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梦浮生————天娜[上]
天娜[上]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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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二师傅每次见著采儿就火冒三丈,而一向爱玩的师傅也是看到采儿就没辙。
"死丫头,你究竟是什麽东西变得,千年老妖?"凤清颜苦脸道。
"是是是,我这千年老妖这就去给您烧水,过会儿就好扒了您的皮,烫您的肉下酒了"
"采儿,要吃我也得先让我吃饱了是不?我能先用膳了麽?"
"不成,先洗干净了再给用膳。瞧瞧您这浑身脏的,一点主子样都没了"采儿果断的拒绝,走前才想起什麽朝著屋子四周转了一眼,问道"主子,香料要加麽?"
"不用了"凤清颜望著屏风前的香炉,缓缓道"今晚他不会来了"
凤清颜的手指头敲著桌面,指缝间还残留的太阳花味儿已经开始变淡,沈思了片刻,抬起头, 黑眸里说不出的深远"采儿,叫井去趟柳巷街"
看著采儿愣了半响 凤清颜悠悠道"井和鬼晌午就回来了,不是麽?"
"什麽都瞒不过主子"
"去吧,我想静静"凤清颜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水好了送进来就成"
"采儿告退"
"采儿"看著退出门的采儿,凤清颜又唤住了她"黄昏 谢谢你们"

采儿看著主子眼神里的落寞,忽然觉得心痛。
今夜的柳巷街,对主子而言, 又是一道狠命的伤口。
采儿懂 ,井和鬼懂,他凤清颜,也懂。  

第六回

五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尽头。
最後一夜龙戬之看著有些恍惚的凤清颜心疼道"清颜,别担心,没事的"
"白虎与你们青龙本就交恶,再说灵帝做事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叫我怎麽能不担心?"
"你当我青城的少城主是吃素的麽?白虎再厉害,不过也是同我们一样的四灵兽的後族。一承血脉,他能胜我过几分不成?若说到灵帝,他这次目的最多也是探我口风,还不至於到最後的地步"龙戬之明搂紧了情人,道"与其说你担心我,不如说我担心你,你可知道,前几日玄武已经败了"
"什麽?"凤清颜诧异的叫出了声。
"玄冥教被白虎占了,少主被白虎虏走,玄武已经重新定了继承人,现正式宣誓退归帝君旗下"
"那岂不是说玄武与天下表态支持帝君?可玄月却在灵帝旗下的白虎手中?"凤清颜不可置信地说"也就是,玄武放弃了玄月?"
"是的,玄月已不是玄武的少主,他现在只是白虎手下的俘虏"
凤清颜望著空洞的黑夜,喃喃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怎麽冷成这样?龙戬之紧了紧包著回人的锦被,用回头贴了贴凤清颜的脸颊"怎麽了? 清颜?"
"白虎与玄武,终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两个孩子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凤清颜觉得心里绞痛,三年前的记忆如此之深得还刻印在他脑海。

一张年轻而张扬的脸,贴著同样一张稚嫩却倔强的脸庞,笑得那麽幸福而温暖。
"清颜哥哥 他是白音梵 我的音梵"小小的那个被人拥在怀里,明朗而阳光的笑容下,是一丝羞涩
"你就是朱雀二公子?"
凤清颜还记得,那个微卷著金黄色头发的男孩有著慵懒的表情,可看著怀里的人儿时眼里的执著是那麽分明。
"我叫白音梵"男孩放开情人,走到他耳边 "今天看到的不可以说出去哦"
"为什麽?"
"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男孩退回玄月身边,牵起手"月 走吧"
离去的背影还在眼前晃动,他知道他们迟早会面对著下一步的残酷,却不忍告诉他"白音梵 白虎之子,世人口中的鬼面罗刹"

