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亦域[上]
亦域[上]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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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了瓶啤酒他再度开口:"苏远,我觉得有时候你太过执著,其实小进还只是个小孩子,现在说什麽情感责任都太早了,依我看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於忘记童年的苦难。"
"他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只有当他敢於面对才能真正战胜克服,但是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敢於面对的表现。我那天听到有员工说这孩子是个十足的小假洋鬼子,十分骄矜傲慢。"有些气馁,我转动著手中的威士忌酒杯,"事实上小进十分谦和温顺,完全没有被宠坏,他甚至压根就不懂什麽叫优越感又哪里谈得上傲慢!"
"那是他们不了解,其实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出小进待人接物非常懂事有教养,他们也不看看这些年成长起来的国内的那些小皇帝们,连我的女儿在内,唉,不提也罢。"大约想起自家孩子他不住摇头苦笑,"我觉得小进只是个性上略有些内向孤僻。"
"哪里是有些,根本是遇到害怕的事情就只会逃避,"想起前段时日小进的自闭,我益发愁眉苦脸,"真不知道要怎麽教他,这样的世道人心,又岂是逃避就能生存就能安乐的?!"
"没那麽严重。"大约是我的表情语气太过凝重起了反效果,他竟然笑了起来,"你比我强多了,我这里教训孩子那里就有4个老人教训我,那才叫起不了作用呢。我建议你试试体育运动,磨练磨练他的意志。其实你这次的旅行安排就挺不错,见多识广眼界开阔以後,有些事情会慢慢变得不那麽可怕,我们都有过类似经验不是吗?遗忘往往是在不知不觉间的。"
是啊,就象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曾经对家族的依恋。会不会有一天,当小进长大以後,见多识广注意力转移了,也会在不经意间将我遗忘,要怎麽样我才能将自己变成他眼里心头永不磨灭的印记呢?
"我也很想带了女儿四处走走的,去偏远穷困的地区看看,让她亲眼认识一下不一样的生存环境,或许当她明白了自己所获得的所享受的并不就是她应得的而只是因为她运气好的时候,她会变得自觉一些懂事一些,读书认真一些。"
"那为什麽不呢?"
"说得容易,寒暑假都被各类补习班占据,因为升学是第一位的,偶尔有空也只能做些豪华旅游,因为都舍不得女儿吃苦,骂我有条件还去自讨苦吃,有病。"
......

我并不知道,那个酒欢人尽兴,与友人絮絮而谈平和安宁的夜晚,会变成为我与管擎永远的最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管擎的离去,让我失去了潜意识里唯一的来自小进故乡的约束。
我更加不知道,多年以後我身受种种,是不是来自管擎在天之灵的责罚。
两个月以後,管擎葬身空难,那个时候我与小进刚刚从巴西返回瑞士的家中。

中部 陌上谁家年少 十七
因为不愿将此次旅行结束在小进情绪的低落期,我选了此刻正处在夏季的巴西作为了我们计划外的下一站。阳光,海滩,桑巴,足球,据说大多数巴西人一生所求不过这四样东西,我希望这个以热情奔放著称的国度能给小进的情绪带来一些正面的影响,虽然我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辗转飞行的过程中,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看著小进熟睡中还牢牢揪住我衣角不肯放松的样子,我真的是觉得就此打道回府也没什麽不好。不再让他受世事纷扰,不再给他别种选择,疼他爱他利用他的依赖成为他身心灵魂唯一的信仰,在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安静城堡里任我为所欲为直至终老。
