又道"他待你到也真不赖,至少你都明白"
玄月咬著牙,才道"若我愿意 ,会真带我走麽?"
"那你,真的原意麽?"凤清颜站起身,走到玄月跟前,凝视著那孩子的眼神,缓慢道"玄武曾经的少主,从来不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并不担心谁能把你怎麽样,我只担心,你这里,会不会痛,会不会悔不当初"凤清颜的手指擦过玄月的左胸,停留在心口处。
"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音梵说,我们很像"
摸著玄月的头发,凤清颜摇了摇头"错了,一点儿都不像,我不是你,而他也不是白音梵"
知道玄月并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凤清颜也乏得不想解释 "所以,你的命,比我好" 
"承清颜哥哥贵言"
"回去吧,呆久了与你与我都没好处"
"也是,天都黑了,该就寝了"
玄月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转身,消失在帐营外。

鬼的身影忽然落地,单膝跪地道"主子 一切都准备好了"
"丑时正点行动"凤清颜望著桌面上跳动著的火芯,闭上了眼。


丑时正点
白虎军营关押俘虏的帐营忽然一阵大乱,
有人大叫"有人劫囚"
这头刚闹哄上 ,另一头忽然火光冲天。
"不好啦 ,少将军, 玄武公子的帐营走火了"
白音梵急步走出,冲著火光的地方奔去,而另一头,由副将带了一队人,直压而去。

救出玄月时,火势已渐小。
抱著满脸脏兮兮,却依旧闪著对晶眸的玄月,白音梵也止不住第一次颤抖起来。
"我自己走"玄月挣扎著下来
"你脚伤了"白音梵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
看著自己被砸伤的左脚,玄月终於安静下来,他想起了凤清颜几个时辰前的那句话,
" 我只担心,你这里会不会痛"
捂著胸口,玄月抬起了头看著白音梵满目的心疼,嘶哑著声音问道"音梵 你利用我"
彷佛被人当头一棒,白音梵忽然止住了呼吸,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脑袋贴上玄月的脸 "玄月,这是最後一次"
倔强的眼里渐渐流出透明的液体,从不曾哭泣的眼,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我只是一样工具麽?"
"你是我的宝贝,一直都是"白音梵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好听的声音如女儿红的醉。
只是听听得人已经飘远了思绪,再是无法找回。
他想起了那年阳光下的少年,闪动得眼,柔软进心,
那少年说"月,你是我的宝贝"
只是,岁月将阳光埋葬, 一次次的受伤然後复原, 若无尽头。
"音梵,我累了"
从此,玄武之子,已死 。
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任你予取予求 。


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围成了圈,
圈里头,中央红心处的男人却云淡风清,从容而笑。
他怀里头,还抱著一个昏迷的人,赫然就是刚被从囚牢里救出龙戬之。
身边的井鬼和采儿都已受了伤,却依旧持剑挺立在他周围,不曾动摇。
看著不远处的白音梵,男人道"没想到,少将军如此神速,果然只是将计就计,引我出手而已,是也不是?"
"二公子是你太笨,所谓兵不厌诈。你知道用玄月的安危绊住我,却不知道我也可以趁机反将你一局 "
"错了,我不是笨,只是看开了而已"看了眼还昏迷未醒龙戬之,凤清颜突然问道"玄月可好?"
"一切安好,不劳二公子费心"
"那就好"
凤清颜龙戬之明递给了井,又看了看鬼和采儿,安抚得点了点头。

在众人还未明白过来一切的时候,暗黑著的天地已经开始变色。
狂风卷起沙土肆虐,呼啸著迷失了所有人的眼,
但见一束红光冲天,直入云霄,开天辟地般鸣闪。
而就此同时,天际上方,一只通体赤色的玄鸟忽隐忽现,於原地展翅腾飞。
"是朱雀" "那是朱雀"

诧异尚未平息 ,
但见火红的焰光下, 凤清颜已一头赤红飞扬,额心一簇火焰跳动,妖娆而诡异。
上空的朱雀盘旋片刻,鸣叫著望著下方的凤清颜,似等待主人的命令。
"莺儿,闭上你的嘴,怎麽几千年了还那麽吵"
举手抚顺自己的赤色长发,左手手腕处的封印此刻已化成了耀眼的图腾,
那是只微妙为乔的火凤, 红色与金色缠绕而成,代表著神力的传昭。
凤雄雌凰
这显示了这只手的主人,是几千年前的朱雀之王,凤王。

凤王的笑,千年不变。
如传说中的,百态魅生,销魂摄魄。
深重的朱红的眼,却是与面容不符得冷傲,可仔细瞧,那依稀里还有凤清颜原来的一份慵懒。
"吵著本宫睡觉,你们, 都该死"

也许,这才是人间的炼狱。
火焰的吞噬,仅仅只是一霎那,就灰飞烟灭 。
笑问 ,何是锉骨扬灰 ?
怎抵得上那灵鸟之王的一挥手一抹笑一声叹。

"妖怪啊,有妖怪"
"朱雀,是朱雀"
尖叫著,混乱著。
远处,有人在回暗中满意地目视著一切。

"朱雀灵子尚在,若得他,天下,必是囊中之物"
"若得不到呢?"
"毁之"