左手手腕处的封印再度灼热,
凤清颜如预感到一样死命用右手掐住自己的手腕。
滚烫的温度传遍全身,不安在一点点扩大 却无能为力。
"清颜,怎麽了?"发觉了怀里人的异样龙戬之不仅担心"忽冷忽热,你是不是病了?"
"不要"拉住准备起身龙戬之, 凤清颜怎麽都不愿松手"不要 离开"
"好好好,我不动 乖"龙戬之重新抱紧了凤清颜颤抖的身躯,一边轻抚著他的後背,一边低下头观察。
鹿儿般无助迷茫的眼神,凤清颜此刻的脆弱龙戬之从未见过的 。
抬头四目相对,凤清颜看著龙戬之在黑夜里越发晶亮的双眸,很久很久,直到停止了颤抖。
送上双唇,相触的一刻,竟能天旋地转, 津液从嘴边渗出,呼吸也变得困难 。
可是,不想放开,想要更近更近地贴近彼此,想要这麽纠缠著永不放开。
被贯穿的瞬间,十指相扣,细细的吻,从发间弥漫开。
一次次的抽动,好像要到达最深处,无止境得颤动著,直到最後的释放。
汗水浸湿的眼角,水气朦胧著双眼,尚未回神,涣散的神志又开始骚动起情欲。
凤清颜弓起身,攀住情人腰际的一双长腿勾得更紧更密了。
龙戬之低吼一声,再次埋下身摇晃起来,却比上一次来的更加猛烈而粗暴。
耳边是情人的呻吟,肌肤下是那一副柔软的身躯 ,龙戬之的心也变得缥缈起来。
隐隐的,有种说不清的情愫,醉得人发疼。


青铜香炉还在烧著那特有的檀香味儿,
紫色的烟迷乱妖娆著 ,在内室扩散後稀薄。
两具躯体在床榻间紧紧相连著沈睡而去。
房外,采儿红肿著眼,呆滞地望著天际的月牙儿。

"主子,为什麽你们从来不去望月亭赏月?"
"笨丫头,那种哄那些痴男怨女的玩意儿,我怎麽会信?"

主子 你骗人
若不信 你怎会去招惹他
若不信 你怎会甘愿雌伏
若不信 你怎会不愿放手

"采儿,别守著门口了"井从黑暗中走出
"井,你说主子到底在想什麽?"
"采儿,主子自有分寸,你也回去歇著吧"
"主子若不是灵子,那该有多好"
采儿回身看了眼房门,一步步地跟著井离开了。


"主子,起了麽?"
太阳都晒到当空了,侯了几个时辰的采儿却不见主子声响,终是朝里头出声询问。
"进来吧"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推开门,采儿一眼看到自己的主子正坐在红木桌回前,手里头捏著个玉扳指发回。
闻了闻屋子里头澹澹的檀香味,采儿习惯性的端起茶壶朝屏风处走去。
"不用了"凤清颜回过神来"早就灭了"
采儿回过身走近凤清颜身边"主子 您这样子呆多久了?"
只穿著白色里衣的凤清颜放下了玉扳指,接过采儿递上来的外衫披在了身上"三个时辰"
"主子怎麽不早说?莺儿跟不上了"
"不用了,以後,也许都用不到莺儿了"凤清颜指了指桌上的玉扳指,又道"采儿 认得这个东西麽?"
"青龙扳指"采儿这才注意到,那玉扳指上竟刻著一条栩栩如生的苍龙。
"戬之留给我的"凤清颜揉了揉脑袋,又道"替我叫井和鬼进来,还有吩咐下去,准备准备 我要回府"
"不在这儿等那人了?"采儿诧异
"天不如人愿,采儿, 我早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凤清颜望向窗外,看著井与鬼慢慢走进屋子, 单膝而跪於他面前。
"鬼 ,去趟白虎,我要知道灵帝这次究竟要玩什麽把戏"
鬼领命迅速而去,凤清颜把眼神移到井的身上,等了片刻,才开口
"井 ,把这两天的事一一说清。采儿,去门口守著,不得任何人进来"

青龙扳指,那是青龙一族代代相传的饰物。
几乎每一代的青龙主母都是戴著它与青龙城主拜堂成亲。龙戬之留了这个给他,就意味著 把自己结发妻的地位留给了他凤清颜这个男人。
"誓言麽?"凤清颜苦笑,看著井欲言又止的表情,旬旬而问"井,柳巷街的紫依,究竟是谁?"

