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那边老大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却是自己的大儿子落到警方手里。警方也盯了他很长时间，早想对他动手，现在好容易抓到他儿子，等于拿到了金钥匙，肯定会好好盘查。他儿子知道得很多，却没怎么吃过苦，怕他撑不住，到时候向警方抖出许多内幕，毁了他一生基业。那老大一咬牙，自己忍痛做掉了监狱里的儿子和知道内情的人，断了警方的线索。虽然解除了危机，却也和寒玄结下深仇。
寒玄的人甩掉警方，又过了几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少了好几个兄弟，说是伤得很重，救不回来了，其中就有阿辉。
他们说，警方对这次交易的情况掌握得太清楚，警力分布十分精确，恐怕是有人密告。也许是那边有内鬼，但也不排除我们自己人有问题的可能性。
玄听了汇报，一直皱着眉。
他安顿好回来的人，派人去打听没有回来的人的消息，确定已遭不幸的，就给家属送去大笔抚恤金。马上找了徐客等人开会，商量双方面的对策。
如果有落在警方手里的，得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至少也得确保他们平安。对于他们是否会走漏消息，玄是一点也不担心。而知道了那边的复杂状况，就算自己人里真的有问题，揪了出来，怕也是不能平息那边的怒火了。那边是玄和境外毒源的中介，没有他们，玄若要继续做这交易，就得建立新的渠道，或者直接同那边打交道，凭空多出许多麻烦，也会增大风险。辉旗现在资金雄厚，正当的生意早已上了轨道，做得如火如荼，也不失为抽身的好机会，或许可以借此彻底断了和那边的联系，把所有生意都转到地上来。
只是，那边掌握了辉旗太多证据，如果流出去，将是大麻烦。而且还害死那老大的儿子，估计他决不会就此作罢，肯定要来复仇的。
玄和徐客他们商量了很久，到了现在这样，要确保辉旗无事，只有彻底扳倒那边。若是成功了，不但那老大再无法明面上威胁到辉旗，辉旗还能就此漂白，从此转为地上；但这么一来，却是得应付针对个人的报复，也许还是没完没了。
另一方面，徐客也很快将可疑的人都理了出来，一个个细细的调查。
那段时间，辉旗的底下，一直处在兵荒马乱中--要对付那老大，应付警方突来的调查，又得照顾生意，还要清查内部人士，玄忙得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自从听到阿辉的死讯后，我的心就乱了。
我从没想过会害死他，自以为是为他好，没想到却会害他送命。这时候才来后悔，恐怕是太晚，再想也是没用。与其为这些后悔，不如思考怎样应付他们的清查。
队里这次行动损失也很大，好几个同事殉了职，而千辛万苦才抓到的线索，却因为那些人离奇死在狱里而统统断了。队长一夜之间愁白了满头黑发，原本五十多岁还神采奕奕精力旺盛的人，突然之间真的垂垂老去，看得我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到了这时候，就算他们什么都没说，对我的期望却是越来越大，全等着我的消息了。想到那张掰断了丢进护城河的光盘，我更是心烦意乱。
阿心后来曾有给我打过电话，商量订婚的事。而我正为工作而烦躁，完全没那个精力，于是推了回去。
"那天，"她忽然犹豫起来，"那天那个人，是寒玄吧？你忽然做起了老师，是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我并不想她知道真相，"他只是恰好和寒玄长得相似而已。"
阿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先忙工作吧，我们的事不急。阿姨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抽空回来看看她，她一直念着你......好好照顾自己，凡事要多小心。"
放下电话，我愣了好久。
一团混乱，我真的能就这样放开他们，跟寒玄在一起？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14
3P在哪里！
九月二十九，凌晨两点，玄才回来。
我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真的睡着，所以玄的一举一动，隐约都能知道。
他在我身旁坐下，抚摩着我的头发，眉，眼，脸颊，一直到脖子，然后手停在那里很久，久到我以为下一秒他就会突然发力，把熟睡中的我掐死。
可最后他却收回手，默默的走开了。
听见低沉的关门声我才睁开眼，床边的东西已经不在了，玄收走的。
空空的屋子，窗帘里透进来的月光很冷。
之后的好几天都没见到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人却是常常来，很仔细的检查过饭菜，然后端给我吃。
我机械的吞着饭菜，他突然问道，"你想怎么办？一直这么下去？"
看着他，"我还能离开这里吗？"
他眼神微微一暗，"你想回警局？"
我摇头，把碗放回去，"我哪里也不想去，就这样吧。"
"这么下去也......"然后停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却忽然被打开，玄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进来了。有些意外，玄从不带别人来。惊讶之余，我不由去看那同来的是谁。一看，就愣了。