第十回

指尖触碰得肌肤透著滚烫的温度。
缠绕在脖回的红发也还未完全褪色龙戬之就这麽呆呆著看著床上的人的睡颜,忍不住回头问向采儿,
"他到底什麽时候醒?"
"主子第一次解除封印,尚不能控制住力回,所以虚耗了真元才会进入沈睡状态。至於什麽时候醒来 ,我们也都不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要不要跟我回青龙城?"
"主子有交待,救了少城主後就在回小屋躲避一阵子。 白虎一定不会找上门,若少城主想离开,我等也不会阻拦"
"都这个情况了,我怎麽能安心放著你们自己离开?"龙戬之显然有些生气,见到采儿疲倦了的面容,才想到毕竟面前的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缓和语气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让井和鬼轮流交换守夜,不然都没了体力,有个万一怎麽办?你主子我会守著,放心吧"
采儿看著凤清颜睡熟的脸,这才点点头,道"我就在隔壁,若有事唤我"


屋子里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龙戬之脱下外衫,上了床躺在了凤清颜的身侧,
一伸手,就把睡著的人整个卷进自己怀里。
肩并著肩,头碰著头,怕是整个苍穹也无法隔阂。
抓住他腰际的手一点点握紧, 睡著的人彷佛感觉到了疼,微微簇起了眉。
松了手,看著那又恢复了平静的容颜,忍不住凑上前,吻住那紧闭的唇,
柔柔的,温温的, 带著点甜,进了心, 却成了苦的。
龙戬之自嘲的笑了起来,闭上眼,贴著凤清颜的额头,沈入梦里。


清晨时分, 凤清颜张开了眼。
似乎是沈睡了一个世纪般的,骨头儿都酥酥的, 彷佛刚给人拆了重新拼装起来。
眼前,是龙戬之紧贴著自己肌肤的一张脸,
细微得看得清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
还有那小扇子一样的长长的睫毛,一根根,数得正带劲,却忽然觉得有点异样。
所谓的异样就是身下正顶著自己的东西,不用说,那份灼热来自还闭著眼睛装睡得人。
"装睡?仔细著我阉了你!"凤清颜张牙舞爪的一龙戬之身边的人。
扑通一声,龙戬之连人带被的滚下了床,惹得凤清颜无比灿烂的仰天大笑。
龙戬之苦著张俊容,抱著被子可怜兮兮道"一大早你就谋杀亲夫,改天真该教教你什麽叫三从四德"
"我呸,估摸著你那脑袋里只知道什麽叫三妻四妾。
大大方方扔了被子,龙戬之就这麽穿著里衣站起了身,掐著中指朝凤清颜左脸蛋一弹,道
"有心情说笑,恩?有胆子劫白虎的囚牢 ,还是想想以後怎麽办吧"
"不知道谁笨,给人家关起来"凤清颜揉了揉自己的脸,没好气道。
"以後打算怎麽办?现在跟白虎翻了脸,不如找帝君?"龙戬之正容问道。
凤清颜摇了摇头,说"从朱雀出发前,帝君下了圣旨昭见我,已经被我挡了回去。 怕是帝君 已经容不下朱雀"
"那怎麽办?灵帝与帝君都得罪了,朱雀一族起不两难?"
"我不怕"凤清颜狠回道。
"那你们整个族怎麽办?你不怕就可以拿全族去赌麽?"龙戬之思虑片刻,才继续道"清颜,别让我担心你,还是跟我回青龙城吧。两族合并,又有你封印之力守护,方可安生於这动乱"
"不。我说过,朱雀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凤清颜坚定地拒绝"我身体里封存了朱雀灵力的事已经让白虎得知,很快就传到灵帝甚至帝君的耳里,我现在唯一要做的, 只有怎样带领全族人避世躲过这一浩劫"
"整整一族,怎麽躲?"
"总之,我不会也不想掺和进这场动乱。封印之力的毁灭性太强,我不想犯下太多的杀戮。朱雀不是为了血杀而存在於世,也绝不能成为夺势的野心的工具"
龙戬之看著凤清颜固执著坚守原则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拥著凤清颜道"罢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戬之,你怪我麽?"平静下来的凤清颜忽然问道。
"怪你什麽?"
"封印的事我一直瞒你"凤清颜盯著龙戬之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著。
"我本不明白你为何总想要归隐,现在确是理解了"龙戬之揽过有点怯怯的人儿,温柔道"你只是不想我担心,我又怎会怪你呢?"
"戬之,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外人口中那个狠辣决断的青龙城少城主不是你"凤清颜乖乖靠在他胸前说"你待我总是那麽好,让我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龙戬之一怔,抱紧了怀里人道"傻瓜,总是那麽不安作什麽?你的骄傲呢?你的自信呢?我当年认识的朱雀二公子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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