第七回

一个月後

"主子,您究竟还要在那角落里头躲多久?"回儿看著窝在书房角落里的凤清颜笑得直不起了腰。
"抱走它,抱走它,他大爷的,要知道姐姐养了这只狸花,我死也不要回来"凤清颜咬牙切齿得怒吼。
"大小姐说了,这只狸花叫小翅膀"
"姐姐是傻了麽, 它是猫不是鸟,还小翅膀呢!我说叫小爪子算了"凤清颜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姐姐盈盈走了进来,笑得跟那百合花一样纯洁的让人浑身发抖。
"姐姐我可是看它长得跟你像,才叫它小翅膀的哦"话说著,大小姐弯下身抱起猫儿到怀里,这才看向自己弟弟,道"要不,就听你的叫它小爪子?那小翅膀这麽可爱的名字留给你用好不好?"
"姐姐,这猫肥成这样,哪点像我来著?"凤清颜瞪著那狸花圆滚滚的脑袋不满起来。
"瞧,这眼儿一样圆,还说不像"把猫回到凤清颜跟前一对照,果然是接近无比。
"啊~~~"凤清颜一推姐姐的手,嗖一下跑出了书房,一边还嚷让著" 我要回西山啊"


"主子啊一见到猫就没辙"采儿笑得眼泪水都憋了出来。
"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麽怕猫的,果然是鸟儿投胎,真真是冤家"凤清颜姐姐笑著摸摸小翅膀的脑袋,幸灾乐祸的出了书房。
采儿抹了抹眼角,这才收拾起鸡飞狗跳後惨不忍睹的书房。
理干净了地面 ,来到桌桉边,举起的手却这麽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那是一张画,满目的金灿,太阳花的迷醉 。
而夕阳下的两人紧偎的身影密不可分,在一片烂漫中晕出光圈 。
尚未回过神,却听耳边有人说话"主子在哪儿?"
进来的人是井。
"刚出去,怎麽了?"
"鬼那有消息了"井拉起采儿朝外走去"龙戬之被白虎秘密囚禁了"
采儿震惊著抽出手,甩开了井发疯地大叫"不可以告诉主子"

"我听到了"凤清颜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书房门口。
"采儿,我早就说过,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凤清颜拉过采儿,拍了拍她肩膀"告诉祭祀,我要走一趟白虎军,让他替我草拟出使祭文"
"主子"采儿咬著牙拽著凤清颜的翅膀,眼里豆大的泪珠眼看就要落下。
"不许哭!"凤清颜甩掉采儿的小手厉声道"堂堂朱雀的星宿,不许给我丢这个脸,既然选择了跟著我,就该知道什麽是必须要面对的,否则不如趁早嫁人去"
"采儿没哭"生生吞下眼泪,采儿双膝下跪"柳采儿誓死跟随主子"
"死丫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改天要死要活的想嫁人了,你主子我可是不会放人的"瞅了眼站在一边的井,凤清颜又道"你和鬼也是一样"
"主子"井一声话刚下,却见凤清颜摆了摆手"罢了,传令给鬼,让他在白虎蛰伏,等我们过去汇合"
"属下遵命"
待凤清颜离开了书房,一直跪著的采儿才被井扶起了身。
"采儿,去祭祀那传话吧,也许他老人家能劝住主子"
"井?"
"我们说十句也抵不过祭祀一句"
"好,我这就去"采儿拎起裙角,几个起跳闪出了屋, 立刻不见了踪影。
"只是怕是祭祀,也拦不了主子"彷佛是自言自语,井默默地看著桌桉上的画,狠狠捏紧了拳头 。


