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黑板
黑板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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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瞥,看见了斐恒手里的东西。小心将电报抽离出来,展开后细细的看着,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椅子上的人,随手将那份电报抛在一边。
父亲病危,速回!
第十一章
感到有团黑影在前面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一睁眼,就看见丁达晖站在上方,看着他。斐恒努力的扯起笑容打招呼,"你来了很久了?"
丁达晖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斐恒下意识的去捏一下手里的东西,却发现那份电报早就不见了,搜寻了一下周围,发现那份电报早已经躺在地上被风吹的作响。达晖知道了,他的心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知道也好,这是迟早要面对的。
站起身来,面对一言不发的丁达晖,斐恒艰难的开口,"我刚才让司机帮我订了火车票,明天上午的。" 所以我现在跟你告别。
"你还会回来吗?"丁达盯着面前的人问的那么的小声,那么的小心翼翼。
斐恒没有回答他,透过眼神却可以明白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答案了。他不能够丢下家里的父亲不闻不问,这两年在这里舒适的住着,此刻已经让他的心里承受着很大的煎熬了。
缓缓的蹲下身子,抱住头,他不要听,他不想听,也不想看斐恒离去的坚决,他希望斐恒能够改变注意。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自己想听的话,丁达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把斐恒的肩膀紧紧的扣住,大声的吼着,"我不要让你走。"说完,他将自己的唇贴在对方的唇上。他不要再装下去了,他喜欢斐恒,不想让他走,无论斐恒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不在乎,他只希望斐恒能够留下来,不要离开他。
好像觉得天旋地转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斐恒错愕的看着逐渐放大的脸孔趋近与自己,然后有什么碰上他的嘴,慕然一惊,猛的推开压过来的人,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你,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么?"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像是在做梦一样轻飘飘的,有谁来告诉他刚才的一幕也只不过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
受伤的眼神一闪而过,低垂的眼帘忽然向上抬起,露出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干么,我......"他想说自己喜欢斐恒,可是他怕对方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只是想要亲你一下而已。"
瞧他那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斐恒以为的是自己不正常了,他很没志气的再次问对方,"我是~男~的,好像这种事情只有男女关系才能够有的吧。"
八十年代初的那个时候,大陆的风气还不够开放,情侣之间的动作也只不过仅限于拉手散步而已。虽说斐恒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在学校里边也多少看见过一些。只是,这个亲嘴的行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吧!
此刻的丁达晖看见了一张百年难遇的白痴表情,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斐恒很,很可爱。微妙的感情波动着心弦,那种甜蜜而苦涩的感觉,在他的心底开始生根发芽。心里没有刚刚的冲动,已经稍微的舒服一些,但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举动,不过看到斐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才落下了心里的石头,无奈的开了口,"我知道你是男的。"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斐恒拍着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胸口,软瘫在椅子上。"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这里了,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哥们或着是朋友的话,可以随时跟我写信的,我到了那边会先跟你打个电话。以后我在你身边,可不能够随便跟别人乱开这种玩笑了,我倒是无所谓,换了别人还以为你是个......"斐恒说道这里,咻的一下子住了口,那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让他好难受。
丁达晖弯下腰,和斐恒对视着,冷冷的看着他,"你怕我跟别人开这种玩笑,那你就留下来看着我啊。"
神经!斐恒在心里翻着白眼,"我看着你干吗,你以为我要呆在这里一辈子吗?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和目标。你那想法不切实际,况且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帮会的帮主,而我只是凡人一个,你长大了,已经开始接受帮里的事情了,说明丁老大已经开始信任你的能力了,我给不了你任何帮助的。"我只会在这里格格不入的碍你的手,碍你的脚,斐恒在心底里暗叹着,以后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了。
如果说斐恒能够潇洒的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对着丁达晖的面说。当他缓缓的转过头对视上那双眼睛后,他的心脏开始紧缩,头皮发麻,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嗜血,太可怕也太恐怖了。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不敢再去看一眼,他没有想到达晖对于他的离开反应会这么的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达晖,你,你听我说,这个是必须的,你要学会自己独立,你不能依靠别人。"结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怎么会这样呢?