是那个曾见过一面的男孩，伤过玄，徐客口中的MB。他看见我，也愣了，然后转头去看玄。
玄看来有些疲累。他一进来，原本守在我旁边的那人就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玄压低声音和他交谈了几句，那人便回来，把碗筷都收好端出去，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男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玄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径直走了过来，盯着我的脸。
半晌，他突然愉快的笑起来，"今天的宴会上，你猜我见到了谁？"
不就见到了这个MB么？我心里很不舒服，没接话。
他见我不理会，也不生气，"我见到了你们队长，"他微笑着，"当然，请贴是我专程给他寄去的，要不他可很难进得了会场。"
我看着他，明白他终于摆平了所有麻烦，重又回到了以前高高在上的位置。而他靠得近了，我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玄的酒量并不好，比我好不了多少。反倒是徐客，有着千杯不醉的海量，以往的应酬，都是他在替玄挡酒。
"今天真高兴，值得庆祝！"他开心的笑了几声，转身冲那男孩招手，"小洛，你过来。"那男孩才不情不愿的过来，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玄也不多说什么，一把拉住那男孩吻起来。男孩愣了两秒，就开始了热烈的回吻。
我移开视线，就算玄真要跟他在这里做，我也阻止不了，索性转过头不去看。
可就算不看，那该死的声音还是会钻进我的耳朵。玄就罢了，偏偏那男孩也一点都不顾及，倒还真放得开，不愧是MB。
折腾了好一阵，一点没有要完事的迹象，反倒越来越放肆。拳头越攥越紧，心越来越冷，怒火却越来越盛。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玄忽然出声叫我，"非，你也给我过来！"
愣住了。
见我没有反应，玄于是安抚那男孩几句，放开他走了过来，看看我，暧昧的凑到耳边，故做关心的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受不了刺激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向下摸去。
呼吸里带着浓重的酒气。
我挥开他的手，"找我怕要败坏您的兴致！"
玄一点不恼，轻笑着拍拍我的脸，"生气了。小洛，你过来教教他，怎么一起玩。"
我狠狠的瞪着发疯的他，然后又狠狠的瞪向那个衣衫不整的MB。他本来也冷冷的盯着我，但看见我的表情，却忽然愉快起来，展开一个微笑，轻快的走过来。扑上去吻了吻玄，才笑着向我看来，一边动手来解我的衣服。
我终于愤怒了，翻身起来一拳向他挥去。他毫无防备，重重的摔了出去，好半天才爬起来，随便擦了擦嘴角，却还是在微笑。
玄看看倒在地上的MB，又看看气得浑身发抖的我，不悦的皱眉，"非你在干什么，算了，你不喜欢他，还是我来。"说着就凑过来吻我，胡乱扒着我的衣服。
我看看那个MB。他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地上，挂着个意味不明的笑，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奋力把玄推开，力道太大，玄重重的倒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扶着自己的额头，半天没动静。那个MB见状，急忙扑过去扶他，想甩我一耳光，却被我挡了回去。
"喝得真痛快！可算又风光了，又有很多人急着为你送死了，当真值得庆祝！"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话刚出口，我就冷静下来，立刻后悔了。
玄沉默了一会儿，狠狠赏了我一拳，神色也清醒不少，"你倒敢提。"
那个MB担忧的看看玄，再看向我时，神情里全是幸灾乐祸。
我看着他冷笑，"原来这次是MB。"
那MB正要发怒，玄先他一步拎了我的头发，把我拉到他面前，"你信不信我把你弄得连MB都不如？"
我看着他阴郁的眼神，冷笑，"好啊，我正无聊得想死，你尽管给我找事做！"
玄静静的看着我，好一会才笑了，"连让小洛碰一碰都受不了，还敢夸这样的口？"
我的脸刷的白了。他明明知道，却还是把那人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他这才满意，"小洛，你来脱了他的衣服。"
我恶狠狠的看向那个笑得颇为得意的MB，只要他敢动手，我一定把他揍趴下。
玄忽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忘了你是警察了，"说着解下自己的领带，把我的双手扭到背后牢牢的绑在一起，"这下好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有这么大力气，果然是真练过......"
