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阁 之 愁衣————温柔的蝎子
温柔的蝎子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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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了,要是你乖乖的回答我的话,那我就把他送了你!"舒青温柔的笑了,那笑,比春风拂面更让人舒心。
"真的?"
"真的!"
"哇,舒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愁衣开心得大叫,完全忘了刚刚吵架的事情,而这一叫,也引得舒青无奈的一笑。
"你读过书?"
"嗯,读过,我爹在世的时候让我去夫子那里学的,後来我爹走了,我哥还是坚持让我学堂,直到......!"些许的伤心,愁衣无奈的苦笑。
"为什麽来这里?"舒青自然知道是孩子自愿的,可是,他想知道原因。
"我,我,与其让别人卖了去,还不如自己卖了!"愁衣义愤填膺的抬头挺胸的说,引来舒青的轻笑。
"想读书?"
"嗯,可怜易说他会教我琴棋书画......!"
"他那个半吊子教你!?误人子弟!"轻蔑的瞥了一眼一脸兴奋得愁衣,"喂,我可不会教你啊!"
"切,我又不要你教!"愁衣耸耸肩,虽然愁衣不是什麽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但是,他知道,舒青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一个如他表面做得那麽不耐烦或者说不容易接近的人。
"哈,我还不愿意教你~!"夸张的皱眉,原本清秀的脸上是悠然的快乐的样子。
"哼!"愁衣似乎忘了一闪而过的忧愁,快乐得吐著舌头,做著久违的怪脸。
"孺子不可教也......!"
"哼,汝老子犹可教也焉?"
"喂,臭小鬼,讨打啊?"
"死老头,你要打谁啊?笨老头......!"
"臭小鬼......!"
"死老头......!"
......
......
有人从喧闹的屋外经过,却不想打断这恼人却又快乐得喧闹,午後的秋风徐徐,吹起悠然的快乐,叶落下,不是离别,只是回归!

有人说,命运给与人们的是如海洋一般的波折,运气好的,一生风平浪静,运气不好的,便只有葬身这一片漆黑的汪洋之中,尸骨无存。
"愁衣,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上课,干嘛假正经的扭捏成这样啊,快,脱了衣服,把这个放进去啊......!"慵懒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愁衣"欲课"的夫子,南阁阁主,赤杉。
而那个要求被放进去的东西正是在桌上呈列的大小不一玉器,当然,放到哪里,自然也就不用多说了。
"......!"
"喂,我可是累得很啊,不想学可以和怜易说一声,那你便不要来了......!"矫揉造作的皱眉,丝薄透明的长衫随著赤杉翻身的动作而滑落,上面赫然呈现的是斑驳的欢爱痕迹。
愁衣踌躇的站在门边,即使已经上了十几天的所谓的"欲课",甚至已经从赤杉的说教中了解了所谓的欢爱,可是,愁衣依然不敢也不会主动去面对这种羞耻的事情。
"怎麽,不满意吗?"赤杉看著愁衣皱眉,冷笑。
"我,我不要,不要做这个!我,我觉得,觉得恶心!"愁衣羞红的脸颊,尴尬。
"怎麽,到今天来我这里装清纯了?"赤杉挑眉,伸手就想拉愁衣,可却被愁衣机灵的躲过,"哼,怎麽,骨头硬阿,哼,不也是个要睡人屁股下面的小浪蹄子阿,害羞,装什麽哪!"也许愁衣的皱眉触动了赤杉不愿被人触动的伤痕,赤杉尖酸刻薄的开始谩骂。
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鑫然而并非是愁衣的话,最多嘲讽回去,可是,愁衣不懂讽刺,也不了解赤杉,所以他只会揭露谁都不希望提的事实。
"你骂什麽啊,躺在男人,男人底下很舒服吗?你不觉得脏吗,脏死了,你这个老妖精......!"横眉怒目的盯著赤杉,如果说愁衣在阁里最看不惯谁,那就是这位浓妆豔抹的南阁阁主,明明是个男人,却弄得像个女人似的。
"你,你......!"这一句老妖精气的赤杉直打哆嗦,那双媚眼之中闪的是煞气,"小子,你刚刚说什麽?你爹娘死啦,生出个你这样的死小子......"
"我说你是老妖精,假男人,不要脸的脏东西,明明脏得要死,在那里矫揉造作,哼,脏死了!"原本後悔自己说错话的愁衣本想改口,可被赤杉如此一说,却反倒连本带利的反驳回去,可是,他忽略那双杀人的眼神。
"......!"
什麽都发生得太快,而只和!皞学了十几天基础功夫的愁衣根本看不见什麽,只能感觉到自己瞬间置身於没有尽头的冰冷深渊,然後是温暖的胸膛......
