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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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铭笑,"我给你钱,可不是让你去找打手的。"
许谦冷哼一声,唇边却带着几分冷笑,"可是是你给我这个机会的。"
没错,是他给了许谦罪恶的权利。
公仪铭揽住许谦的腰,纤细异常,许谦就像一个苍凉的文艺青年。
他的每个眼神,每个转变都在宣泄着他的悲哀和痛苦。
那种艺术般的一举一动折磨着他。
许谦不是个坚强的孩子,公仪铭知道。
许谦半眯着眼,把头靠在公仪铭冷漠的胸口。
公仪铭说,"你看你的身体,虽然我知道这具身体前一秒可能在某个女人身上放肆,但是我仍然觉得它干净。许谦,你看你多干净。希望若干时日之后,你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干净?未免太讽刺了。
许谦把脸瞥向一边,微微皱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原来的那个许谦。
冷淡的,脆弱的不堪一击。
公仪铭笑笑,轻咬住许谦的侧颈,一点一点往下舔。
舌头的触感,滑过皮肤。许谦觉得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好象刚从污秽的沼泽里爬出来一般。
不,应该是挣扎在泥水里。怎么也挣扎不出。
"也许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报复的机会。但是许谦,复仇女神从来不会放过他的信徒。"
许谦笑着,黑色的发散乱,勾起腿,摆出了淫乱的姿势。
那又怎样?

5

双休日,公仪铭在家。许谦一大早便起来,穿起围裙开始做早餐。
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外倾泻而来,照得他睁不开眼。
许谦往厨房走去,面无表情的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四片面包和一些培根。
打开天然气,倒了油热了锅,把蛋往里一敲,半生不熟的两个流黄蛋。
接着把面包放进微波炉,转个十秒,再把培根加芝士煎熟,夹了面包放些生菜。
把两盘东西往餐桌上一放。
再回头脱了围裙,顺便从冰箱里拿出冷牛奶,打开盒子就喝。
"都和你说了几次了,空腹喝牛奶不好,而且还是这么冰的。"
许谦往客厅一看,公仪铭已经换上一身休闲打扮,站在了桌子前。餐桌上的百合花,是昨天公仪铭带回来的,这种季节,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花。白色的百合和一身清爽的公仪铭,在阳光下分外耀眼,漂亮的叫人难以逼视。
许谦回头,把煮好的咖啡端上桌,"你的清咖。"
"谢谢。"公仪铭笑笑,幽雅异常。
连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如此自然,自然到你觉得有些失真。
公仪铭说,"下午有个应酬,昨天往你帐户里打了点钱,可以找朋友出去玩玩。"
许谦面无表情的点头。
公仪铭不再折磨他,不再像事发之前那样对他。
他只是一个劲的纵容。
每个月定时往许谦的卡里打钱,然后微笑着看他周旋于那些曾经让他痛苦过的人之中。
许谦觉得公仪铭一直有那样的癖好。做他所谓的"人性实验"。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闲得无事可做,愿意花一些钱买一些恩怨,看世人纠缠其中。
公仪铭大概就是那一种。
如果公仪铭是个艺术家,许谦相信他会像克魏格像海明威像芥川像三岛那样神经失常,自杀身亡。
因为公仪铭拥有一切失常的气质。
他潇洒,他有才,他总是伪装的很好,而你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多么恐怖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许谦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腐烂的气味。
他觉得自己像尸体一样开始渐渐腐烂在这样的时光里,风化在公仪铭的阴谋诡计里。
学校的人不再欺负他,但是所有人的笑容突然变得模糊不堪,最终成为一点白影。
什么人都不在他身边。
到最后,也不过是空无一物。
我的北言,我的北言去了哪里?
许谦仿佛看到了北言最后的样子。
他纤细的脖子被悬挂在他破烂房间的一角,那杂乱堆放的报纸,杂志,一些吃剩下的饼干包装袋,那始终毫无人气的房子。
啊,北言就死在那里。
在清晨的阳光下摇晃着......直到腐朽。
摇啊摇,摇啊摇......

许谦,
你怕我么?
他用已经腐烂的半张脸对着许谦说。
他说。
我要走了,你要不要一起?
然后他的脸,开始变形......开始血肉模糊。
于是,许谦在梦里惊醒。

"啊!"
"怎么了?"
公仪铭打开床头的壁灯,看着眼前惊魂不定的人。
许谦摇了摇头,两眼直直的望着窗户,窗户似乎没关紧,风吹着纱质窗帘,随风摇摆。
夜里有点冷。许谦慢慢躺下,却始终闭不上眼。
你,怕我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早晨,公仪铭咀嚼着许谦做的早饭,一言不发。
相对无言,两个人的早餐如往常一般平静。
直到公仪铭放下手里的刀叉,用纸巾擦了嘴。
那姿势幽雅,无懈可击。
"许谦,你会经常忘记事么?"
许谦抬头,眼中闪过疑惑,"啊?"
公仪铭笑笑,一脸淡然,"我是说,你有没有突然失神,等回神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而你却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情。"
许谦顿了顿,随后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冷冷望着公仪铭,"没有。"

是的,没有这样的状况出现。
事实上,非但没有忘记什么事情,反而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然而许谦知道,那些片段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发生过。
这点叫他恐慌。
男人,不断坠落的男人。
对不起,小谦,我只想要得到幸福而已。
这样的话,在电视剧里貌似母亲说才比较合情合理吧。

喂,你儿子看到了。
不要管他。

对不起,小谦。

你在,说什么?

