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十三公子
十三公子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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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伊猛一抬眼,看了公仪铭一眼,但是公仪铭双眼直视著林逸,根本没看他。
林逸突然沈默,低头。
公仪铭步步紧逼,"林逸,也许你不是故意的,也许你只是无意,但是小发被你牵扯了进去,你该让他去查查,而不是就这样逃跑。只因为自己的害怕和懦弱。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陈伊,陈骁,还有Eden的那些朋友。你要知道,你之所以会有机会卷软逃跑,是因为陈伊把你当作了朋友。如果不是那样,你以为他为什麽会不和你好好重新规划那份协议,把三个人的股份写个清楚明白,而留下这样的空子让你钻?你这次的举动,伤了多少人的心,你有没有算过?"
林逸的情绪不稳定,双眼赤红对著公仪铭叫,"你TMD给我闭嘴!都是些屁话,什麽帮我啊,伤心啊。要是我没把那些钱给卷了,你们能来找我麽?哪怕我饿死在外面,劳烦你们认尸都困难吧!现在这样,你们就是要我把钱给吐出来,我偏不!你还能把我怎麽办!滚,都给我滚!"
林逸开始推公仪铭,公仪铭习惯性往後退了几步。
林逸多看了公仪铭几秒,随後对著公仪铭笑,"公仪铭!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还不是和我一样,混蛋一个。我看你迟早也中标。"
陈伊听到这话,有些生气,"林逸!你给我适可而止!"
林逸看著陈伊,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愤怒和鄙夷。
当初,林逸和陈伊也是有过一段的,可是时过境迁,你看现在,在陈伊眼里,他林逸好似一只老鼠。
陈伊看著林逸,他知道林逸现在的情绪有问题,他也知道这圈子里的人,得病就好似天塌下来一样。可是,他却不能原谅别人那麽说公仪铭。
公仪铭转头,想说现在林逸情绪很不稳定,必定不愿意听他们劝告,不如先回去明天再来,这一时半会儿的,林逸也跑不了。
可是话还没说,就看见陈伊的表情一瞬间的凝结了。
下一秒,手臂就感到一阵刺痛。

33.害

公仪铭一把把林逸一把推倒在地,狠狠了踢了他几脚。
他这次是真的怒了。
陈伊捂著手,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其实陈伊不知道要怎麽办。
手臂疼,但是那伤口不大。
但是流血了。
流血了!
公仪铭在片刻之後恢复了理智,拿出手绢一把捂住陈伊的伤口,冷眼看著地上被他踢得蜷缩成一团的林逸。
林逸嘴角带著血在笑,是彻底的幸灾乐祸。
因为那是陈伊的血,而不是他的。
公仪铭冷酷的说,"其实,很多方法可以让人屈服。我要你还钱,要你生不如死,可不止法律一条路。林逸,你可别把人逼急了。"
说著便带著陈伊拂袖而去。

公仪铭一出门就叫了一辆车,"往最近的医院去,快!"
陈伊靠在公仪铭身上,林逸咬下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有点疼。
但是对於男人而言,这点疼他是真的可以忍耐。
重点是,陈伊流血了,他不知道,不确定,林逸的嘴里是否有一点他自己的血。
要是有,他十有八九是要中了。
他害怕,至今为止没那麽害怕过。
公仪铭握著他的手说,"对不起。"
陈伊脸上带著笑,虽然有点苦,"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本来是要来咬我的。"
公仪铭也很乱。
陈伊又因为他伤了一次。
上次,他以前的伴要死要活的来Eden找他,拿著刀子说要捅他。
巧的是那时陈伊正和公仪铭打的火热,那人心里不平衡,刀子就直朝陈伊插去。
那次见了很多血,陈伊整个人惨白惨白,滑落在他怀里。还好最後伤势不重,输血手术的,总算好了大半。
他记得那时候去医院看陈伊的时候,陈伊对公仪铭说,"公仪铭,我一点都没怨你。"
这话说的太暧昧,不久之後,两个人就散了。
公仪铭也知道自己太绝情,但是陈伊要的,他实在给不起。未免伤他更深,他只有躲的远远的。
不去Eden,不混圈子,只为了给大家一个机会。
陈伊出院修养了很久之後,主动找上了公仪铭,说要分手。
陈伊是聪明人。
这份聪明,却叫公仪铭觉得一直亏欠陈伊的。
你看现在,又是因为他,陈伊被林逸咬了,甚至有得AIDS的危险。
公仪铭想,要是他真得病了,自己真是罪无可赦。
陈伊看著一脸凝重的公仪铭,笑笑,"公仪,你可别爱上我啊,我受不起。"
公仪铭顺了顺陈伊有些乱了的头发,"别说话了,你看你疼的,脸色都白了。"
可是这哪里是疼的。
这分明是害怕啊。

去了医院,医生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公仪铭说,"不做别的检查?"
医生白了一眼两个人,那眼里的鄙夷显而易见,"二十八天之後才可能检查的出呢。你那时候再来吧!"
公仪铭懒得和这个医生计较,带著陈伊送医院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陈伊觉得全身晕眩,身体发软,倒在了公仪铭身上。

