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下,用力“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然后用左手攥紧那张草纸向他脸上扔去,目
光里充满鄙夷。
他冷笑着挥手,一下子就轻而易举的拿住我的手腕。
很好,我顺势站起来,仿佛是被他拎起来一般被动,然而却右手飞快的从小腿处抽出匕首,没有任何
迟疑的刺进他的左胸。
温热的鲜血溅满我的头颈,粘稠,湿润。小股的血液喷溅着从我的手指缝里流出,匕首紧紧的刺进他
的胸口,不知道卡在什么地方,居然拔步出来也刺不进去。
他的眼神在我行刺的那一瞬明显变化了,是的,在最后那一刻,他发现了。然而我的动作实在太快,
整个动作曾经在昨夜我的脑海中一遍一遍演练,百遍、千遍、万遍。尽管我不会武功,然而这却是凝聚
我一生所有的力量,所有爱,所有恨的一刺,所有的希望通通汇集在这一刺之上,这样的一刺,没有人
能躲过,即使他贵为北晋的王也不例外。
我只有这一刺得手,不等我拔刀再刺,他用力飞起一脚踹到我的下腹上。我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飞过
大半个帐篷,“吧唧”一声摔到地面上,结结实实、四仰八叉、七荤八素。
这会早有许多条手臂牢牢按住我,我自摔下后尚未能喘匀一口气,连声咳嗽,却连身也翻不过来。
我听到无数个惊讶悲愤的声音同时响起,“少主!!!”,“军医!!传军医!!!快啊!!!!!
!”。
不知道是谁飞起一脚踹到我身上,巨大的撞击让我蜷成一只虾米,呼吸和思维同时停滞,双手无意识
的扑打着,却又早上来几只厚重的军靴踩了上来,伤上加伤。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昏厥了,但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身体依旧是那个姿势的被人踩在脚下,耳中却
听见有几个人在争吵。
“我要杀了这贼子给少主报仇!”
“你不能杀她!”
“你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杀!”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杀她。现在少主生死不明,这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一定要搞清楚!
我绝对不能任你鲁莽!”
“你什么意思,这么护着这个贱人,难道这个贱人是你派来的?!”
“朵果,你少放屁。这两个女人是赤虎带回来的,大家都知道。赤虎原本是律卡帕大王的部下,今年
才和我们新近结盟,为了不让两个部族之间产生嫌隙,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要搞清楚,不能让你们这么
杀了?”
“有什么好问的,明显就是他们多罗部和我们斡翰部不合,故意派这么个女杀手来!让老子领三千兵
马杀光他们多罗部的兔崽子给少主报仇!!!”
“赤虎,你不要冲动!”
“多罗木,你住手!!”
耳畔传来金铁相交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打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大人,起火了,起火了。”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然后一个颤抖的声音问:“起火了?哪里起火了?快说!!”
那个声音凄厉而悲惨的叫着:“南仓和北仓都起火了,没见到敌人,可是火头一下子就从四处冒了出
来,我们,我们已经救不了!!大人们,我们的粮草都被点着了啊……。”
心中一块大石猛的放下,喉头一甜,感到什么东西喷出去后,我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ps:我这么努力大家是不是很感动?!!果然很感动吧,我知道你们都是非常有义气讲良心的人,所
以,为了报答我的努力,大家一起去看动画片十二国记吧!!!!!
