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在那装了一面镜子。
一直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令我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再不是当初浅浅的小麦色,脸色因为纵欲过度而无比憔悴,全身布满青紫交加的痕迹,处处可见狼狈的吻痕。
镜中那人,正在无助的喘息,因为情欲而泛起蒙蒙水气的眼睛,是如此的陌生。
那是谁?真的是我吗?
他套弄了一会,把我抱到他身上,让我仰躺着,正面对天花板,拉过我的手,让我握住自己的欲望。"来,你自己来。"在他的牵引下,我开始了自亵,后来,就算他已经放开了手,我也停不下来了。
"怎样?现在还是死人吗?看看那里,还是死人吗?"他滚烫的气息吹在耳边,引来一阵颤栗。
身下的东西越来越硬。
他抬起我的臀部,再次进入我的身体,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我的腰部被他固定,随着冲击无力的摇晃着,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双手都不知道要抓住哪里,觉得下一秒似乎就要掉下去,掉落地狱;下一秒似乎就会飞出去,飞上天堂。
镜子里的人在身下的力道作用下,不停的起伏,半闭的双眼,满脸的红晕,分开的双脚,腿间昂扬的兴奋,和微微泛红的身体,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是更加灼热。
不敢再看,转过头,他却把我的头搬回去,"好好看,你就是这个样子,在我的床上,你一直是这么淫荡的样子!叫出来,给我叫出来!叫给你自己听!"
镜中的那人在不住的呻吟,沉浸在欲望里的脸看来万般丑陋,又如此恶心。
那不是我。
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4
铺垫着H!
最初的我是什么样子,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还记得那天,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躺在他床上,他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们是在酒吧里结识的,我在那里等了他好几天,在那个本城最著名的同性恋酒吧。不停的拒绝一个又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心里翻腾的都是恶心。
队长曾经慎重的劝过我,这个任务很危险,需要牺牲的,可能不仅是生命,有时候,丧失名誉比失去生命更加可怕。他忧虑的看着我,尽力向我描述那个人的危险,那个任务的危险,希望我打消这个念头,将它交给更有经验的前辈。
但我是新人,是长期和警察暗中斗争的他所不熟悉的新人,较占优势。
而且,对象是他。
寒玄,现年二十七,躲藏的极为隐蔽,很有可能就是本省最大的犯毒集团的头子。一次的交易,资金流动就能上千万。资产过亿,在本省的投资超过了八分之一,把握着这里经济命脉。政府在他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妄动。他是社交圈的红人,不仅商人要和他攀关系,一些政界要员也需要他的支持,身边更不乏莺燕环绕,多少女子梦想嫁给他。
常常可以在电视里看见他,重大的场合里,英俊潇洒,风流不羁,年轻有为,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被我们查出他是一个同性恋,频繁出入于本省最大的G吧,很多交易也可能是在那里进行最初的谈判。
商量了很久,上头决定派一个卧底。考虑到他情况特殊,需要一个年轻而英俊的卧底,更容易引起他的兴趣,也有机会打入他们内部。
这样一来,那个卧底,很可能就需要献身。
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最初决定的人选,其实是肖。
可是,对象是寒玄,最大的嫌疑人,最深沉狡猾的罪犯。自小梦想和狡诈的毒枭一较高下,再亲手将之绳之以法,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我怎么能不激动。而且,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只想立功,根本不怕危险,对肖的制止也不放在心上,固执的要求接这个任务。
可能是外型比较符合,上头犹豫了,开过会后同意让我去。
同事们拍着我的肩,沉重的说,就算真的遇到了不幸,也不会就此改变对我的看法,绝对会替我保密。就算真的遭遇变故,也是为了大家而牺牲,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回来仍是好兄弟,说得我心里溢满感动。
"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占便宜。如果他真乱来,看我不把他揍趴下!"一边笑,一边挥舞自己的拳头。要知道我也是武警学校毕的业,是真练过,自然有两把刷子。
同事们也笑了,"我们小林自然不会被占便宜!谁招惹咱们小林,谁就是自己找死!"
肖一直没有笑,看着我,不停的叹气,眉心紧拧。
我接受了这个任务,要求只有两个。现在执行的任务,不要告诉母亲和阿心,要对她们绝对保密;第二,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母亲又有病在身,希望队里替我照顾。
想着完成任务后,队长的骄傲,母亲的欣慰,还有同事们真挚的祝贺,我热血沸腾。
所以,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握紧酒杯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对我很有兴趣,一句又一句的问着。我笑得很是僵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你好像第一次来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他微笑着问道。
我点头,这时候否认也没意义,他既然能看出来,再隐瞒恐怕招来无谓的戒备。
"才发现自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他又问。
为了执行任务,对这个圈子,我多少有些了解,于是又点头。
"我很中意你,"他伸手抚上我的大腿,"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再次点头,心跳得很快,寻思着如何应付,又喝了一口酒。他一直看着我微笑,眼里暧昧不明。
有人过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寒玄脸色未变,做了个手势,那人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好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今天去我家里如何?"
