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鸭子遇上权贵————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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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慈,T大毕业。"好熟悉的京腔京味。
"你家乡是哪里?"我问忍不住。
"北京。"
"为什么意愿到新加坡来工作?"
"因为......"......
我冲主任一点头,赵慈被录取了,仅仅因为我们曾生活在同一片大陆。结果后来,我就得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怕。

"金石的赵慈。"
"什么?"e
凌远躺在那里,一副舒服的样子,慵懒地说:"你那里的赵慈是我的人。" 柔情蜜意的凌远带着激情的余味,告诉我,在我的公司里,我十分倚重的、刚刚破格任命的投资部主任是他的人,就好像在陈述"月球绕着地球转"这种真理一样平常。而我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猛地快了一拍。
"如果,我没有站在你这边......"我可以想象金石垮台,新加坡房产大鳄丰瑞集团资金链受损,接着已经开工的项目可能搁置,董事会易主,马伯伯出局,我和宁蓝被马凌远赏饭吃......
凌远翻身覆在我身上,"没有如果,因为你已经站在我这边......"
已经?早就是"已经",我很清楚这件事凌远告诉我得太晚了,但又有什么好追究呢?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后来,赵慈显然已经明了我和凌远的关系,依然用他好听的声音谦卑地报告业绩、说明方案,明确地用态度表明对我并无好感,然后在我们翻天覆地的关键时刻,尖刻但正确地指明方向,剥开人们的层层伪装,逼得大家将各自的想法简单直接、不怕丑地摔出来......
而现在,他就像个法官,威严地坐在我的对面,京腔京味地要跟我单独谈谈。
家昭家晖见我点头便出去了,我看看赵慈:"你没什么变化,路子一样,程度不同而已。"
"你变化倒是挺大的。从哪个摊儿上淘的次货,就这么敢往身上穿,浪得可以啊!"
"呵呵,您见笑!工作需要嘛!"
"原来听说你算是高级......职员了,看来有误,每天晚上都遛哪条街啊?"
气不过,我倒笑了出来,跟赵慈斗嘴,我是活该。"单独谈谈,谈什么?"
"金石你还管不管?"赵慈瞪着我。
"金石不是有你吗?"我瞪着他。
"金石是你一手创立的,垮了心疼的可不是我。"
"你好没良心啊!金石信托可是你的‘处女作'啊!"赵慈挑起了他的丹凤眼,我补充说,"就是第一份工作的意思。"

一阵沉默之后,赵慈说:"时间到了。"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
我不做声,实在是不想接话。
"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赵慈再次强调,"你应该想到我会来。金石在等着你回去,不要考验大家的耐心。"
我摇摇头,"我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要做到不在乎是这么难。"
"我是来听答案的。"赵慈说,"不是来看你无病呻吟的。"
"那你来做什么?你明知道我就只这么一副德行!"我笑吟吟地看着他。
赵慈立起了眼睛:"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矫情!你有什么可矫情的?已经三年了!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是圣人,别人都是狼啊!"
"不一样!对你们来说是他们欠你们的,对我来说是我欠他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宁蓝,我真的很内疚。"
"内疚你怎么不去死!路是你自己选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摆这么幅尊容你想给谁看!想作贱自己怎么不滚远点?你想让谁为你心疼、跟着你内疚?没人!"
"既然欠的我还不起,我......"
"欠!我看你是欠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慈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一片金星在眼前散开,好像一拳捣烂了西红柿糊在我的口鼻,一口气喘不上来,也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没觉得疼,四周一片寂静......慢慢地又找到了赵慈的声音。
"起来,老子我还没打够呢!装什么孙子!"
赵慈的话让我突然想起儿时跟装傻充愣、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同串子们一同胡闹的时光,北京那么蓝的天空在树影下摇晃,安逸自在的理所当然......奇怪,怎么会在这种情形下想起这样的片段?
"起来!"
"赵慈你干什么!"家晖的声音。我勉强坐起,只见家晖已经捉住赵慈的领口,扬起了拳头。
"家晖......我疼......"我说。家晖果然将赵慈推开,过来扶我。
赵慈恨恨地瞪着我。
"咳咳!赵慈......你打哪里不好偏偏打脸啊......真是的!"我一边安抚家晖,一边斜着眼埋怨。
"呸!"赵慈甩了甩头,"看你就一副欠扁的样!"说着拿起一架上的外套抖了抖,对愣在一旁的王昆说:"走!带我到‘静雅'最好的客房!"
"呵呵......噢......"真疼,但也忍不住笑,这才是我熟悉的赵慈。

