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妖桃
妖桃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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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娘子虽是疑惑,但终究苦笑一下,挑开了话。
有时候,明知是错,明知前头是万丈深渊,却不得不继续跳下去,很可悲,不是么?!

"吃这个糯米糕难道能让他吃醉?"多奇怪啊,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
望着这些糯米糕,又软又香甜的样子,不禁也想拿来吃一块。
冷升忙拍掉潘娘子伸出去的手,正色道:"这里面掺了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吃,听到没有?"
潘娘子吓了一跳,不得已抿了抿嘴,咽了咽口水,无奈得点点头。
"其实我可以在他饭菜里掺些迷药,何必这么般费事。"女人狠起心来,男人可是要吓一大跳的,所以冷哥的眉头不由的微蹙。
"还不是为了怕--"怕你相公知道后会想不开。

冷升却不敢说出口。
如果用了迷药,待陈向东醒后,前后一联系,自然什么都明了了。到时候,只怕他羞愤至死。
而用这种精磨的糯米糕,多吃几块,再喝着热茶,便会产生一种酒意,醉态酣然。到时,就算有几分睡意,也是很自然。
纵然事后,他在自身上发现异样,却没有任何证据,只怕也只能隐忍下来。
这样的煞费苦心,大费周章,却是大人的意思。
冷升觉得陈向东虽然长相俊秀,但绝没有漂亮到狐媚人心的地步,更何况世上的美人比陈向东更漂亮的多不胜数,他便是不明白,大人怎么单单就看中陈向东了。
但无论如何,他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只是面对着潘娘子,总有一份愧疚感。

"什么?"瞧着冷升欲言又止的模样,潘娘子的双眼紧盯着他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什么疑端。
"没什么,你照做自然就明白了。放心好了,一切还有我。"冷升安慰了几番,然后离开了。
潘娘子望着这一篮诱人的糕点,又是惶惶,又是惭愧,又是凄楚,心中五味杂陈,如果现在收手的话,会不会能让所有的一切变成原来的样子?
答案是不会,而且不能,不行,不可以!

做着冷哥吩咐的事,象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
潘娘子烧好了一大盆的水,装在洗澡桶子里。
那些畜生待斩杀时,倒是大都都要先洗刷一番的。想着相公瘦弱的身体,不觉的讽笑了一下,只是这次的猎物实在是太单薄了。
在内心的煎熬中,眼睁睁的看到陈向东比以往提早回家来了。
含着笑迎上前去,急忙将他的书袋递接过来,做势将他推到里屋去。

"相公,你也累了一天了罢,今日奴家洗澡烧了一大盆的水,用也用不完,现在还热着哪。搁着也是浪费了,你快去洗洗身体,放松一下罢。"
他吃惊的望着潘娘子,他不知所措--
任谁都会不知所措,一个凶女人,视你为无物的女人,突然对你好得不得了,那么肯定要出大事。但是,这个软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听话。
这得之不易的关怀,这难以拒绝的温柔,让陈向东脸颊微红,心中的欣喜几乎淹没了他,让他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没有犹豫,陈向东进去洗了--
潘娘子见他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叹息,不由的心里益发难过。
不知道是谁辜负了谁......

"大娘子,是不是要烧菜了?"冬儿小心在厨房探头,见潘娘子转身过来,连忙乖巧的又跑到灶边,拿起风筒,用力的吹起来,让灶里的火烧得更旺。
潘娘子心不在焉的烧着饭菜,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打发这个小妮子。
到了实在不得不开口之际,冬儿怯怯的拉拉潘娘子的袖子:"大娘子--大娘子--饭--烧焦了--"
潘娘子七手八脚的将饭锅端下来,嘴里不禁骂道:"死丫头,饭焦了,不早说!"
冬儿就算是委屈却不敢回嘴,她委实是怕她。
最后,潘娘子随便勺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搁在饭上,递给冬儿,让她回自己屋子里头吃。
"吃完了就先搁着,早些睡,大娘子还有些事跟你表叔叔谈,你可别偷听啊,若是惹你表叔叔生气,大娘子可不饶你哦!还有,晚上不要绣花了,小心眼珠子要生病的,去罢--"
"哦--"冬儿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接过饭菜,走出大屋回院子里自己的小屋里头去了。