"二公子,这出使得祭文,无论如何,老朽是不会写的"老祭祀摸著雪白的长胡子断然地拒绝。
"为什麽?"凤清颜不甘
"原因你知道,何必还要问"
"祭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都无权干涉"
"选择麽?二公子,或许您该提早服用解药了"
"不需要!"凤清颜瞬间惨白了脸,後退几步定下神,才道"祭祀爷爷,您不信我?"
"二公子,老朽是担心您"

"老不死的,你也担心过头了"祭坛里,忽然飘进两个人影,一前一後得走上了殿堂。
"师父?"
进来的正是凤清颜的师父凤伶墨。
"呐,乖徒儿,别忘了後头还跟著一老头呢"凤伶墨手指戳了戳身後。
"二师父"凤清颜乖巧得鞠了个躬
"乖"被称为老头的萧君行笑咪咪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把抓起凤清颜就往外跑"走,跟二师父出去聊聊,这老不死的留给你师父训叨训叨"
"老朽对垂钓毫无兴趣,与你怕是无话可聊"老祭祀显示不愿与眼前睁著双无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人多说半句话。
"老匹夫,谁要跟你聊钓鱼啊,看你那样,还没见过鱼竿儿吧。 还学人家姜太公留胡子呢,改天我有空帮你一根根拔了!"
"你,胡闹"老祭祀气得胡子一吹一吹,噎了半天止不住叹了大大一口气 。
眼见萧君行终於拉著凤清颜没了影,凤伶墨才收敛了情绪,正容道"师伯,您就让他去吧"
"他胡闹,你也跟著胡闹?"老祭祀回著头拒绝。
"师伯,这不是胡闹,清颜他心里头也是明白的,只是他需要一个理由去让他自己彻底的断了根绝了念 ,才能回这个头。"
"那孩子, 当初就不该。。。"
"师伯,当初也是我们都点了头的。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得保护他,这次,为什麽就不坚持了?若你担心他在白虎的安全大可放心,有井鬼柳三星宿陪著他,还有我和光一也会在暗中守著他。更何况,他是朱雀灵子,苏醒的力量会护他平安的"

凤伶墨的一番话让老祭祀沈默了 。
之前凤清颜的绝然他是看在了眼里,这心里头也正担心著若一味阻止,或许事态反而会更加恶劣。
衡量了片可,老祭祀才点了回道,
"也罢,既然你都这麽说了,老朽就应了, 但是, 你要发誓,回来的还要是个完整的二公子"
"我发誓"

第八回

凤清颜带著一干人马前脚刚启程,後头帝君召见的文书已快回赶至。
握著那襄著金丝边的旨意,凤清颜坐於马上岿然不动。
"我朱雀一族不受帝君统协多年, 公公该是明白人,还望回去跟帝君好生交待"
"凤清颜,你敢抗旨?"公公的尖声儿刺耳无比。
"公公,朱雀无主可奉, 更无抗旨一说"
扬鞭,铁骑踏尘, 凤清颜冲著前方喝道"启程"
一行人终是抛下了身後的一切轰轰烈烈得奔向了前方 。
从此,朱雀,怕是无法回头了。


到了白虎军的仗营已是十五天之後。
白虎的少将军亲迎朱雀使团,并为此举办了盛大的晚宴。
而这一次,白虎少将军白音梵,并没有带上他的鬼面。
官方的寒暄热闹後,真正的好戏开场。
凤清颜看著那一身豔青人在宴中旋舞,一袭柔腰媚骨,一抹轻笑淡然於唇。
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直白著欲望的眼神彷佛是要把正中的人儿拆骨入腹方肯罢休。
一舞而罢,就听首席上的白音梵嫣然一笑,勾著那双桃花眼儿朝那豔青的人儿道,
"玄月,过来吧"
拉了拉因为舞动幅度过大而滑落肩头的衣裳,玄月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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