见我挣扎不开，那MB才过来，开始慢慢解我的扣子，一个接一个，解得好不认真，极有耐心，硬是把这可耻的瞬间扩大了数倍。我冷着脸，也不求饶，只是闭了眼睛不去看。
"帮他把裤子也脱了。"玄悠闲的欣赏着，又吩咐道。
我怒视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前根本不许别人碰我哪怕一下，现在却要个MB来脱我裤子。拼命想挣脱开，无奈手被绑得太紧，腿又被那个MB死死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抽出腰间的皮带，然后再去解那颗扣子。
看着那MB暧昧的笑容，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把他掐死。
玄的心情又变好了，把手慢慢伸进我裤子里面，"非，你说我先跟你做，还是先跟他做好？"
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你不厌烦吗？一直这样下去，你就不觉得厌烦吗？"
他盯紧我，"你难堪的样子，我怎么看也不厌烦！"
可我却是厌烦了。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从来没想过能离开，也不想什么将来，只求能结束，等他发泄够了，我也就算解脱了。原以为总有一天玄会厌倦这样无聊的举动，可我真的不想再等他了，他不愿意这么快结束，就让我来。
阿辉他们的命，由队里的同事还了；子萱的命，也由阿心还了；徐客的命，让我还上，那么，就谁也不欠谁了。一切，全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便是清零重来。
他搂着我亲了一会儿，又转去亲那个MB。我看着他，冷静的说，"玄，我知道你一直下不了手，我自己动手如何？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这么说？"
他看我，拉下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起了，想一次结清。"
他没说话，倒是那个MB开了口，"使什么性子，要死要活随便你，威胁谁！"
玄转头看着他，脸上冷得能结一层冰。半晌，才说，"你回去吧，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话。"男孩听完，看向我的眼神又充满了怨恨。
"你想逃跑？"玄的声音很冷，"你倒是逃给我看看！"
15
小攻发酒疯！
"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才让你产生了什么误解？"半晌，玄才沉着脸说道，脸上罩着一层危险的气息。
我看着他，"我以为你舍不得动我。"
"舍不得？"他一把拉过我，冷笑道，"这么快就想死？"
我盯着他，"谁会想死，只不过是厌烦了，无聊。"
他眼神一黯，"你倒厌烦了！"猛的将我的手臂拧到背后，"你倒无聊！"
有点痛，微微皱了眉，不过真要挣脱我还是能办得到，再次冷笑，"嘴上说着要复仇，到现在却还让我活这么逍遥，你也不过这样了，寒玄。"
他再一用力，疼痛像电流一般，顺着脊背直冲上头顶，冷汗就下来了。我咬牙忍了一会儿，才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什么折磨，也不过就是玩玩，我还开心得很！"
他眯着眼看我，却不说话。
不由失望，"你也不过这样了，寒玄，在这条路上你走不远，这次是运气好，总有一天会翻船。"
他脸色变了又变，手上的力道却忽然撤了回去。
"你不用再激我。"他挫败的别开头，"非，如果你现在宁肯一死来赔罪，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就不那么做？"
心里一阵阵抽痛，口气便软了下来，"你不用再说，我不会后悔的。"
"不会后悔......"他重复了一遍，苦涩的笑笑，"你逼我恨你......"
"你本来就该恨我......你当初的誓言呢？说什么要把泄密的人千刀万刮，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就因为自己舍不得，你把徐客放哪里？你把你最好的兄弟放哪里？难道他到底比不过陪你上床的叛徒？原来所谓的兄弟，也不过如此！"
这番话戳到了他的痛处，玄一时没控制住，冲过来发狂般的揍我。直到我无力的倒在床上不再动弹，他才清醒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话？"他努力平静着自己，问道。
说出这些话，我也和他一样痛。
这就是他不能原谅我的原因。他总是下不了手，直到现在也没有带给我什么真正的伤害，好几次都让我有种错觉，或许再过些时间，他就会原谅我，再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对我笑。那种错觉太可怕，迟早会让我彻底崩溃，所以只好天天不停的想徐客，想徐客的死，想玄的悲伤，以此来抵御自己的幻觉，让我不至于跌进更深的地狱。
"玄，你尽管把我的命拿去赔给徐客，我不恨你。就算你还是舍不得，我也要自己拿去赔阿心的。"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我身上的淤伤，慢慢把我抱进怀里。"我这么辛苦想留住你，你自己倒想死......"手臂渐渐收紧，满身淤伤被他狠狠勒住，却不觉得痛，只是尽了全力去听他喃喃低语。"你明知我下不了手，却还要逼我......"
脸边有些湿意，一惊之下，我慌张的想要推开他，他却用力将我的脸压进他颈窝，不让我抬头。
"现在什么都好了，辉旗又像以前那样了，就像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没有变......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那些事情不过都是场梦，客没有死，就在我身后，你也没有做过背叛我的事，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客不在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没办法挽回，我还要再杀你吗？难道一定要我最后什么也没了才甘心......"
被他抱着，我也有些茫然。玄重视的人，要真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了，那到最后，谁留下来陪他呢？到最后，他身边还有谁呢？
沉默了一会儿，他冷静一点，才又说，"客的事其实不能怪你，是我的错，是我没留意，察觉不对劲，却还只是在那等着......可是，最后所有人却都把错推到你头上，反倒没有人来责备我......"他停了一会，"我那时候就只想到了你，你说得对，其实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我泄的秘就是我泄的秘！你干什么要背到自己那里去！徐客就是因为我泄露了交易情报得罪了那边龙头才死的！就是我害死的！"眼眶开始泛酸，我大声吼道，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他却将我抱得更紧，牢牢困在他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