"赤杉,他小孩子不懂事,你先消消气......!"清亮的声音,舒青依旧是一身紫色长衫,而那看上去并不强壮的身上,是强而有力的气力。
"舒青,我这是在教我的学生,你来这里就不怕被怜易说吗?"赤杉似乎瞬间恢复了慵懒还有狐媚,依在床边,邪邪的盯著舒青。
"怜易是让你来上课的,不是让你杀人的!"怀里的愁衣听见杀人,身子不由得一僵,确实,刚刚那股冰冷,让愁衣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还有狰狞。
"哼,那你是护著这个没爹没娘教育的死小子咯......!"
"你......!"
"给我闭嘴......!"冷冷的打断原本想要反驳的愁衣,舒青狠狠的瞪了一眼怀里不知好歹的小子。
"哼,舒青,你护得了他一时,可护不了他一世!"慵懒的睡回床上,甚至比上眼睛不看舒青还有愣愣的不说话的愁衣。
"这我知道!"强行拉著愁衣离开,舒青不得不承认,愁衣的性格真的会让他在今後的日子里吃足苦头,而他,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放开我,放开我......!"愁衣被拦腰抱著离开南阁,而舒青的力气让愁衣的身体生疼生疼的。
"死老头,我叫你放开我啊,听见没有?"愤怒的叫嚣,要不是看在每天都借给他书看舒青的面子上,暴躁的愁衣可不会轻易的听话,甚至是不反驳,"啊......!"
身体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愁衣痛的想要跳起来骂人,可是,却对上了比他更加愤怒的眼睛。
"你觉得这样很伟大吗?很了不起吗?啊?"
秋风似乎有点滴的冷,还有点滴的不可预测的凄凉......
"......"低头,似乎想要狡辩,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了什麽,却又感觉自己错了,"我,我又没错......!"
"没错,没错你知道刚刚只要我没看见,你就已经死了......!"
"哼,那你干吗不去骂那个狐狸精,假男人,到来骂我啊?"狠狠的抬头,近半个月的相处,愁衣从心底喜欢了这个紫衣男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虽然嘴巴臭,可人却是真的好,而今天,居然帮著别人不帮他。
"啪......!"
死寂充斥著阁内的小林子中,似乎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可以听见,都可以分辨那是从哪里来的,吹往哪里去的......
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习以为常的谩骂,愁衣直直的望著那个他以为他会和曾经大哥一样照顾自己的舒青,那个此时此刻打了他一个耳光的舒青......
转身离开,愁衣没有哭,却寂静的离开......
既然明显的排斥,那麽最後自己主动离开,是否可以保留仅有的一点东西,而到底是什麽,愁衣不懂......
叶落了,舒青感觉自己的手上麻麻的痒,他打了他,可是,不是因为憎恨,而是因为怜惜。
"如果你曾经被你深爱的人出卖,你会怎麽样?"
"如果你曾经被你海誓山盟的爱人背叛甚至追杀,你会怎麽样?"
"如果你曾经被十几个男人轮暴,甚至虐待,你会怎麽样?"
停留,愁衣捂著自己的脸颊,停留,没有转身,却感觉著和舒青一样吹来的秋风......
"如果,如果你想要以死来解脱,却发现自己连死亡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你,会怎麽样?"
转身,愁衣对上那双满是忧愁的双眼,愁衣还不知道什麽是爱,什麽是情,什麽是痛彻心肺的痛苦,可是,仅仅这几句话,愁衣第一个地反映就是死亡,而死亡,却又不能成真。
微微的笑,舒青的脸上,没有温柔,而是悲伤......
"你,会怎麽办?"
"......!"
"......!"
"死......!"艰难的开口,又一次看见舒青微笑。
"死不了啊,太多的牵挂,太多的理由,甚至连死都不能......!"
"那样会疯的!"
"呵呵......!"舒青漫漫的靠近愁衣,抚摸他的秀发,"如果真的疯了,傻了,痴了,倒也是种幸福,可是,这老天不开眼阿,让该疯的人不疯,让不该疯的,却疯了去......!"
温暖的体温,还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愁衣喜欢舒青身上的气息,可是,这些话,让他的胸口感到闷闷的,不知道如何放下......
"他是谁?"闷闷的询问,可是,答案似乎早已经揭晓。
"......!"
"他是谁?不能告诉我吗?"
"......"抬头,看著纷扰的树叶随著风而飘落,舞动,然後静止......
怜君阁,阁内君子一本书......
"赤杉,曾经被外界称作‘嫡仙公子'的赤杉......!"遥想当年,曾经风度翩翩如仙人下凡一般微笑的白衣公子,如今却是这般矫揉造作,这般无骨无傲!
"......!"
"......!"
"我,我做错了,是吗?"
"......!"
"我该去道歉,我,我该去负荆请罪,是吗?"
"......"
"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做那老舍子的东西,那个,那个放进去生疼生疼的,而且,而且,难受......!"
羞红的脸蛋,愁衣不自觉地将自己埋在舒青的胸口,感觉这那跳动的心。
"不用去道歉,因为那真真微不足道......!"抚摸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孩子的头发,如同自己弟弟一般的怜惜,"记住,不要侮辱别人,因为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轻视任何一个这里的人,因为他们都拥有自己艰难的路......!"