陈伊醒来,公仪铭靠在酒店的床边,满脸疲惫。
陈伊凝视著公仪铭眯著的眼,片刻不敢动。
这样的景致,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再有,他要抓住这一刻,紧紧抓住。
不一会儿,公仪铭动了动眼皮,睁开眼就是笑。温柔如水的笑。
陈伊也朝他笑,两个人安静无言。
公仪铭说,"要吃饭麽?你一天都没吃东西。"
陈伊点点头,"等我起来洗澡,一起去。"
公仪铭答应了一声,"我也回房洗个澡提提神,等下我来找你吧。"
陈伊起身,全身软绵绵的,大概是饿了太久的缘故。
简单冲洗了一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一出浴室,公仪铭还没到。
视线随意随意飘忽。
桌子上是公仪铭刚才随手倒得一杯水,看样子喝了几口。
水珠从陈伊的脖子处开始滴落,他的头发还没擦干。
突然之间,他觉得有点口渴。
滚动的喉结,陈伊咽了一口口水,那种饥渴难以言喻。
陈伊走了几步,站在了床边。
从床头柜上拿起那杯水,看。
只是看著,那是一杯很普通的水。
一次性杯子,冰冷的水,还有杯子边缘的一些水迹。
头发上的水滴,滴落在杯子里。
慢慢的,他把杯子贴近唇边。
嘴唇接触到那杯子的那一刹那,陈伊觉得自己的唇被烫到。
是,那是属於公仪铭的温度。
不是第一次体会,然而这次,却分外渴求。
"小伊。"
!的一声,杯子打翻在地。
公仪铭站在陈伊身後一脸温柔。
陈伊转身,唇边洋溢著掩饰的笑容。
公仪铭看著神色有异的陈伊,"怎麽了?"
陈伊说,"没什麽,有点口渴,想喝水呢。"
公仪铭看著地上的杯子,淡淡哦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餐桌上,陈伊提议去找林逸。公仪铭却说他会想办法把钱追回来,叫他等下吃完收拾一下东西,他们下午就回去。
陈伊手里捏著面包,沈默了几秒,随後看著公仪铭那抹笑容,说了句谢谢。

34.回城之後

公仪铭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住处。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整个公寓里却毫无人气。
他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行李就出了门。
因为他根本没时间管这些,现在他关心的,是怎麽要回那些钱,怎麽帮陈伊。
於是稍微侍弄了一下,连许谦的面也没见著就又出了门。
光筹交错,声色歌舞。公仪铭才回来就投入另一场疲惫。
应酬,关系,钱,还有人面。
求到最後,还是求到了李亮那里。
长久不接触道上的人,公仪铭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
回城第一天,他没见著许谦,第二天,自己又深更半夜的才回家,带著一身的酒气。
公仪铭刚准备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开著的。
推门而入,许谦就倒在地上。比他醉的还厉害。
两个人一前一後,出现在了公寓的玄关。
这算是公仪铭回来之後他们第一次见面。
许谦半朦胧的睁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毫无生气的盯著站在门口的公仪铭。
只一瞬间,便错开了视线。
谁也不愿意多问什麽,太累了,於是,今天到此为止吧。
许谦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回自己的房间,公仪铭亦然。
反正,一开始就什麽都不是。
许谦用手擦去玻璃上的雾气,看著自己满身的狼狈,对著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甚是豔丽。
许谦很害怕。
十分害怕。
他赤裸站在镜子前,觉得浑身冰冷。
他问自己。
许谦,你到底要做什麽?你到底在期待什麽?

第二天早上,公仪铭给许谦留了条子,叫许谦有时间可以去把以前落下的课稍微看看,补习的时候也好有个底,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Eden逛逛,他这几天都会在那里。
许谦把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纸篓里。
走到自己房间,把学校发的书一本一本摆在了桌子上。
因为公仪铭叫他看书。

陈伊一回SH市,就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先是告诉小发关於林逸的事情,再就是开始著手处理Eden的事,Eden自从上次变卖事件之後,变得有些萧条。为了可以继续营业,陈伊不得不亲自上阵策划了几个专场,好聚集人气。
陈伊忙碌著,小心著,尽量保持著什麽都没发生的样子。
大约一个礼拜的时候,公仪铭打电话告诉他,他找到了林逸,而且要到了钱。现在准备把钱汇进陈伊的帐户,问陈伊要账号。
陈伊要公仪铭拿著那些钱,就算自己还他的。
公仪铭笑笑,说既然入股了Eden,没有退出的道理。
陈伊没再说什麽,老实的报了自己的银行账号。
简单的对白之後,就挂了电话。也没问公仪铭用了什麽方法,总之,陈伊是相信公仪铭的,一直。
陈伊不会知道,这次帮忙,後来造成了很多不可挽回的後果。
包括他,包括公仪铭,还有许谦,都会因为这次的风波而改变。