但是,当蛰伏在心头的那条毒蛇再度蠢蠢欲动时,小进自闭时黯淡无神的容颜却蓦然闪现让我悚然而惊。不,正如Ingrid所说,成为他没有选择的唯一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要的是健全快乐的自觉自愿,而不是一个蒙昧无知的傀儡玩偶。所以,我必须给他,成长的机会。
然而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一次额外的巴西之行会有那麽大的收获。

在伊瓜苏瀑布,面对那70多条绵延两三公里的惊涛骇浪,小进自远离中国就开始慢慢回暖的情绪几乎飙上沸点,那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震撼与兴奋让我第一次看见了他真正贴近於他年龄的表情,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的小进从来就没有忘乎所以过。无论是那些娇憨雀跃还是那些恐惧伤悲都是经过矫饰压抑的是有所收敛掩藏的,原来我一直只不过是救他於水火供他衣食安栖的救世主庇护人,原来,我还远未成为他全心信赖倾情依恋可以赤裸裸随意展示自己的至爱亲人。
机不可失,在他内心刚刚被过去的阴影洗练尤自脆弱,在他此刻正被自然之力震摄出潜藏在心底的激情而全无防备的时候,我没给他丝毫回神的时间,趁热打铁地牵著他步上了那条著名的观瀑桥。惊天动地的瀑布轰鸣满天弥漫的雾滴水珠里我们衣履尽湿地伫立在桥的尽头水的中央,感觉掌下的身体因为激动微微战栗,我用力揽住他的肩头蛊惑他:"小进,喊两声试试,你看大家都在大喊大叫。"
的确,面对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致,即便是成年人也很难不为之动容,失控忘形的一声声呐喊将游人们的情绪抒发得淋漓畅快。因为我的鼓励和周遭环境的渲染,小进先是咬著唇仰头看了看我,然後终於张开双臂放声大叫。
静立在他身後,我一任他喊至声嘶力竭,然後将始终护持在他肩颈处的手移至他的面颊,濡湿的触感我知道那里面除了水滴还有,他的眼泪。顺著我的牵引他将脸埋进我的怀抱失声恸哭。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小进的表现是我从未见过的活泼顽皮跳脱放肆,一手拉著我一手拿著冰激凌他不住四处张望,象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伸长脖颈为了每一个新奇的景象惊叹流连。说来惭愧,小进在我身边这麽久,而我竟不知他内心里有著那麽大的积压,还以为是他羞怯的天性令他偏於轻灵安静野性全无。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大把时间,我会娇他纵他,让他懂得任性学会张狂,教他在我面前不再掩饰所有的真实。

情绪的起落体力的消耗,到晚上的时候亢奋了整整一天的小进终於支撑不住,我放了一缸温水,原想让他多泡一会儿解解乏放松放松,谁知道他很快就筋疲力尽地睡著在了浴缸里。见他睡得香甜我只好直接用大浴巾包著把他放到了床上,擦干净水感觉室内有些闷热,我便直接拿被单给他盖了没再用睡衣折腾他。
时间其实还早,我尚无睡意,於是拧亮一侧床灯躺靠著翻看当日的英文报纸。过了一会儿大约觉得热,小进翻了个身掀掉了半副薄被单,抬眼看到他四仰八叉的睡相我十分意外。虽然经过这麽多年他的睡眠姿势已经基本放松,但侧卧蜷曲的习惯却始终没有改变,即便有时候会在床上同我撒娇玩闹,但睡著以後却仍是安静地缩在我的怀里或是抱著我的胳膊,如果偶尔独睡那麽哪怕夜里翻身也总是会立刻回到那种婴儿式的睡姿。
放下报纸我略略坐直长出了口气,看来今天我真的是做对了,畅快地发泄胸臆以後他连睡眠也轻松了不少。柔和的床灯下他的肢体温顺地舒展著,滑落的被单半遮半掩在他微曲的一条腿上。这一年辗转来去,居无定所饮食多变让他之前圆滚滚的身体重新瘦了回去,不过好像结实了些,个头也抽长不少,肤色则因为饱吸了日光变成为润泽的蜜色,但是那个悬在胯间随著呼吸微微晃动的小东西却仍然色泽淡白无甚变化。我的第一次遗精在什麽时候?12岁还是更早些?怕他肚子著凉我倾身向前替他把被单拉上来同时不经意地想著些发育的常识,然後,我的身体突然就热了起来。