不多时,陈向东洗好了出来,苍白的脸因此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疲惫也似乎一洗而空。
今日的娘子温柔的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虽然这样的温柔是他日思夜想的,但是自己却无法回应这份温柔才是令他最痛苦的事。早知今日会如此,想当初,他就不应听从母亲和朋友的安排。

潘娘子见他出来,连忙端出饭菜摆上。
二人在饭桌上坐下来,陈向东迟疑道:"冬儿呢,叫她一块来吃饭。"
潘娘子含笑道:"你洗了好久,我以为你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洗好,就弄了一些饭菜让她先吃了,她这会儿已经回房了。"
"原来是这样,娘子,那咱们用饭罢。"
陈向东端起饭碗,饭虽是白米饭,但是已经焦糊了。
再看看桌上的菜--一盘豆腐比水还淡,一盘青菜比盐还咸。
他不由的微蹙起眉头,任何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低头暗自吞咽。

异样的静默在两人之间弥漫着,两人默默的吞咽着难以忍受的苦涩。
突然陈向东放下手里的筷子,突兀的说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若是有什么为难事的话,你说出来,我什么都依你......"
难怕你要求我休了你,让你自由,让你可以重新嫁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子。可是这样的话,他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寂寞,太寂寞了,所以感到害怕。以为这漫漫人生终于有个人可以相伴,结果却是二败俱伤,害人害已。

潘娘子一口饭含在嘴里,愣愣的望着他,只觉眼底的水气慢慢的浮现。
有一时间的怨恨,上天为什么要让她遇到他,为什么,让她到了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难道真是前世的孽债么?
"哪有什么事啊,相公,你多心了啊。"
她咬着嘴唇,装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的表情。站起身,从碗橱里端出那盘已经搁放在心底良久的糯米糕来。

某桃:爱情究竟是什么?有时候在想,爱和欲真的不能分离么?好有深度哦~= =#


第 5 章

一盘糯米糕成功的吸引了夫妻二人的目光。
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那如腊油冻般的色泽让人想立刻大咬一口。
幸好已经叫冬儿回房去了,否则小孩子还不死活的哭吵着要吃。
在潘娘子期待的眼神中,陈向东兴冲冲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大大的咬了一口。
陈向东原本打定主意,纵然味道食不下咽,也要装出非常好吃的样子,谁想会是意外的美味。
香甜,柔糯,象蜜般慢慢的融化,流入心田。而这一切都是娘子的情意啊!
"很好吃啊!娘子,这是你自己做的么?"
语气里的欣喜更多的恐怕还是来自妻子竟然会出乎意料的做了美食让他品尝,难道此身尚在梦中?

"是啊,早些日子跟隔壁阮妈妈学的,现学现卖,倒叫相公见笑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潘娘子更是贤慧的端来了热茶让他喝,"好吃么?"
其实她自己都好想品尝一下味道呢,可是想起冷哥的吩咐,恐怕里头大有文章,倒也不敢动一块。只是以后,一定叫冷哥弄一盘来,好好吃个痛快。
陈向东兴奋的点点头。在听过前面,焦糊咸极的饭菜,再品尝这样的甜品,犹如从地狱升到天堂一般,怎么叫他不兴奋不飘飘然。
"娘子,你怎么不吃啊?"他一连吃了好几块,又端了茶喝了好几口,启图冲淡甜食的腻味。
潘娘子强笑道:"我做的时候,已经吃了好几块了,只是甜食腻口,糯米又耐饥,所以现在吃什么都吃不下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贪婪的眼神却紧盯着糯米糕不放,嘴里口水泛滥。
她的丈夫虽然觉的奇怪,但是--
"原来如此,娘子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
"真的么,那以后我常做给你吃好了。"这无心的诺言只是女人随口的敷衍罢了,却让她的男人觉得异常的窝心。
他竟然不知道女人的心,一旦离开了,就算是拿着金山银山也是拉不回来的。