12国记好好看啊,大家都去看啊,如果看完了能和我讨论讨论就更好了,麒麟麒麟,好美的好帅好可
爱的麒麟,偶家的泰宝宝啊,偶的六太啊,偶的景麒啊,偶的尚隆啊,偶的乐俊啊(老鼠也这么清秀俊
逸,没天理)……,帅哥无数美女无数,气势恢弘情节曲折,超级好看,一定要看啊——广告时间30秒
,结束了。默……,灰溜溜爬走的写意。
凤于飞 94
耳畔一直有人在低声抽泣着,阴冷阴冷的感觉紧紧包围着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这么冷,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
前面远远的地方燃着一盏灯,朦胧的灯下坐着一个女子,大半个身子都被黑暗笼罩着,只隐隐能看出
她穿着一件黑底红纹的大袍子,端庄的坐在那里。
咦,看这身服饰,倒像是哪个府上的诰命夫人。
我一步一步慢慢接近那个女人,直到能看清她的模样,心头巨震。娘亲?!是娘亲。
娘亲微笑的看着我,缓缓点头、
我跪在她面前,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娘亲,我好累啊,我想睡觉,我不想再醒来了。”
娘亲轻而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唔,娘亲。娘亲很少这么温柔的对我,记忆中的她总是那
么高贵、端庄、冷漠。身为太师夫人,她不仅仅要管理整个太师府,还要周旋于各个王侯将相的后庭中
,同各个命妇诰命们交往结盟,所以她不仅忙碌,而且严厉。家中的所有姨娘和管事都很惧怕娘亲,尽
管我从未看过她发火,可是我还是从她的身上感到那种强势的压力。我知道,有的时候,甚至是哥哥和
父亲,也是对母亲非常敬畏的。
整个家中唯一不怕母亲的,就是姐姐。在姐姐还没被送进宫中之前,常常因为敢顶撞和质疑母亲的决
定而被关进佛堂饿饭,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去替姐姐求情,而同样倔强姐姐又不肯向母亲低头,年幼的我
往往会步履蹒跚的扮演着求情的角色,或者晃晃悠悠的搬动着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食盒给姐姐送饭去。
母亲几次因此而大恼,要责罚所有跟姐姐串通一气的人,最终却因为看见我豁牙咧嘴的傻笑而作罢。
后来姐姐进宫去了,从昭仪至嫔后越至贵妃,终于母仪天下。家中因为姐姐的缘故更加显赫,母亲也
因而更加忙碌起来。
姐姐担心我在家中受委屈,时常找出各种借口把我接进宫中小住,一年之中,我倒是有一半时间在姐
姐的兰馨阁里度过的。因此比起姐姐的亲切、王妈的宠爱、宫中家里各色人等的恭维,我与母亲反而更
加疏远,心中对她多的是一份尊重和敬畏。与母亲相比,我更亲姐姐。
可是这个时候的母亲不再是那个冷漠高贵的一品诰命,她温柔的抚摸我的头顶,眼睛中充满慈爱,在
她的安抚之下,我甚至感觉到一丝温暖和溺宠。我哭泣的哀求着:“娘亲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卿官
要跟娘亲在一起,卿官累了,不想再走了。”
母亲的眼中盛满深深的悲哀,那种哀伤,无助而绝望的哀伤是我从不曾在母亲身上看到过的。她用颤
抖的手放在我的肩头,缓缓的闭起眼睛,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把我往后一推。
我尖叫着向后倒去,身后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悬崖,我不停的往后跌,往后跌,无止无境的向下跌落
,有一股巨大的漩涡不停的在吞噬我,似乎要把我吞进那永恒的黑暗中去,我大声的叫尖着:“娘亲,
娘亲,救我啊,娘亲……。”
一双温暖的手掌包住冰凉的双手,干燥、温暖的双手。
我听见有人轻声唤着:“公子,公子?”然后额头上什么东西被揭起,很快的又重新贴上一样东西,
凉凉湿湿的,舒服妥帖。感到有人用绞干的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我的脸颊,轻柔,心细。
“娘……。”才张口,就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干裂,喉咙肿痛,已然说不下去了。
“公子,你醒醒,是我。”篆儿轻轻的摇着我。
我用力撑开自己的眼睛,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虚汗不停的从身体各个关
节冒出,很快打透衣衫,我缓缓吁出一口起,阖起眼睛,累,说不出的疲惫紧紧的包裹着我,全身都肿
胀着酸痛,是那种高烧过后的酸痛,肚子空空的,可是隐隐有什么东西向上顶着,每次呼吸,都想吐些
什么东西出来才痛快。
篆儿又绞了一条热热的手巾,轻柔的在我全身擦拭,直到她把手伸进我的衣襟里时,一阵尖锐的痛一
下子击中了我,我不由叫出一声“啊呀”,本能的往后一仰,伸手去推她,然而这个举动却给我自己带
来更大的疼痛,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厚厚的结了一层血痂,不能屈伸。
这一串的动作让我气喘不已,方才的虚汗此刻化成冷汗喷涌出来。篆儿立刻停手,轻轻的揭起布巾,
颤声问:“公,公子,还那么疼吗?”