其实这些年他的身体我早已熟稔,我的情欲也从来不是直接从他的胴体而来,但是今晚,也许是天气燠热的缘故,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我禁欲的时间太久,在我目光流连於他身体的时候欲念也悄然升起。有些不安地调整了下姿势,我一边替他把被单裹好一边考虑著是忍忍还是去浴间自慰,可能是动作大了些,小进被惊动了,但只是迷迷糊糊翻身靠了过来便又再度沈睡过去,然而可是,他的一条右腿却横搭在了我的身上,小小的性器更是轻轻地贴在了我的肌肤上。热血上涌我终於忍无可忍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裤内。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我当著他的面自慰,明知他睡熟了,心里仍然有颇大的禁忌感,只想速战速决,却不知为何总迟迟不得要领,折腾了许久热意始终徘徊在临界点直胀得我神魂颠倒,半晌,我停下来喘气试图放松一下,便在这时敏感的肌肤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小进的热流。不是吧,白天玩得太累尿床了?精力一分散下身总算是软了下来,我缓了口气打算起身收拾,才刚一动小进便突然惊起,晕头转向地去掀床单,我连忙安慰地拍抚他:"没事没事,不要急,"但是我的话却被眼前所见打断,他流在我身上的东西虽然稀薄但一望而知不是尿液,用手沾了点放在鼻下,淡淡的腥味令我微笑连连,制止住他要起身去浴间的动作,将手指伸到他的鼻下,"闻闻看,小进,你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哦。"
见他因为从未接触过的气味而皱起鼻头嫌脏地往後躲避,我索性把他圈进怀里:"这个东西不是尿尿不脏的,"我一边思索怎麽向他解释,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触摸他尤自微翘的性器,却没想到他的小东西立刻大大弹跳了一下,见他感觉尚存我连忙再接再厉地抚摸起来。鉴於小进的身体发育有些延迟,我本来打算安排在这一年才请人教授他相关的生理课程,但因为旅行休学,所以耽搁了,而之前他又从未有机会接触过有关常识,是以怎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就颇有些难度,或许让他亲身感受一下会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啊──哥哥不要!嗯..."不大功夫,小进便在我技巧的挑逗下悲喜莫辨地僵挺了身子射出少量的体液。
拥著他温软颤抖的身子躺下,我不住轻吻他:"小进莫怕,你只是长大了而已,这个东西叫精液,是男人的种子,有了它就表示男孩正在慢慢长大成为男人,我们都是从这个东西里长出来的,就好像植物自种子发芽一样,开始的时候因为小,所以只能住在妈妈的肚子里,等长大一些变成人形之後才会跑出来,这个等回家找书籍资料慢慢教你你就会懂了,现在不用著急,......"自觉解释得模糊不清概念混淆,但好在小进因为初精後的疲惫没气力深究,在我一句"平常除非胀得厉害,否则就不用去管它。"後他便重新沈入梦乡。
因为事出突然精力集中,是以整个过程中我完全没有私心杂念猥琐想法,这会儿放松下来,记起小进因为初识情欲而全身泛起的微薄豔色倒是心猿意马起来,加上之前累积起来未得舒解的陈火,我勉强安顿好小进冲进了浴室。
"小进,小进,快些长大,我的宝贝......"温缓的淋浴下,我的火热喷涌激射,良久良久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在喃喃些什麽。

中部 陌上谁家年少 十八
那一日之後小进的状态便开始越来越好。等我们来到巴西之行最後一站里约热内卢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主动撇开我,拿著相机四处按动快门了,而我因为过於关注他绷了很久的心情也终於松快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倦意与慵懒。一年多了,真不容易。
某个雨後明媚的上午,我独自坐在一处位於闹市广场的露天咖啡座里,一面啜饮著冰咖啡一面遥遥欣赏著小进在游人如织的人群中四处窜动的身影,边上放了一杯冰冻果汁饮料,他累了或是渴了便会回转来喝上两口,话仍旧不多,但是表情动作充满活力。心里交织著微微的满足和隐隐的期待,我眯著眼享受著这份由来已久的甜酸悸动。
"可以吗?"
