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妖桃
妖桃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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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一付难以致信的表情。
她继续说:"奴家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了,可吓坏了。于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被偷。想来一定是风把门给吹开了......相公为什么以为有人来过了?"
陈向东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没......没......娘子你先出去,我穿好衣裳便来。"他只是低着头,颈后的苍白之色隐隐透露着某种凄凉。
"那你快些,菜便要凉了。"潘娘子匆忙的走出去了。

陈向东抬起头望着妻子离开的背影,想着她与平日无异的眉眼。颤抖的手隔着衣裳擦着自己略带着酸痛的皮肤。
"门......真的只是让风吹开了么?!"刚刚起床时便发现身上布满了红痕。虽然全身上下倒干净清爽,但是那种羞涩的地方竟然有着平日所没有的肿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痛苦疑惑,双手紧抓着头。
娘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糯米糕!没错!就算他再累再疲惫也不可能一下子便这般倒头就睡。回想一下昨夜娘子的态度,虽然与平日大不相同,可是他的心里怎么也不愿相信娘子是因为另有所图才对他体贴备至的。
谁竟然在他的身体是做出这种有孛常礼之事。虽然他是穷乡僻壤的小小教书匠,就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么,帮他擦干净身体,就以为他不明了么?
这种事,早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
为什么又想起往事,这些旧日的阴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驱离他的心底。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他感到如此的绝望,心底的恐惧任凭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压制。
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决不会是娘子!不是她!
因为在他的心里,那个女子是怎么样的娇美天真惹人爱怜。

冷升四下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大人所要的趣园想来不日就可以完工了。
春天的气息仿佛都集中在这个园子里,芬芳的香味不禁让他心神荡漾,不由的想起潘娘子的笑颜。
"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啊。"看着站在满室的书籍当中的付明光,冷升连忙上前行礼。
"这里你打理的不错,不过这些书看起来普通的很,市面上好象皆可买到。这可不行--"付明光随意抽了几本翻了翻,然后扔到了几案上。
"小的正四处极力的搜寻之中,因孤本残芳实在是难寻,所以......"冷升瞧着满屋子的书,心道:若一本本全读完的话,恐怕头发掉光了也未必能。
付明光瞧着冷升的表情,淡淡道:"你好象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冷升皱眉,半晌才拱手不甘愿道:"小人实在是愚钝。如果大人真的喜欢,只要大人想要,小人替大人抢到手便是了。何必如此费事。"
付明光望着趣园中的娇艳的鲜花突然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阿升,你认为天下哪里的医术最为高明?"
"自然是汴京。"
"那汴京之中谁人的医术最为高明?"
冷升心中一片雪亮,立刻回道:"自然是服待圣上左右的御医。"
"那你觉得请得一个御医前来乐凡镇,有这个可能么?"
冷升失态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这般大动作,京里人自然全明了。"
付明光心中叹息,又问:"若是我叫那陈向东随我一同上京就医呢?"
冷升脑子里回想那清冷的身影,平淡无欲,怎么可能受一个陌生人的恩惠。
"应该不会。"e
付明光长叹一声:"我想也是。"
原本只是想静距离的看看陈向东,看他自在安详,无忧无虑。想看他安适的睡颜,恬然静谧......
可是--
在猛然听闻陈向东的隐密,他仿佛听到陈向东内心痛苦的呻吟。
究竟怎么样才能够拉住陈向东,救助他,其实真正需要救赎却是自己内心的纷扰和灰暗。
"那大人以后想怎么行事?"
"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到了下午,陈向东发起烧来,却偏偏坚持要去学堂里,潘娘子无奈之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艰难的走出家门。
"心软了么?"冷哥的呼吸轻轻的在她耳边搔动着她的神经。
潘娘子担忧道:"他看起好象很痛苦的样子啊,不知道我相公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冷升笑道:"放心好了。我今天特地来看看情形的,陈向东还算蛮有定力的,这样相信大人也可以放心了。"
她惊骇道:"大人?!"
冷升自知失言,强笑道:"就是付老爷很满意啊!"
潘娘子听到满意二个字,她的心里不知道是欢喜是伤心是愧疚是无奈......
她有些担心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冷升望向窗外,觉得有无尽的烦恼:"你只需静观其变,一切让我来办。"
潘娘子知道冷哥不愿多说,突然觉得整个人很累很累。
有一刻,心里只想冷哥速速的离去。

