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梦————离奠
离奠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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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明白,有时候刻意的保护,或许也是一场错误。


从那次相遇以後,梵天还是经常会在夜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出现,而夜也早就的将他拢入自己的信任范围,对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对梵天的话也已经超越出对父亲的话不只上百倍。只是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是会迎接那一天。

"君主已经要你让你准备好去国都所需要的东西了。"
夜的父亲站在了夜的面前,语气依旧严厉,夜没有说话,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仿佛被什麽一揪。

"我、可以不 ──"
他想起了梵天,梵天还是这里,他不能离开,他知道。

"君主有令,你我不可反抗啊。"
只有到这里,夜的父亲才会稍微的放松一点,他拍了拍夜的肩膀。

"这算是一种光荣。"
夜的父亲是那麽说的,只是夜听他说的话,至此至终都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

"或许吧。"
他苦笑,只是心里面抽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眼中仿佛有什麽在泛滥,他低头,不想让除了梵天以外的人看到他的哭相。

"去到了国都,一切都要小心,毕竟那里不是神社,而是君王做主。"
夜的父亲从怀中抽出了一本小小的秀册,然後递给了夜,夜接住了,无法违抗。

"要记得,一切都以君王的命令为主。"
然後便转身离去,留下夜呆呆的看著那本精致的秀册,眼泪一滴一滴的打落。
不可反抗。脑中围绕的一直是父亲警告他的声音。

雨一点一滴的打落下来,冷冽的出奇。
但是夜却像感受不到任何冰凉般,独自一人的走在离神木有些远的寂静的旁道上,表情因被雨水打湿後而紧紧的粘在他脸上遮挡住了他一大半的容貌显得他是那麽的难以让人抓摸。但是隐约间认真观察的人都可以抓摸到他四周散发一种名为寂寞的气息。或许其他人不明白,但是他自己绝对会明白。点点雨滴无情的洗刷著他的身影,赢弱的肩膀带著明显的抖动。脸因被雨水打湿後而紧紧的粘在他脸上遮挡住了他一大半的容貌显得他是那麽的难以让人抓摸。从那露出的一小半脸就算不用近看也看出给平时苍白许多,嘴微张微张的,而且有摇摇欲坠之势。

收起被雨水冲刷著的秀册,他看向不远处的神木,拔起腿,便往神木那里跑去。
雨也渐渐的停止了下来,看著停下了雨,也停止了跑动,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他需要换过一身衣服 ...... 不知道在换衣服的时候出了多久的神,他才换好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梵天 ──"
声音低低的显得异常的郁闷,还带著轻微的颤抖。
在休息的梵天快速的显身,转身看向夜,发现他的肩膀既然在抖动,不禁的快速的上前拥住了他。

"夜,你怎麽了?"
紧紧的拥著夜,发现夜的颤抖已经明显的停止後,梵天半跪在夜的面前,用手擦拭著他的泪水,原本略显幼稚的脸孔现在已经长为精致,精致的脸上挂著泪水,梵天第一次见到了泪水,伸出舌头去舔吻著他的眼颊,脸庞,然後吻住了夜,惊讶的是夜这次居然没有拒绝他,不过梵天还是继续低头吻著夜,闭上了眼颊,没有见到夜眼中闪过的那抹深深的悲伤。

"我、我要离开了 ──"
放开了夜的唇,但是迎接梵天的却是一个更加打击的消息。夜要离开。

"夜你?为什麽?"
他抓住了夜的手,然後夜还是想办法的挣脱著。

"这是神社的规矩,我已经十八岁了,此刻正是要去国都的城中 ──"
夜无奈的看著梵天眼中闪过的痛苦,梵天的手依旧抓著那麽紧,但是一会儿却又放松下来了,这样以来让夜更加的害怕了起来,如果因为他要离开,梵天不再理会他怎麽办?──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既然一刻一刻都不想离开梵天。

"夜。"
梵天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他的目光坚定的看向带著泪水的夜,伸手像以前一般揉了揉夜的头发,此刻的面容已经变得异常的温柔。

"等我两年,我一定会去国都找你。因为上次神木的关系 ── 所以只要两年,我便能离开这里。"然後不在理会什麽,他便再次的抓起了夜左手的小指,深深的吻了上去。

"梵天 ──"
没有在说任何的话语,只是泪水,一直不断不断的流著。
千言万语,总抵不过他一个誓言。


 
 
 
 
 


"今日便是你去国都的时候,好好保重。"
夜的父亲站在马车的前面,而後面依旧跟著一群年迈的高级神官人员,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的话,梵天没有来送他 ── 他也知道或许梵天来送他的话,他一定离开不了,而且,梵天现在也没有力量能脱离神木,想到这里他有点黯然。

"记住,你的一切都代表著神社。"
看著马车的窗纱放了下来,夜的父亲对著他说道,然後後面的一个个高级神职人员才对夜行使祝福言,夜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著远处的那渺小的神木影子。

