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鸭子遇上权贵————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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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持爬上她的大床,"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我只想陪你睡而已。"
"哈哈,你可真是个特别的孩子。"LILY叹着气说。
并肩躺着有些不舒服,我伸出胳膊,塞到LILY的颈下。
"阿MOON,你放松多了。"LILY狡黠地说,"还是那些人让你觉得熟悉吧,看,我就说你是属于那一群人的。"
"哧哧"我小声笑开。"LILY,你是属于哪一群人呢?"
我一直非常疑惑,LILY到底是什么来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并不招摇奢侈,丝毫没有权贵的跋扈,甚至有着平凡老太的可爱和好奇,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富孀,但一路来见她吃的用的都相当讲究,举止得体优雅,仿佛就算看见龙在眼前下蛋也会保持风度,好象对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更可恨的,是不断对我旁敲侧击,一副不怕你觉得异样,就怕你视而不见的架势。嗯,越来越觉得这次游轮之旅像个圈套,也许方信是个意外,但是LILY......
"我是活了几十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该放开的就要放开,人往前走不可能不丢下什么,该甩到身后的就要坚决地甩开。阿MOON,我很高兴认识你。"
什么?我起身想说些什么,但LILY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悠长,要睡了。这夜,我失眠了。

道别是匆忙而凌乱的。挽着LILY离开房间准备下船,恰巧看到江舒文一行三三两两悠闲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顾行李的服务生。江舒文和方信微笑着冲我点头,张新昊乐呵呵地走过来。
"上次你说的概念......什么的,我是说......"张新昊想找一个清晰的说法。
"新概念?是投资到新概念。"我说。
"对啊!"张新昊一拍我的肩膀,"呵呵,就是这个!以后找机会出来喝茶再好好聊聊。"自从有次江舒文在餐桌上讨论起财经,看似无心地问我看法,我没有多想也无心地回答,由此便露了我的底。说到对投资一窍不通的就只有这个天生单纯的张新昊了,不愧是在游乐园里长大的。他见众人对我的观点深以为然,便也热衷起来。是啊,连个鸭子都有一知半解,资本市场果然堕落了。
码头上,送走了LILY,如此不拖泥带水的道别,看着老太太挺直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年华易逝啊。我提着箱子四处张望,不远的地方,康平倚着熟悉的保时捷冲我微笑,夕阳下,格外温暖帅气。
下船前一天接到康平的电话,他说那天闹事的赵宝强已经被取消了"静雅"的会员资格,曾有数人看到他在"静雅"门前跳脚被保安清出。"徐沐,你的影响力真是不小啊。"哼,应该是家晖那个小心眼做的事情。听到康平的声音就想起那夜的激情,身上热了起来,看来是这段时间禁欲的效果。电话那头的康平好似有千里眼,"我的床还舒服吧,什么时候回来,我直接接你到那张床上去。""嗯~~~好。"我拖着箱子向康平走去。
"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停下了脚步。康敏小姐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回头一看,康小姐的一声召唤,引得众人关注的目光。我识趣地留在原地。只见康平一步步走过来,笑容有些让人晕眩,从容地对康敏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到我身旁,接过我手中的箱子,说:"走吧。"
"直接到床上?"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直接到床上。"
我"咯咯"笑着,看了一眼康敏尴尬的表情,这次庄小姐有机会扳回一盘了。
走近保时捷,我左右看看,老情人啊,当初只是吻了你一下下,看样子连点痕迹都没有。坐进去,舒服。呼啸着从康敏身边走过。
"康氏地产的少爷?恕我眼拙啊。"我讥诮地说,"为什么毫不避讳?那一群可都是上层精英啊,不怕在八卦杂志上露头?嗯......‘康氏地产少爷洒银欢场'"
"洒银?你收到过我的钱吗?"
我皱起眉头:"先生,我是靠这个吃饭哪,你这样总吃白食可不好。"
"哈哈......就当是抵消修车费了。"