到了晚上,夜幕早已降临,许久,陈向东才蹒跚的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晚上睡觉,他们一齐躺在床上时,他说道:"娘子,咱们搬家罢。"
潘娘子失声叫道:"搬家?好端端的为什么搬家啊?"
沉默......静到她以为他都睡着了。
......
潘娘子只得问:"咱们搬去哪里啊?住在这里不好么?"
相公的声音是如此的低哑,她仿佛能听到那眼泪流下来的声音了。
一滴一滴直冷到她的心底深处。
"咱们搬到县学里去,那里有空的房间。接下来,我有一些书要重新抄录整理,住在县学里倒方便许多。"
做为一个贤慧的妻子,她只得道:"这样啊,那凡事都依相公了。只是咱们什么时候搬啊?"
"自然是越快越好,明天整理一下,后天就搬。我已经跟衙里说好了......"
"这样急啊?咱们有这么多的东西,怎么来得及收拾啊?"
"到时候再说罢,旧的东西不要也罢,要紧的先搬,有些家什,以后有用到再来拿。"
"......那这里的房子呢?难道卖掉么?"这个家有一种仿佛随时要崩溃的感觉。
"先空着罢,或许能租给人家,看看有人要租否?"
"哦。"

明天啊--明天要赶紧通知冷哥才行啊!
如果住到县学里去,那里来来去去全是学生,而且住得人也多,到时候,想要跟冷哥见上一面可就千难万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个晚上,潘娘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
却不知道她枕边的人是否也能够安然入梦呢?


第 7 章

清早,陈向东便去县学看房间,整理打扫那边的屋子。
潘娘子自是在家收拾衣物被褥。
缓慢的将柜子里的衣物拿出来,叠好,用大块的布巾包好。
心里却焦急万分,冷哥今天怎么都没有来,她不知道他居住何处,也不好送口信给他。
冬儿麻利的收拾厨房里的凌凌碎碎。
就这样,望眼欲穿又劳累的收拾了一整天。冷升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次日,天公做美的令人讨厌啊......唉,又是一个搬家的好天气......
陈向东正唤了一班脚力来,搬那些粗重家具。
"冬儿,那些东西,不用带过去了......县学里包吃包住,你把自己的衣服被子收拾好,就行了。娘子--"
潘娘子从衣物堆里抬起头,飞快的说:"我还没有好哪--"开玩笑她已经收拾的很慢很慢了,可是冷哥还是完全没有消息。
陈向东指挥那些脚力将衣柜抬到板车上。
"娘子,我先带他们到县学里,这里你快点收拾,一会儿我回来再搬。"
潘娘子连忙点点头:"不用太急--"慢去慢回啊......

猛听到有人在窗户上敲了几下,她支开窗子一看。
"你......你你......"潘娘子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因为搬家的关系,大门敞开,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可是冷升却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并且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在里屋的窗子上敲一下。
"堂妹--搬家也不叫堂哥一声啊?"他神色自若的说。
冷升面有风尘之色,仿佛一夜赶了千里之路般。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昨日他花了一整天时间,只为了寻一件什么什么先生的遗作。书倒是打探到在何处,可物主说什么也不肯出让。他只能威逼利诱花高价收购下来。连夜赶回乐凡镇之际,就有人报说陈向东搬家的消息。急得他,脸都没有洗,赶紧过来探风声。
他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看到如此的场面除了挺身而出套关系之外,别无选择。难道还要等到人都搬到人群笼里面才去套近乎么?!

堂妹?!潘娘子几乎要尖叫了!
她不由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疯了么?"还是她自己疯了。
谁知他依旧故我,仍大声的说道:"堂妹夫呢?这有多久没见了啊?搬家也不叫堂哥的,也太见外了。"
......
"你要见他是不是......"
潘娘子的手指头颤抖的指向他的身后--
只差一步,相公就要搬运那些家具去学里了。
冷升面带着微笑着回过身,只见陈向东站在院子正中央,正向他这边望过来,脸上的表情隐晦。他身边还站了几个共事的书生,不见得是来帮助的,倒象是来瞎凑热闹的。
事实上,潘娘子的美貌也是有目共睹的,更有一些隐晦的闲言闲语,引得些狂蜂浪蝶自是不稀奇。

就算是站在屋子里,潘娘子还是会感到艳日的热辣,真是天旋地转。
此时,冷升笑吟吟的走到陈向东面前,两人竟然客客气气的见礼了。不知道冷哥跟相公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冷哥还挽起袖子,要打人了么?
--错,是装出要帮忙搬东西的样子。
潘娘子哭笑不得,她深知相公的性格,别人对他一份好,他便要回报三分。
啧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些人明明是假热心,相公却怎么也看不破,直道别人还当是真心帮他的呢,就象来的这班共事的书生。
除了那范生忙碌着四处指挥还亲手帮忙抬东西之外,其他的人站在这里也是占地盘。让这狭小的院子更加拥挤。还有几个更是明目张胆的拿眼觑她,真是讨厌。
不过让潘娘子担心的是,今天看到的这些事,明天到了他们嘴里,还不一定编排成什么样子。