突然,他感觉自己凌空被拎了起来,眼睛闭的更加死紧。达晖,不用这么狠吧,难道你要杀人灭口?结果,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以为他会在丁家的堂会上,不想他却躺在了达晖卧室里的那张木雕大床上,周围的白色纱帐在随风的飘荡着,然后他看见达晖正压在他的身上看着自己,于是又一次很没种的昏了过去。
丁达晖从头到尾将斐恒的表情尽收眼底,苦笑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渐渐的被那样的神情毁的干干净净,他已经从斐恒的表情当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最后还是没有抵挡过内心的渴望,然而换来的却是真实的残忍。
手指袭向昏过去的人的衬衣领口,颤抖的一一解开,大片的麦色胸膛展露在丁达晖的眼前。痴迷的眼神流连于上面,俯身低头轻轻吻上去。感觉到毫无反应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身下,心里一阵挫败。
本想要不顾斐恒的意愿强制他跟自己发生那种关系的,可是,他心里明白的很,一旦真的发生了,那么自己也就彻底的失去了这个人了。他不想,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身边缺少了斐恒的存在,自己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他又左右不了斐恒的思想,此时此刻,他很想和书房里的那个老头子摊牌,如果这样就能获得自由,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自由!
丁达晖愤恨的捶打着床缛,可笑,自己居然连自由都没有。紧紧的盯着那张昏睡的面容,不禁悲从中来。他多么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来留住些什么!
丁达晖气极败坏的吼着毫无知觉的人,扯着领口的手指加大了力道,"你给我醒醒,斐恒!"
头昏脑胀的斐恒被强迫的清醒了过来,睁开那双迷茫的眼睛,看见了对方的一脸愤怒,努力的吞了吞口水,正要说些什么,却感觉一阵冷风袭向他的胸口,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倒抽一口冷气,"达晖,你,你干吗解开我的衣服?"想也没想双手慌乱的扯住衣服的两边,这肯定是达晖干的好事。
丁达晖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加大手上的力道将人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压了上去,生涩而又疯狂的吻着床上不知所以然的人。我反悔了,我要让你知道,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即使让你恨我也好。
斐恒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的暂时忘记了反抗,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已经粘到他的胸膛之上。没有被钳制住的一只手,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失去理智的人的后背,"你疯了!你这个混蛋。"强制压下内心一阵阵往上涌出的恶心,粗鲁的推搡着身上的人。自己是个男人,居然让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少年这样对待?这是什么世道?
丁达晖被推到了床下,坐在地上一脸苦涩的看着床上愤怒的人,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失控,他也不想去阻止,自己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这个也要分情况,看脸色?
斐恒坐起身子,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人,立即冲了出去,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吐出来。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离开了他的卧室,径自往大门的方向走去。g
门口的保镖看着匆匆走出来的斐老师,上前拦住,恭敬的询问,"斐老师,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要不要让司机送你去?"
让刚才的惊吓把理智全都抛到九霄云外的人,这会才想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多么危险。黑社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怎么那么轻易的让一个外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回去学校那点东西,顺便拿一些衣服回去洗。"他甚至不敢看着保镖的脸,那一脸横肉的表情,从来没有笑容的时刻,他不敢得罪。
是啊,他胆小,所以才没有胆量去杀了那个可恶的混帐。
保镖狐疑的盯着他看,他也不着痕迹的挪动着身体。
"阿海,让他走!"一声冰冷的命令,从院子里边传了过来。
保镖回头看见来人,恭敬的行礼,"是,少主!"
斐恒不用回头也能够听得出来那人是谁,熟悉到令他作呕的声音,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一片冰凉,他想,走的越远越好。于是,抬起脚步,加快速度,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迅速的在暗夜里消失了身影。
保镖将大门缓缓的合上,哐啷一声响,锁上了那两扇铁门,也锁上了丁达晖内心的裂痕,撕裂着那道伤口,生疼。
保镖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巡视着周围的情况。丁达晖脸上的面无表情瞬间坍塌一片,过分的秋风絮絮的刮过,没有丝毫的温柔之感,斐恒,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你好小气,你的心甚至比老头子的心还要硬。
第十二章
九岁那年,他眼睁睁的看着斐恒被那些人带走,而他无能为力;七年后,眼睁睁的看着斐恒决绝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外,他的脚仿佛被钉住一般,裹足不前。
冷冷的风从火车站的候车厅两侧,穿门呼啸而过。来来往往的行人,拖着沉重的行李急速的往检票口拥挤。其余等待的人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上,横七竖八。
手里紧紧握着下午拿在手里的火车票坐在一角的椅子上,明明是第二天的火车,可是斐恒不得不提前在这个混杂不堪的地方待下去,事实上他也没有其它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了。