谦,其实你想拯救的人,不是我......
那会是谁?

许谦觉得全身发寒,冷到不断打颤。
你骗我?
北言,你没死吧。我明明昨天晚上和你说话了。

6

许谦上课突然失神。
公仪铭用他华丽的声音点许谦的名,"这个问题,请许谦来回答一下。"
许谦毫无知觉,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公仪铭。
身为许谦"女友"的秦静回头喊了许谦一声,许谦却浑然不知。
公仪铭走了过去,微笑着望着许谦。
许谦突然抬头,以求助的眼神望着公仪铭。空空的,充满悲切。
公仪铭微微皱眉。
北言,看你做的好事。他快被你逼疯了。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公仪铭抬手,摸了摸许谦的额头,声音温柔如许,"你还好么?"
没有异常的温度,可是许谦的眼神,却仍旧是空的。
许谦不回答。
公仪铭凝视了许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几秒,随即转身,继续上课。
秦静回过头去,看着许谦,许谦竟然对着她笑,笑得真好看。
公仪铭在黑板上噼里啪啦写着字。教室里又恢复一片安静。

公仪铭到家,恰巧三点。他以为许谦睡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脱下外套。其实他平时正常时的声音本就不响,现在越发的无声。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凛冽清脆,带着特有的冷淡。
"这么晚回来,要不要吃夜宵?"
公仪铭一回头,许谦就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笑。
公仪铭不禁倒退了几步,再看看眼前的人,轻笑出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许谦抿着唇微微笑,在窗外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脸色有点森然,"等门啊。"
公仪铭也不知道许谦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随手开始脱外套。
刚脱了一半,就感觉到身手的人贴上了身,前胸贴后背,丝毫不剩距离。
许谦闻着公仪铭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淡淡道,"怎么出去玩都不带我?"
公仪铭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吻上许谦略显冰凉的唇。
笑,"男人你也玩么?"
许谦的手指原本在帮公仪铭脱衣服,现在却僵在了空气之中。
"玩,当然玩。"
他都把自己玩进去了,还有什么玩不了的?

7.开场

周末,公仪铭就招呼著许谦,放学之後就跟他走。
许谦一上完课,就跑到公仪铭办公室门口等,也不管那边秦静是不是发飙生气。
公仪铭一身轻松的出了办公室,手里拿著几份文件似的东西。
公仪铭一出门,许谦就紧紧跟在他身後,两个人也不说话。动作却一致的很。
进了电梯,许谦抽出烟,点燃吸了一口,"今天去哪儿?"
公仪铭笑笑,"老样子。"顿了顿,他又开口,"你给我正经点,别老抽烟喝酒的。是去消遣,不是去做小混混。"
许谦朝公仪铭耸耸肩,"OK。你们高雅,和我这种混混不是一类的。"
电梯门开,说著许谦就走了出去。一身黑衣,一个松垮的背包,旁边等电梯的女生见了他,都不禁多看几眼。
等脸红心跳完毕,她们才看见电梯里刚走出来的公仪铭,三三两两的叫"老师好"。
身後一片窃窃私语,不用听也知道内容。
无非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了许谦和公仪铭这两大帅哥云云。
公仪铭朝停车场走去,果真不远处,许谦冷著一张脸正在等他。
公仪铭打开车门,许谦扔了手里的烟头,就钻进车里。
公仪铭帮许谦绑好安全带,"最近对你上心的女生不少啊。"
许谦嘴角微微牵动,看著一边的窗户,也不答话。
公仪铭眯起眼,看著身边的少年。
在阳光下少年的侧面,多美好。许谦还是许谦,还是一如当初年轻漂亮的孩子。
这样的美,这样的纯,他都不忍破坏。
可是,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又怎麽可以就此停止?
公仪铭笑笑,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

知道什麽叫玩麽?
公仪铭玩许谦,用钱,用物质。许谦玩别人,用勾,用色相。
PUB这种地方,也是分好坏的。差一点的,鱼龙混杂,不堪入目,好一点的,外表光鲜点,虽然本质上差不多,不过人啊,都是虚伪的。身份在这里摆著,谁不愿意花钱买个面子。
公仪铭去的PUB,自然是这种性质。
这大白天的,就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敞开门开始做生意。
门口的小张见公仪铭进来,连忙招呼,"公仪老师,今天来的好早啊。"
公仪铭笑笑,这场子里的人都爱称他一声老师,作弄也罢,抬举也罢,叫得舒坦,也就随便了。
许谦跟在公仪铭身後,一脸苍白面无表情,好一个冷美人。
许谦来这里不过三四次,但是很快就被人认识,时间久了,谁都知道公仪铭身後的那个小子爱玩。
年纪轻轻,外表冷淡,但是玩的却比谁都疯。
圈子里那些刺激的过分的,他都愿意。三人同行的次数也不少,无论老少,来者不拒。
公仪铭每次把许谦带过来,就不再搭理,放任许谦自由寻找猎物,而他却没急著找对手,总是在一边谈笑风声,悠闲的望著他。
许谦勾搭了一个又一个,性,玩笑,男人,同性,禁忌,所谓的玩,就是这个意思。
和北言一样,玩了一个又一个。