家晖一脸的不高兴,家昭则是满脸表情都在充分表达两个字"活该!"
经过处理的伤还好,包扎得也不夸张,总体来说还不太影响我的外形,这个王昆还算有两下子。
"你是这里的赤脚医生?"我戏谑地问。
"啊?"王昆呵呵地乐了,只是笑到一半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最后的笑声以怪异的音调硬憋回到嗓子里,听得我一哆嗦。
我转头一看,家晖的铁青着脸,正瞪着无辜的王昆,王昆麻利地收拾药箱,闪身出门。我转头深情款款地对家晖说,"不要担心我了......"
"屁!"家晖没等我说完,摔门走了。
"怎么样?今天就住在‘静雅'吧,隔壁就是赵慈,到了深更半夜没人管的时候再接着叙旧?" 家昭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好啊!我还真得和他叙叙旧呢!"我顿时没了精神。



赵慈的消息

11
"静雅"的房间雅致舒适,柔和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每一个人到了这里都会放下心中所有的烦躁......除了我。
坐在这样暧昧的灯光下,却明显能够感觉到眼前这面墙那边有另一个人,有着我曾经熟悉的沉着坚定,赵慈,是一个拥有强烈存在感的人。一时间想不透赵慈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消息,凌远,他会希望我回去吗?会希望我以怎样的方式回去呢?再度入主金石?我很怀疑。还记得他是怎样堂而皇之地将金石信托从我手上拿走,甜蜜的吻啊,为他赢得了如此多娇的江山。
"你爱我吗?"犯傻的时候,我会这样吻着凌远问他。
"爱啊,怎么会不爱?"
是的,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更相信,他会更加依赖毫无威胁的爱,那只有在所有的权力都集中于他自己手中的时刻。

"我......想离开。"餐桌上,我直到说的时候才发觉如此的难以出口。
凌远的手只是略停一拍,然后稳稳地将小牛肉优雅地叉起、吃掉,抬眼看我,嘴角还有品尝佳肴享受的微笑,我的心则像那块小牛肉一样,被他一下一下咀嚼。
"多久?"
我撇撇嘴:"不知道。"
"那......我等你。"
原本会有些担心凌远的反应激烈,却没有想到如果真的面对他的激动,我将会多么的幸福。"我等你。"本来是那么美妙甜蜜的三个字,凌远却说得冷静,没有半点海誓山盟的意思,就好像......我只是出门买个菜。
凌远恶劣地一笑,说:"别忘了你控制的那几只股票,出去散心也要盯着。"好像我是个贪玩的孩子。

我不是任性妄为的小白脸,不是没事找事、无病呻吟的公子哥,更不是敢做不敢当、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只是有时觉得出来越久,就越无法回去。这年头好像每个人都有权力质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自己走得太快,突然发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那一天,眼睁睁看着原本的美好一股烟地冲向深渊摔得粉粹而最初的动力正是我亲手的那一推。为了凌远我不后悔,但深深的无奈。当初离开是为了想清楚,而如今要找个回去的理由同样艰难,凌远的"我等你"让我找不到力量。
赵慈会来,没有问题,但他要我再次入主金石,就有问题。......凌远......你出事了吗?