"当然,请坐。"
过来搭讪的是一位一直在邻座歇脚的女士,看上去不似本地人,约莫27、8岁,样貌有著明显的南欧特点,窈窕丰满,蓬松的黑发以橡筋牢牢绑在脑後,浅白色粗布紧身半截上衣,同色料宽松口袋裤,配上她天然饱满鲜红的唇豔丽中透著闲散的味道。不过我之所以响应她并不是出於对她美色的贪恋,而是因为她手边专业级的摄影装备,尤其是那个炮筒状的长镜头小进之前已经偷偷瞄了很多回,难得他有感兴趣的东西,我自然著意协助。
简短的寒暄过後我知道她叫Alicia,来自西班牙,是个职业摄影师,由此我便将话题引上了摄影,南欧人热情爽朗的性格令回来喝水的小进顺利克服了羞涩,很快他们便开始交流起摄影话题。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职业,而小进如饥似渴的态度也令她十分受鼓励,所以对於这个萍水相逢尚未入门的爱好者,她的教习一点都不敷衍,甚至拿自己价值不菲的镜头给小进摆弄也丝毫不见吝惜,而且因为英文不很纯熟,所以她的讲解听起来反而十分深入浅出。看著他们俩浑然忘我的样子,我不由想起小进在家中听课的场景,是该回去了,他那麽好学,不该再荒废下去了,且等他状态再稳定一点就动身。
认识了这个临时老师之後,小进摄影的兴趣更大了,令得Alicia连借口都不用找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我们日日结伴而行。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要照以前,面对这种飞来豔福,我并不会介意结一段露水姻缘以慰旅途寂寞,然而现在的我全副心神都种在了小进一个人身上,便觉得这类春宵豔遇费时费力无谓得紧。但没想到我礼貌温和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引得她益发贴得紧了,几日下来利用小进的好学她索性登堂入室成了我们旅馆房间的常客。面对小进罕有的热情我也只好苦笑敷衍。
"看,Alicia,我新谋杀的菲林。"这日午後,小进再度捧出刚洗印的照片给老师看,羞涩的笑意透著股求知的兴奋与渴望。
"Jean,你这个不叫谋杀,技术含量太低,应该叫做屠杀才对,"Alicia一边调侃一边翻检出几帧尚可挖掘的图片细细讲解,还不时拿出本专业摄影杂志比照一番,小进单纯的求学神态让我安心而宽慰,毕竟已经很久了,他对於身外世界兴趣全无。心不在焉地听著他们坐在地上说得不亦乐乎,我考虑著返程的日期,就这两日吧,回去後还得好好替他请一个摄影老师,我边想著边坐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哥哥醒醒,我饿了。"
被小进叫醒的时候已是黄昏,看著他近在咫尺神采奕奕的稚嫩面孔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有种似曾相识的类似永恒的感觉充满心间,荡气回肠。
"那个姐姐呢?"发现Alicia不在我有些奇怪她的不告而别。
"Alicia说晚上有个针对游客的节目,有很好看的桑巴和土风舞表演,非常精彩热闹,她请我们一起去,我已经答应她了。快点吧,她会开了车来接我们,再不吃晚饭就要来不及了。"见他面带焦急说得头头是道,我有些好笑,有社交了呢,这小家夥,然後急急忙忙地梳洗停当与他下楼吃饭。

Alicia开来的是一辆鲜红色的敞蓬保时捷,同是旅人也不知她自何处借得,追人追得恁大手笔,一时之间我不禁有些性别错位,失笑间小进已经蹦跳著跑上前去。
"Jean,我是不是很漂亮?"一身绚烂的桑巴舞衣,卷曲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拂,鬓边簪了两支豔丽的热带兰,Alicia笑得好像暗夜玫瑰般充满魅惑,我却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姐姐在向你要夸奖呢。"见小进有些不知所措,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替他解围,"说你真漂亮。"那是我会说的少数几句西班牙文之一。
听了我教的小进说的略显生硬的夸奖,Alicia花枝招展。
这间夜总会在里约颇富盛名,半露天的场所灯红酒绿精彩纷呈,是游客消遣的好去处。小进一如既往地有些怯场,我微笑著鼓励他四处逛逛,Alicia则跑去招呼朋友,大约一早就听说了我们,隔了颇远距离就能听见看见她同那群做清一色热带打扮的朋友们的戏谑调笑声和不时投过来的同样眼神,我微笑著颔首致意,但是并没有照她的示意上前,而只是敷衍地打了个手势,便带著小进另寻了处便於欣赏演出的座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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