点头,愁衣皱著秀眉,"舒青,那你呢?"
淡淡的一笑,有吗,他有他的辛酸,他的痛苦吗?
放手离开,没有给与愁衣任何回答,仅仅留下一道忧愁的背影,那忧愁是为赤杉的,还是,还是他自己,抑或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的?
风吹过,叶飘落,怜君阁内鸟飞散......

夜晚的清风徐徐,愁衣徘徊在自己的小院内,因为怜易说过,入夜以後便不能随便乱走,因为能进这内阁的主,都是虎狼,一不留神,便也就是骨无存了。
也许是白天的事情让人震撼,而那几句"怎麽样"则依旧充斥著愁衣的内心,还有脑海......
仰望万里苍天,耳边是依稀的喧闹还有笙歌漫漫......
"在想什麽?"柔软的声音,怜易依旧笑著,似乎那笑里也带著种种往事一般。
"......"
"走吧,给你看样东西......!"
静静的跟著怜易的脚步,方向是南阁,愁衣知道,可是,走的却是一条没人的暗道。
"啊唷,你弄疼人家了啦......!"黏腻的声音传来,高高的南阁厢房之内,是南阁主人赤杉的娇笑还有魅惑。
即使愁衣知道赤杉的曾经,可是,他依旧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因为他还有那份骄傲,即使自己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没有。
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怜易一把拉住,甚至跳跃著更加靠近那屋子,直到闪进一道暗门之内,而赤杉房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看下去,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二堂课......!"微笑,可是,却威严。
默默的垂头,想要不看,却依旧继续......看!
"啊唷,死人啊,悠著点阿......!"
"啧啧,小骚蹄子的,只怕你要不够啊......!"
"咯咯咯,坏了下次可就没人给大爷你玩啦......!"
"啧啧,听听这张嘴,真真利得很啊,不成,要封住......!"
"咯咯咯......!"
如同情人一般的调笑,在愁衣看来,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恶心,甚至想要吐......
"赤杉让你用玉器了不是?"此时的怜易才开口,而手却依旧让愁衣不自觉地看房内的风景,即使有很多人会认为那是春光无限,可是,却是腐败不堪。
"......!"
"恨赤杉?恨他侮辱了你?"轻轻的笑,"真倒还是个孩子啊......!"
"我,我,可那难受啊......!"
"唉,那我问你,难受好还是流血化脓好?恩?"
"那,那当然......!"
"愁衣,你来阁里也十几天了是不是,当初我便问你後悔吗,是你说自己不後悔,可是,你也该知道,这里不是什麽佛堂,也不是什麽干净的地方,来这里的男人说好听的事来寻欢的,说难听的就是禽兽,就是发了疯的人......!"
"......!"
"呵呵,当初我就是看中了你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温柔的笑著抚摸著默默回头的愁衣,"我们这里做的是无本买卖,可是,若说无本也不是没有,就因为我们卖的就是身子,可是,愁衣,再漂亮的男人他还是男人,不和那窑子里的婊子一样,有让男人用的地方,而我们有的只有那只出不进的东西,那本就不是什麽接纳那老舍子东西的地方,所以会流血,会化脓,而那赤杉给你用的,都是上好的玉,是那些疯子送了给他的东西!"
"......!"
"愁衣,不要看不起别人,因为你没有资格,可是,也不要让别人看不起你,因为他们没有资格!"
"......!"
依旧直直的盯著房内的两个男人的纠缠,虽然春光无限,可是,在愁衣看来,那只是无尽的哀伤,还有痛苦......
他了解赤杉的痛,赤杉那张刀子嘴豆腐心,那颗被伤透了的肺腑......
"看,那就是赤杉两天懒得用玉的後果......!"
暗红的血液流出,触目惊心......
猛然抬头,愁衣对上了那张带笑的脸,还有似乎哭泣的双眼......
你在哭吗?赤杉?
不,我在笑......
可是你的眼睛在哭,可得无声无息,苦的痛彻心肺......!
不,我在笑,笑这个世界,笑这个尘世......
"走吧......!"
慢慢的跟随怜易离开,愁衣知道,今天的一切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注定了他的不归路,可是,那份深深烙在他心里的哀伤,挥之不去,也不想挥去......
我不会哭,也不允许哭,即使以後会痛不欲生!
"想要活下去,就不要在乎那不管用的尊严,还有奢侈的骄傲,来这里的,都已经穷的什麽都没了,愁衣,记住,那些只会让你痛,让你苦,让你,万劫不复!"
房外依旧喧嚣,没有哀伤,只有繁华,可这摄人的晚风,却带著莫名的凄然......

第五章 初情
或许是那件事给於愁衣的震撼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从那个时候开始,愁衣似乎努力的去习惯那份怜惜的侮辱。
"屁股再高一点,放松......!"赤衫静静地坐在窗前,看著床上面赤裸的愁衣,虽然阁内暖炉充足,可是,依旧抵御不住深秋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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