望着相公苍白的脸越来越红,这异样的酡醉般的绯红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一刻的男人显得异样的妖艳?!他支着头,努力想清醒过来,他站起身,却又无力的软倒在凳子上,上身不支的俯倒在桌上。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潘娘子暗暗的惊异,因为她近身扶他的时候,真的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酒味。好厉害的糕点,如果真的只是产生醉意的话,她吃一块应该会无妨罢。
陈向东只是拼命打呵欠,皱着眉头,双眼困顿的几乎睁不开了。
潘娘子故意大声囔道:"好浓的酒味啊,相公,你是不是跟同事一起吃酒了?真是的,臭死了。"
陈向东的神志渐渐浑混,可是他却努力的想要清醒过来,他用力甩甩头,但是连声音也提不起来了,象在呢喃:"我没喝酒......可能真的是太累了。不行了......想睡觉......"
最后,在他迷倒的一刻,还要想,嘴里真的有酒味,真的是太奇怪了。

"哎,这样不行的,相公,到床上睡罢。来--"
等到潘娘子扶了陈向东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早已经昏睡过去了。微酣的呼吸让人觉得他睡的是如此的香甜。
潘娘子帮他把鞋子脱下来,打算去解他的衣衫的时候,莫得感到一阵的犹豫。
原来夫妻二人已经生分到这种地步了。r
默默的俯视着平躺在床上的相公,他仿佛是被风雨打蔫的花朵,此刻又重新染上了色泽一般,眉目如画,动人心弦。
此时此刻潘娘子的心又怦怦的跳动着,思绪悠悠的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掀开头盖的一瞬。
那是心动的一瞬,是灵魂激荡的一瞬,那一刻仿佛什么东西盛开了,仿佛什么东西活过来了,而这一刻,什么东西撕碎了,什么东西死去了什么东西消散了,溶入了虚无。
潘娘子无力的坐到床沿边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个让她心碎的男子,心头百转千折,爱恨交织的情感几乎让她心力憔悴。
叹息着再看了他一眼,帮他盖好棉被,然后将帐子放下来。
昏黄的灯下,帐子里头隐约的躺着的男人,显得形只影单。
深吸了一口气,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理了一下衣裳头发,到了外间,手脚麻利的将桌子上的饭菜一一收拾干净,四下打扫整理了一下。现在,只等着那个前世的冤家带了人来了。
※※z※※y※※b※※g※※
夜色深沉,灯光摇戈。
潘娘子坐在饭桌前做着针钱活,所有的耐心几乎随着腊烛的燃尽,消失殆尽。脸上冷静的面具一点点的剥落了。
终于,听到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大屋的门也特意没有关,所以冷升只轻轻推开门便进来了。
潘娘子立刻迎上前去,正欲轻声的询问。冷升却不待她开口,便将她推到一边的小房间里,然后低声说道:"嘘--大人就在外面,你相公呢?"
潘娘子全是冷汗的手忙抓住冷哥,象溺水的人紧抓住浮木一般:"他......他就在里面,睡着了。他吃了好多块糯米糕,真的象是喝醉了一般啊!"
冷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喜道:"醉了!这就对了,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外面的事,由我来操办。"
冷升正待掀帘出去,潘娘子不由的急道:"你可别乱来--"
冷升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我知道,一会儿我就来陪你,放心好了。"这个家,他冷升不比潘娘子陌生。就这几间屋子,他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对。
潘娘子身是女子,心里又惶惶不安,听冷哥这么说,也只能由他了,只能眼睁睁望着冷哥揭开帘子到了外头。但心里终归是不放心,所以不由的小心翼翼的躲在帘缝里向外偷看。