心脏狂跳着,进展十分顺利,不过,似乎将要发生超出我控制范围的事。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在我沉默的时候,他也不急,还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机会也许只有一次,一咬牙,我答应了。他只比我高一个头,如果真有什么,我应该也能对付得了。
结果,还在车上,我就开始意识不清了。想了很久,估计是那酒不对。
他的公寓在二十三层,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进去的。一进门他便反手上了锁,也不开灯,搂着我在门口狂吻起来。昏暗的客厅里只有落地窗透进来的霓虹灯光,热烈的吻让我几近窒息,双腿一软,倒在他怀里。
等他终于离开我,两人的呼吸都开始粗重了。
他又在我红肿的唇上轻点,猛的一把抱起我直奔卧室。
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我浑身无力,还莫名其妙的燥热,瘫倒在他床上,思绪飞得老远,再想不起来何谓抵抗。
他沙哑的嗓音,呵着热气,在我耳边轻轻说道,"知道吗?我注意你好几天了,我很喜欢你,一直很想抱你。"
听着这话,只觉得加倍的热,口干舌燥。有种难耐的心痒开始在我心头爬行。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他的手在衬衫底下游移,很快就找准了攻击目标,然后又埋下头来,隔着衬衣,吸吮舔弄着胸前的突起。
强烈的刺激贯穿我的大脑,溢出的呻吟让我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皮带被松开,一寸一寸的抽离。牛仔裤被褪到了脚踝,底裤也被无声无息的拉下。他的手抚摩着我的下身,彻底唤醒了沉寂的欲望。
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脖子索吻,一个深吻下来头晕目眩。
他喘息着,火热的唇在我身上游移,滑过前胸,滑过小腹,一路往下,一口含住了我挺立的欲望。突来的刺激让我猛的抬起身子。温暖的口腔包裹着我的脆弱,灵巧的舌头细细描绘它的形状,时而在顶端徘徊,时而又深入底部,时而把它都给吞进去,时而又恶作剧般的只舔噬铃口。沉睡的快感渐渐被唤醒,逐渐清晰,逐渐强烈,眼前一片白光之后,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在喷发的前一刻,他灵巧的退开,躲过了浊液的逆袭。
他满意的就着手边的白浊,探进了我的后庭。
从来不曾尝试过,异物侵入的感觉让我顿时清醒。在这样下去,就真的要被他得逞了。惊慌之下我开始了挣扎,但处在高潮的余韵中根本没什么力气。他将我的挣扎理解为了害怕,又垂下头来吻我,在我口间细碎的安慰。
恍惚之中手指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可怕的凶器,几乎要将我撕裂。
大口大口的喘息,额间挂满冷汗。
他静止的等着我适应,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眉弓,落在眼睑,鼻尖,"你好紧,放轻松,放轻松......"最后还是找上了我的唇,极尽温柔的抚慰。
过了好一会,我适应之后,他才开始了缓慢的抽送。
最初的难过过去,一种陌生的快乐忽然在身体深处叫嚣起来,沸腾着向外翻滚。本能的开始迎合,渴望着更多。
"我是第一个,"耳边的声音好似魔法,"记住,我是你的第一个,也将是你的最后一个。"
5
越H越快乐!
醒来时,转过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早安吻后,他问。
"林非。"
"很好听。"他又吻上我的唇。"是做什么的?"
"老师。"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我叫什么名字,他早查清楚了,我是什么人,他也该清楚。不过队里准备的资料完美无缺,我又背得熟练,谅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你长得很好看,这眉毛眼睛,我看了就喜欢。"
近在咫尺的他也是很好看的,难怪那么多人为他疯狂。不过,像他这种人,说起这样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分辨不出个真假。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背对阳光,周身都散发着一层橘黄的光晕,笑起来犹如神的使者一般圣洁,任谁也不能相信他会和那些丑陋的罪恶沾上关系。我看着眼前这张脸,忽然有些恍惚,是不是搞错了,这样的人,真的像资料上说的那么罪大恶极?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眉毛,英挺的剑眉斜飞着,刚毅而俊朗,说不出的迷人。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唇上亲吻,"你诱惑我。"
"你很能干。"联想到那么多事都是由他一手打理,我如实评论道。
他挑挑眉,笑得不怀好意,"这样的评价的确值得我骄傲。"
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有点发热。似乎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提到这个问题。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弹一弹我的下身,"它好像还想要。"
我头一次为每天早上醒来后的正常反应涨红了脸。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把我的头拉过去吻,模糊的说道,"奇怪,怎么就是吻不够......"我的脸登时更烫。
觉得荒唐,觉得不该如此,可又不忍打断,只想让他继续,似乎就这样放纵下去也没什么关系。他的技术太好,让人失去了拒绝的力量,只想在他怀里追求更多,只想一次沉沦。
"跟你做,让我觉得很舒服......"