直接到床上的意思,就是现在这样,我赤裸地躺在床上任康平又亲又咬,上下其手。"哎,我有点渴,先给点水吧。"
康平伸长胳膊递了杯水,另一只手则探到我的后臀,"嘿!我在喝水!""你喝你的,我这里也旱着呢......唔......"他吻着我的前胸,后面的手指灵巧地挤了进去,我困难地喝了口水,差点呛到,"......真是,不要闹啊!"胸前响起他闷闷的笑声。康平仔细按摩着我的体内,温柔地开发,直到他的手指突然神奇起来,轻轻一按,"嗯啊!"我顿时感到一束惊栗,刹那间停止呼吸。
"就在这里啊......"康平的声音也透着诱惑。
"啊!啊......康平......不要一直......"
康平执拗地用手反复刺激那里,嘴唇在我胸前摩挲,好似在针尖上起舞,痛和快乐都不痛快。
"想要吗?有没有想我?这些天我总是想到你......"
康平抽出手指猛地进入我的身体,激得我不得不弓起身子,"唔......"
他不紧不慢地抽动着,"今晚我们不着急......我要慢慢来......"他淫靡地说,我没来由一阵颤抖,留在我身体里的那部分颇具威胁性,就好像他用枪抵着我说"把一切都交出来!"
我皱着眉头瞪着他,他呵呵笑着,接着一动,"啊......"我也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他更加兴奋。不论是轻跳还是长驱直入,都伴随着我不想抑制的呻吟和他满足的叹息。真是美妙的节目......
完事之后,康平喘息着说:"徐沐,你真是让人惊讶。"
"如果你肯,我会让你更加惊讶。"我使了个眼色,"我是说,让我在上面。"
康平侧头看着我,无声地笑了。"你真是骄傲。"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要为了某些无聊的坚持就错过了。"我说。
"曾经有人接受过这个提议吗?"
一句话又勾起了往事,我沉吟着,说:"有的。"
"结果如何?"康平用手肘支起额头,侧过身来看着我。
"结果?"眼前浮现出第一次俯就于我的马凌远,似乎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能迸发出无限力量却只能承受的马凌远,只有在那一瞬间眼神中的虚弱才能掩盖野心的马凌远,那么高傲的马凌远在我身下喘息仿佛就是昨天的事......种子也许就是从那一晚埋下的。
康平用手摸上我的脸,在我的嘴角来回逡巡,"知道吗?你现在的笑容有点凄凉呢。"我闭上了眼睛。
"康平!"
"什么?"
"我好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康平就这样搅和在一起,人家是摔一跤捡到狗头金,我是一撞车就撞出了个优秀的床伴。床伴,不是客人,这很奇怪。追根究底是康平造成的,敷衍打岔也好,厚皮耍赖也好,每次提醒他我的银行账号,他都以各种理由漠视,偏偏还是这样一个合心意的"伴",久而久之,就懒得追究了。秦刚解除了我的禁令,但我还是没有回到以前的夜夜笙歌,据说小苏口中顶替我的优质男孩现在是最受欢迎的。反正蓝衫每月发给我固定的工资,倒乐得清闲,常常和高峻、康平厮混,两人开始比着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另外有空就去骚扰家昭家晖。也许日子悠闲得过分了,可怜这天我右眼直跳,还以为预兆的是眼前这位金主。(后来才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事实证明游轮上的市场开发是必要的,这位金夫人大概就是冲着我冲撞李维岩的名头来的,年龄尚可,姿色尚可,可贵的是单身。
"阿MOON,是我送你回家,还是你送我回家?"金夫人喝完餐后甜酒,优雅地抹抹嘴角说。
这家餐厅的名产是灯光,巧妙的灯光搭配烘托出奇异的气氛,在光影下人人都发现了自己另外一个面孔。我温柔地笑着,相信一定具有非凡的迷惑效果。拿过金夫人的餐巾,轻轻地为她擦去嘴角并不存在的油渍,我说:"当然是我送夫人回家了。"
金夫人立刻变得羞涩起来,羞涩地埋单,羞涩地起身,羞涩地挽着我,羞涩地走到门口,和门童刚刚请进的两位客人迎头而相,这两位见到我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呃......我的客人我从不会记错,至于另一位,明显要比登在杂志上的面孔更加英俊霸气,也更加危险,如今一双眼睛颇具威慑力地看着我,毫无让路的意思。我用余光观察着地形,是装不不认识利用右侧小小的空档稍微狼狈一些地闪身而过呢?还是正面对视表现出问心无愧的样子再礼貌地点头示意镇定地出了门去继续我美妙的夜晚呢?
显然金夫人很少经历这样的尴尬,侧身先走,还不忘不着痕迹地捏捏我的手,肢体语言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你自己处理,好自为之吧!"真是可惜了刚才羞涩的迷人模样。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李维岩,我又没让你戴绿帽子不就是吃吃饭拉拉手么,干什么这样不依不饶,刚刚跑掉的很可能就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女人啊!旁边的李夫人尽量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我正在瞪着李维岩,扭头看向别处,深吸了口气。好啊,金主走了,我又没开车,转身想回到餐厅,身后响起李维岩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徐先生,我刚才看到你晚上的约会已经取消了。"
我回头看着他,怎样呢?
"如果可以,能将晚上约会的对象换成我吗?"
李维岩虽然是笑着,却处处透着危险的信息,我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我看到李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回望