不多时,冷升迎了一人进来。
来人全身裹着斗蓬,一时间看不到脸。
灯光下,那人将斗蓬取下,露出一张大约成熟男子的脸。但是这张脸似曾相识?!只是在哪里见过呢?潘娘子皱眉思索了好半晌,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心里却又冒出另一个念头,幸好是个青年男子,要换成是一个糟老头,她岂不是......哎呀,她竟然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暗自咬牙。

只听冷升讨好道:"大人,那陈相公就在这屋子里头。你看那个订金是不是先--"
来人微皱着眉头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然后将一锭金子扔到了饭桌上。
有一种施舍的味道,潘娘子至此才发觉,是她让她的丈夫沦为别人的玩物,这样的轻视贱视却是她一手造成。
心里有一种冲动,她好想冲出去,将那这金锭扔回到那个大人的脸上,然后大声的叫他滚!在她的脚刚要迈出去的时候,冷升的手已经拉住了她,轻轻的将她往里面推。
这微弱的勇气经不起这一推,早已消散了。
无奈的听着外面,那人揭开布帘,进去了......

对于付明光来说,掀开这薄薄的一层布帘,就象揭开盖在记忆上的一层轻纱般,旧日的回忆潮涌而至。
陈向东这个名字曾是他迫不及待的想到打听到的名字。
他忘不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三月正是踏春时节,小小乐凡镇,寂寂小城寥人烟,却让付明光胸间的烦闷去了不少。
那时,他正为朝堂上朋党的事而烦恼。
杏花从矮实的围墙里面飞舞而出,为这平凡的小镇添了一道风景。
正骑在马上的付明光也不由的驻足细看,忍不住伸手将伸出墙头的红杏折下一枝来。
但是他的目光却从纷繁的花枝间,去探觑整个陈旧的庭院。
就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陈向东。
象清泉一样的少年正舒适的半躺在树下看书。神情恬淡,面貌俊雅安祥,纯然的与世无争。
在萦盈艳弋的繁花丛中,竟然独独生了一株幽兰。
付明光那一刻的心象澄清了,空灵了。什么党伐什么权势都抛开了,他的眼里心里只充盈了眼前一人。
难怕一生一世就这样相望,亦足矣。
只是人世沉浮,世事纷扰,又岂能如愿。
事实上,身居高位的他只是匆匆的过客而已。

而少年的身影都时时在脑海里浮现,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付明光便再次打探陈向东的消息,那已经是三年之后的现在了。
轻轻的靠近却不敢惊起一丝的涟漪,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
然而让付明光为之震惊的是,自己瞳眸之中的这个人,苍白憔悴神情萎钝。
这个人绝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恬淡文静的自在少年。
就象现在他立在床边,几乎近在鼻息之间。
床幔之中的这个媚态横生的男子还是让他感到陌生。
不是,这决不是他想要......
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流却被这低俗的阴谋腐蚀着。

面色潮红的紧闭着双眼的人微微出着薄汗,身体不自在的扭动着,散发着淡淡的酒意。
付明光不由的感到难堪,他在做什么,他原本并不一定要得到,他只求远观而不亵玩。
只是后来听到冷升的回禀,他震惊了,难以致信。
这个少年,玉般的玲珑清透,却是身有残缺。而且是身为男子最痛苦的残缺。
付明光的手指轻柔的抚过陈向东的脸庞,目光流连之中,不经低声喃喃细语:"可怜的孩子......"

将手缓缓的从衣摆下方轻轻摸去,只消一把,付明光便叹息更甚了。象这样的糯米糕寻常男子只消一块便会性起,可是这陈向东少说也吃了四五块,脸色神情虽然燥热,可是下身却毫无动静。付明光忍不住将陈向东的裤腿一并脱下,却见陈向东的物事比寻常男子要小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全然无用罢。
据闻早年陈向东刚搬来此处时,曾每日服用补药,但是后面便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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