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凤————雁过留声[第五卷]
雁过留声[第五卷]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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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烨看着自己妹妹赌气的样子,笑道:"等我们回去了,安顿好了一切,再来看她们可好?"当初在沙漠里救了尤氏姐妹,那两个人开朗的个性自己也很喜欢。
"也好......"不甘愿的答应,颍炫无奈却也只能答应。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颍烨,记起自己房内的那人,她有些犹豫,没有告诉皇姐,不知道是她自己小小的私心,还是因为什么,此时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却又在害怕着。
"怎么了?"颍烨看出对方的犹豫,放下手里的杯子,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颍炫犹豫着,最后眯起眼睛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那个九凤之子究竟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个男人?文文弱弱的,又那么瘦,我看就是咱们宫里的那些男人都比他强,我看就是皇姐你那个满身病痛的辛子馥也比他强。"
想起了柳怀一,颍烨淡淡的笑开,"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你没有听说么?他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也许比咱们的巫神大人都厉害,他在晚宴上的气势真的无人能敌......"颍烨想起自己冒认颍炫的身份去了第一夜的晚宴,想起莫空和柳怀一的舞,虽然不懂,可是却看得出来在气势上胜人一筹的是柳怀一。那人举手投足间总是那样让人感叹,她曾想过,如果和那人对舞的是自己该比莫空更加合适。
"皇姐......你真的没有迷上他么?"
颍烨听了笑道:"你不是说,如果它可以对我言听计从不是更好么?"看着颍烨露出的笑容,颍炫聪明的闭上了嘴,她虽然不屑,可是心却受到感染,想起了自己房内的那个男子,英挺失血的苍白面孔,如果复原该是怎样的英俊挺拔,恐怕在铉月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比得过,当然柳怀一也是一样。
正想着的两人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一名侍从走了进来,恭敬行礼之后,她便凑到颍炫耳旁低声耳语,颍炫听了之后却脸色大变,她目光焦急的看向颍烨,想要离开却又不指导该怎么开口的为难表情。
"你有急事就先去吧......"
颍炫先是欢喜,但是随后又苦下脸,轻声问道:"皇姐刚才是否说过那个苍王什么都会?"见颍烨点头,她又急忙问道:"那医病呢?"
"听说很厉害......"看到颍炫喜形于色,颍烨脸色一变,站起身说道:"是什么人病了?"
"没有......"本能的撒谎,在对方逼视的目光下终于嗫嚅道:"还不是......神医大人本人病了......既然这里就有一个名医,我们也不用去找什么大夫了。"
"不可以。"想起柳怀一苍白忍痛的脸庞,不假思索就拒绝,让颍炫脸色一变,颍烨觉得有被看穿了一般的尴尬,她咳了一声,转头看着那名侍从说道:"神医病了,为何偷偷摸摸的?"那名侍从听了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到在地,可是她是颍炫的侍从,反应也快,于是颤声说道:"怕惊扰陛下,所以未敢禀报......"
颍烨"嗯"了一声,才问道:"严重么?"
"这......"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侍从抬头看向颍炫,颍烨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颍炫顿时一阵口干舌燥,不知道如何开口,若是说出了捡来那人的存在,唯恐颍烨要杀人灭口,又怕颍烨也同对待柳怀一一样,将那人强要过来,正自无措,忽然房门被人推开,柳怀一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大胆!谁允许你进来的。"不知道是为了掩盖尴尬,还是出气,颍炫看到柳怀一就是一阵怒吼。
"是本皇......"颍烨从椅子上站起来,沉下面孔看了眼闭嘴的颍炫,走到柳怀一旁边,柔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柳怀一收回目光,看着颍烨,浅浅一笑道:"在下只是想来问问女皇陛下,那封信函是否已经放出,看来在下来的很不是时候。"
微一沉吟,颍烨道,"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了,苍王殿下可以宽心。"她转身走进屋内,却见柳怀一没有动作仍旧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冷笑。颍炫看着他心里一阵不舒服,想起颍烨对柳怀一破例多次,心中更加不忿,便开口说道:"我听说苍王殿下对岐黄之术研究甚广,不知是否是真?"
"不敢,只是略动一二。"比起颍烨那种强势虚伪的女人,颍炫这样做作无脑的女人更加让他讨厌,垂下眼,换上一幅虚伪面孔,柳怀一挂起了浅浅的笑容。
不满的哼气,颍炫说道:"苍王殿下医术精湛,不如让我等见识见识......本国医师身体不适,不知道苍王殿下可否前去诊治一二?"