结果这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我们又开始做了。
双腿搭上他的肩。每一次冲击,他都会低下头来,覆上我的唇。身体的交合深入到极致时,唇舌也在甜蜜的相互追逐。
意乱情迷。
就这样沦陷在感官的世界里也好。什么道德,什么任务,我都顾不得了,那些都先抛到一边,以后再想吧,以后再想,现在的我,只想要和他纠缠的更紧,更深。
微微仰起头,留恋他的吻。
"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没有一点抵抗力。"他微喘着,低声说道,"真是个尤物。"
"尤物......你才是......"身体布满细密的汗珠,头发张扬的飞舞,修长的脖颈,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小麦色的肌肤,混合在一起化做了及至的性感,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不许这么说我。"他扬起嘴角,用力撞击昨晚反复尝试才探索出来的那一点,却又适时堵上我的唇,不让我发出声音。
清醒时,感觉比前一次更强烈,更直接,更让人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抬起身子开始迎合。
像是要在他有力的撞击下碎裂。
然后再重生。
教我清理的时候,又一次跑了题。
温热的水花,冰凉的瓷砖,以及体内的灼热。也不知道夺去呼吸的,究竟是哪一个。
跟他在一起,总是难以呼吸。
也不用思考,只要凭感觉,凭本能就行。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是什么都忘记了,只有无边无际的快乐,陌生的快乐。羞耻,却强烈。
他很帅,很温柔,他的声音低沉却又轻柔,他笑起来明明那么动人。
也许,真的是搞错了,他也许,真的和那些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当我看见那条新闻的时候,心却凉了半截。
队里一直跟着的嫌犯,和寒玄一直有着往来,被定为主攻目标,决定靠着他挖出更多消息的那个嫌犯,昨天晚上死了,地点就在那个酒吧附近,时间就在我跟他离开后。
想起他临走时对部下做的那个手势,我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他到底,是真的和那边有关联的。
他洗完澡出来,亲密的搂了我的肩,看看电视,又看看我,"怎么了?"
这个嫌犯的事情,只有警局的人知道,并不曾对外公布过,因此媒体报道时,也并没有提到他的真正身份,只说是来历不明的流浪汉。
"没事,看看新闻而已。"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现在的社会可真乱,走在街上还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真是乱。"
他抵着我的额头,安慰的笑道,"说不定是那个人本身有问题呢。放心,你绝对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别多想。"
我敷衍的笑,心冷得更快了。
6
为了SM!
想起来,频繁进出这间公寓,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只是那时候,我怎样也不会想到,要在这里度完余生的日子,再走不出去。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端坐在电脑前,一点不避讳的打开机密的邮件,查看隐秘的账户,一手还托着咖啡,细细品着。
才微微一动,他便立刻察觉了。
"你醒了?"
没有回答。
"猜猜我在干什么?"他偏头看我,饶有兴味的问道。
"阿心怎样了?"
闻言,他皱起了眉。"我在做生意,你以前不是最感兴趣么?来看看跟我交易的都是谁。"说到后来眉头已经舒展开,甚至还换上了愉悦的笑容。
"阿心怎样了?"
他沉默着,眼里的目光冷得能杀死人。
"谁知道!"最后他说,用力把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披上外套。"我今天有生意,你运气不错,可以逍遥一天了。"顿了顿,讽刺的说道,"电脑没有设密码,你想查什么都可以!"
我不看他,也不看那和我再没关系的电脑。我只关心阿心的状况,到现在,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见我一直不搭理,他不满,冷着脸走到床边,注视着我。
我还是专注的看着头顶的镜子。
他猛的俯下身来,狠狠的吻我。用力撕咬我的嘴唇,像发狂的野兽,咬到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疼痛将我惊醒,有些慌乱,可很快的,痛转变成麻木,慌乱也归复于平静。
只剩下奇怪,明明从那以后,再不吻我的。
即使是这样对我,我却从来没有恨过他。如果这么做能让他心里好过些,那便随他去。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事,也不觉得自己做错,只是,我对不起他。
良久,他才放开我,直视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懊恼的咒骂几句。
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件东西,递到我跟前。
"还认得这个吗?"他目光晦暗,"认得这把钥匙吗?"
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我有一瞬间的窒息。
他还留着。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你还认得,太好了,实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