尽管疼的打颤,可是为了安抚她,我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还好。”
篆儿不敢再替我擦拭身体,尽量轻柔的扶着我靠着枕头半坐起来。从一个陶壶里倒出一碗黑墨墨的药
水,送到我嘴边,“公子,你先把药喝了吧。”
我心里此刻仿佛有十几只小猴子在不停的抓挠,说不出的烦躁恶心,根本闻不得这股糊烂的药味,然
而看着篆儿担心的样子,我只好说,“等我歇歇再喝。篆儿,北晋的将军们怎么没摘了我们两个的脑袋
呢?”
篆儿轻轻的把药碗放下,叹息一声,“公子,当时你口吐鲜血的昏死过去,连我都以为你一定是死了
。可是北晋的将领中有一个人坚持要先把你救活,说如果你死了,这个刺王的嫌疑就会深深种在北晋的
十六郡联盟里,早晚有一天会成大害。于是他们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杀了你给王爷报仇;另一派着主张
先留下你问清楚情况。后来我们就被关在这里,估计他们都同意先问清楚情况后再处置我们。公子,你
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我,我当真害怕……。”说着,她就伏在我腿上,低声呜咽起来。
我抬手轻轻放在她怂动的肩膀上,肚腹上出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上面,试图减
轻那种一波一波的阵痛。那一脚,大概踹伤了什么地方吧。
我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粗布长袍,于是问篆儿,“他们给我换的衣服?”
篆儿抬起头看我,“是我换的,公子,经过那件事,我们可是全身都被细细搜检后才被关进来的,所
有衣饰物品全被他们拿走了,你看,这回我也换成男装了。”
我点头,微笑,“这回他们总该知道我不是女人了吧?”
篆儿面色微微一红,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
篆儿再次拿起那碗药汁,轻声劝我,“公子,你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身子虚得很,还是先把这碗药喝
了吧。”
我轻轻摇头,“没用的,傻丫头。不等我好起来,大概我们就一起到奈何桥相会去了。既然总归是一
死,何必再喝这苦汁子。”
篆儿眼中豆大的泪珠不断摔下,颤声劝我,“昨天是因为你一直昏着,他们自然还来不及问你。可你
现在醒了啊,公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禁得起,禁得起……。”
我抬手轻轻点点她的额头,“看不开的傻丫头,早去西天早成佛。现在我这个样子,难道你指望我去
熬刑吗?篆儿,我这次连累了你,你怪我不怪?”
篆儿坚定的摇头,“我不怪,能跟公子生死一处是篆儿的荣幸。篆儿,就是有些害怕。”
我笑,“当然会害怕了,篆儿,其实我也害怕的,不要紧,不要紧。”我安慰她,尽管知道这不会有
什么大用处。
不想篆儿却用力摇头,“公子,篆儿害怕不是因为要死了,更不是因为怕有大刑伺候。这些早在维岳
的大堂之上,篆儿就已经尝试过了,公子忘了吗?”