双手交叉抱着,将衣服用力的裹着自己的身体,他希望这样可以令自己暖和一点。可是,为什么身体的温度在不受控制的往下降?他很想拿出自己积攒的钱来冲动的买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可是他不能那样做,这些钱是他好不容易的得到的,他还要生活下去。冷一点无所谓,只要不被冻死就好。他拼命告诫自己不冷,一点都不冷,很快就能回到家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好像是四年了吧,自己的大学生活几乎有一半的时间耗费在丁达晖身上。
当丁达晖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的时候,他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没有压下往上吐的冲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想让那些不堪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如果可以,他宁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斐恒不知道到底是该忘记这个人还是,痛恨这个人,他想,如果以后要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的话,不要让自己有机会后悔的话,他肯定选择遗忘。
然后他就倒头大睡,梦里他看见丁达晖用冷寒刺骨的眼神盯着他看,他浑身都是冷汗淋漓,然后他转身就逃,用尽这辈子全部的力气甩掉这个人,可是任凭他怎么跑,好像都是在原地打转一样,转回身来看见丁达晖快速的走在他的面前,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捅向了他心脏,吓的他失控的尖叫出声。
猛然一惊,从长长的椅子上弹跳起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恶梦。用手背擦了一下已经满是汗水的额头和脸颊,痛苦的掩面低声抽泣起来。
空旷的候车大厅里,宏亮的波音已经开始广播他等待的车已经开始检票了。
原来天已经亮了啊,他站起身拿起自己仅有的行李,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车票,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然后起身走向检票的门口,跟着人潮慢慢的向前涌动。
回家成了他现在最大的渴望。
长鸣一声,火车轰隆隆的开动。斐恒望着窗外依依不舍的人们,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那不是为他而送行的。
火车飞快的离开了出发地,开往目的地。然后,一阵阵的逆风,把斐恒心里积压的东西全部抛诸脑后,连同丁达晖在他离开门口的那一刹那说的话也一并送走。
坐在地上的丁达晖对着他急于逃脱的背影说,斐恒,我喜欢你!
......
丁家大宅里,一片森冷。
丁达晖无所畏惧的望着面前铁青着脸色的老人,一言不发。
丁老大不能够想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对一个外来的人手下留情,他不能够容忍自己辛苦培养的继承人会存有心慈手软的一面,一个外人住进丁家两年,这是令人惊讶的,而作为一个黑帮,最忌讳的就是不能够让不相干的人参与进来,即使那个无辜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也得杀人灭口才不会留下后患。于是丁老大决定,要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儿子的不言不语,他的怒气直线上升,"达晖,给我个理由,你不杀他灭口的理由。"
丁达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话的话,对面的人会马上派人找到那个人,然后灭口。到头来他的一番苦心就这么白白浪费,他不能让那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也不可以让他死,即使自己心里的希望在那一刻被熄灭后,他还是这么认为。
"你想要理由,那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派人杀掉他,那么你也别想再见到我这个继承人。"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口。
当一群保镖冲上来,手脚利落的将他擒住的时候,他想,完了,自己没有救那个人的希望了。当年二哥死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他却希望那渺茫的奇迹降临在二哥的身上,可是奇迹在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现在他为了另一个人再次祈祷,他衷心的希望这个时候能够出现一些奇迹,然后让那个人平安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昏迷之前,他只来得及听到丁老大用冷漠之极的语气吩咐着众人,"将他带回香港!"然后,一个保镖举起手掌坎在了他的后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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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上,斐恒是被斐琳那高分贝的叫喊声给折腾起来的。这种叫人起床的方式,是斐琳特有的,更为过分的是她还颇为此而感到沾沾自喜。
翻身一看,才发觉身边位子早已经空空如也。晖肯定和他的宝贝儿子一起到后边的练功房里练拳了,斐恒感叹的想,看来今天早上,谁也别想睡会懒觉了。
由于腰酸背痛得缘故,慢慢腾腾的将卧室收拾好之后,整个过程居然用了一个小时。下楼来到客厅,看到斐琳忙碌的在厨房里来来回回,斐恒很认命的不给自己多余的思考时间,直接到饭厅里等着现成的。斐琳的那些想法,他还不知道,讨好晖和冬冬,斐琳可真是有一手的很。为什么当初君梅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还没等他有多余的时间感叹其它的,外边两位已经练习完毕的父子,推门走了进来。
斐恒走进洗手间里拿起毛巾又走了出来,帮冬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宠溺的看着冬冬,"练完了?"
冬冬有些疲累的点点头,不过脸上仍然挂着不变的笑容。
"恒,你偏心。"某个人不满的发出了抗议,语气那个酸啊,让厨房里的斐琳差点把手里的铲子掉到地上。斐琳摇摇头,咬着嘴角强压下自己出去的冲动。
斐恒一记厉眼,"你闭嘴!",看到成效,满意的拉着冬冬坐在饭桌上。
达晖无所谓的耸耸肩,回到卧室里去换衣服。
床上的手机在此时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达晖从浴室里出来拿起手机,一脸严肃,"喂,我是丁达晖。"
"主子,帮里出了点事情,帮主已经赶过去处理了,可是好像很严重。您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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