"颍炫!"不悦的用全名唤着对方,说明自己已经生气了,颍炫听见,委屈的看向颍烨,咬唇不语,柳怀一漠然看着姐妹二人,心中却在思索算计。
"苍王殿下身子还很虚弱,还是不要劳动他,派人去叫大夫就好。"
颍炫听了,脸色一变,想起那人的伤势若是连本国神医大人都没有办法,普通大夫又有什么用?心里如此想着,便觉得绝望,忍不住便要哭出来。
柳怀一看着,忽然心里一动,虽然什么都没有想,却冲动着开口道:"在下觉得此时身子还好,不如就由在下试试吧。"此话一处,迎来的是不同的目光,但是他却不在意,而是在为自己开口的行为暗暗错讹,垂目不语。
颍烨见了,便不再阻止,点点头,说道:"只是苍王殿下身子刚刚好转,希望殿下不要勉强。"这句话出自肺腑,愣神间柳怀一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应了,却让对方又失了言语。只是一瞬间的愣神,颍烨便又开口道:"不如本皇一起去看看......神医大人的身体本皇也很挂怀。"说着,她便往房外走去。
颍炫听了,心里一惊,却找不到阻止的借口,急得脸色大变。
"且慢。"颍烨走到柳怀一身旁却被那人拦住,不算强壮的手臂横在她面前,让她微微一愣,抬起头迎向了那人浅笑目光,"天色已晚,相信女皇陛下照顾在下这些日子也很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女皇陛下不是希望早日回去么?相信这样的小状况,在下可以一人作好。"看着对方不容辩驳的眼神,颍烨只是片刻的犹豫便妥协了,于是她后退一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便有劳苍王殿下了。"
柳怀一微微施礼,对屋内的颍炫说道:"将军殿下,请......"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走远了,颍炫才回过头对柳怀一横眉竖目的说道。
"在下并非多嘴之人,将军殿下可以放心。"鄙夷的开口,目光冰冷,他转开头不再看前面的女人,只听到那女人气愤的"哼"声,让他感到一阵快慰。
走到门前,随着颍炫顿住脚步,不知道为什么,柳怀一心里一阵激动,让他无法压抑,只得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神色。
"你记住,医不好他......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狠狠地开口,颍炫侧身将那人让了进去。在铉月,女子为上者,所以对于男女的概念也和外间相反,她们不涉足外界,可是随着炎凤的野心扩大,她们也感到了威胁,所以此次才会出来,而男子在她们当中是弱者,是低微的存在,但是同样身为女子,却不可以随意窥视男子身体。柳怀一也是如此庆幸着此时没有人跟着自己近来。
他看着床上的男子趴在那里,脸孔朝内,看不到。可是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人的身形时,便失措的捂住了嘴巴,压抑住脱口而出的惊呼,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在最后绊在自己的衣摆上,扑倒在了地上,膝盖生疼,却顾不得察看,而是趴在床边,细细看着床上的男人......
苍白,无色,却依旧可以让自己魂牵梦萦......
"慕容......慕容......昭......"声声低喃,汇聚成哀......
泪水落下来,毫无预兆,却在下一秒因为对方高热的温度而失了声,急切的掀开那人背上的布襟,看到那斑驳片片的后背,捂住口鼻,隐忍不喧,检视着他背上的药,却发现那药太过普通,而作的太过粗糙,非但没有让伤口好转,反而......有些发炎。
心底骂着那个庸医,知道铉月是在沙漠中居住,与外界甚少交流,药品落后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仍旧将所有的罪名推倒了这些人身上,他小心翼翼的摸去慕容昭背上的药,却让那人疼得闷哼出声,忍不住又流下眼泪,再看自己身上,衣着早已换了,曾经怀里的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是慕容昭仍旧是他当初那身,心里一阵愤恨,手边无药,却想着先将这人身上的脏衣换下。
换衣的手让对方疼痛,忍不住呻吟出声,让他落下了泪,便如雨水一般落在那人脸颊上......聚精会神地小心翼翼,生怕弄痛对方,却是避无可避,柳怀一恨天下人,更恨自己。那人不曾清醒,他知道慕容昭已经不能等了,他需要好的药材来医治。
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好起来?
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安全离开?
低下头,咬住唇,想起刚才在颍烨屋外听到的消息,他决定孤注一掷。
将自己的衣服换到对方身上,用清水将对方背上的药洗掉。他来到房门前,却停住了脚步......
"都是些废物......不是说人醒过了,就没事了么?怎么现在又开始高烧不退?"
外面是颍炫不住的骂声,柳怀一听着,低垂下了眼睛,他自然明白这样的关心出自何心,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愤恨,他咬了咬牙,又回到了床边,额头递着慕容昭滚烫的额头,低声说道:"我没事......你也不许有事,听到没有?我们几经生死都可以过去,这次也不例外,你不许死,听到没有?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这个天下,我会让这个天下所有人都为你陪葬的......所以千万不要死......只有你,只有你可以阻止我发疯,发狂......"细碎的吻在慕容昭脸上,泪水划过,不知道是谁的,汇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我答应过你......如果我们这次回到玄苍,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所以你也要答应我,坚持下去......好不好?"你求过我,求我为你保重自己,那么如今我求你,求你为我保重自己。
"记住我的话。"坚定的在那人唇上深深一吻,柳怀一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将慕容昭身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遮住自己赤裸的上身,走到门口......"哗啦"一下打开门。
门外的人都跪在地上,只有颍炫站在前面,她看到柳怀一的打扮,心里一惊,开口便急切问道:"他怎么样了?"