"夜?!"
在众多的高级神职人员对夜行使的祝福言之後,夜依旧没有给任何的回应给他们,见到这样的夜的父亲不禁的喊了一声夜。

"我明白了,一切都以君主为重。"
明白了,一切都以君主为重。明白了,一切都以君主为重 ── 这些简直是胡言乱语,只是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从小他自己便知道了,就算没有遇上梵天还是需要踏上这条路,现在,只不过是时机到了而已。

"那去吧。"
夜的父亲对马车的车夫点了点头,马车的车夫点了点头,然後架起马鞭,甩下,马车快速的离去,而梵天则站在神木之上,站在夜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不言不语。

他见过夜哭。那晶莹的泪珠,从他漂亮的眼眸中滑落,像一朵梦中出现的百合,滴下清透的露珠。他见过夜笑,连任何贵重的宝石的光芒,也因夜的笑容而失色,在他的眼中,任何的东西都怎能比得上在夜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凝视的眼神中闪现的灵活光彩,就如同夕阳为远方的云朵,染上绚烂的色彩,夜的笑容让自己沈闷的心灵,留下了一道温暖的光辉,照亮著他的心,只是他离去的时候那个忍著痛苦的表情,让他痛苦,让他无法开口,夜已经决定了,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拒绝是不是?...... 只是自己好像忘记了什麽。

马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梵天的视线中,而梵天依旧站在神木之上,站在夜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张唇。

"夜 ......"

那声的寂寞没有任何人能不去理解,是那麽的惆怅以及痛苦。

 

"这是新任的神官。夜。"
站在宫殿下,他低著头,没有说任何的废话,只是按照行程做著一切。
夜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渐渐的改变,那种改变让他,觉得害怕,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改变的。

"以後你的职责就只是需要听从王的命令。"
然後夜点头,他听见头顶上那人的轻笑声,不知道为何,和梵天既然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长什麽样子。"
他没有反应,因为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那时候和梵天生活的种种。

"放肆!王叫你、"
"你们下去吧,他好像被你们这样的阵容吓呆了。"
"是的。王。"
一群人都行礼离开了,而夜还是低著头,没有说任何的话。

直至肩膀突然被什麽打了一下,他惊讶的抬起了头。

"你、......"
见拍打自己的人穿的异常的华丽,他知道这个人是王,所以没有说话,眼神渐渐的变得空洞。

"我什麽呢?你 ......"
看到了夜的眼神既然是如此的空洞,他第一次有些好奇。

"你还是先下去吧。"

"是的。"
眼前这个人就是让自己离开梵天的人啊,也是自己必须要服从的人吗?
厌恶,为什麽那个人既然也有象梵天一般的笑容呢。

而那人则是看著他的离去,没有说任何的话。
夜看著这个陌生的宫殿,被人带下去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就只有 梵天 ──


一天,两天,半个月,一个月 ──

肮脏嘛?有什麽资格去谈论人家? 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嘛?肮脏的双手不知道沐浴过谁谁谁那滚烫烫的血液?面对那无端端被人憎恨的以往,不如实际点,做出让那些无知的人们悔恨的现在。

"神官就长成这个样子?娘们!啊 ──"

血液,是多麽的热情,在他的手中流淌著。它拒绝不了他的,也可以说他是拒绝不了它的,这滚烫烫的血液。磨灭掉幸福的人的存在,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对不对,对不对呢?他尖锐的笑著,笑著连自己听到都会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梵天,他变了呢。

"你、你们要做什麽?这是我的血汗 !!"

抢劫商人的钱。对啊,现在的他就是那麽无情,他还想幻想什麽?希望什麽?盼望什麽?他不可能会在记得自己了吧。哈,他听见自己笑声中那孤寂的悲鸣。

"哇哇 ──"

感觉他自己的心像在被连续的抽打著,血一滴滴的滴落在无言的痛苦中。

"不要杀我啊,神官大人,我没有奸情啊!!"

他们该骂的不是他,真的真的。该骂的而是那个把他的善良给完全磨灭的王。他现在变得如此都不是他害的嘛?懒懒的低语中,又有一个人的心脏在他手中法术被撕裂开来。

"神官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家的孩子 ──"

绝望。他笑著看著他们那从愤怒变为绝望的脸。听著他们从刚刚开始调戏的语言慢慢变为颤抖的求饶。

"神官,神个鬼,你简直给鬼还要恶魔!"

不该如此的,不是嘛?一个人又接上一个人倒下,他们骂著他恶魔。

"我会诅咒你的,诅咒你的!!"

如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每个晚上都会梦见的梦,他从梦中惊醒,发现已经天明了。

闵唇,见无人,唇再次打开,他温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传了开来。

"梵天 ──"

又一阵寂静。

再次闵唇不语。

 

两年了 ── 已经两年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梵天喜欢的他了。
有时候他还是会天真的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改变了,所以梵天才没有来找他?