我静静地坐在灯光里,直到有人敲门,门外是赵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赵慈阴阳怪气地说,"难得你沉得住气。"
"你眼里的我能是什么?"我冷笑着,"是春风得意的驸马,还是被马凌远迷惑的小开?"
赵慈面色一怔,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认真地说:"没有你就没有金石,也许别人会那么以为,但我赵慈没有那么愚蠢。"
"哼!"我让出门口让他进来。
两人坐定,赵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轻轻地说:"回去吧。"
"我确实也想回去看看。"我看着赵慈惊讶的表情笑了,"怎么?想不到这么久了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回去的机会?我们也很久不见了,出去喝两杯吧!路边的排档怎么样?别怕弄脏你的西装,那里才叫别有滋味!"
拉着赵慈径直出去,徘徊在夜色中的小巷。随意选了个排档坐下,点好酒菜,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有着微微暖意,周围的人看到我们两个面上带伤,频频侧目。
"叶家兄弟不简单,"赵慈笑着看看我,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很老了吗?是你心乱了!"
赵慈苦笑着喝了口啤酒,接着便皱着眉头咧咧嘴。
"养尊处优惯了?"我喝了一大口。
赵慈呵呵地笑起来。
也许赵慈并不了解,但我深知"静雅"的行事。叶家兄弟虽然是马家的人,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另一股势力,家昭睿智,家晖狠辣,如逢乱世也能自立一旗,谁知道房间深处有没有监视器!无论如何,要是凌远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应该让赵慈在安全的地方说。而赵慈现在就反应过来我的用用意也不简单。
干了一杯,我说:"凌远出什么事了?"
赵慈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多虑,也许真的很糟。凌远在昏迷之中,还没有醒过来......"
一口酒哽在喉里,我摒住呼吸才将它压回,差点呛到。
"是车祸,现在还没有查出是不是人为,消息我已经封锁了。凌远带着朋友深夜到新港别墅,车里的人重伤,凌远只是简单皮外伤,但却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脑部,也许很快就会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
"多久了?"
"一个月了。"
一个月?他出车祸的那一天,我还不知道在哪家酒店、谁的床上!世事难料。
"那现在......医院方面......"
"正在进行积极疗法,医生比较乐观,但谁也说不准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集团呢?你用什么办法让董事们一个月不见凌远不起疑心?"
赵慈深深地看着我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你走以后,凌远有时会离开一阵子,远程遥控。你知道,有我这个主席助理,小事出不了什么岔子。"
"我走这几年,董事会有没有什么变化?"
"地产方面的几个子公司原则上是凌远负责,这两年新提拔了几个年轻人就跟着凌远做,金石倒还是凌远直接负责,瑞新科技是我负责,餐饮娱乐方面的瑞航去年给了叶家主母。"
"是了,去年叶老爷子去世了,我还以为股份会分摊给家昭家晖。也老爷子确有一手啊,叶太太要比这两兄弟会经营。"
"叶太太毕竟是马家的近亲,凌远一直对她有所防范。"
"凌远毕竟也是马家的人,我......就不是了。"不但不是,而且是一个足以引起马氏家族愤恨的人,"我回去,你要我做什么?"
"以代理主席的身份主持大局,接手凌远负责的部分,有很多人会帮助你。别忘了,董事会还有很多人信任你的手段,何况利益最大,我们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大家赚钱有何不好。"
"做得到?"
"做得到!"



前途未卜

"做得到?"
"做得到!"
我看着赵慈自信的模样,想必来找我之前就已经有所布置了吧。凌远啊,你应该觉得庆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面对金钱和权力的诱惑,除了我还会有个人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赵慈,你是怎么认识凌远的?"
赵慈有点难以适应我突然转换的话题,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从中学到大学都是同学,你不知道吗?"
我转着酒杯,不想回答。我不知道。我知道凌远是个磨着尖牙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有着被逼到角落里却不甘心安于一隅的野心,长期被冷落的马家私生子。我只知道他的愿望,而不清楚他走过的路。他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他是怎么在马家长大的?他有什么挚友?哈!真傻!只是这样就被征服了吗?只是这样就为他冲锋陷阵?我突然开始害怕一直固守的信念会变成泡影,不过我已经放弃了一切,真想不出现在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失去。
"我会回去,但要你准备好之后。"我有些恶劣地说,"我讨厌回去面对吵吵闹闹摊子。"
赵慈瞪了我半天,我倒是越来越惬意。"好吧!不会很久的。"赵慈说,"一个月内,把你身前身后也收拾收拾,以后你就是丰瑞集团董事会代主席,可不是扫街拉客的男妓!"
靠!临走还不忘用用他的毒嘴!
"赵慈!"我一把拉住起身便走的他,"凌远......一个月之内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有变化也是好事。"
"那我也不急,说不定过两天他醒了,就用不着我回去了。"
"用不用得着你都要回去!"赵慈瞪着我说,"我说过,时间到了!你以为我赵慈好欺负吗?"
我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跟你约。"
"哼!晚了!"赵慈抽手而去。

坐在这片温暖的灯光下,我有些不想离去。就如同在这个地方默默地讨生活,虽然偶尔接触些人物,但毕竟不是值得关注的角色,因为陌生而得到平静,今后又要枪林弹雨的生活了。代主席?要在一批虎狼口中保住凌远的利益绝非易事。
放在桌上的手机打着转振动着,屏幕上闪烁的是似曾相识的号码。
"喂?"
"忘了告诉你,"赵慈的声音,"那份股份转让协议,凌远没有签字,所以你还是丰瑞的大股东。"
即使不舍,我还是要起身走开,迟早的事。
到哪里去呢?

回到"静雅"的房间,喘了口气,便到浴室。一出来便看见家晖坐在房间里,看到我,那家伙一副尴尬又硬装不在意的模样。本来我也是有些惊讶的,看到他的样子我反而不紧不慢的继续用毛巾擦头发,满不在乎地展示我的裸体,直到擦干身上的水滴,才套上浴衣坐在家晖对面。
"没想到在‘静雅'也会有不速之客不告而入。"我说。洗个澡果然舒服了很多,身体放松了、思绪明了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赵慈走了?"
我看着家晖点点头,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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