公仪铭用眼角的余光看,许谦正被一个人揽著出了门。
公仪铭笑笑,举起杯子朝面前的陌生人做了个个干杯的手势,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陈伊走了过来,一脸的微笑。陈伊人漂亮,是那种不同於许谦的,精致到叫人窒息的美貌。他这一来,又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陈伊和公仪铭又站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陈伊朝公仪铭身边的人笑笑,那人了然,识趣的走开了。
公仪铭嘴角挂著风凉的笑容,"你又让人家误会了吧。"
陈伊勾起嘴角,微微张著嘴,显得风情无限,陈伊有一头长发,很直,男人有那麽长的头发,很少能那麽自然漂亮,他靠在公仪铭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当初也不是没有过,误会就误会吧。"
公仪铭把玩著手里的玻璃杯,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陈伊才放弃和公仪铭耍嘴皮子的闲情逸致,一本正经的问,"你那小朋友最近玩得很凶呢。"
公仪铭扫了场子里的那些人,"随他去吧。"
陈伊奇道,"你倒放心?"
公仪铭理所当然,"我为什麽要不放心?"
莫非他的兴趣爱好,那麽明显?
陈伊听这话,再看看公仪铭含笑的脸,一时间有些意识模糊,"我以为...他是特别的。"
半晌,却憋住这麽一句不著边际的话。
陈伊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见公仪铭不答话,继续喝著手里的酒,却有些不是滋味。

8.男人和性

许谦窝在男人怀里,皮肤的触感粘腻。
指尖轻轻的撩拨,许谦蹲下,含住陌生男人的那里。
一点一点的往下吞,合著口水。
一点都不快乐,做这种事情,明明只有痛苦和恶心而已。
可是为什麽一个两个都那麽喜欢呢?
许谦觉得喉咙口充斥著男人**的味道,恶心的感觉袭来,却怎麽也抵挡不住。
陌生的男人和性爱,每日的糜烂和痛楚,你到底要体验些什麽?
男人把许谦翻过身来,压倒在饭店的床上,把许谦的身体折成羞耻的姿势。
插入,玩弄,激烈的摇晃。
白得晃眼的酒店的摆设,还有怎麽也无法遏止的呻吟。
北言,你怎麽就那麽死了呢?
你到底为什麽要那麽做?不过是想折磨我麽?
你明明知道,我没你想象的那麽坚强的。

许谦回家,凌晨。
他以为公仪铭今天不会回来。
可是公仪铭就坐在那里,一件单薄的睡袍,脸上没什麽表情,看著电视里的午夜档连续剧。
那样子好象正在等待他的归来一般,虽然许谦知道,这完全没有可能。
公仪铭做的事情,都不可以以正常人的思路考虑。
公仪铭看见他回来,对他温柔一笑。
"你回来了。"随即抬头,看看墙上的锺,"不早了,洗干净睡吧。"
许谦一步一步走到公仪铭身边,一双眼直直瞪著他。
"你在等我麽?"
公仪铭笑笑,"你说呢。"
许谦拉住公仪铭,倾身吻住。那样的吻已经近乎残暴,许谦把公仪铭压倒在沙发上,相拥而吻。
公仪铭一把推开许谦,唇边带笑,眼神却是冷淡,"虽然我没什麽洁癖,不过我没情趣玩别人玩剩下的。"随即转身起来,朝卧室走去。
"许谦,今天你回客房睡吧。"
碰的一声,门关上。
多麽残忍而决绝?
公仪铭刚才笑了,因为他觉得他脏,公仪铭笑话他的肮脏。
许谦呆呆的站在沙发前,偌大的客厅里有风吹过。
你看你,多可笑。
许谦倒在刚才的沙发上,像一具尸体,全身无力。刚才陌生男人把他折腾的全身酸痛。
他累了,真的累了。
要怎麽做才可以忘记一切?或者,改变些什麽?
许谦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泪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怎麽抓,也抓不住。

陈伊绕过面前的男人,走到公仪铭那里,端起一杯酒。
公仪铭说,"最近那麽收敛啊?整天窝在我这里做什麽。"
陈伊笑笑,一张漂亮的脸分外生动,瞥了眼场子里的角落,"有你家小朋友坐镇,还需要我做什麽?"
公仪铭随著陈伊的眼光望去,许谦正对著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笑,那笑里几分讽刺几分嘲弄,却给他那冷淡的容貌增色不少。
这阵子,许谦像是突然开了窍,终於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他不吝惜自己的青春,肆意挥霍,向外散发著危险的气息。
陈伊看著几个圈子里的人朝许谦走去,许谦朝那些人望了一眼,眼神交汇之间,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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