宛如红莲在池中瞬间的凋谢,片片被恨意染成黑色的红莲在依旧清澈的湖水中漂浮。
红莲已经被恨意所洗去了所有的红,褪下了红色的伪装,只留下那原本的颜色,黑,黑的浑浊。
干净圣洁的外表下,到底隐藏著什麽?
红莲不是真的圣物,它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它没有任何的感情。
除了恨,厌恶,它是由所有的黑暗情绪所聚集起来的精魂,它的灵魂是浑浊的黑,由情绪所变成的黑。

他抬步,向他那厌恶的宫殿走去。

"君王,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夜对眼前这个称王的男人施礼,那个被称王的男人带笑的点了点头。

"不错,果然不愧为夜啊,这次君王我要奖赏你什麽好呢?"
那个被称王的男人也很喜欢笑,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梵天那个笑的温柔的温存,夜没有任何的惊惶,只是摇了摇头。

"臣只是一小小的神官,君王的宠幸已经让臣尤感荣幸。"
夜摇头,他真的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了,仿佛所有的人都活在了一层虚假的面具上,那层面具还是如此的厚重,让人呼吸不了一般。

"那今晚,夜卿能否到君王的府殿一趟?好饮酒作诗。"
那个被称王的男人又再一次的对夜这般说道,当著所有臣子的面,而夜也没有任何惊讶惊喜的表情,而是平静著一张脸。

"能为君主做事,我以尤感荣幸,望王收回旨意。"
夜再次如此说道,只见那个被称王的男人又再一次的将手中的毛笔摔下。

"罢了!罢了!全下去吧!"
那个被称王的男人怒看了夜一眼,但是此终还是没能痛下心手。
然後夜离去了,一路上那些大臣的眼光还是如此的让人厌恶,没有理会那些人打量的眼神,他走出了宫殿外,突然觉得外面的空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而後面也跟著陆续离去的臣子。

"王 ── 他。"
看著那些人离去,坐在一旁的郡主看到夜既然如此的无礼,想怒诉他,但是看见他的眼神之後停下来了。

"我的事不许你管。"
他的表情显得是如此轻佻以及嘲笑。

"缔忧,是这样子对你妹妹说话的吗?"
这个时候,一个穿著华美衣裳的中年妇女从宫殿外走了进来。

"母後,你这话严重了。"
白缔忧不在意的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如果不是要做样子,他大概连理会都不想理会他一眼。

"我告诉你,你最好对这个神官死心去!"
她一把甩手,怒瞪著白缔忧,白缔忧笑著,站起了身子。

"你凭什麽?"
白缔忧看著眼前这个中年女子,而一旁的郡主想阻拦,却被白缔忧推到在地。

"疏柳!王你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麽!?"
她推开了那些侍女,迈步走上前,拉起疏柳。

"母後 ──"
疏柳流著泪,扑进了中年女子的怀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麽才能做上这个位置的,我不是你的孩子,别用那种语调和我说话。"
一瞬间白缔忧的帝王之气暴露无疑,白缔忧看著眼前的中年女子,如果不是给先王一个说法,他大概连理会都不会理会这个女人!

"不 ── 好!你看著!"
中年女子一拍桌,然後拉著疏柳离去。
而白缔忧则是看著她们的离去,没有说急切的说话,而是慢悠悠的吐出话语。

"你敢,我便杀了你!"
听到白缔忧的话的两人,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身子,但是却没有多久又传来了中年女子的话。

"看著来吧,帝王。"
然後悄然而去。

 

 
 
 
 


第二天,夜接到了一个任务,看到这张任务的信纸的第一个反映,他呆住了。
这是先後给的旨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惹到了先後,但是先後这个任务,真的让他有想杀死先後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其他服侍他的神职人员惊讶了,因为他们看到那个平常冷漠至极的神官既然流泪了,一滴一滴的泪水从他俊美的脸上滑落。

书信上说的是,要自己去神社的总部,也就是自己的出生地,然後杀一个妖。
那个妖的名字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那个妖的样子是紫发,神紫的瞳,而且还有一身华美的服装,面容俊俏至极。
而且这个妖,还让神社毁灭了,方圆的几百里已经化为了灰烬。

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他还是不得不按照任务上所说的,带起了一帮神职人员向灰暗领域走去。在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东西,也反省过很多不一样的事情。

他在这两年之中抛弃了很多东西。他自己也知道。已经过了两年了,而梵天还没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前。其实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最好的,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孩童。他学会了阴谋,学会了太多人间污黑的东西了。

他只是一个神职人员,但是他却杀了人。在任命的期间,无论是男女老少,只要是君主的命令他都必须服从,只是唯有君主要他的这条命令,他依旧以死相抵,而君主也念在他高强的法术之下,不敢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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