哦,不是因为这些?!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呢,小篆儿。
篆儿坚定的说:“篆儿早就是该死之人,能活到今日,全是倚仗公子的宽厚仁慈,这辈子,还没有人
对篆儿这么好过。篆儿现在害怕,不是因为怕死怕罚,而是怕以后不能陪在公子身旁,怕因为篆儿的无
能,连累到公子。”
我微笑,“可现在是你在照顾我啊,你在陪着我,你在安慰我,没有你细心的照料我,说不定这会子
我已经去了。你又怎么会连累我呢?”
篆儿用两只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盯着我看,“公子,趁现在没有人,你告诉篆儿应该怎么说,我看他们
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不如我们给他们火上浇油,再捣乱一次。”
听了篆儿的话,一股好笑的笑意憋不住的冲出来,扯的我胸口和小腹一起痛,这个丫头,如果放出去
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混世魔王,鬼精灵一个。
我微笑的说:“不用串供,实话实说好了。”
篆儿惊讶的说,“公子?”
我笑着说:“你说实话,我去编瞎话,要不我们就分开自己编自己的,就是要不一样才好。”
篆儿眼睛转了转,明白过来,“对,这样他们就更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肯定都挑对自己有利
的东西利用,那才会乱上加乱。还是公子聪明。”
一时无话,篆儿也坐到我身旁,双手抱膝的陷入沉思中。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的说,“公子,有的
时候我觉得你才是那种特别胆大、特别勇敢的人,无论什么事情,你似乎都不在意都不害怕,总是那么
从容镇静。难道面对北晋这些凶神恶煞一样的蛮子将军,你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吗?”
我靠在她的身上,感到身体渐渐发烫,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两个鼻孔简直能喷出火来,整个人
火炭一样燃烧着:“我为什么要害怕,篆儿,只要我一日不爱他们,就一日不怕他们,人生除死无大碍
,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几个蛮兵么?”
篆儿似乎听出我语音里的不对,上来摸着我的额头,她的手冰凉凉的,好舒服啊。篆儿哽咽着扶着我
倒下去,“公子不要劳神了,你先歇歇,你太烫了。”
我挣扎着拉着她的手,“篆儿,不要让我睡觉,不要让我睡觉。我方才梦见我娘亲了,我睡觉就会梦
到好多家人,那我就不想再起来了。”
篆儿抽泣着答应了,“是,公,公子,不睡不睡。你方才一直在叫娘呢。”
我攥着她的手,喃喃的说:“你看见过我娘亲没有,你可看见她还是那么端庄高贵?她到死的那一刻
,都是那么骄傲,我娘亲可美了,方才还特别亲切的对我笑呢,你看,你看见没有。”
篆儿拼命的答应,“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公子,公子。要不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我回答:“不要,只有这样我才能看见我娘,我才能看见我的家人,我不要喝那些劳什子。”
门口传来一声浅笑:“想要回家看看亲人不难,只要公子你配合我们就行啊。”
我飞眼瞧过去,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不知道在那里听了多久。
我依旧半卧在篆儿身上,“你是谁?”
那人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在我们面前站定,“我是北晋王麾下宇文秋,执中书令。”
我抬不起头,只好眨眨眼,“原来是宇文大人,你好。”
宇文秋也不介意我的无状,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敢问阁下台甫?”
哦,这个蛮子看起来很有一套嘛,难怪会让他来任中书令一职。我也对他微笑回去,“小人乃一介草
民,无名氏而已。”
宇文秋轻笑着摇头,“经此一役,阁下以一人之力退三国百万雄师,翻手之间便涂改乾坤,此份豪情
堪称古今第一人,公子必当扬名天下为史所记,又怎会是无名小卒。我敬佩阁下这份肝胆谋略,有心相
交,公子却如此相待,真真寒了宇文的一片诚心。”
马屁拍得山响,圈子绕得天大。说来说去还是想套出我的身份而已,我也没气力同他废话,只是仰头
把还微笑给他。
要说这种皮笑肉不笑,比耐心比绕圈子的功夫,我纵然不敢说稳坐天下第一,这头三甲总是出不去的