柳怀一目光凄然,苦涩开口道:"如果要救他,恐怕只有找最好的药才可以......"
"最好的药?到哪里去找?"
"皇宫......无论是哪国的皇宫,我想都有我要的药......凝碧露。"

第五十五章 西风误,苦寒争春
有多少激烈的方法可以表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柳怀一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可是当他看到颍炫的作为之后,却对自己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会这样?"颍烨在愤怒着,高涨的怒气即使不在暴风眼的柳怀一也可以清晰感觉,此时他才看到了身为王者的颍烨,同时也是一个身为姐姐的女人,这样矛盾的结合让柳怀一感到错讹不解,心底微微动摇。
跪在地上的,他们所谓的神医瑟瑟发抖,她佝偻着身子,承接着女皇的怒气,嘴唇哆嗦着,却不能成言。
柳怀一撤回搭在颍炫脉上的手,轻轻叹息,却成功的让颍烨回头,掩去了怒气,剩下的只是担忧的面容只面对柳怀一一人,焦急的目光锁住得仿佛是最后的希望,"她......怎样了?"微微颤抖的声音大概只有柳怀一才注意到了,他有些感慨,为了胆怯的颍烨,也为了大胆的颍炫,他摇摇头道:"这样的烧伤,恐怕只有......凝碧露才可以彻底医治。"
颍烨听了有望,先是送了口气,下一瞬间却盯着柳怀一蹙起了眉头。
柳怀一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勾起了冷笑,"你在想她这幅模样,是否与我有关是么?"看到颍烨闪烁的眼睛,他笑道:"我是客,她是主,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我不会做的,何况现在的我能做什么?"
颍烨听了垂下眼睑,微微一笑,道:"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她回过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神医,眼神一冷,道:"她身为医者,却不能自医,要来合用......更要连累皇妹身受此伤,如何能宽饶?"说着,她脸色一寒,已经转过身不再看地上骤然面色煞白的神医,准备下令。刚刚抬起手,却被柳怀一拦了下来。
柳怀一道:"陛下何须如此动怒呢?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医治将军殿下背后的烧伤,至于其他还是稍候在谈,何况贵国各司其职,将军殿下万金肢体,总不能叫我来为他上药吧?这一切恐怕还要有劳神医大人了。"他浅浅的带着笑,却未达眼底,隐隐闪着冰冷,只是颍烨没有看到,她低着头,本来她无意为难神医,而颍炫的伤,她看得出并非不小心,恐怕是有意为之,可是对自己妹妹的宠爱让她不忍责备,在柳怀一面前却又不能毫无表示,只能用神医出气,做样子给柳怀一看,如今柳怀一给了她台阶,她也正好顺水推舟,点点头,冷冷的扫了眼地上的神医,道:"既然苍王殿下给你求情,我这次就饶了你。"
神医听了,不住的磕头谢恩,更是在起身的时候感激地看了眼柳怀一。柳怀一微微点头作为表示,便转过头看着昏厥的颍炫。
可以为了慕容昭做到这个地步,他只能说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不仅仅是有胆量,更加重要的是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女人在向他宣战,无疑的,这让柳怀一对于自己的付出感到了怀疑,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颍炫,不知道是因为恨着对方,还是在怕着对方。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颍烨的眼中,柳怀一眼神里的复杂让她心惊,想起颍炫仍旧未曾婚配,如今却形势所逼被柳怀一把脉许久,她嫉恨且愤怒的看着柳怀一和颍炫,心底那天生的霸者心里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杀意,却在下一秒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柳怀一,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暗自想着,即使得不到,也不可以让其他人得到他......这个男人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宝物......
该怎样才可以得到他......

究竟有没有骗过自己精明的姐姐呢?
颍炫从昏睡中醒来,睁开困顿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当初的客栈中了。
"这里......"还没有问出来,她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柳怀一,心里一惊,骤然起身,却不小心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吸气不已,发现自己裸露着上半身,虽然裹着纱布,又趴在被褥里,却还是让她白了脸......她冷冷的瞪着柳怀一,想骂却骂不出来。
柳怀一笑着从旁边端来了水,小心的递到颍炫嘴旁,说道:"喝吧,润润喉好有力气骂人。"
颍炫瞪圆了眼睛,带着狠颈,却敌不过喉咙的干哑,不得已就着柳怀一的手喝下水,她才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最后却脸红的住了口,柳怀一听到最后,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下一秒眼睛一转,却又笑了起来,说道:"我在这里可是寸步不离的伺候着你啊......虽然你们的神医大人没死,可是她的技术实在太差了,我忍不住,就帮你上了药。"他说着,颍炫的脸色已经煞白如同死人,她颤声说道:"你......说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柳怀一挑了挑眉毛,让人看不出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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