处理好整个Eden事件,是距离追回钱款半个多月以後的事情。
公仪铭在这期间一直帮陈伊看酒吧,有时候也帮忙策划些活动,整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差不多到了陈伊去检查林逸那一咬的效果的时候了。
公仪铭主动打了电话,帮陈伊约了医生。
那天,公仪铭早早的就开车出门,一路平稳。
要是陈伊没得病,这次事件就有个完结了。
公仪铭看了看高速公路上的标志,觉得疲惫不堪。
忙完陈伊这场,看来要多关心一下许谦了。
这阵子实在是抽不开身,许谦从他回来之後也没再出去过,整天在家里看书。有时候回去的晚了,就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边一本专业书。
那个时候,他总会把许谦抱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然後再去洗澡睡觉。
许谦真是个乖孩子,公仪铭如是想。


35.抱紧我

公仪铭接了陈伊去做化验,回来的路上一路沈默。
陈伊看著公仪铭眉眼间的倦色,"这一个月,辛苦了吧。"
"还行吧,倒是你,Eden的事情比较辛苦。"公仪铭转头微笑,习惯性的。
那笑在陈伊看来有些可怕。
一个人那麽疲惫,却什麽也不愿意表露,陈伊总是担心,公仪铭会在下一秒就要即时崩溃。
陈伊说,"公仪,别担心了。我没事。"
公仪铭看著眼前的路,"恩,我知道。"
红绿灯,公仪铭伸手拿手机,不小心碰到了陈伊的手,陈伊马上迅速的避开。
公仪铭看著他,陈伊对著他笑。
那笑容太美,美到叫人愧疚。

回家时已是傍晚。
公仪铭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公仪铭还是难以安心。
许谦走了过来,帮公仪铭倒了杯水。
公仪铭接过,勉强牵动嘴角微笑。
许谦想,原来这样的人也有笑不出的时候。
於是坐在了公仪铭身边,安静的,一声不响。
公仪铭原本是在闭眼休息,感觉到身边人的存在之後,就张眼问,"有事?"
许谦摇摇头。
公仪铭又笑,"没事洗澡睡觉吧,暑假过了大半了,我过一个礼拜给你找老师。"
许谦点点头,还是那个姿势。
公仪铭笑道,"你真的没事麽许谦?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话和我开口就好,别见外了。"
许谦一听这话,默默低下了头,紧咬著嘴唇。
那原本有些苍白的唇被真一咬,立刻显出了一些齿痕。
不知道为什麽,在公仪铭看来分外豔丽。
公仪铭似乎看懂了什麽,又似乎没懂。
这个时候,他选择抬起许谦的脸,把唇贴上去。
淡淡的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扑了过来。
公仪铭笑笑,"前些日子因为Eden的事情而忽略你了,对不起。"
许谦整个身体被压倒在沙发上,不抵抗,也不迎合。
只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很忙。"
公仪铭就笑,许谦这样的对白,听上去好似个乖巧的孩子。
天真无邪,不带一丝杂质。
真干净。
是,因为这份干净他从来没有过,所以分外渴望。
简单的安慰变成前戏。
许谦从淡然变得迎合。
这具身体开发的程度,公仪铭知道的最是清楚。
辗转,反侧,不断迂回,玩弄。
前些日子,公仪铭常常因为应酬而去夜总会和那些根本看不上眼的女人做爱。很累,而且质量不太好。
抱那些女人的时候,公仪铭时常会想到许谦。
许谦什麽时候会退却,什麽时候会呻吟,什麽时候会抬起腿,许谦隐忍时咬唇的小动作,许谦高潮时绯红的脸,总是不经意出现。
公仪铭想,许谦真是个玩不厌的别致娃娃。叫人心痒难耐,难以割舍。
就像是男人心头上的那朵异色的花朵,有时候,他是一朵纯洁到让人难以玷污的白色百合,有时候,他是豔丽淫邪,叫人魂牵梦萦的血色蔷薇。
手指,轻轻滑过皮肤。
许谦那双原本毫无生气的脸,每到这个时候便会变得千回百转。
然而百转千回之後,却徒增空虚和寂寞。
以及,恐惧。
许谦想,真好,这个时候,起码有人抱著他。
真好。

36.质问

许谦转了个弯,跟在公仪铭身後。
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公仪铭被人一拳**在地。
许谦连忙跑过去,一把推开那个袭击者,狠狠瞪著那个人。
这一瞪,许谦就懵了。
这不是那个陈医生麽?
脑子里简单的过滤一下,整理了片刻人物关系。许谦一手搀扶著公仪铭,一边用眼神询问。
公仪铭擦去嘴角的血,没什麽太大的变化,镇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陈骁,发生什麽事了?"
不是一般的"你做什麽"而是直接问发生了什麽。
陈骁的脸色也很平静,似乎刚才那一拳,不是他打的,似乎刚才的那些愤怒,根本不属於他。
他说,"公仪铭,陈伊为什麽要做化验?"
公仪铭皱眉,看了看四周没什麽人,过了几秒才说,"先上车吧,别站在这里。"
於是许谦坐在後座上,看著前面两个人的沈默。
陈骁一反许谦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脸的冷漠。
许谦才知道,人果真是这样,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只是这个千古名讯,他总是明白的比较慢。
陈骁说,"和你去了一次外地,回来就要做检查,这两天他也只和你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麽?那张单子上是你帮他预约的,你要怎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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