9
"如果可以,能将晚上约会的对象换成我吗?"
"不。"李维岩危险的气息让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维岩欺步上来,流露出压迫的气势,好像在根据表情判断我的意愿。不怕啊,这里人来人往,皆是高贵人士,我一只小鸭无所谓啊!看那边的门童已经朝这边看了。
接着他一笑,集聚起来的气势泛泛铺开。"那我......就不勉强了。"
当他挽着李夫人从身旁走过,我还真的松了口气,看来秦刚的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大厅站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餐厅外面没有车,餐厅里面有头危险的动物,想来想去,还是先出了门。
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我觉得不自在,就如同眼前。华灯闪烁,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在我面前经过的人们都有自己的世界,或是和朋友欢笑,或是和家人携手,就算是皱着眉头匆匆走过的人也有加快脚步的理由,有人好奇地张望这间难以企及的高级餐厅,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只有我独自站在华丽的灯光里,却只感到无边的寂寞,心里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那么自信任性的我和曾经确信的信念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遥远的那一天,在华丽的灯光下,也是这样孤单,却在一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马凌远,我们都没有想到,偌大的露台上,一帘之隔的豪华宴会外,还有一个人同自己一样觉得不耐烦。他仿佛在享受寂寞,发现我,惊讶但转瞬即逝,撇撇嘴,好像我是煞风景的那个。哼,我心想,不得志的私生子,稀罕!两人明显感到对方的存在,明显看对方不顺眼,但都执拗地不肯离开,凭什么你在我就要离开?于是,在露台上消磨了大半夜,没有说过一句话,暗暗地较劲。直到打道回府的路上,宁蓝笑着问我,一向讨厌宴会的我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一不小心闯了一个黄灯,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忘了还有寂寞这回事。好像从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向宁蓝打听她这个异母兄弟的事情,问得多了,宁蓝便安慰地亲吻着我说,"放心,我们是第一继承人啊,驸马爷......"
驸马爷,这是马凌远第一次对我的称呼,怪声怪气,却搭配着一张让人无法动气的笑脸,经过风风雨雨,那张脸上如今会写着什么?宁蓝,那么骄傲的新加坡商界名媛马宁蓝,现在又在哪个国家漫游呢?待我如子的马伯伯,应该还在受凌远的照顾吧,总有一天他会接受凌远,毕竟也是亲生骨肉,但他恐怕到死也不会原谅我......那么完美的画面,被我亲手在他眼前打碎;他所唾弃的庶出小儿子,在我的帮助下登上大位;他一生努力建成的地产王国,被我改头换面元气大伤。
过了这么久,我又回到了原地,一个人,在华丽的灯光下,寂寞。
一串音符打断我的自怨自艾,"在哪里?我去接你。"是家昭。

"难得啊,这么听话,叫你上车就上车。"家昭戏谑地说。
"哼,开你的车!"
家昭一笑,"不想知道这么急的找你什么事?"
"对啊,什么事?"
"家里来人了,"家昭还保持着当年做流氓时的说法,家里,指的是新加坡,"是赵慈。"
什么?我迅速左右看看,思索逃走的可能性。
"我知道你恨不得马上跳车!"家昭说,"但是对不起了,现在时速已经上了80了。"
谁说的!仪表盘上明明只有60,但......好了,现在的确已经80了。
赵慈,原本是凌远派到金石信托的眼线,后来便是整个阵营的军师,此人眼光犀利、口下无德,常常无视我苦心营造出来的种种借口,两片嘴唇一碰就直捣黄龙。即使面对马凌远我都可以坚定地说不,但面对他,实在无话可说。唉!相当麻烦的一个人。
"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家昭突然肉麻地说,"如果今天不能把你顺利带去见他,以赵慈的程度,发起飙来可不是我能够招架的。还好你乖乖听话。"
发飙?赵慈从不发飙!只是比发飙更可怕。
"哼,怪不得今天是你来接我。家晖呢?"
"留守,伺候赵先生呢!"家昭哼哼两声,"我们兄弟可是谁都惹不起啊!"
"装吧!想当初你们兄弟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没干过啊!现在道上也有几分薄面吧!"
"那时年少无知!"
"听说赵宝强被从‘静雅'请出去了?"
家昭叹了口气:"我是不在意多挣一些赵宝强的黑心钱的,但是家晖很气,谁让那小子骂你了!"
"所以说世事很难料!都是姓赵,五百年前是一家。赵慈那小子怎么就这样,赵宝强怎么就那样?"
"根据我有限的高中知识,基因是会突变的。"家昭严肃地说。
心里不安,只有这样和家昭耍耍嘴皮,好像转眼间"静雅"就到了。

家晖所谓的"伺候",就是靠在吧台上,远远地看(看守的看)着赵慈文雅地吃牛排。因为以前的过结,家晖一直没有改变对赵慈的恶劣印象,而赵慈恐怕是根本没当回事。
见我进来,赵慈停下动作直直地盯了我几秒,接着继续吃。我坐下,冲家晖甜甜一笑,家晖脸色顿时黑了黑,但还是拿了杯酒过来。于是赵慈吃饭,我喝酒。自从走后就再也没见,赵慈的衣着品味着实提升了不少,也是,那时是小小办事员,现在是封疆大吏了;一举一动,凭添气势,忍不住拿他跟李维岩比较......还略逊一筹;嗯......城府也深了不少吧,哼,差不多也快成精了!
赵慈吃完,并很有礼貌地用面包将盘子里的蛋黄汁擦干净吃掉,放下刀叉,扯掉餐巾,还是那种好听的声音:"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故人来

多年前,第一次听到赵慈说话是在金石信托的招聘会上。人力资源部主任坐在考官席,我坐在一旁只是想旁听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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