被潘娘子料中,冷升想要帮忙,陈向东不仅不要他帮忙,并且还要留他下来中午一块用饭。
陈向东笑道:"娘子,远方的堂哥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如果知道他要来,咱们迟些日子搬家也无妨的,怎么也得先好好招待啊。"
瞧着远方堂哥相貌堂堂,谈吐不俗,再加上衣饰端整,想不到娘子一门贫寒,倒出了人物。
潘娘子强笑道:"堂哥只不过做生意时偶然路过,过几日便要回家乡去了,再说这么点小事也不敢烦扰相公。"
"娘子此言差矣,自家亲戚多走动是好事啊。"陈向东又交待几句,看看已是正午,心想,大家一定是饥渴万分了。
"堂哥,你看中午家里也不方便,只能委屈你跟我们一起去酒楼用饭,可好?"陈向东心无他念,单纯的直把冷升真当做自家的亲戚了。
冷升还正在烦恼如何将陈向东带到酒楼,此刻听他这样说,正中下怀,当下便笑说:"倒也无妨。我到乐凡镇来,倒听说一家聚仙酒楼,菜色正新味正好,去那家可好?"
"好......好......"陈向东一愣,心下虽是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范生在一边冷笑着低声道:"主人家请客,客人倒有这般不客气的也少见了。"心知聚仙楼在乐凡镇是一等一的好去处,价钱自然是非比寻常了。
想想陈老弟平日家道也不甚宽裕,教授一职收入寒微。今日宴请这么多人岂不是想他以后几个月喝西北风啊。
冷升如何不知,却假装听不见。其他共事不用自己掏钱,自然乐在其中。

一众人嘻闹的来到聚仙酒楼。
楼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大都是衣着华丽的人物。
范生大声道:"也许客满了也不一定,不如换另一家,对面的平家小菜据说味道也不错,价钱也地道。"
其他的同事几乎用眼神杀死他。
陈向东心知范生的好意,尴尬的笑道:"范兄无妨的,先问问掌柜罢。"身上带的钱钞本是不多,心底倒有几分不安。
冷升含笑道:"不必问了,其实我原在这里预订了一间雅室--实不相瞒,今日我本来要宴请一位朋友,路过妹夫家却见这般多的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想不到却赶上妹夫搬家。想当年我堂妹嫁于妹夫之时,我正在江南谈一笔生意,想要赶回来已是来不急。就此错过,咱们也是难得见上一面,今日咱们兄弟好好述述,不妨我来做东......"
陈向东一听,怎么倒叫冷升请客了,慌忙道:"这怎么行啊?说好了我请客,再者,今日是堂兄你宴请客人之日,如何能叫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打扰呢。不行!不行!"
冷升计算好的事岂容他说不肯,死拉活拽的将陈向东拖到他所预订的雅室。

不愧有乐凡镇第一楼之称,雅室内布局精巧,陈设精美,集高贵雅致一身。这是看在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书生眼里的情形,然而对于冷升或者另一个人来说,不过尔尔。
然而夺去众人目光的却是雅室内端坐的一人。气度雍容,衣饰华贵,倒似那皇孙贵族屈尊茬临一般。
如此突兀的存在,让所有吵囔的声音瞬间一滞,几乎所有的来人都在讶异,无不暗忖,这人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么?
那人原本悠然自在的神态见到一大众的人突进门来也只是稍微的讶异了一下,然后散漫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最后直勾勾的盯着被冷升死拽着胳膊的陈向东脸上。

冷升这时松开手,见到付明光端坐在室内,连忙又拉着陈向东道:"付兄,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家住在本地的堂妹夫陈旭,在县学里任职。"付明光缓缓站起来做揖道:"原来是陈先生,在下付明光。冷升先前还一个尽儿夸口,说自己的堂妹夫乃神仙般的人物。我自当不信,今日一见,先生果然是脱俗出众,气质非凡。"
付明光虽与陈向东共处一室,更是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两人过从未说过话,陈向东甚至不知天下还有付明光这样一人。今日初次相交,岂不让付明光暗自紧张。
却见陈向东脸上微红,害羞斯文有礼,竟如同一个大姑娘般,说不出的有趣。
陈向东却是不懂交际之人,见付明光这人这么落落大方,也慌忙还礼。心下却道:"这人的气派倒与秦大哥有几分相似,不,应该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付明光绝不是秦君山,当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对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除了面上更红了,也做不得声。
"付公子......你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让他有一种恨不得夺门而出的感觉。

冷升连忙打圆场,笑道:"都是自已人,这么客套干什么?!坐坐--大家肚子都饿坏了罢,还讲什么繁文缛节,叫店家赶紧上菜!"手上却半推半攘的暗暗使劲,让陈向东没有退路的坐在他和付明光的当中,硬生生的把其他人杜绝在外。
连范生也感觉到异样,眼神频频的往付明光身上递来。
众人无有不好奇的,想这乐凡镇也算是偏僻之地,少有生人往来,况且付明光和冷升二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心下更是好奇。
只是美食一端上来,但凡有再大的疑心和好奇也压下来了。
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佳肴美味,菜式繁多,倒让付明光稍稍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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